重男轻女让亲妈是谁也无从稽考@母系家族与mtDNA
引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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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neral Stud Book
历史最悠久的血统登记册
要寻找现代纯血马的祖先是谁
它总能一代一代的给到您准确答案
但这只限于父系
Byerley Turk
Darley Arabian
Godolphin Arabian
连赛马小白都应该听说过的名字
图片来源｜thetimes.co.uk
相比之下
母系方面的记录却是错漏百出
逾两百年的封闭式登记
错误发生也难以被发现
父系明明白白
母系却谜团重重
人类一手创造的纯血马世界
同样存在着重男轻女的观念
这便是最佳的印证
母系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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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雌马只要生育能力健全便能成为繁殖母马，相比雄马却需要有一定的比赛成绩（比如一级赛胜利）才能成为一匹＂有人问津＂的种公马，这样的高标准在一定程度上让种公马更趋同质化，不像母马般参差不齐，加上现代的种公马随着技术进步已经可以进行大量育种，受欢迎的甚至可以在一个季节内超过两百次之多，所以每年大部份的新生小马驹，要么父亲水平差不多、要么就是同父马，他们的品质优劣在某程度上便取决于他们母亲，他们身上一半基因的提供者。
图片来源｜dailymail.co.uk
基因遗传自然没有重男轻女一说，但这样的观念在现实世界中却是无处不在，比如当我们看到一篇关于一匹马的报道或介绍时，很多时候血统方面的篇幅只落在种马父亲的介绍上，母亲往往是只字不提，最多也就说说外祖父是谁（还是关于雄马），如果母马毫无亮点要＂隐恶扬善＂倒是可以理解，但当有卖点而不卖的时候，那只能理解成：1）习惯性重男轻女；2）执笔的是血统小白；3）市场推广失误；或 4）以上三项皆是。只知父而不知母，就像只知回报而不知风险的投资，您会投吗？
母系家族编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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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来有不少学家通过研究及分析来证明母马不遑多让的重要性，就像我们常见的＂母系家族编号＂（Bruce Lowe Familiy Numbers），一名十九世纪末的澳洲血统研究专家 Bruce Lowe 通过＂血统登记册＂中的记录，对所有「英国打吡」、「英国橡树」及「英国圣烈治」三项最古老经典赛事的冠军，逐一追溯他们的直接母系线（下线母系）至纪录中最早的一匹繁殖母马为止，并将这些源头母马视为一个家族的老祖宗并加以编号，根据当时家族直属后代在经典赛中胜出的数量，按最多的给予＂1＂家族编号（Tregonwell's Natural Barb Mare），次高的给予＂2＂家族编号（Burton Barb Mare）并如此类推，最终追溯并分辨出共四十三个不同母系家族。
图片来源｜sconevetdynasty.com.au
Bruce Lowe 同时推出了自己的配种理论，将家族 1、2、3、4、5 定义为＂赛马家族＂，家族 3、8、11、12、14 定义为＂种马家族＂，并认为通过这两组母系家族成员作为核心配种对象，能繁殖出优质的纯血马后代，但他的理论有效性却备受质疑，马匹的属性永远与母系家族绑定也有想法狭隘之嫌，像现代非常出色的种马如 Northern Dancer「北地舞人」（家族 2-d） 与 Sadler's Wells「鞍匠井」（家族 5-h）等，按他的理论便会被分类至＂赛马家族＂，这与实际情况并不相符，也足见其理论的不可靠性。
尽管配种理论没有被大众所采纳，但 Bruce Lowe 所创造的家族编号系统却被沿用至今，以分辨马匹的下线母系来源，后来也有不少专家参与了系统的完善并最终分辨出所有母系家族如下：
家族 1 至 74：英国系母马家族
家族 A1 至 A37：美国系母马家族
家族 C1 至 C16：澳洲系母马家族
家族 Ar1 至 Ar2：阿根廷系母马家族
家族 P1 至 P2：波兰系母马家族
家族 B1 至 B26：半血系母马家族
一些家族的母马后代因繁殖成绩优秀，繁盛程度足以自成一格，便会被加以分支母系家族编号，如上方提到的 Northern Dancer 便源自家族 2（Burton Barb Mare）下的分支家族 2-d（Emma）。
图片来源｜thevaulthorseracing.wordpress.com
尽管＂母系家族编号＂在经过多年的发展与补充现已十分完善，但其中仍然充斥着不少错误，因为系统形成所依据的血统登记册（General Stud Book）本身就存在着不准确的记录，而现代基因科技的发展让这些错误无所遁形。
mtDNA
追溯与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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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tDNA（mitochondrial DNA 粒线体脱氧核糖核酸）一种与＂父亲无关＂并只遗传自母亲的基因，它的变异平均数千年发生一次，没有基因重组机制，是准确追溯纯血马母系祖先的利器，同样拿 Northern Dancer 作为例子，他与三百多年前出生的家族＂2 ＂原始母马祖先 Burton Barb Mare 便拥有相同的 mtDNA，换句话来说如果源自同一母系家族的两匹马拥有两个不同的 mtDNA，代表着其中一匹必定在血统记录上发生错误，如果两匹源自不同母系家族的后代拥有相同的 mtDNA，则代表了这两个家族可能源自同一个母系祖先。
图片来源｜ukjockey.com
所谓相同的 mtDNA 代表了相同的 Haplotype 单倍基因型（简称：单倍型），我们可以简单视一个「单倍型」为一匹母马祖先，这样便能更易于理解，为继续后面的讨论，笔者把欧洲种马冠军 Galileo「天文学家」截止执笔日共七十匹一级赛冠军后的代名单整理出来，其中包括了他们的名字与所属的＂母系家族编号＂。
【表一】
Galileo「天文学家」
一级赛冠军后代
［可点击图片放大查看］
资料来源：1）coolmore.com；2）pedigreequery.com
截止目前为止关于纯血马＂母系家族编号＂与「单倍型」的关联，共有四个团队发表过研究报告，笔者以最近一份研究结果（Rogers, 2014）作基础并整理出【表二】。
【表二】
Galileo「天文学家」
后代所属单倍型与一级赛冠军比例
［可点击图片放大查看］
资料来源：1）coolmore.com；2）pedigreequery.com；3）Rogers, B. Finding Tregonwell’s Natural Barb Mare. Bluebloods. Oct., 2014:30-35
首先我们先简单解析 Haplotype「单倍型」一列，可以看到每一个「单倍型」均以大写英文字母作开头，其实这首字母代表了「单倍型」所属的最上级分类 Haplogroup「单倍群」，以首两行为例，不同的「单倍型」A1a、A1b 与 A1d 其实同属于一个「单倍群」A，只是因为 mtDNA 的变异产生了不同的「单倍型」分支，另外在第二行中会看到两个「单倍型」A1b / A1d，这是由于目前研究结果还未能完全确认具体所属，只列出可能的「单倍型」。
最后一列是不同 Haplotype「单倍型」所对应的不同＂母系家族编号＂，从中可以看出在经过基因分析与关联后，不少同一个编号下的分支家族，归属于不同的「单倍型」下，比如在母系家族＂1＂的后代中，便分别检验出 N2a 及 L3a1b / L4a 两种，前者为家族＂1＂的正确「单倍型」，故后者所代表的母系家族 1-k 及 1-n 事实上并非母系家族＂1＂Tregonwell's Natural Barb Mare 的后代，因为隶属同一个母系家族「单倍型」必定相同，这完全是因为＂血统登记册＂的登记错误所导致。
图片来源｜yulonghorse.com.cn
另外也有一些不同编号下的母系家族检验出相同的「单倍型」，比如家族＂8＂与家族＂16＂便是如此（见【表二】的「单倍型」栏 L3a1b 一列），这代表着这两个母系家族其实源自同一个母系祖先，只是＂血统登记册＂的记录不够完整而未能追溯到那匹共同的母马祖先，故被认定为两个不同的母系家族。
只要仔细核对，在引言中形容＂血统登记册＂对母系方面的记录错漏百出其实毫不夸张，今天所有纯血马的血统记录，基本上亦因此多多少少存在着一些错误，但笔者并非在指责＂血统登记册＂或否定它对纯血马世界的贡献，超过两百年的封闭式操作与不同人手的登记，加上如此庞大的累计登记量，或许错误难以完全避免。
回到【表二】，第二列的＂家族成员总匹数＂为全部2247匹 Galileo 子嗣在不同「单倍型」下的分布，第三列的＂G1冠军总匹数＂为【表一】中 Galileo 七十匹一级赛冠军子嗣在不同「单倍型」下的分布，第四列＂G1冠军占比＂为各「单倍型」的G1冠军马匹数量占总马匹数量的百分比。
mtDNA
单倍型与G1冠军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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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表二】的第四列＂G1冠军占比＂的百分比结果可以看出，某些「单倍型」与 Galileo 的配合拥有比较突出的数据（平均为 3.12%），其中包括：
单倍型：A1b / A1d
G1冠军总匹数 / 家族成员总匹数：1 / 11
G1冠军占比：9.09%
G1冠军马匹名称（家族编号）：Australia（12-b）
图片来源｜heraldsun.com.au
单倍型：G2a / G2a1
G1冠军总匹数 / 家族成员总匹数：6 / 127
G1冠军占比：4.72%
G1冠军马匹名称（家族编号）：Together Forever（9-e）、Foundry（9-e）、Nathaniel（9-f）、Great Heavens（9-f）、Together（9-f）、Altano（9-h）
图片来源｜rte.ie
单倍型：H
G1冠军总匹数 / 家族成员总匹数：4 / 95
G1冠军占比：4.21%
G1冠军马匹名称（家族编号）：Churchill（19-a）、Clemmie（19-a）、New Approach（19-b）、Was（19-b）
图片来源｜rte.ie
单倍型：L1a
G1冠军总匹数 / 家族成员总匹数：6 / 104
G1冠军占比：5.77%
G1冠军马匹名称（家族编号）：Magician（9-b）、Alandi（9-c）、Allegretto（9-c）、Cima De Triomphe（9-c）、Igugu（9-c）、Red Rocks（A29）
图片来源｜hkjc.com
单倍型：L2b1a
G1冠军总匹数 / 家族成员总匹数：6 / 94
G1冠军占比：6.38%
G1冠军马匹名称（家族编号）：Photo Call（3-d）、Rhododendron（3-d）、Niwot（3-i）、Ruler Of The World（3-l）、Sans Frontieres（3-o）、Winter（15-a）
图片来源｜thegaitpost.com
这样的数据结果代表了什么？笔者在这里并不希望下结论，只能让读者们自行参详，毕竟本统计分析的原意只为兴趣讨论，并非什么科学研究结果，另外由于数据乃源自别人的研究，部份数据在整理时由于解析不详需进行推断，故无法保证数据的百分百准确，再者仅选择一级赛冠军作为目标结果，带有笔者的主观性，所以请不要依据本文结果作任何马匹配种或购买决定的依据，真有需要还是向专家咨询吧！
除了与＂母系家族编号＂进行关联，数年前（2010年）mtDNA 的可追溯性也让纯血马品种的奠基繁殖母马来源真相大白，他们并不是人们原来所想的进口＂东方品种＂，即 Arabian（阿拉伯马）、Akhal-Teke（阿哈尔捷金马）或 Barb（柏布马）…等，而是英国及爱尔兰等的欧洲本地品种，这些纯血马的＂亲妈＂们到底是谁，没记录自然就无从稽考，能知道的可能就只有一堆「单倍型」代号了。
mtDNA
追溯以外的主要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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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能利用作为母系追溯外，mtDNA 所在的 Mitochondrial「粒线体」，其主要功能为生产细胞能量传递用的 ATP「三磷酸腺苷」，被分解后的 ATP 将为肌肉的活动提供所需能量，所以「粒线体」也被称作细胞的发电站，并且在人类身上已获得证实「粒线体」的差异与运动表现存在着直接关系，这样我们也不难推断 mtDNA 对以竞赛为主要存在意义的纯血马来说是何等重要，不同 mtDNA 之间的优劣或许也能部份解析了马匹能力的高低，所以一匹马来自哪个母系家族或从母系处遗传到什么样的 mtDNA，您认为重要吗？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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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纯血马这个品种的建立初期，一切皆以种公马作为核心进行发展，母马在过程中扮演着非常不重要的角色，甚至仅仅被视为一个载体罢了，所以被忽略、被轻视并导致记录完整度与准确度不如雄马就变得不难理解，但随着现代科学的发展与人类的思想进步，负责一半基因的母马也就慢慢地被重视起来，去研究看看那些著名牧场的发展历史，您就能了解到成功离不开优秀的繁殖母马群，如果您现在仍然像两三百年前的人一样只注重一匹马的父亲是谁而忽略母亲的话，那是时候改改这重男轻女的概念，要不人类就白进化了。
图片来源｜pinterest.com
最后笔者再举一个例子，一匹在另一篇文章提到过的母马 Fall Aspen（伸延阅读：酋爱@Dubai Millennium），一生与十匹不同的种公马交配并产出十四匹子女，十三匹成为了竞赛马，十二匹曾胜出比赛，其中四匹胜出的是一级赛，五匹胜出其他二三级赛事，您认为这样高的子女成功率，依靠的是那十匹不同的种公马吗？还是应该归功于 Fall Aspen 这匹优秀繁殖母马？答案显而易见。
文 / Marty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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