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译农 | 本心不移,大匠不匠
邵译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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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1年出生于青海西宁
1982年青海师范大学油画专业毕业
1987年中央美术学院油画系第三届助教班毕业
现居并工作于北京
shaoyinong.arthub.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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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和门No.1》 2010
文 / 顾灵
请约拜访邵译农时,他笑称自己是“喜夜月阴之人”,在夜间神思敏捷,如有神助。
《叠罗汉-现场》 2018
邵译农早期从事绘画,自1982年毕业于青海师范大学油画专业后,前往中央美术学院油画系助教班继续深造并于1987年完成学业。近十年来,邵译农的创作在形式上转向了雕塑和装置,在内涵上尤其渗透了对中国传统美学、哲学的延续与诠释,并以此开拓物、自然、空间与人的关系。
《自然之物—即墨》 2014
60x80cm 铜版画
《西村》系列之二——鸟笼
邵译农对传统的深情,渗透在浸润木工、漆艺、苏绣、雕塑、绘画、装置等或古老、或当代的劳作之中。然而这种对传统执着的追寻、向传统从未停止的挖掘与唤醒,其实贯穿于邵三十余年的艺术生涯中,经历了漫长的转变与演化。早在栗宪庭推动的"艳俗艺术"运动时期,邵译农就假传统木制工艺,将仿明式的圈椅与新式广告美女摄影相结合,呈现出"艳俗"及其背后的文化历史张力。
其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中,其摄影创作按照个人意志自由地选择自己艺术行为的’85新潮之精神,创造出经历巨大社会变革后的中国当代社会里千差万别而又互为关联的视觉叙事。从视觉上向观者揭示了历史被掩盖的事实状态。新与旧、传统与现代同台并置,交织出既荒诞、又现实、且变动不居的生活印记。
邵译农之崇古,是活的古。只有活着,古才能焕发能量,施予影响。邵译农从现实中思考、把思想变成方案、由方案变成物——一种含有其思想的物。对邵译农而言,今天的艺术家不必像古代工匠那样遵循任何标准的引导;艺术的形式直接与艺术家的精神世界相连。然而,仍有艺术家遵从自工匠时代的艺术传承而来的力量。古代工匠相信某种源自信仰的、对形式的敬畏感,并在世代传承的经验中努力让自己的作品具备这种力量。
邵译农就是一位继承了这一传统的艺术家。对于超然的精神高度的信仰,渗透在古代工匠的作品之中;而今,此种信仰仍需艺术家不断深入内心,锤炼形式的敏锐,才能让心性的高度与形式的高度相统一。
《徽宗慢走》 2010
黑、白大理石,音响 尺寸不等
自幼常与藏族人接触的邵译农,有着对此种信仰的强烈向往。“我被这个民族身上一种精神性的东西所深深吸引,这些有宗教感的内心特别沉稳,跟自然很贴近,很奔放、也很厚重。在我看来,汉族人过于狡诈,六神无主,种性如此。彼时我乐于在西藏喇嘛教里打转,并以汉人为耻,回避汉族文化。”其后很长一段时间,邵译农自行研修佛学,并刻意与汉族文化保持距离。转变出现在上世纪85年代,他开始展开对汉族文化的深入阅读,并就此不可自拔。这一转变直接影响到了他其后的创作,并间接体现在作品中。
“今天的文字太直接,古文值得回味的,往往是两字之间的妙趣,从用字就能看出心智所抵达到的境界。我的心漫游在古人的世界,跌宕起伏的景象接二连三地跳出来,令人不可自拔。在这翱游潜浮般的阅读中,我与古人的距离瞬间缩短了。”
《面对苟活者》 2009
850X400cm 镜子、灰
《天地一罗绮-3》 2012
300X500X600cm 不锈钢项链
也就在此时,艺术造物与人格力量的关联愈加紧密。邵译农著有大量笔记,他如此归纳创作的层次:“首先是材料及形色、这是最表层的,第二层是形式、第三层方法、第四层观念、第五层精神、第六层人格、第七层智慧、第八层至高而返朴的本我。”
古代的工匠,几辈人的世代相传将生命的气质融入到造物里去,这已经不仅仅是技术,而是通过技术向人们展示一个人灵魂的形状,所谓的“技进乎道”。
Arthub x 邵译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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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thub: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关注传统?
邵译农:2003年的时候去了台北双年展,看完那个展览以后,实际上对我影响挺大的,回想国内的艺术,它处在一个图示和图像的一个范畴里头,我就在想,有没有可能人的思想和意识是从里边出来,它是自然流淌的,是由内部的冲动思想,精神的东西,外化成一种无形的东西,特别能感受到,国内的艺术家们的出处,是从哪来的,从源头就这样过来了,我是想改变这个东西,至少从我自身来改变,最简单的,那么就是禅开始,一旦进入到这个里头,就是原来的最传统的东西就开始起作用了,干脆就把艺术最表层的东西全部放弃。
《自然之物—朝歌》 2014
60X80cm 铜版画
《天地一罗绮-1》
不锈钢项链 850X400X400cm
Arthub:《天上人间》系列是您比较代表性的作品,可以具体谈谈这个系列的作品?
邵译农:《天上人间》系列,让我对绘画和空间或者装置有重新的认识,找到不限制自己的东西,后来我就找的是云,用云来改变整个空间的这种感受,这次以后,能找到一种感觉,但实际上,云仍然是个固定的模式,就是用了符号化的东西,想打开这个自由度,我希望是让自己打开的是全部的自在,就是随心所欲的。
后来我觉得真正达到自然而然的时候,像烟花一样,就是并不在意这个东西,你认为它是什么就是什么,整个的这个变化我觉得还是对传统的方式的一种,不是颠覆,而是对传统的理解,把我自己所学到的这些东西,其实是一点一点清除掉,而且用的很多东西是用传统的思维来改造今天的思维,我觉得在传统里头,我找到一种非常自然的东西。
《木本心 No.1》
830X123X175cm 阴沉木、油漆
630X12X12cm 树木、油漆
Arthub:您如何看待东西文化对您的影响?
邵译农:东西文化,我觉得这俩东西是不需要粘合的,其实就是消化掉了,也就像我们的拳头,阳的部分和阴的部分,它是随时可以转动的,但是它一定是有自身的属性,属性明确的时候,你所有的做法,都贯穿在整个的梳理里,它就再也不会出现冲突和混乱。对我而言,东西文化,一进一出,像电路一样,要有去有回,这个时候它就形成了一个回路,所有的这个系统,在这样一个基础上,来做东西的时候,它这个阴阳是调和的,做东西达到自然是一个最好的状态。
《3.28平米私有土地》
284X156X82cm 台球桌、苔藓
Arthub:我注意到您参加过很多国外的展览,与国内有什么区别吗?
邵译农:国外在整个城市里头,在工厂里,在街道里,甚至在超市肉店里(做展览),放东西,也就是一个小镇子里无处不在的当代艺术,大家聚在一起一谈,都能谈到非常深的东西,在中国,当代艺术是一个圈子的事情,但实际上这个东西,它应该是融入到整个社会的各个角落的东西,我觉得这个东西是非常有意思的尝试,而且应该不断地做这种事情,这样我觉得对整个地区的文化,悄无声息的那种力量,可能放在那里,大家小孩都在看,但是这辈子可能对这个孩子的影响会非常的有用。”
《百年之梦》 2013
《西村》装置系列之一——秋千
《木本心 No.1》
830X123X175cm 阴沉木、油漆
《自然之物—浪穹》 2014
60X80cm 铜版画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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