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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徽因肺结核晚期,逝前欲见梁思成未能如愿,遗言令丈夫悲痛欲绝

当我去了,还有没说完的话,
好像客人去后杯里留下的茶;
说的时候,同喝的机会,都已错过,
主客黯然,可不必再去惋惜它。
如果有点感伤,你把脸调向窗外,
落日将尽时,西天上,总还留有晚霞。
——林徽因
1945年抗战刚结束,林徽因病逝的消息就在外界传得沸沸扬扬,“太太客厅”的座上宾李健吾蛰居上海,也以为林徽因过世了,后来确认这是误传。
“一颗沉重的爱心算落下了一半”,还有一半是他知道林确实时日无多了,他知道她才如天高,却被这副身体拖累得将热情消耗殆尽,甚是哀矜。


1955年4月1日清晨6时20分,林徽因这位出身书香门第、天资禀赋非凡的才女,半生颠沛、一辈子病魔缠身,令人痛惜地在51岁时走完了她所有的人世旅程。
天妒英才,红颜薄命,到临终,她仍有很多事业未竟、仍有很多困惑未解,仍有人未见、仍有话没说……

那几年 · 病


1931年,也就是徐志摩飞机失事的那一年的春节,那一年林徽因还不足30岁,与梁思成结婚两年多,女儿梁再冰满一岁。
徐志摩返回北平,他去看望林徽因、梁思成,回来第二天便心急地给在上海的陆小曼写信,说这夫妻俩瘦得像猴。
林徽因陪人去协和医院,结果她的医生见了后拉她去检查,一检查发现林徽因的病已经严重到危险的境地,医生要林徽因远离工作、孩子、丈夫、孩子、朋友和书,俩夫妻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肺病是在东北患上的,梁思成、林徽因新婚燕尔归国后受聘于东北大学,两人帮助东北大学建筑系创系,且在沈阳生下女儿梁再冰,东北的严寒使得南方出生、从来就体弱多病的林徽因染上肺病。
当时医疗条件有限,肺病如同癌症一般是个绝症,而缺乏医药和生活的困顿使得林徽因的病情日益加重,自此之后,肺病像幽灵一般时刻侵扰着她的生命和激情。
1937年离开北平前,林徽因夫妇俩去协和医院做了个检查,梁思成颈椎出了状况,需要穿上金属衣,令他工作起来很不方便。
但与他相比,林徽因的情况就更严重了,医生在林徽因的肺部发现了空洞,可她也执意要走,不愿意受日本侵略者的屈辱;到长沙她写信给沈从文:
“接到你第一封信后我有重新发热伤风过一次……好比说一个非常有精神喜欢挣扎着生存的人,为什么需要肺病?……死在长沙雨里,死的虽未免太冷点……”

日军飞机常常轰炸长沙,病痛和日敌的侵扰压得林徽因想到了死亡,可这还不是她最痛苦的时刻。
在昆明时林徽因接到了弟弟林恒在成都空战中牺牲的噩耗,沉痛的心情引得肺病常常光顾,1940年林徽因独自一人把母亲与两个孩子带到李庄,肺结核就更凶猛了。
“一开始就连续几周高烧至四十度不退”,经常大口地咯血,李庄医疗条件差,只能靠病人的体力去熬,但她的身体哪还能熬?
1945年林徽因去重庆,美国著名胸外科专家给她检查,说两个肺一个肾都已经感染,最多还能活五年,病情已经是无力回天了。
1947年,林徽因做了肾切除手术,术前为以防万一,她给费慰梅写了诀别信,又请人去找徐志摩的前妻张幼仪,想见一面,张幼仪带着儿子赶到医院时,她甚至虚弱得说不出话来。
她在诗中写:“在霉腐的琐屑里寻讨安慰,自己在万物消耗以后的残骸中惊骇,又一点一点给别人扬起可怕的尘埃!”


心情已经是跌落谷底;到1955年3月底,51岁的林徽因一直高烧不止,精神昏迷,只字片语也说不出、写不了,她的生命真的到了最后的时刻。

那一夜 · 念


先是梁思成病倒住进了医院,接着林徽因也病倒住进了他隔壁的病房,梁思成稍微好些的时候就会来到林徽因病房陪她,但后进医院的那个人却已经衰弱得难以讲话。
去医院探病的陈占祥曾见过令他终生难忘的一幕:已经说不出话的林徽因与梁思成默然对视,久久不语,诀别前的依依不舍令人肝肠寸断。
她当年是何等的风华绝代、意气风发,是何等的口若悬河、鞭辟入里,草长莺飞的时节,本来她应该在某深山的古建筑中考察,本应该在某公园与刚出生的外孙女逗乐,本应该在清华校园中讲课……


就是不应该在这一方病榻上等着油尽灯枯,可她偏偏就在这。梁再冰生孩子坐月子后去医院看父母,林徽因难得地兴奋,激动地对护士说:“这是我的女儿,看她多健康啊!”梁再冰听了却难过起来,母亲从不把自己当病人的,这一次,大概真的是要走了。
1955年3月31日深夜,林徽因突然间以微弱的声音请求护士,说她要见丈夫梁思成一面,护士回答:“夜深了,有话明天再谈吧。”
夜间梁再冰接到电话,说林徽因病危了,她赶去时医生正全力抢救中,但林徽因毫无反应,等医生停止抢救,梁思成被搀扶进去,从不落泪的梁思成抓着妻子的手念叨:“受罪呀,徽,受罪呀,你真受罪呀!”
天亮了,林徽因再也没有醒来,也没有讲出最后她想对丈夫说的话,只剩下一句:“我想见一见思成,我有话对他说”,最后的时刻,她依然惦记着她一生风雨同舟的爱人与同伴。


林徽因去世后梁思成悲痛欲绝,到家后他做了两件事:
一是在他们夫妻共用的小图板上严谨地画了林徽因墓的设计图样,并从人民英雄纪念碑工地取回一件林徽因设计的石刻纹样,放在她幕前;
二是把林徽因的诗作找出来,用工整的楷体誊写,整个抄录了一遍,这两样东西,他始终都视若珍宝。

那一些 · 惑

“敦煌守护神”常书鸿之女曾说:
“当时我就陪着他们,(林徽因)就和我聊你在敦煌临摹壁画怎么样,虽然她身体不好,但思路很快,她觉得要把北京的景泰蓝进行改造,不能老是宫廷式的,要和现代生活相结合……
当时设计的头巾上要有和平鸽,很多人以为要毕加索的和平鸽,林先生说不要,从敦煌壁画里的鸽子里找,就那样引导了我,要把敦煌的图案运用到现在设计中,她决定了我后半生走装饰艺术设计的道路。”


其实不只是常沙娜一人,表妹王炜钰也受表姐启发而成为了一名杰出的女建筑师,当然还有一个人,那就是林徽因的丈夫梁思成。
林徽因少年时期和父亲去英国时,受到了作为建筑师的女房东的影响而决定学习建筑,回国之后,她把自己的志向告诉了梁思成,所以梁思成走上建筑之路也是因为林徽因。
到林徽因去世后,梁思成如履薄冰,他的学术生命也随着林徽因而逝,因为真正懂他的只有她一人。
在梁思成遭受强烈学术批判的时候,林徽因挺身说了一句话:“梁先生是什么人,他是一个高学问的人,他所有的东西都在他的学问里头,现在要否定他的学问,他还剩什么,什么都没有了。”她走后,他似乎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林徽因伤梁思成的同时,何尝又不是在伤自己?
吴良镛去探望病中的林徽因后感慨,那双动人的、慈悲的眼睛被病痛与建筑思想批判折磨得失去了灵气和锐气,她疲惫不堪、她无能为力,于是她便不吃药了。
抗战结束医生说她活不过五年,但新中国成立后她的生命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激情,如果没有建筑思想批判,她肯定还能还能再支撑着做些什么。
不幸中的一点幸运,林徽因没有亲眼见到这座古城的彻底沦落,没有亲历后来梁思成所遭受的那些侮辱与践踏。

当我去了,还有没说完的话,
像钟敲过后,时间在悬空里暂挂,
你有理由等待更美好的继续;
对忽然的终止,你有理由惧怕。
但原谅吧,我的话语永远不能完全,
亘古到今情感的矛盾做成了嘶哑。
——林徽因
林徽因离去,留给这个世界的不该只是那些以讹传讹的花边绯闻,真正值得人们再次阅读的,是她的才情、她的事业、她的生命力,包括她真实的感情生活。
林徽因与梁思成的爱情,是古建筑下的微草,是战火纷飞中的晚霞,是病卧李庄的钟声,是古城墙下的落花,半点诗意、一分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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