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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不只有秦桧和钱诗贵

秦鉴君 秦鉴 2020-0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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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鉴君怎么看?


1141年4月,也就是岳飞被12道金牌召回的一年多后,时任宰相的秦会之,在西湖摆了一道宴,名为庆祝“柘皋大捷”。

柘皋,就位于今天的安徽巢湖西北。这是一场对金自卫反击战。

宴席邀请了位列“中兴之将”的三个人:张俊、韩世忠、岳飞。

现在我们知道了,柘皋之战,其实是一场先胜后败的战役。

作为前线总指挥的张俊误判了敌军“败势”,以为其大败而去,实则主力偃旗息鼓埋伏于濠州(今安徽凤阳)四郊;而当宋军大部“班师”之后,金军猛攻濠州。

张俊急率兵驰援,结果遭伏击,损失惨重。韩世忠赶来救援时已无力回天,被金军击退。此时待命舒州的岳飞挥军北上,却扑了个空——金军听到岳飞来了,北遁而去。

张俊回朝后,甩锅部将刘琦作战不力,岳飞逗留不进。

因此,这西湖边上的“庆功宴”,俨然是把丧事当喜事办了。

不清楚什么原因,岳飞姗姗来迟。这一迟到就是一个礼拜。这被朝堂很多人看作“拥兵自重”的又一罪证,是在向领导表达不满,成为岳飞被害的导火索之一。

西湖边上的鸿门宴结束不久,张俊、韩世忠、岳飞三人原有职务被解除,另行策命张、韩为枢密使,岳飞为枢密副使。而后又撤销三帅原任的宣抚使之职,所率各部自成一军,并在军队名称前冠以“御前”二字,意为直属皇帝统一辖制。

张俊因积极交出兵权,受到朝野上下10万加点赞,而磨磨蹭蹭的岳飞,又在领导心中,拉了一道深深的仇恨。结果我们也知道了,不管是领导授意也好,秦桧构陷也罢,最终风波亭的刀光,让后来的中国人都为之咳血。

岳飞是不是真爱国?相信今天大多数人是认可的。

那么,与之相对的秦桧、张俊之流是爱国吗?不同角度,或许又有不同的答案。

充满讽刺的是,这两人在高宗一朝混得风生水起。张俊本人贪婪好财,1154年去世,年六十九,追封循王,谥号“忠烈”,位列七王之一。

而秦桧秦大人,在变相操作“杯酒释兵权”,诛杀岳飞之后,1146年被赐建家庙。张俊去世一年后,秦大人随其而去,追封申王,同样谥号“忠献”。

宋代名著《建炎以来朝野杂记》说:“大臣谥之极美者,有二:本勋劳,则忠献为美;论德业,则文正为大。”说这两人忠献、忠烈,可见是大大的忠臣啊,怎么能是不爱国呢?

但今天,跪在南京江宁博物馆里的,却是秦桧这样的“忠臣”。可见他的爱国,并非我们历史眼光、现代意义上的爱国。他的爱国,是只为君王唱赞歌,不为苍生问是非。

在今天,我们对爱国有更深的理解。爱国的前提,是爱人。

如爱因斯坦的一句话,后来被铭刻在德国政府大楼上,“国家为人而设,人不为国家而生。”德国曾经最著名的“叛徒”,如今被公认为德国最伟大的英雄之一。

每每是这样,我们回顾今天历史上为人们所赞颂的英烈,如岳飞、屈原,他们身上流淌着一脉相承的血液:一身傲骨,刚正不阿。

在任何历史中,这样的风骨并不过期,即使受限于历史认知的“狭隘忠君”,但因为他们对脚下这片土地的大爱,最终被证明他们的执与拙,更有益于人民。

南京人的秦桧,跪在那里,或许不是因为他如刽子手,断送了多少人命,而是他趋炎附势、媚上欺下的人格。他不是被跪给岳飞,而是跪给良知,跪给历史,跪给千百年来直到永恒的人心。

这与其说是对丑恶的鞭笞,不如说更是对后世的警示,但愿每个人都能崇尚挺拔不屈的岳飞,不要成为秦桧的传人。

便在西湖那场鸿门宴的879年后,有南京雕塑家计划,在秦桧跪像旁添加“方方跪像”,更有一位南京书法人钱诗贵,为之叫好。



我真想发问这些人,你们真的知道秦桧跪像所代表的含义么?这其中可比性何在?

在呼唤法治建设的今天,能否有人不经审判,甚至连“莫须有”也不必有,只需一个“我觉得应该”,就将人按倒在地,公然羞辱?

我们究竟是鼓舞文明的进步,还是想创造历史的笑柄?

从大字报到太极雷雷呼唤武林同道拳脚相加,再到塑像,看到的是超越150万+流量的喜不自胜,哪里有半分“只为苍生说人话”的浩然正气?

其言行中的霸蛮与油滑,倒像深得跪着的秦桧的心法。

好在,南京不只有为流量狂喜的钱诗贵和不明雕塑家,更还有为人师者的吕效平。


他顶着一片口水愤而发声,题为《我的个人声明》。


这与其说是个人声明,却更像是鞭笞丑恶的战斗檄文:

 

如果方方犯了罪,也只能由法院来认定,未经法院判罪,方方就是名誉与人身受到法律保护的公民。


当方方在秦桧墓前陪跪的时候,南京还能继续是联合国认定的“文学之都”吗?世界各国还会把中国看作现代文明国家吗?


如果这种霸凌行为在南京,在中国得逞,这样的南京,这样的中国,我声明,在钱诗贵及同案罪犯受到审判前,我是决不会再爱的!我将用我的余生为驱逐钱诗贵之流以他们的野蛮和残忍笼罩于我的城市、我的祖国的黑暗而战斗。


如果钱诗贵得逞,他将开启一个非经法院便认定罪犯并残忍羞辱的黑暗时代,跪在牛首山秦桧墓地的将是成千上万的人。而且我料定,钱诗贵本人大概率也会被更少文化更野蛮更“激进”的“爱国者”勒跪于此。这种极端恶劣的情况虽然尚未发生,但是钱诗贵的言行已经开始和正在撕裂美丽淳和的南京。不但是他对方方的凌辱罪行,而且他对南京的伤害行为已经发生了。



吕效平不是什么有名有势的人物,在此之前,我根本没听说过他。百度一圈,也不过只看到他关于个人创作与戏曲的一番谈论。


这篇文章,竟也引发现象级的转发。


就在吕效平发文之下,更多南京人挺身而出。


他们在下方跟帖留言:

 


有人说,钱诗贵是南京的耻辱。有人更骂,他是中国的耻辱。


但我想说的是,南京完全不必为之耻辱。相反,更应以涌现吕效平这样的平凡学者而骄傲。


一个城市和国家的高度,从来不是因扭曲的蛆虫而定义,而是那些敢于横眉冷对千夫指的逆行者。


就像在历史上,南京也不只有秦桧,也有孜孜不倦亦心忧民生的祖冲之,有整顿吏治、禁烟救国的邓廷桢,有曹雪芹这样悲天悯人的文学巨匠。


吕效平老师也许是平凡的,正因为这种平凡,他赌上声誉的奋力搏击,或许比名流更有鼓舞人心的力量。当更多普普通通的个体,身上能闪烁这种抵制丑恶的微光,我想,那自屈原、杜甫、岳飞等一众伟岸人物传递下来的热血,正在我们民族身上扩散。


马丁路德说过:在历史转型期,最大的悲剧,不是坏人的叫嚣,而是好人的沉默。


原本不打算再写这种惹口水的话题,看到吕效平老师的文章,有几分惭愧。前天秦鉴发的《老实厚道的“大衣哥”沦为笑柄》一文下,有读者朋友留言说,“不能期冀于人,唯有坚守自己。”说的多好啊?我问自己,有没有做到坚守呢?我手写我心,我口说我心,何惧之有?恰恰相反,是你的沉默和绥靖,会让野蛮和蠢坏愈发强大。


在写这篇文章时,我还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发了朋友圈。


我不知真伪,但我毫不怀疑他会不管不顾站出来。

 


现在,到了请雕刻家站出来的时刻了。


来,带上你的刀笔,来吧。


作者:酌月

编辑:blanka  审核:Lin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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