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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映潮：语文课要“聚焦语用”

本文的标题，借用了温儒敏先说过的一句话。温先生有一篇《语文课要“聚焦语用”》的文章，文中有这样的强调：“语文课就是学习语言文字运用的课，同时把文化修养呀、精神熏陶呀，很自然地带进来。”（《温儒敏语文讲习录》）

语文课要“聚焦语用”，是由语文学科的本质特点和学科职责决定的。《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2011年版）》有这样的定义：“语文课程是一门学习语言文字运用的综合性、实践性课程。”其要求非常明确，语文教学，务必突现并落实对学生的语言文字的学习与运用的训练。只是由于教学习惯的影响，目前很大面积上的课堂阅读教学，仍然只是将教学的重点放在课文内容的解析上，以为阅读教学的任务就是教学生读懂课文；甚至有不少的课例，连简单的字词教学都没有。就这一点而言，“语文课要‘聚焦语用’”应该是一句教学警言。

我以为，课堂阅读教学中的语言学用训练，应该达到如下一些基本要求：

一是无论什么课文，都要有真正的语言积累、学用的训练；

二是教师要从教学资源提取的角度精心研读课文，整合或组合语言学用训练的教学内容；

三是每堂课的语言学用训练都应该有一定的时间长度，形成学生的课中活动，而不是像附加的任务一样仅进行一带而过的“预习检查”等；

四是教师要常常创新阅读教学中语言学用训练的角度与形式，以激发学生兴趣，提高教学效率，表现教学技艺。

在我自己的教学实践中，关注学生语言学用的训练已经成为习惯。下面简说一下我的若干实用做法。

一、基础的字词教学

此项内容，一般安排在新课导入、教学铺垫之后，顺势进入精选的整合过的课中字词教学，有时也可以扩展到句或语言片段的读背积累。这样的教学内容，几乎每一篇课文都可以进行，全在于教师的精心提炼。

如《壶口瀑布》的“分类推进”式的字词教学：

1．字词认读

凹(āo)下    推搡(sǎng)    驰骋(chěng )    漩(xuán)涡寒噤(jìn)    雾霭(ǎi)

出轧(zhá)    汩汩  潺潺    如丝如缕    凿(záo)得    怒不可遏    剁(duò)去    挟(xié)而不服

2．短语积累

写其声形的：涛声如雷    雾气弥漫    浪沫横溢    水浸沟岸    雾罩乱石    排排黄浪    堆堆白雪    一川黄浪    汩汩如泉    潺潺成溪     哀哀打旋     如丝如缕

写其态势的：千军万马    扑面而来    震耳欲聋    深不可测    轰然而下    夺路而走    乘隙而进    折返迂回    钻石觅缝

写其精神的：博大宽厚    柔中有刚    挟而不服    压而不弯    不平则呼    遇强则抗    死地必生    勇往直前

二、有趣的课文集美

    “课文集美”，即将课文中的美句或片段进行组合，“创作”出一则微型的美文。这种活动饶有趣味，学生的“创作”内容呈现出千姿百态的状貌。

如课文《永久的生命》的教学，学生的课中实践活动共有四次：

一是速读课文，阐释内容；

二是课文默读，概说思路；

三是美段（第二段）细读，赏析美点；

四是课文集美，微文创写。

第四次活动中，请每一位同学都从课文中撷取三个句或段，形成一则美文并加上标题。如下文：

永久的生命

      感谢生命的奇迹，它永远存在。

      它充满了希望，永远不休止地繁殖着，蔓延着，随处宣示它的快乐和威势，不断给世界以色彩，不断给世界以芬芳。 

      让我们赞美生命，赞美那毁灭不掉的生命吧!

三、专项的课中仿写

      此项内容，是教师利用课文中结构精巧的语言片段，指导学生的课中微写或仿写学用；既有语用训练的作用，也有思维训练的效果。

如《中国石拱桥》的教学，请同学们观察、感受下面的语言形式并进行学用，以课文中的“卢沟桥”为对象进行微写：

      1.说明＋描写

   石拱桥的桥洞成弧形，就像虹。| 古代神话里说，雨后彩虹是“人间天上的桥”，通过彩虹就能上天。我国的诗人爱把拱桥比作虹，说拱桥是“卧虹”“飞虹”，把水上拱桥形容为“长虹卧波”。

      2.说明＋举例

   我国的石拱桥有悠久的历史。|《水经注》里提到的“旅人桥”，大约建成于公元282年，可能是有记载的最早的石拱桥了。我国的石拱桥几乎到处都有。这些桥大小不一，形式多样，有许多是惊人的杰作。其中最著名的当推河北省赵县的赵州桥，还有北京丰台区的卢沟桥。

      3.说明＋阐释

   大拱的两肩上，各有两个小拱。| 这个创造性的设计，不但节约了石料，减轻了桥身的重量，而且在河水暴涨的时候，还可以增加桥洞的过水量，减轻洪水对桥身的冲击。同时，拱上加拱，桥身也更美观。

      4.说明＋评价

   赵州桥非常雄伟，全长50.82米，两端宽9.6米，中部略窄，宽9米。| 桥的设计完全合乎科学原理，施工技术更是巧妙绝伦。唐朝的张嘉贞说它“制造奇特，人不知其所以为”。

      5.说明＋观感

   全桥结构匀称，和四周景色配合得十分和谐；桥上的石栏石板也雕刻得古朴美观。| 唐朝的张说，远望这座桥就像“初月出云，长虹饮涧”。

四、有力的精段美读

      教学之中，常常可以利用文质兼美的课文片段组织综合性的读、写、说、背的训练活动，其中以语言学用、语言积累的课中活动为主。

如《大自然的语言》的教学中，用一个课时的时间进行课文第一段的“一段N练”训练活动：   

  立春过后，大地渐渐从沉睡中苏醒过来。冰雪融化，草木萌发，各种花次第开放。再过两个月，燕子翩然归来。不久，布谷鸟也来了。于是转入炎热的夏季，这是植物孕育果实的时期。到了秋天，果实成熟，植物的叶子渐渐变黄，在秋风中簌簌地落下来。北雁南飞，活跃在田间草际的昆虫也都销声匿迹。到处呈现一片衰草连天的景象，准备迎接风雪载途的寒冬。在地球上温带和亚热带区域里，年年如是，周而复始。

      活动一  本段朗读训练

      活动二  认读识记美词

萌发(méngfā）:这里指草木在春天里开始显露生机。

次第：依次，按照顺序或依一定顺序，一个接一个地。 

翩然（piānrán)：动作轻快的样子。 

孕育（yùnyù)：这里用来比喻酝酿着新生事物。 

销声匿迹（xiāoshēngnìjì)：不再公开讲话，不再公开露面。这里指昆虫无声无息、无影无踪。

衰草连天（shuāicǎoliántiān)：形容荒草遍地，极其凋敝的样子。

风雪载途(fēngxuě zàitú)：一路上都是风雪交加，形容旅途艰难。 

周而复始（zhōu’érfùshǐ)：转了一圈又一圈，一次又一次地循环。

       活动三  四字短语赏析

例如：

“次第开放”用得好，表现了各种春花的陆续绽放。

“销声匿迹”形象地表现了昆虫的无声无息、无影无踪。

“衰草连天”写出了深秋景象的荒凉，富有画面感。

“风雪载途”生动地表现了严冬到来的酷寒。

“周而复始”用得好，概括了有规律的自然现象……

      活动四  本段作用阐释

      活动五  全段整体背诵

五、奇妙的文中选文

      文中选文，即匠心独运地利用课文的表达艺术，从中发现独立成章的微文片段，并引导学生进行发现与提取，然后利用这提取出来的“文中之文”，指导学生理解品析与背诵积累。

如《中国人失掉自信力了吗》的教学，组织了四次课中训练活动：熟悉一组铺垫助读的材料；品味一个意味深长的标题；评析一种巧妙驳论的方法；发现一次言短情深的立论。其中“发现一次言短情深的立论”，就是请学生发现本篇课文中的“立论”并进行品读、背诵：

我们有并不失掉自信力的中国人在 

    我们有并不失掉自信力的中国人在。 

    我们从古以来，就有埋头苦干的人，有拼命硬干的人，有为民请命的人，有舍身求法的人，……虽是等于为帝王将相作家谱的所谓“正史”，也往往掩不住他们的光耀，这就是中国的脊梁。 

   这一类的人们，就是现在也何尝少呢?他们有确信，不自欺；他们在前仆后继的战斗，不过一面总在被摧残，被抹杀，消灭于黑暗中，不能为大家所知道罢了。

  说中国人失掉了自信力，用以指一部分人则可，倘若加于全体，那简直是诬蔑。

六、创新的语用课型

     所谓课型的创新设计，指的是创造专门的“课”来落实某个方面的有力度有深度的课中训练。比如“语言学用课型”，就是一种全新的阅读教学课型。这种课型淡化了烦琐的分析、讲析，集中力量突现语言的积累与学用。

如《大雁归来》的“语言学用课”的教学创意：

      入课之后，介绍作者、文体等背景知识。接下来安排三个语言学用训练活动。

      活动一  字词训练

      趣味话题：一组字词又一组字词。

请同学们从任意角度对字词的组合进行发现，如下面就是一组：

燕子  大雁  主红雀  花鼠  乌鸦  棉尾兔  田鼠  环颈雉  沙锥鸟  猫头鹰  半蹼鹬  红翅黑鹂  黑脸田鸡

      学生自读课文，进行发现，并介绍给大家。

      教师从难读的字、表示大雁“说话”的词语、文中短语等不同的角度，给学生展现一组又一组的字词，进行字词积累教学。

      活动二  概说训练

      趣味话题：一个句子又一个句子。

      教师出示要求：请同学们试用一个短语说说作者笔下的大雁：的大雁。

      学生观察课文内容，进行说明：

   三月的大雁

   从南方归来的大雁

   春天的大雁

   宣告新的季节来临的大雁

   直线飞行200英里的大雁

   以家庭为主要组成单位的大雁

   每年一度进行迁徙的大雁

   每年三月都要吹起联合的号角的大雁……

      教师小结，学生在课文中进行批注。

      活动三  描述训练

      趣味话题：一次描述又一次描述。

      请同学们根据话题，结合课文内容，自选角度，以“春雁生活剪影”为题，做一次描述。

      学生研读课文，寻找材料，动笔写作，课中交流。如：

（1）三月的大雁回来了。它们顺着弯曲的河流拐来拐去，穿过现在已经没有猎枪的狩猎点和小洲，向每个沙滩低语着，如同向久别的朋友低语一样。它们低低地在沼泽和草地上空曲折地穿行着，向每个刚刚融化的水洼和池塘问好。

（2）我们的大雁又回来了。在沼泽上空做了几次试探性的盘旋之后，它们白色的尾部朝着远方的山丘，慢慢扇动着黑色的翅膀，静静地向池塘滑翔下来。一触到水，我们刚到的客人就会叫起来，似乎它们溅起的水花能抖掉那脆弱的香蒲身上的冬天。

（3）当大雁冲破了三月暖流的雾霭时，春天就来到了。第一群大雁一旦来到这里，它们便向每一群迁徙的雁群喧嚷着发出邀请。不消几天，沼泽地里到处都可以看到它们的倩影。

      我们常常说“不忘初心，牢记使命”，课文阅读教学最重要的“初心”就是“祖国语言文字的学习与运用”训练。我们离这份“初心”其实已经有些遥远，就像离叶圣陶先生“教材无非是个例子”的教导相当遥远一样。我们的语文教师，既要有厚实的专业水平，又要有前沿的教学理念，充分利用教材，着力实践并不断创新语言学习与运用的教学，让语文课中的“聚焦语用”真正成为教学的关注点。

（文章来源：《中学语文教学参考·中旬》2021年第1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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