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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滩为什么不能长野草?

Yao 植南门市部 2023-06-04

2022年4月,一张外滩长草的图片在网络上不胫而走,引发了众多讨论。时隔半年,「植南门市部」去“嗲声嗲气”做客聊了聊四月长草的外滩,并以此为基础延展到了“植物人文”这一全新研究视角的讨论。由此,就有了这期关于城市的花花草草,又不仅是花花草草的播客节目,欢迎大家扫描二维码收听。

“植物人文 Plant Humanities”一词源自Yota和Anotole于2018年在美国敦巴顿橡树园提出并设立的“植物人文倡议(Plant Humanities Initiates)”。该词至今都未有一个官方或学术的定义释义,Yota在2021年发表的一篇文章中曾这样写道:“我们借由‘植物人文’这一术语以强调植物学术研究中人文主义阐释角度的重要性,以及植物与人类密不可分的关系纠葛。这一术语聚焦于环境人类学和批判植物研究,同时牵涉其他学科领域,包括历史学、艺术史、科学史和原住民研究。”


“嗲声嗲气”是由嗲院(同济大学设计创意学院)在读博士和辍学博士共同主持的泛设计类播客,以社会创新项目NICE公社为据点,与大家分享我们在这里发生的事和遇到的人。




文化与自然是对立的吗?

05:18 – 07:56

- 为什么有些植物我们叫它“野草”?

在我们现有的行为、做法或认知中,文化和自然往往是一种对立的状态- 城市是整洁的、高度科技化的、受控制的- 城市里不会有野草,外滩不能长野草;外滩如果长郁金香,那就是对的。相应的,这里面的讨论就在于为什么有些东西是野草?为什么我们会把一类特定的植物认定为需要剔除的杂草?但却没有人认为郁金香是需要被剔除的。

- 荷兰“郁金香狂热”事件

这其中有个原因或在于郁金香没法像野草一样在外滩自然地迸发,因此使其“被迫”变得高贵。另外,倘若回溯荷兰1637年发生的郁金香狂热事件- 即大众近于疯狂地抢购奥斯曼土耳其引进的郁金香球根而导致价格飙高,但郁金香球根的价格却在泡沫化后仅剩高峰时的百分之一,令荷兰各大都市陷入混乱- 郁金香是可被视作人类长期驯化的一种植物,是人类对自然高度控制的一个体现;由此看来,外滩长郁金香就更易被认为是对的。而植物人文的视角意在更多地从历史、文化和社会层面提出不一样的看法,不在于哪个是对、哪个是错,而在于一个差异化的视角。



我们需要预防植物盲症

08:16

美国学者James H. Wandersee和Elisabeth E. Schussler在1999年发表的《Preventing Plant Blindness 预防植物盲症》一文中将“植物盲症 Plant Blindness”定义为:1)无法在身处的环境中看到或注意到植物;2)无法意识到植物在生物圈和人类社会中的重要性;3)无法欣赏独属于植物生命的形式美学及其独有的生物学特征;4)被误导而认为植物低于动物,因此不值一提;以强调人类在视觉和感官认知上对植物的轻视与忽略。



路边的行道树需要修剪吗?

13:02 – 16:40

有些大树格外错综复杂的根系会影响到房屋的基础,在这种情况下ta们就会被刻意砍去- 大树和人类的居住环境似乎理应保持一定的距离,不然就会相互打扰。除了根系,窗口树木肆意生长的枝条对人类的日常生活而言,更多时候也是一种困扰,因而我们会选择将其剪去;城市环境中的行道树也是如此,尤其是那些生长在红绿灯前树木的枝条,往往会是最常被修剪的对象。那这类城市环境的文化属性应当如何处理与植物的自然属性之间的关系,就留有一定的讨论空间- 这两者的天平到底该如何设置?边界在何处?



落叶到底该不该被扫?

18:58 – 20:45

一方面,我们会觉得上海的秋天过于干净,落叶被清扫得过于勤快;但另一方面,清扫落叶对于环卫工人而言就是一份工作,而对城市里的老年人和部分残疾人群而言更是一份安全。同时,落叶被清扫的干净程度和频次也能被视作理解该区域作为城市展示界面重要性高低的判断指标- 而这些都是植物,甚至其干枯的叶片所告诉我们的资讯;植物,甚至非生命体都应被视作城市环境的行动者



叫对植物的学名真的有那么重要么?

20:48 – 25:09

每当我们看到一种叫不上名的植物,第一反应往往是“ta叫什么?”,获得答案之后也就点到为止。但一个植物的学名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反而是旧时我们对于植物的称呼和记忆是源自感性的观察和生活的经验累积- 二月红之所以叫二月红,是因为花朵会在农历二月变红- 诚然,这些名称只局限于特定区域,不利于交流沟通,但其背后所呈现的信息密度却是难以相较的,而这也正是我们在追求科学严谨时所舍弃的部分人类本能。我们能叫上(学)名的植物越来越少,更不必提那些被边缘化、甚至污名化的飞蓬、泽漆、猪殃殃等杂/野草。如何称呼一株植物,或许重要的不是那个“正确”的科学名称,而是如何借助想象力、通过这株植物建立自身与自然的关系;如何从人文视角更为感性地理解植物及其所处的自然世界也是植物人文讨论的落点之一。



是行道树予人类以都市自然,
还是人造都市使行道树都市化

32:26 – 44:21

景观史学家Sonja Duempelmann在她2019年出版的《见树:纽约与柏林的行道树小史》一书中称行道树不仅牵涉建成环境的空间讨论,其还深陷社会、文化和政治都市生活的整体性纠缠之中。而这也正是植物人文所希望引发的部分讨论- 如何换个角度看待城市里的行道树?- 不光是树木在都市化的过程之中产生了不同于自然生长的变化,依赖于行道树提供都市自然的我们也在随之而变,甚至在不自知间被行道树所影响、甚至操控。



所以什么是植物人文?

46:26 – 50:00

正如开篇所释,虽然“植物人文”至今都未有一个官方或学术的定位释义,但除了最先提出这一倡议的美国敦巴顿橡树园外,截至目前,英国邱园皇家植物园也联合皇家哈洛威学院于2020年设立了植物人文项目;印度阿育王大学则在2022年2月设立了印度植物人文项目;敦巴顿橡树园更是在今年9月于Yota和Anotole的统筹下举办了植物人文大会。或许“植物人文”一词并不会、也不需要有明晰的术语界定,但其所搭建的包容性的研究框架和提供的非人植物视角却有着独特的思辨价值,能让我们更多地去关注不同地域的人类行为与环境的相互作用,继而注意、发掘甚至理解当下或过去那些被忽视、边缘化甚至污名化的事件与群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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