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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未来医疗健康基金合伙人峰会回顾下篇:产业变迁中,顶级医疗投资人的投资实践

正筹备出海大会的 VB100 2023-09-28


过去的一年,企业和投资机构遇到的严峻形势和复杂局面,都是前所未有的。2023年伊始,经济活动正在加速恢复常态,社会各方把稳住经济增长当成头等大事,争分夺秒,自加压力,是值得期待的一年。在此基础上,动脉网VB100以2023未来医疗100强大会召开为契机,全新筹划2023未来医疗健康基金合伙人(LP-GP)峰会,从世界之变、中国之变、产业之变三个层次出发,广泛链接全球医疗健康基金合伙人,以更丰富的互动交流形式、更多元的创投热点话题、深度探究全球医疗健康产业资本市场的价值创造与价值投资。


科技与资本将如何驱动医疗创新及产业变革?随着新技术的突破和产业结构的优化,未来医疗健康领域的机遇何在?2023年5月5日,由VB100、动脉网主办的第四届未来医疗健康基金合伙人峰会给出了答案。


接力资本陆娇娇:资本如何助力产业之变

峰会开场,接力资本合伙人陆娇娇女士从产业资本的“价值诉求”与“实现路径”阐述了资本对产业的助力方式,并以接力资本在实践方面的案例介绍了其产投协同和母直组合的策略。



陆娇娇女士分享到,接力资本通过母基金的形式投资了100多家GP,几乎覆盖了各个新兴行业。此外,两个直投团队会聚焦自己的赛道,以接力资本的产业投资逻辑进行投资。在母基金的实践方面,接力资本作为托管上海市天使引导基金的投资机构,在医疗健康产业方向上,也从药物、疫苗研发、医疗器械、体外诊断以及药械研发服务及上游工具板块进行了布局,这些项目虽然都属于间接投资的案例,但是它们和直投的项目产生了上下游的协同价值。


最后,陆娇娇女士介绍了接力资本的产品组合模型,并分享了科学服务赛道的实践案例。她表示,接力资本子弹非常充足,希望可以和医疗健康产业的生态方有更多的交流。


元禾辰坤张占威:母基金与医疗产业生态构建


元禾辰坤董事总经理张占威介绍了元禾辰坤现阶段的关注重点,以及元禾辰坤通过资产配置和主动管理,有效分散风险,提升投资收益的投资方式;最后展示了元禾母基金医疗团队布局版图。



张占威先生指出,尽管行业有起起伏伏,医疗一直是元禾辰坤重点关注的赛道。在医疗GP的配置上,希望通过不同风格、不同能力禀赋、资源禀赋的GP配置,守住医疗这个赛道;并通过多样化的医疗GP配置,实现多样化被投最底层的优秀医疗企业配置的生态。


最后,张占威先生也代表元禾辰坤发出邀请,元禾辰坤将秉持开放的心态,希望和企业、GP、产业方及各地政府展开广泛的合作,也希望通过共同的努力为中国医疗健康业发展添砖加瓦。


金鼎资本刘扬:把握消费医疗产业链创新机遇,挖掘消费升级新赛道


金鼎资本创始合伙人刘扬以消费者视角切入消费医疗,并辅以具体企业和品牌案例,强调了建立品牌壁垒的重要性。此外,针对补足消费渠道和品牌战略基因短板的问题,刘扬还介绍了金鼎资本赋能消费医疗创业者、打造品牌的实践策略。



当提到为什么要进入医疗大健康领域时,刘扬先生分享到,围绕着人群及人口结构,我们能够找到值得长期深耕的机会和领域。人口老龄化趋势下,金鼎资本在两年多前就开始布局大健康领域,包括消费医疗、养老康复、以及针对医疗一体化的设备和算法领域。


金鼎资本认为消费医疗是结合了消费的高市场空间及医疗的相对高壁垒的好赛道。在消费医疗领域,金鼎资本希望可以把在消费渠道和品牌战略积累的十年的资源和经验赋能给消费医疗优秀的创业者们。


华大共赢刘宇:泡沫持续出清,聚焦生物经济投资


华大共赢总经理、创始合伙人刘宇首先回顾了进入新世纪以来生物技术的发展历程,并介绍了华大共赢基于多组学的生物经济投资框架涉及生物医药、生物制造和食品营养/绿色农业等领域。随后以我国生物制造产业为例,总结了其产业基础与问题,最后提出生物技术时代正经历“研发驱动”的策略迭代。



刘宇先生提到,当下二级市场的估值调整和泡沫出清,也给一级市场投资带来了很大的挑战,这样持续的泡沫出清对行业是双刃剑。一方面,不可避免,不管是投资人和创业者都在经受寒冬的考验;但另一方面,行业也在真正回归到研发产品及商业价值真正的本质,能够持续研发产品才是王道。


最后,刘宇先生总结到,华大共赢整体定位是一个非常市场化的CVC。一方面,沿着整个产业链进行延伸投资;另一方面,更多是跟华大产业方结合起来,锚定产业进行更多的研发驱动,寻求基于BT技术发展在产业中的一些新应用点,来驱动整个投资。


华控基金熊诚:生命科技时代,“健康”投资如何渐入佳境


华控基金董事总经理熊诚分析了生物医药资本市场现状,指出新兴生物技术百花齐放,生命科技时代已然来临。随后以华控基金在医疗行业的投资策略为例,具体说明当下如何布局医疗行业投资。



熊诚先生指出了健康投资的两层意思。当今时代,人们更加追求健康和长寿,作为机构来说,需要去投资能够满足健康需求的创新药物和创新疗法。另一方面,从投资行为来说,需要更加健康去进行投资。此外,怎么更好地做好投资,是天使基金、VC、PE都值得认真思考的问题,但不管是哪一类基金,在现阶段投资还是要关注行业进步,关注技术的进步,关注整个行业的创新。


在寻找符合投资策略的投资机会方面,熊诚总分享到,华控基金作为一家专注于技术创新领域的硬科技投资机构,在生物技术领域的投资布局,势在向具有时代颠覆性的创新技术进军。华控基金通过自建的针对几百个生物医药领域的投资策略,从上而下主动寻找标的,目前90%以上的项目均来自主动研究发现,这些项目也都是以后投资的一些项目的案例。目前,有一些项目已经上市,也有一些正在路上。整体而言,华控基金寻找的都是细分行业的龙头性机会,未来也会进行更多的前瞻性的投资布局。


华控基金也将持续助力企业实现技术创新和突破,共同推动生物技术跨入下一个发展阶段,勇担产业格局变革的责任,为提高全球人类的健康水平和生命福祉不断努力。


雅惠投资刘嘉运:在生命科学投资实践中拥抱 “不确定性”


雅惠投资合伙人刘嘉运先生以具体的企业案例介绍了雅惠投资的布局特点,并以Biotech-New Modalities领域为例,回顾了一级市场投资的变化,表示投资实践中,赛道和时机选择尤为重要。



刘嘉运先生指出,最近5-10年是整个Biotech迅猛发展的十年,也是整个生命科学技术和临床发展非常浓墨重彩的5-10年。这期间,诞生了非常多的牛股,催生了Biotech非常高的热潮,越来越多的投资机构也不断涌入这个赛道。在Biotech的投资实践中,雅惠投资形成了对临床需求的深刻理解,在交叉生命科学领域也进行了一系列的深耕和布局。下一个5-10年会有什么新的技术,雅惠投资也还在持续观察中。


最后,刘嘉运先生总结到,雅惠投资最早和现在一直在坚持Biotech领域的投资,面对市场环境的剧烈波动,也拓展到交叉科学领域。这些都是变化,都是识变应变的经历,是雅惠投资的一些观察、思考和行动。当然,唯一不变的是,雅惠投资一定会坚持对临床痛点的深刻挖掘,进行产业上的布局。


中金资本沈圆江:产融结合,助力中国创新药3.0


中金资本董事总经理沈圆江指出现阶段医疗投资市场回调,逐步显现边际上的改善; 随后从国内biotech出海浪潮展开,指出国内biotech相关管线在国际上的认可度逐渐提高,且早期管线正在成为热点:并以强生和传奇生物的合作项目为例,指出MNC等产业方在biotech出海中发挥着重要的协同作用。



提到中国药企为什么要走出来时,沈圆江先生总结了四点原因。第一点,中国虽然目前已经成为全球第二大的医疗市场,但是和美国相比有4倍的成长空间,出海意味着更大的市场空间。第二点,我国以医保为主导的支付和以公立医院为核心的医疗体系,必然导致生物创新药企业在进入医疗体系时会面临诸多差异化问题,这也促使中国的医药行业寻求更多的商业变现的可能性,出海也成为很重要的选择。第三点,中国已经成为全球生物医药研发的重要参与者,必然导致中国很多生物医药企业需要走出去和海外的市场连接。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中国的生物创新药企业在后续临床过程中需要大量的资金,一方面他们需要寻求一级市场的股权投资,另一方面也需要通过出海的合作来获取更多的新的资金的补充点。


最后,沈圆江以中金资本与跨国巨头阿斯利康联合成立的阿斯利康中金医疗产业基金为例,说明了投资机构在专业化方向深耕作出的努力。目前来讲,阿斯利康中金医疗产业基金融合了阿斯利康和中金资本在整个政产学研医等生态圈所有资源,从产业中来,也致力去共同推动产业的发展。


产业之变圆桌探讨


近年来,生物医药行业持续受到资本市场的瞩目。我国的“十四五”规划强调要加强原创性、引领性科技攻关。生物技术新趋势正在重塑医疗产业发展格局。在产业之变环节,由丹麓资本管理合伙人、北京总经理许谦先生担任主持,华控基金董事总经理熊诚先生、恒旭资本董事总经理,医疗负责人薛宁先生、幂方健康基金合伙人邓灵泉先生、峰瑞资本合伙人马睿先生及本导基因创始人,董事长蔡宇伽先生共同就“资本视角,生物技术的热门方向何在?下一战在哪里?”的圆桌话题讨论交流,以下为圆桌嘉宾分享实录。



核心问题一:现阶段有哪些值得关注的颠覆性成果与创新应用?


熊诚(华控基金):今年看到了很多重磅产品、重磅疗法的突破,比如全球首款RSV疫苗、国内首个抗病毒的体内基因编辑产品及GLP-1在减肥减重领域的重大前景。这些方向都是特别值得关注的,也是华控基金重点关注的方向。此外,国内企业也展现出了越来越强大的License-out的能力,开始真正地走向国际化和世界顶尖的Biotech公司同场竞技,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兆头,也相信国内会涌现出更多像百济、信达、君实一样,从Biotech走向Biopharma,最终成长为千亿市值的公司。

薛宁(恒旭资本):关键词是颠覆,是对固有模式做一个破坏性并且产生增量收益。从这个角度来看,AI技术在整个医疗行业的应用会带来一个颠覆性的创新。另外,生物技术所谓的破圈不仅局限在医疗领域,以合成生物学为例,它的下游应用非常广泛,此类技术在工业领域的应用也是可以起到降本增效的效果,是完全创新的产品及可能会产生颠覆式效应的技术点。最后,以生物传感技术为核心的应用,也是我们所关注到的未来具有颠覆性突破潜力的方向,比如通过生物传感技术更好地支撑科研设备收集细胞、蛋白质等信息的数据收集能力,来辅助整个生物科技的研发。


邓灵泉(幂方健康基金):第一点,对于做药而言,到底临床上哪些手段还没能解决哪些问题,在这个基础上任何一个突破我觉得都是非常有意义的突破与创新。第二点,如果从技术手段去讲,不管是细胞治疗、AAV介导的递送还是mRNA、小核酸等等,这些都还是在襁褓中的新技术,尽管投资火热,在成药方面也解决了很多以前的药物形式没法解决的问题,但仍然还有很多没有被解决的问题,有很长的路要走,需要更多的财力、物力、人力的投入支持。整体而言,很多新东西尽管热了几年,还是很新的技术,希望大家在这一块仍然可以去投入,科学家去认真做事,资本进一步发掘哪些团队可以把这个事情做成。


马睿(峰瑞资本):我们是偏外行进入到医疗领域的,所以我们一直在思考的问题,是在早期怎么去投,以及怎么能投中还能赚钱。我们认为非常重要的判断标准是,既要看它是否有大的技术突破,又要看大的技术突破能不能被规模化应用形成产品。比如说mRNA、基因编辑、合成生物学、神经科学与脑科学,还有AI或者现在的GPT与药物研发等等,我们对这些技术在未来十年的发展还是比较乐观的。确实行业有行业的周期,从技术和产品这个角度来看,还是有很多新的东西,让人觉得非常兴奋,值得去好好关注。


蔡宇伽(本导基因):生物科技本质上还是要解决人类的需求,目前来讲有几个趋势:第一个更健康,另外是更长寿,更美丽,更加便宜,这个是生物科技当下发展的新动向。我们是通过基因治疗和细胞治疗去解决健康的问题,目前在我们这个领域,我主要关注现在还没有通过小分子、大分子解决的适应症,比如说退行性的疾病、青光眼、病毒感染等。还没有药物的适应症是下一个生物科技大的突破口,除了解决健康的问题,生物科技还要去解决一些新的需求。比如说我们把疾病治好,下一个阶段要考虑怎样活得更久,这也是长寿科技逐渐的兴起,还有活得更加漂亮,不光是女性朋友的需求,男同胞也有这样的需求。另外,现在细胞与基因治疗有很多个产品已经获批上市,但是他们有一个共性,价格实在是太贵了,如果有一种新的技术能够让基因治疗的药物更加便宜,必然是非常值得投资的这么一个领域。


核心问题二:机构关注的生物技术的投资机会(趋势)以及相关赛道的投资逻辑?


熊诚(华控基金):我们基金一直强调研究驱动来做投资,所以我们针对所看的四个方向建立全图谱,从一级细分到四级细分,建立了1000多个行业的投资策略。包括导入期的项目要长期关注;接近拐点我们要去重点关注以及重点投资;建立完细分领域投资策略后,我们会把策略贯彻到投资团队,大家去寻找我们认为值得关注的细分标的,然后去沟通洽谈。具体来说短期内我们还是比较看好脑科学、双抗、ADC药物,这些行业已经到了一个成长期。从长远来看我们还是看好基因编辑、诱导干细胞包括AI制药带来新的靶点发现,新的机会,这个是我们生物医药未来的点。


许谦(丹麓资本):我觉得熊总基本上把我们基金感兴趣的点都说了,包括脑科学、基因治疗、细胞治疗等,我们还会关注有特色的大分子和AI的结合。这些领域我觉得都是投资机构,特别是早期投资机构会比较关注的,因为我们要在整个行业里面往更早去布局,在行业热起来之前的2-3年,我们要先布子孵化企业让企业去成长;等到行业开始热的时候,这些企业才会有更好的融资,有更好的发展。


薛宁(恒旭资本):从趋势来讲,一个是从新技术、技术平台的关注转到对管线、产品本身的关注,原来投资人从看你是不是一个好的技术,未来是不是一个非常新的技术转到资产到底怎么样,是不是有好的临床数据,这可能是一个趋势。另外一个趋势,生物科学技术能够更广泛服务于下游的工业领域,例如合成生物学及科研设备。这种生命科学技术为更广泛的工业领域提供服务,是我们非常关注的一个重点。还有一个很大的市场,比如说消费医疗,我们Biotech的技术能够帮助健康需求者在哪些方面活得更舒服,我们会更多的聚焦在这几个方面上。另外,恒旭资本整个投资的阶段是A到B轮,成长期偏早的阶段。


邓灵泉(幂方健康基金):我们做投资大概是先分析一下在什么样的疾病领域或者在这个时点还有哪些比较大的没被满足的临床需求,细化到做什么样的疾病领域,用什么样的技术去投资,去攻克。在这个基础之上,寻找细化到一个点,例如具体的某个疾病领域,已有的治疗方案是什么,我们还有什么差异化的手段技术可以解决。如果在解决的过程中,我们觉得可以寻找到这个世界上,尤其是华人世界里,有人有可能把这件事做成,并且在扫描完以后,还希望跟他建立合作关系的。在这个基础上,我们也投早期,跟寻找到的人一块讨论怎么做这家公司,打造什么样的团队、有什么样的起始点。因为我们作为投资机构还有一个想法,就是能够让中国的公司走的更健康一点,从投资机构给LP带来回报的角度看,也希望把估值控制得比较好,这其实也是对产业比较有帮助的事情。从这个点出发,我们要花很多功夫,既要找最好的人,又要以相对低的价格去投,还要让合作者、创业者认同我们的观点,里面有非常多的工作,所以我们每投一个项目都是挺花时间的,大概是这么一个思路。


马睿(峰瑞资本):我们围绕生物主要是投三块东西,第一块是数字化,也就是信息系统(怎么从生物系统过程中产生数据);第二块是模型系统(怎么用得到的数据来帮助大家理解生物系统);第三块是执行系统(读懂了代码之后怎么去干预或者怎么去治疗和康复)。在第二块,可以用AI帮助理解数据和提高研发效率,例如AI制药。在第三块,有很多新兴疗法,也有很多合成生物领域的创新。生物系统的数字化应该是未来最大的机会,我们沿着这个逻辑,投了50多家Biotech公司,这些公司发展得还不错。


核心问题三:目前市场正在回暖,生物医药的至暗时刻是否已过?


熊诚(华控基金):我一直坚定认为至暗时刻过去了,二级市场的通道已经打开了,估值也在回归理性。所谓行业不破不立,很多企业走不下去,这个是很正常的,行业要健康发展,这是必然要经历的。但是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也会发现有很多好的企业,有核心研发能力的,有好的团队能够进行前瞻性布局的,还是能够走出来。这些企业的持续的管线布局能力和创新能力非常强,这些机会如果抓住了还是没有问题的。


薛宁(恒旭资本):我们原来一直以为一级市场在领先二级市场,比如说二级市场在看仿制药的时候我们已经在投一些创新药;二级市场在看创新药的时候,我们已经在看大分子、双抗、ADC等等。但后面发现,我们往往是被二级市场影响最深的,二级市场不看好的立即会传导到上游,他们最关注的还是产品未来的商业化前景。我们也一直想关注这样的企业,我们希望能够看到一个点,这个点在2-3年之内有一个爆发的拐点,我们希望能够看到短期之内具备里程碑可验证的过程,同时它要有比较大的市场。市场最终还是决定了未来这个企业能不能获得比较高估值非常重要的因素。


邓灵泉(幂方健康基金):关于“至暗时刻”,我觉得今年中国的投资环境多少比去年好些,所以如果从这个角度看,至暗时刻应该说已经过去。但从行业洗牌的角度讲,我们还正在经历行业阵痛。值得期待的是,经过这一波的行业洗牌后,真正有实力的好企业会涅槃重生。风雨过后总会有彩虹。


马睿(峰瑞资本):我觉得至暗时刻过了,过了之后的Biotech行业会变成新的样子,不再是原来的样子。下一站的Biotech就看谁能够手持新技术、能够满足中国的新需求、立足中国自己的产业链,在自主可控的大背景下,把其它行业交叉领域的技术引到生物医药里面,去做强链、补链、延链。谁能够把新技术、新需求和立足中国的产业链统一在一块,就有机会在未来十年抓住下一波大的机会。


蔡宇伽(本导基因):我也同意我们正在走出至暗时刻。就Biotech而言,某种意义上我们一直处在至暗时刻,我觉得就企业而言我们要常怀危机,只有一个产品真正商业化卖得好才能有可以稍微喘口气的时刻。就未来而言,下一站我想低垂的果实已经被摘的差不多了,而且低垂果实容易出现扎堆,现在创新药发展新的方向要采高垂的果实,这个要看团队的创新能力,如果一个企业在某一个方向做到了第一,二级市场是可以给你一个更高的估值的。


中国之变圆桌探讨


近年来,随着消费能力的提高和大众健康意识的增强,传统的医疗模式已经不能满足人们多层次、个性化的医疗健康需求。可以窥见,消费医疗具有广阔的市场潜力。在中国之变环节,由天超资本管理合伙人王玥月女士担任主持,金鼎资本创始合伙人刘扬先生、承树投资合伙人吴映辉先生、銘丰资本合伙人王莘亮先生及国科基金会理事长,天亿集团健康智谷合伙人、首席投资官宋文明先生共同就“从医疗到健康的革命:消费医疗的破局与变革”的话题展开讨论。以下为圆桌讨论实录。



核心问题一:如何定义消费医疗?消费医疗的核心究竟是什么?


刘扬(金鼎资本):我们认为的消费医疗首先还是要遵循医疗本身,从循证医学出发,真正地科学地去解决用户的问题,但是从支付和渠道角度来看肯定不能只限于院外,一定要走向院外,在应用场景里也一定要走向家庭。我们把这些都作为消费医疗,医学营养也是未来非常好的消费医疗新的赛道。


对于消费医疗而言,面对最大的问题,还是在产品的壁垒不像严肃医疗那么高的情况下,如何建立品牌的壁垒?作为消费医疗的终局,我们以终为始来看,一定要建立品牌的壁垒,在消费者里面建立品牌的心智,这个工作不是从最后一天开始做的,应该是从今天的产品、营销、渠道、定位,以终为始来规划,才有可能达到目标。


吴映辉(承树投资):我们认为有医疗属性的消费行为都称之为消费医疗,为什么是称之为有医疗属性的消费行为而不是有消费属性的医疗行为?因我们认为消费医疗本质是和严肃医疗所对应的,严肃医疗的本质是治病救人,但是消费医疗本质不是为了治病救人,它其实是为了满足基本生存以外更高级的需求,比如说社交、社会认可、或者是悦己。

基于这个理解我们认为消费医疗核心是有几个特征:第一个是它满足的是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对更高级生活的需求。第二个它具有一定轻奢品的属性,有一定可选择性。第三个消费医疗是不依赖于医保生存的,虽然有一部分消费医疗项目是医保报销的,但作为一个好的消费医疗产品和服务是不依赖于医保生存的。


王莘亮(銘丰资本):我们对于消费医疗概念的认识处于一个不断迭代的过程。在最早消费医疗概念还没产生时,我们看到了带量采购的趋势,基金选择投资医保不覆盖的行业和产品,这是我们的第一代认识。第二代的认识,我们投改良型的需求,这个范围更宽泛一些,一方面是治病救人的药和器械,另一方面是对更好生活的改良型的需求。但后来我们发现改良生活的一些产品也逐渐纳入到带量采购的范围内,于是有了第三代对于消费医疗的认识,是有医疗价值的可选消费。这是一个可选属性的产品,老百姓愿意用自己口袋里面的钱购买它的价值,而且是有医疗属性的价值来满足他们没满足的需求,这个是现在我们对消费医疗的认知。


说到技术门槛,我们不觉得技术门槛是一个很典型的区分严肃医疗和消费医疗的界线,消费医疗也可以有非常高的技术门槛。以医美举例,医美从面部的需求向身体塑形的延伸是很自然的需求,而身体塑形中最大的一部分需求是减重。我们梳理了全行业所有可能的减重手段,最后把落脚点放在GLP-1的药上,而药本身是一个有很高壁垒的产品。所以我们完全以看消费的思路看医疗的需求,而且是看可选消费的思路看的这个行业。


宋文明(国科基金会、天亿集团):消费医疗我认为是对公立医疗的有效补充。目前医保的形式大家都比较了解,消费医疗中还是有部分除了医院的严肃医疗以外的一些必要的医疗部分,比如说公立医院对周转率是有要求的,咱们做支架或者做手术之后可能需要几天之内就出院,这就给了各类康复类的消费医疗极大生存的空间。


另外一部分我们觉得,除了改善型之外,还要沿着中国特色做消费医疗,比如北京有七八十家三甲医院,但都人满为患。现在中国所处的时代和上世纪80年代末的美国蛮像的,那个时候刚好是美国medicalmall崛起的时候,大批的商业地产闲置,催生了这个行业。虽然中国的医疗体系和美国的医疗体系不太一样,但是商业保险支持的部分改善型的消费医疗也是在茁壮成长。我们投的健康智谷现在在8个城市有11个园区,大部分园区都挨着三甲医院做院前院后的溢出,中间的增长空间蛮大的。


核心问题二:消费医疗的新机会在哪里?


刘扬(金鼎资本):我们主要是从需求端发现机会,我们比较关注慢病相关的领域,这里面有很多未满足适应症的需求,另外围绕人群我们还是比较关注女性,女性才是决定消费去向核心的力量。除了医美之外我们非常关注女性健康这个领域,有很多妇科类的疾病并没有得到满足,这个是千亿级的机会。


吴映辉(承树投资):我们认为消费医疗新的机会在以下几个方面:第一个我们称之为数字化,包括我们的口腔、眼科、医美等都有很多定制化的诉求在里面,定制化的方案最终要通过数字化才有好的解决方式。第二个新的机会,我们称之为全球化,在消费医疗领域的公司我们认为海外的市场非常大。一个机会来自于欧美市场对于更低成本解决方案的需求,另一个机会来自于“一带一路”消费医疗原本较为落后国家的市场需求也在快速提升,而当地并没有很好的供应商。第三个新机会是舒适化,目前消费医疗治疗的体验方式并不非常友好,谁能把这些通过技术的变革让体验方式变得更友好,就会有很多的机会。最后一点是人口结构的变化和疾病谱的变化。比如我们如何更好地满足老年人基于健康管理的消费需求?如何满足疾病谱变化下衍生的对于新治疗解决方案的需求?综合来说我们核心围绕四个点:数字化、全球化、舒适化、人口结构和疾病谱的变化,去做投资布局。


王莘亮(銘丰资本):我们基金是研究驱动的打法,我们打开的是所有有医疗属性的可选消费行业,在这里面我们要找有哪些变量驱动了这个行业的改变,从供给和需求两个维度来看变量驱动的新的领域。我们觉得在打开比较大的传统的眼科、医美、齿科内还有非常多往下延伸的方向去做。首先这三个领域本身有很多的新技术可以去迭代,我们看到了很多新的技术在现有领域中的应用;其次,有未被满足的延伸需求,比如医美从面部向身体的延伸;最后还有更多消费属性的新产品,比如说功效护肤品等等创造了新需求。总的来说我们是用可选消费的思路来做资产配置的。


宋文明(国科基金会、天亿集团):至于消费医疗的新机会,除了传统的医美、口腔、视光,我们觉得还是要沿着中国特色,看周边的资源环境支持什么样的产业,咱们就沿着独有的资源来做消费医疗,我们认为这是比较接地气的一种做法。比如说健康智谷就是看三甲医院旁边是什么样的资源,在北医三院旁边可能做运动康复和生殖辅助就是非常对症的。北医六院旁边做相关的心理诊疗也是非常不错的。


世界之变圆桌探讨


在新一轮科技革命与产业变革中,全球生物医药产业创新表现活跃、发展迅猛。同时,全球生物医药生态系统在技术研发重点、资本特点和市场需求等方面呈现出了不同的发展趋势,这些差异也将为全球范围内的生物医药创新提供新思路。


在世界之变环节,由磐霖资本创始主管合伙人李宇辉先生担任主持,苏州瑞博生物董事长,CEO梁子才先生、智新浩正创始人新先生、丹麓资本管理合伙人,北京总经理许谦先生、华大共赢投资合伙人纪昌涛先生共同就“差异中“鉴”机遇:全球生物医药生态系统的新变化新趋势”的话题展开讨论。



核心问题一:全球生物医药产业有何新的趋势及变化?特别是中美之间,我们看到双方生物医药产业发展的gap在缩小,这其中有什么启示?对全球创新有何新影响和价值?


梁子才(瑞博生物):在全球的变化之下,不变的是什么?是人类对健康的追求,越富足的社会对健康的投入也会越多。美国将近20%的GDP会投入生物医药,中国在伟大复兴的过程中,对生物医药的投入将会越来越大,这个趋势是不变的。当下,中美开始在生物医药领域展开竞争,这本身就体现出中国已具备了一定的竞争力。变化的是什么?不同时期,国际国内政策和经济环境乃至技术创新路径都会有不同的变化和波动。生物制药产业是一个马拉松式的长线产业,面对变化,我们只有认准方向,并付诸长期努力,才能真正建立优势,保持优势。


纪昌涛(华大共赢):现在有什么大的变化,我们关注到几个点,第一个产业本身的创新的周期在大大缩减,以前一个技术产业化需要30年、40年的时间,这两年大家看到的产业化的周期压缩到10-20年还可能更短。第二个,中国确确实实有很多东西已经走在美国的前面,得益于市场和某一些特殊的因素。你会发现实际上中美的差距并没有大家想的那么大,在前期的人才、技术、学术上差距还是有,但是在大幅缩小。


程新(智新浩正):从技术研究的角度认识这个事情,我觉得现在中国的发展是一个点和面的关系。从“面”的层面来讲,“面”是整个生物医药发展的基础,无论是技术研究还是产业转化,我们都必须耐心地把“面”做好,坚持走主流,重视积累,重视长期稳健的发展。从“点”上来看,中国在某些“点”上十分突出。这些“点”是亮点,能够产生带动力,是带动“面”不断增厚的重要因素。同时,这些“点”建立在长期积累而不是弯道超车的基础上,是中国可以继续突破的地方。如何把这些点和面结合起来,将会对中国生物医药发展产生深远影响。


许谦(丹麓资本):接着程教授提的点和面的问题谈,从面上来看,中国生物医药真正搞创新也是近些年的事情,以前跟国际上尤其是发达国家比起来是有比较明显的差距,当然经过近几年的奋起直追,现在差距迅速的缩小。比较标志性的事件,可以看到2015年以前中国创新药的License-out都是个位数,近十年从数量上和金额上都是在迅速的增长,去年的统计License-out有44起,披露的交易金额达到275.5亿美元,说明跨国公司已经认可中国创新药的研发能力、研发水平,这是拿钱投票,投资人最重视这个。跨国公司的认可,是一个很重要的指标。中国的创新型公司或者说在创新性技术上,在一些点上已经开始有了突破,甚至可以说某些点上开始跟欧美的公司同台竞技。现在中国从创新药领域来讲,无论是研发管线还是临床的产品数量来说,在全球已经是仅次于美国,在第二梯队里面位于排头兵的位置。


核心问题二:从技术依存性、国内产业链基础等角度看,我们应用于生物医药领域的生物技术是否也会面临卡脖子风险?这对国内生物医药产业发展影响如何?


纪昌涛(华大共赢):三个观点说清楚,第一,中国、美国、欧洲、俄罗斯、第三方国家在军事、经济、政治上是肯定是割裂的,逆全球化趋势短期挡不住,生物医药可能不是最关键卡脖子的行业,但结合疫情看,疫情期间没办法依赖进口必须自产,反而中国制造业的产业链优势给了中国企业巨大的信心。在这个背景下,大家其实都在谋求供应链体系的独立、安全、稳定,生物医药部分供应链也存在这个诉求,很多第三方世界对中国并没有那么信任,很多国家虽然小,但也想五脏俱全,这个问题是没有办法的。第三,我们国家其实反过来也在出台相应的生物安全的法律法规,站在投资角度我们以前讲国际化,未来可能还不行,涉及人类遗传资源的细胞治疗、干细胞、基因治疗、基因编辑、核酸药物等这些技术,有没有可能被我们国家反过来限制出口、现在国际市场资本化,都可能是问题,值得我们思考。


程新(智新浩正):“卡脖子”的现象是一直存在的。从基础研究到产业转化,比如,试剂材料等,国内目前的替代产品,稳定性和可靠性还有待提升。所以,国内需要更好地激发上游企业的动力去持续推进这个事情。当下,中美关系让生物医药上下游企业面临着挑战和机遇并存的状况。下游企业面对挑战,必须要保持创新布局和长远视野,前者解决当前企业发展问题,后者解决人类共同进步这一终极问题。上游企业则面临机遇,前面讲了我们在试剂原料上亟需改善,如今市场机会出现了,这会是一个非常好的契机,去Push大家做原来没有机会做好的事。其他“卡脖子”的地方同样如此。


梁子才(瑞博生物):实际上,我对于“去全球化”并没有那么悲观。纵览全球历史,人类交流的半径,与交通运输便利度密切相关。近代以来,交通手段不断改进,人的交流和信息的交流在互联网阶段更是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这不可避免地带来了人、物、信息、技术等在全球的流动和交往。因此,“全球化”仍是趋势,目前的“去全球化”则是“全球化”过程中的一个波谷。今天现场在座的有两类人,有些从事长线工作,有些从事短线工作。从事短线工作的人需要对目前暂时的“去全球化”的态势做出相应调整来渡过波谷。而从事长线工作的人,可以忽略“去全球化”这个插曲,面向全球大市场持续布局自己的产业。


许谦(丹麓资本):对于全球化,我认为从人类的发展进程来看,必然是一个大的趋势。但是潮水来了有潮涨也有潮落,我们现在可能在潮落的过程中,会持续相当长一段时间,这个过程可能会相对来说比较复杂,有一些领域仍然在全球化,有一些敏感领域会出现阶段性的去全球化。不同的领域不同的行业也不一样,例如说医疗健康这个领域,如果是肿瘤药,其他的国家很难说搞一个禁运卡一下,这不符合人类的价值观。


从供应链的角度来看,我觉得生物医药相对还好,因为它上游、中游、下游都比较分散,提到中美关系的影响,其实可以看到曾经美国有一些限制但是现在也解除了。从我们投资人角度看,生物医药很难限制住。从商业或者投资角度,我认为大家比拼的是创新能力或者是创新体系,像在座的梁总和程教授他们搞创新,新的产品是为了解除患者的病痛,我们做投资包括李总、纪总投项目是为了给投资人更好的回报。如果创新的能力不足,科技水平落后了,体现出来的感觉可能是别人在卡脖子,本质上还是创新能力的问题。


核心问题三:当前,国内生物医药的创新创业有什么的新的特征和趋势?海归回国创业又有什么新变化?


梁子才(瑞博生物):我分享一下我回国创业的经历,我在瑞典读完博士,到耶鲁做了三年博士后,又回到瑞典工作。我在2001年转到了siRNA这个研究方向,随后2006年开始在北大任教。这时,整个中国不管是在学术界还是产业界,小核酸几乎都是空白荒漠的状态。我回来既要做好科研,也希望把小核酸制药产业做起来。在这个过程中,我也体会到回国创业和时代发展有些密不可分的联系。近年来,中国在生物制药创新药这个方向上已经从一个较低的起点跃升到全球前列。未来,中国的优势还会继续扩大,非常适合更多的人来创业。


纪昌涛(华大共赢):很多人复盘说过去5-10年是创业的黄金期,并分析接下来的10年甚至更久对创业者不太友好。但是我不这么看,我们先不讲过去10年海归工业界创业,也不讲过去60~70后海归科学家创业;这两年很多30~40岁左右的年轻海归科学家回来之后,思维体系发生了革命性的变化,对创新创业、产业思维其实变得很开放,也有越来越多的工业界人才可以合作。


另外站在监管的角度,我们国家不管是从法律还是从部门规章角度,不管是科技成果转化、还是对机构创新鼓励支持,是日趋完善的,我看了一下2021年的一个报告,对于海归和国内高校的老师的知识成果和产权所有权及使用、利益反馈都是比较到位的,还有高校和科研院所的老师创业的股权已经不是什么问题,大环境还是不错的。第三,中国这两年医工结合、交叉学科思潮发生很大的变化(不同于传统苏联学科体系建设),还有一个工程化概念(在合成生物学领域我最近买了很多书,对工程化这个概念印象尤为深刻),创业绝不是简单的解决科学和技术问题,更多是工业界和学术界怎么搭配,控制权、利益分配机制等。


核心问题四:我们对创业公司的判断,技术平台的管线组合、创始人画像、投资策略是否有新的变化?在此背景下有什么新的投资做法?


许谦(丹麓资本):这是个很好的问题,生物医药领域的海归从实验室带回来全球前沿的技术和科技成果,创业有明显的优势,是投资人关注的对象,海归回国创业从成功率来说会更有保障一些。当然近些年,随着本土资金、政策支持力度的加大,本土原始创新开始涌现出来,所以我们觉得从投资角度还是要具体来看,如果有海归的背景肯定是一个加分项。


李宇辉(磐霖资本):对于这个问题,磐霖的观点是,欧美回来的科学家仍是创新创业的主体,中美关系变化可能会导致他们回国意愿更强烈,国内生物医药产业持续繁荣。如果这批人不回来,那么在海外接受过系统科学训练后在国内发展的科学家,则会扛起推进国内生物医药产业发展的大旗,近两年掀起了投实验室、教授热或博士热的现象仍会持续。


这对判断创始人有了更高要求,我们会选择那些对中国有坚定认同的海归创业者,同时也会关注本土科学家。这对投资人的要求也会更高,需要去甄别源头创新,去评判创新技术,投资具有发展潜力的赛道等。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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