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评｜日本防卫预算暴增背后的逻辑
日本增加防卫预算的举动非但不能提升本国的安全程度，其引起的军备竞赛和对邻国的敌意反而会进一步恶化自身的安全环境。
据日本共同社本月8日报道，日本防卫省拟申请2024财年防卫预算的额度再创历史新高，预计将超过7万亿日元，防卫预算增加背后的结构性原因以及对周边安全局势的影响值得关注。
日本为何大幅增加防卫预算
防卫省此举旨在落实2022年底修订的“安保三文件”中所明确规定的防卫费要求，即在2023年起五年内的防卫费总额不少于43万亿日元，并在2027年实现GDP占比2%的目标。所以，防卫预算增加的直接原因是要贯彻“安保三文件”的原则规定。而更根本的原因还在于其“军事大国化”的诉求以及配合美国、围堵中国的战略需要。
日本海上自卫队舰只编队正在航行。图源：新华社
“正常国家”是日本自1980年代以来长期坚持的国家战略目标，而“军事大国”是“正常国家”的题中要义。这一进程在安倍晋三第二次执政后大大加速，岸田内阁的防卫政策调整可以视为对这一战略野心的继承。岸田内阁以俄乌冲突为契机，大肆渲染所谓“台海有事”和中国威胁论，诱导日本民众对周边安全局势做出过于应激的反应，从而容忍了防卫政策的大调整和防卫预算的大幅增加。
由于中美实力差距的缩小，美国试图通过加强自身在西太平洋的军事存在来构建对中国的拒止性威慑。拒止性威慑需要大量常规军事力量，这是目前美国所难以承担的。因此，美国迫切需要日本这个盟友为其分担成本。“安保三文件”的出台固然是其战略诉求的体现，同时也是配合美国来围堵中国的重要一环。日本未来一段时期的重点在于强化打击能力、对美武器购买以及日美协同一体战等领域，这也是防卫费用增额部分所侧重的领域。
防卫费财源的国内政治困境
日本政府虽然出台了雄心勃勃的防卫预算计划，但是防卫预算的财源却尚未有明确的保障。以首相岸田文雄和财务省官僚为代表的稳健财政派主张通过增税来确保恒久的财源，而以自民党安倍派为代表的积极财政派则反对增税，主张通过发行国债来代替。稳健财政派担忧持续滥发国债会让已经负债累累的日本经济背上更沉重的压力，而积极财政派则认为增税会给国民经济带来沉重打击，也会动摇政权的支持率，必须慎重讨论后再做打算。
日本首相岸田文雄。 图源：新华社
日本政府内部围绕财源的争论不仅仅是一个财政问题，同时也是岸田文雄及其支持者在和以安倍派为代表的党内反对势力争夺决策权的体现。安倍自去年去世后，派内群龙无首，萩生田光一、世耕弘成等要员试图在预算财源等事项上发挥影响力。去年12月，积极财政派成功抵制了岸田文雄的增税论，将增税时间延后至了2024年。政府决定进行支出改革、灵活运用每年剩余的税金、并设置以税外收入为主要来源的“防卫力量强化资金”，用以填补防卫费的差额。随后，为了从支持首相的自民党税制调查会手中夺走主导权，萩生田以安倍派议员为主，组建商讨防卫费财源的特命委员会，并在今年6月递交提案，再次迫使岸田将增税期限推迟到2025年。至于2024年防卫预算增额的部分，则暂时通过外汇资金特别会计的盈余、出售国有股票等方式筹集。
但上述手段终究只是权宜之计，日本政府未来仍将会为了稳定的防卫费财源而陷入新的纷争。按照日本政府2023年和2024年的增幅，要想在2027年实现GDP占比2%的目标，也将面临不小的挑战。
对地区安全环境的负面影响
日本的防卫费能否在2027年实现GDP占比2%的目标，目前来看仍然具有不确定性。但有如下三点是确定的：第一，日本谋求增强防卫力量的意愿是确定的；第二，日本近十几年来防卫费用逐年增加的事实是确定的；第三，日本偏离战后所确立的和平主义路线是确定的。
日本的防卫预算对标北约成员国GDP占比2%的标准，不仅彰显了其重新成为军事大国的野心，更是成为了日本向北约靠拢的敲门砖。考虑到其庞大的经济体量，如果将防卫预算提升至GDP的2%，其军事实力也会膨胀到战后前所未有的程度，这势必会打破亚太地区的平衡，激化安全局势，也让曾经被日本侵略过的亚洲国家感到担忧。日本增加防卫预算的举动非但不能提升本国的安全程度，其引起的军备竞赛和对邻国的敌意反而会进一步恶化自身的安全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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