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亚·欧姬芙的妹妹也是艺术家，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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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倍儿艺术”的第【18】篇文章
The sisters Ida and Georgia O’Keeffe in 1924.Photograph by Alfred Stieglitz / © Board of Trustees, National Gallery of Art, Washington, D.C.
如果你是乔治亚·欧姬芙(Georgia O’Keeffe)的妹妹，你会想成为一名艺术家吗？你是否可以将乔治亚·欧姬芙所创作的经典图像全完从脑中抹去？……
目前正在马萨诸塞州威廉斯敦(Williamstown, Massachusetts)的克拉克艺术中心(The Clark)所展出的展览《欧姬芙：逃离乔治亚的阴影》(Ida O’Keeffe: Escaping Georgia’s Shadow)也许是想在一定程度上尝试将妹妹艾达·欧姬芙(Ida O’Keeffe)与姐姐乔治亚·欧姬芙分开来讨论……
Ida O’Keeffe: Escaping Georgia’s Shadow
2019.07.04 - 10.14
The Clark Art Institute
225 South St, Williamstown, MA 01267
Georgia虽只年长Ida两岁，但是她们的性格可差不少。就像跳水运动员会直奔高台跳水板一样，Georgia毫不犹豫地直接选择了艺术为毕生职业。在大学时，她就读于芝加哥艺术学院，2年后转去纽约市艺术学生联盟，继而就读于哥伦比亚大学教育学院。她师从画家威廉·马里特·切斯（William Merritt Chase），学习技法、透视、阴影、炭笔、油画、水彩和大师级别的笔触……在纯熟的技法基础上，她融入了哲学理论和新的想法，在二十世纪头几十年的艺术激流中畅游。
Georgia O'Keeffe, Drawing XIII,1915, 1915, Charcoal on paper, 24 3/8 x 18 1/2 in. (61.9 x 47 cm), Alfred Stieglitz Collection, 1950. Courtesy of MET Museum.
Georgia O'Keeffe, Drawing No. 2 - Special, charcoal on Fabriano laid paper, 60 x 46.3 cm (23 5/8 x 18 1/4 in.), 1915, National Gallery of Art.
1915年，Georgia带着新的想法和满腔热忱，离开纽约市，前往南卡罗莱纳州的哥伦比亚学院教书。同年的圣诞假期，她将自己隔离起来，创作了一系列抽象作品。正是这些作品，让她开始被逐渐认可为一名真正的“艺术家”。
Georgia的一位朋友向在纽约的艺术品商人兼摄影师Alfred Stieglitz展示了她的绘画作品，Stieglitz说出了一段很经典的话：“你看，至少这纸上有一个女人。” Georgia很早便知道了Stieglitz这个人，但Stieglitz却一直没有意识到她的存在——直到看到她的作品才算是认识了她，正是这样，Stieglitz给了Georgia艺术事业以重要起步。
Ida O’Keeffe, a sister to Georgia, in 1924.CreditCredit2014 Georgia O'Keeffe Museum/Artists Rights Society (ARS), New York.
和姐姐Georgia的人生轨迹不同，妹妹Ida的艺术步伐缓慢且充满顾虑。像家族所有姐妹一样，Ida在学校里上过基础美术课程；之后，她参加了系统的绘画训练课程。1913年，Ida在弗吉尼亚州的小学担任美术老师一职，教授美术。1918年，Ida改变了职业轨迹——她移居到纽约，获取了护理学学位。同在一个城市，Georgia和Ida这两位O’Keeffe家族姐妹，就此变得亲近，Ida会经常去拜访姐姐。Georgia的丈夫兼作品经理人Stieglitz，开始接近Ida。他试图跟妹妹调情，但Ida明确地表示：我们只是朋友。1925年， Ida决定成为一名画家，但仍然以护士的身份谋生。
Tony Vaccaro, Gerogia O'Keeffe for LOOK, 1960, 1960, Archival pigment print, 17 × 22 in(43.2 × 55.9 cm), Edition of 15. Courtesy of Artsy.
艺术家的生活需要严格自律和坚定的目标：如果连自己都不相信，就不要指望别人会。作品在她的人生中是至关重要的，她一定要找到吸引人目光的独特创作想法——因为必须要说服这个世界，这些想法的重要性。
1925年，Georgia一直在这种强烈的紧迫感和严格的纪律中生活工作了近20年；然而Ida，并没有姐姐这般坚定的魄力。在Ida的护理学校里，护理指导评价她说：“Ida永远不会成为一个会做出良好平衡的领导者，她更适合在正确的指引下工作。”
Ida O’Keeffe, Toad Stool, ca. 1932, Oil on canvas, 8 × 7 in(20.3 × 17.8 cm). Courtesy of The Clark Art Institute.
也许Ida在她姐姐的作品中，找到了这样的指引。1927年，Georgia在曼哈顿的Opportunity Gallery策划了一场展览，Ida的作品也在参展之列。参展作品中包括两张静物画作——上面有被放大的花朵和水果，笔触顺滑且无暇。尽管Ida会在作品标签写上自己的中间名Ten Eyck，但大家都把她认作为O’Keeffe。
Ida O’Keeffe’s “Variation on a Lighthouse Theme IV” is part of the series in which the painter moved into territory uninhabited by her famous sister. Artwork by Ida Ten Eyck O’Keeffe / Courtesy The Clark Art Institute.
1913年， Ida在哥伦比亚大学教育学院继续学习绘画，师从Charles Martin。Martin教授了动态对称性理论，将几何线条添加在逼真形态之上，以生成建筑式的图像，这些都暗示了和谐的经典原型。在这种影响下，Ida创作了一系列的灯塔作品。这些半抽象的的作品，由几何线条、曲线和有限的颜色组成。最妙的部分莫过于透亮且有张力的图像——使用对比鲜明的光束和阴影，来营造丰富有力的、令人深思的构图。它们与Georgia的作品并无关系，Ida带着属于自己的风格大步前进。
但是话又说回来，Ida的其它的作品，总是能看到属于姐姐Georgia风格的影子：一个放大版的蘑菇、一个雕刻着印第安人的烟斗、一颗坐落在小山群中光滑的树干……这些放射性的线条、简单的形式、精致的颜料，一切仿佛都与Georgia的作品有关。
1932年下半年，位于纽约的德尔菲工作室(Delphic Studios)展出了部分O’Keeffe家族女性的艺术作品，包括Georgia的小妹妹Catherine和祖母们。Catherine是一位具有天赋的业余艺术家，她从1928年开始，在威斯康星州与Georgia一同创作。Catherine也追随者姐姐的脚步，以“Georgia的风格绘制Georgia的主题”——用梦幻般的色彩，画出丰富的、被放大的花朵。1933年3月，德尔菲工作室展出了一部分Catherine的画作；同年4月，又为Ida举办了个人展览。
Ida凭借着灯塔作品系列，成功占领了Georgia“未涉猎到的艺术领域”。Georgia曾尝试绘制过程化的建筑形式，但是从未使用过动态对称性这个概念，也从未将几何形状和实际的形状结合在一起。Ida凭借着自身能力，逐步跻身知名艺术家之列——这个令她本人十分激动的时刻，实则建立在Georgia人生中一段悲惨经历之上。
Alfred Stieglitz, Dorothy Norman (X), 1931, Gelatin silver print, 4 1/2 × 3 11/16" (11.5 × 9.3 cm), © 2019 Estate of Alfred Stieglitz / Artists Rights Society (ARS), New York, Courtesy of MoMA.
1927年，Stieglitz开始和比Georgia年轻的女子Dorothy Norman（后成为美国知名摄影师）一起共事，Dorothy自愿在他的镜头前摆姿势。很快地在1932年初，Stieglitz所穿的衣服上印满了Dorothy的脸。
同年春天，Georgia受邀为纽约无线电城音乐厅(Radio City Music Hall)创作壁画。作为她的艺术代理人，Stieglitz明令禁止她这样做。Georgia并没有理会他的意思，欣然接受了邀请。在公开场合，Stieglitz对她的职业背叛感到十分愤怒；在私下生活，Stieglitz选择背叛他和Georgia之间的婚姻……但Georgia并不予以理会，并坚持继续壁画项目。
11月，她终于开始了这项工作——她抵达场地的第一天，不知为何，本来已经悬挂好的画布哗啦啦地从墙上掉落，仿佛是从天空传来的消息：她走过的每条路都被堵死了……作为艺术家、作为一名女性，她也许正在被慢慢抹去……（翻译标注：Georgia最终并没有开始这个壁画项目，继而由日裔美国艺术家安雄邦芳代替完成。）
这件很偶然的事情发生之后，Georgia的精神和身体状态开始急剧下降：吃不好睡不好，对水产生了恐惧。她甚至能想象脑补，楼群在她面前倾塌……1933年2月，她因患有精神疾病，入院治疗。
此刻，Catherine的表演落幕，Ida的表演即将开始。
In this photo provided by Alfred Stieglitz/Georgia O’Keeffe archive, Portrait with Georgia O’Keeffe and Alfred Stieglitz by automobile at Lake George, N.Y. National Gallery of Art.
Georgia一直是姐妹之中的领头羊。“她是女王……我们都爱她。” Catherine这样说道。姐妹们曾是拥护Georgia的人，然而现在她们似乎要抢夺姐姐的位置。Georgia通过多年的学习、对想法的不断拷问、拼尽全力地寻求属于自己的声音，最终获得了一定的地位——她创造了属于自己的风格和语言：梦幻的色彩和优美的形状。
她的姐妹们什么都没有得到，但突然间，她们要求受到和Georgia一样平等的对待。在婚姻中，Georgia受到了来自丈夫的背叛；在事业上，她受到了来自亲人的背叛……O’Keeffe家族姐妹们就像是走捷径，用搭乘地铁的办法来完成马拉松的“运动员”一样，突然出现在正在努力奔跑的Georgia身边。
Left to right: Ida, Georgia and Anita O’Keeffe. In these photographs by Rufus Holsinger, Georgia O’Keeffe’s style clearly stands apart from that of her two sisters. (Images courtesy Albert & Shirley Small Special Collections Library)
Georgia愤怒了。她中断了和Catherine的所有联系，直到收到道歉信，这段时间长达4年。Catherine最终退出了艺术创作的行列。然而Ida仍然坚守着绘画和展示自己创作的作品，在多年之后的几次采访和展览之后，她搬离了纽约。姐妹二人之间的矛盾，却从未淡化。
在创作上，Ida也从未恢复她在灯塔系列中那样清晰且具有力量的表达。在余下的绘画生涯中，Ida尝试了不同的风格和媒介。她居住美国中西部的小城镇中，拥有驻地艺术家、艺术老师、设计师、护士等多重身份。她也在当地展出她的作品，并且在乡村艺博会上获得了不错的评价。
Ida Ten Eyck O'Keeffe, Star Gazing in Texas, 1938, Oil on canvas, Framed dimensions: 27 3/4 × 33 3/4 × 1 in. (70.49 × 85.73 × 2.54 cm), Collection: Dallas Museum of Art.
1938年，Ida创作了纯灰色油画作品《在德州凝视星空》 (Star Gazing in Texas， 1938)。扁平却带有独特视角、与明亮的天空的组合，使观者产生一种不安的情绪。作品里那个仿佛被冻住的人，被闪电击中，整个画面营造出了一种充满神秘色彩、强烈情感的情绪。
但Ida此生从未找到过一种能抓住她吸引力的风格。她精力充沛、才华横溢，却胆小怯懦又优柔寡断。她从未直面去探索自己的想法，或开启找寻属于自己声音的挑战。
Ida Ten Eyck O’Keeffe, Variation on a Lighthouse Theme VI (1931–32).
Ida曾说过：如果她拥有Stieglitz，她早就出名了。但事实是，尽管其他艺术商人也展示了她的作品，但它们从未像Georgia的作品那样得到强烈的反响。Ida的支持者认为，Ida在日间高强度的工作和不间断的搬迁，对她的艺术创作产生了干扰。然而，Georgia在新墨西哥州期间也有日间工作，但她却不断地创作再创作。实际上在新墨西哥州的这段时间内，Georgia创作出了她最负盛名的作品系列。
Ida Ten Eyck O’Keeffe, Creation (date unknown).
姐妹俩的最大的不同不是生命的境遇，而是本质。Stieglitz帮助Georgia起步，但真正让Georgia成功的作品是在新墨西哥州期间的创作。她那发自内心的、原创的、来之不易的图像使得许多观者都大为惊叹。她致力于表达自己奇特的想法，并且坚持着令人敬畏的创作精神。在Georgia漫长的创作生涯中，创作了两千余幅作品，这样奉献精神是坚定且难被动摇的。
Ida O’Keeffe's “Variation on a Lighthouse Theme II” (circa 1932).CreditDallas Museum of Art.
Ida如果可以像姐姐Georgia一样，为自己“带盐”，也许会成功吧？这种事儿谁都说不好……尽管艺术家可能会被这个世界所忽略，但总是要靠自己。她永远无法承受失去对目标的专注。Ida再也没有画出像灯塔系列那样清透、强烈的画作了。在那漫长且灿烂的时刻，她选择为自己而创作，全身心地投入到那些光束中……深沉地、专注地，只为自己。
原文作者：Roxana Robinson
翻译：Tianchu Xu
拜了个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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