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目！八旬老父去打工……

仕道按语

最近，文友周葆亮兄出新书了，是一本散文集，名曰《笔耕农电》。

论及葆亮兄，堪称标准的“励志男”。他生于1963年农历3月，高中毕业后，回到生他养他的小山村，两条腿插在墒沟苦苦挣扎。在辛苦劳作之余，他悄悄拿起笔来“爬格子”。他把一位作家老师的话牢牢记在心里：“只要你努力了，只要你坚持下去，会有人用你的。”在经历过无数次失败以后，团中央主办的《农村青年》杂志，在1991年11月、12月连续发表了他的散文《“四季霜”与“金不换”》《琵琶声声》。

1996年，葆亮兄被一家央企聘为通讯员，专攻电力新闻写作，创造了一个月在国家、省市级纸质新闻媒体发表新闻32篇的记录。2001年底参加全省农电体制改革考试，成为一名农电工。

在继续做好新闻工作的同时，葆亮兄尝试着写散文、随笔、小说，居然在《人民日报》《经济日报》《都市晨报》《彭城晚报》等报刊不断发表。短篇小说《别墅的秘密》发表在《大风》期刊上，短篇小说《低保户》在《青春》杂志变成了铅字，短篇小说《画笔吟》，被中国电力作家协会会刊《脊梁》采用。并相继加入了江苏省作家协会、中国电力作家协会。

从田野中一路走来的葆亮质朴厚道、重情重义，“文如其人”，其散文亦自然亲切，真情洋溢，感人肺腑。

今天，“仕道”特转载散文集《笔耕农电》中的一篇纪实佳作《打工的老父亲》。葆亮兄在自序中专门提到了这篇文章：《打工的老父亲》，记录的是80岁的老父亲打工的经历，他咀嚼着干煎饼的情景再次浮现在我的眼前，他重感冒躺在打工工地那个小棚里的床上，独自呻吟的声音，催人泪下。假如没有文字记录，若干年以后，那情形，那声音，也许就再也想不起来，模糊不清。

希望您也能喜欢这位乡土作家的精彩好文。

打工的老父亲

 □ 周葆亮

（图片来自网络，与正文无关）

常言说，父亲的恩情还好报，母亲的恩情报不完。可是，母亲已经走到另一个世界，安息在朝阳的山坡上。每到逢年过节或者清明以及7月15日，我都撇开手头杂乱无章的琐事，到祖坟上以及黄土隔着的母亲面前，眼含热泪，毕恭毕敬地跪在那里，慢慢地磕头，然后就像母亲活着时一样，与母亲说说内心的苦辣酸甜。面对黄土，虔诚地重复着一个祭祖祭母的仪式。就在别人准备着如何孝敬自己的母亲时，我决定回到那个在中国版图上一个小黑点点也找不到的山村孝敬父亲。

回到家里，父亲刚刚从湖里到家。原来他不放心儿子责任田里的小麦，唯恐让虫子吃了似的，就从东湖转到西湖，从山洼转到山坡，直到把儿子的麦地转一遍，天黑下来了才回家。父亲看到儿孙时，嘴里一个劲念叨，我不知道你们来，早知道就赶集去了。怎么办，孙子来了，什么好吃的也没有。此时的父亲，心里只有孙子，唯独没想儿子的事。正在父亲念叨的时候，忽然一个卖油条的大叫一声。父亲为难的脸上顿时像一朵盛开的菊花。他说，我买油条给孙子吃。

父亲翻箱倒柜也没有找到能炒的菜，最后只找到一包干豆条。父亲就把干豆条放在水盆里泡了，又把小锅炝子搬到有灯的屋里生火做菜、做饭。我和儿子看不下去了，只好蹲在锅门前烧锅，让父亲切葱和辣椒。可是，用惯了煤气或者煤球炉的我和儿子，竟把锅底的火烧灭了。父亲走到锅门前，似乎在告诉孙子，又似乎在告诉我，人心要实，火心要虚。父亲把他从山坡、湖里捡来的柴禾送进锅底，弯下腰来鼓起腮帮子吹了吹，那火苗竟神奇般窜出了锅门，火光照得父亲脸色通红。

饭菜做好了，我却没有一点食欲。儿子把我们带来的啤酒打开，给他爷爷倒满一大碗，又给我倒满一碗，儿子端起酒碗说，爷爷，您喝酒。我的手一点劲也没有，伸了几次，怎么也端不起酒碗了。父亲说，他不能再喝白酒了，那天他一个人在家里，把我母亲的遗像拿在桌子上，一边啦呱，一边喝酒，和着思念的泪水把那瓶酒喝个底朝天。当他想起来倒碗水喝的时候，却仰面朝天摔到了。

和着心酸的泪水，我喝干了儿子倒进碗里的啤酒，倒在父亲的床头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泪水洇湿的枕头如同水浇过一般。

我的父亲80多岁高龄了，五儿一女孝顺，不愁吃，不愁穿，可他却不“安分”，偏要打工，谁劝也不听，这让儿女们说什么好呢。

我的老家是一个穷山窝，山高岭薄，土地贫瘠，播种在贫瘠土地上的庄稼，多以小麦、地瓜为主，靠天吃饭，遇到干旱等自然灾害，欠收就铁板钉钉了。过去不通乡村公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乡亲们，在衣不遮体，果不饱腹的日子里煎熬着。土层底下的石头犹如魔鬼一般暗藏在那儿，吸吮着父辈们滴落在地面上的汗珠子。如今，偏远的穷山沟铺上了水泥路。顺着水泥路开进穷山沟的小轿车发现了暗藏在地底下的商机，动用挖掘机、吊机等机械化工具，开挖地底下的石头出售，抱定“石来运转”者，将出土的“文物”购买下来，源源不断地运出穷山沟。

开采地下的石头，并非一日之功，他们便在开采石头的田头地脚搭建小屋，雇人看护着出土的石头以及开采石头的铁锨、洋镐等工具。我的老父亲以做事认真负责著称，便被开采石头的玩家看上了，雇他看护着出土的石头以及开采石头的铁锨、洋镐等工具，每月支付500元。

我从县城回到家里，看到父亲居住的三间瓦房大门紧闭，铁将军把门。没有在家颐养天年的老父亲，能到哪儿去呢？向邻居一打听才知道老父亲在打工呢。我顺着田间小路找到父亲打工居住的小屋时，天已经黑了。我站在门外，只见孤盏电灯下的老父亲正默默地趴在床头啃着干煎饼。人老体弱牙齿少，他啃干煎饼的样子令我实在不忍心再多看一眼。他用手将干煎饼掰下一小块，再慢慢送进嘴里咀嚼，伸长了脖子，艰难地咽下肚。“一个月就为500元钱，受这样的罪，值吗？”我走进小屋，责怪父亲的话语出口，泪水早已挂满脸颊。

”看家守近的，干什么去？”父亲说这话时，脸上带着笑容。老父亲这才抬眼看见，不知什么时候，是儿子站在他的眼前。

地下的石头是有限的，挖石头的人将那个小山沟挖了个遍之后，小山村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正当父亲一时不适应无事可做之际，远在枣庄的本族叔叔打来电话，他在那儿开发房地产，找了几个看工地的，而工地上的钢筋等建筑材料总有被盗的迹象，叔叔就想到了我的父亲，希望请我父亲出山给他看工地。有心不让父亲过去，又担心叔叔再遭损失，有心让父亲去了，又于心不忍一位老人外出打工。无计可施的情况下，我把这张牌摊给了父亲，让他老人家看着办。岂料我的话还没说完，父亲竟爽快答应了。

父亲到枣庄打工去了，我们做儿女的，心就牵挂着父亲。特别是叔叔的工地挪了地方，父亲又被另一家房地产开发商相中，邀请去为他们看工地之后，儿女们更加放心不下了。

那天下午，我和二弟一起到枣庄去看望父亲。刚刚走到他居住的小屋，只见父亲躺在床上呻吟着，满脸通红。我们弟兄二人急忙走进屋里，喊醒了老父亲。谁知老父亲患了重感冒，已经躺在床上两天了。我和二弟将老父亲扶起来，把老父亲送进了小诊所诊治（工地距离市区较远），严格说起来，小诊所不能叫诊所，既没有听诊器，也没有办法挂吊针，只能简单拿点药而已。给父亲拿了药，我和二弟一起跑进小菜铺买了几个菜，买了一瓶最好的酒。回到父亲看管的工地时，天已经黑了，我们父子仨就在一张小桌子上共进晚餐。

正患重感冒的父亲滴酒不沾，我和弟弟只是抿一口倒进塑料杯的酒，再也无心下咽。二弟和老父亲同睡一张床，我就到外面找来一块木板铺在父亲的床前躺下了。

夜深了，刮起风，下着雨，小屋里寒气袭人。我睡不着，就爬起来蹲在木板上抽闷烟，总算熬到了天亮。

我和二弟商议，把父亲接回家治病。可他老人家说，端人家的碗，服人家的管，这工地上到处都是值钱的东西，怎么能一走了之？犟不过父亲，我和二弟就到卖手机的店铺里买了一部手机，交给父亲，弟兄俩只好心事重重地回家。

养病如养虎啊，我们的心里放不下父亲。隔了一天时间，打电话问父亲的病好了没有？他说见轻了。又隔一天，我再打电话问父亲怎么样了？他还是说见轻了。见轻了，并不代表痊愈了呀，我二次赶往枣庄，将父亲生病的事告知房地产开发商老板，老板得知情况后，再也不敢挽留，他在电话里说，老人家的病不能耽搁，治病要紧。

我把父亲接回家，打吊针，吃药。吃药，打吊针。一个星期过去了，父亲的病才算彻底痊愈。

那天，身体刚刚恢复的老父亲早早起床，第一句话就是我该回去了，人家工地上没人不行啊。我留父亲在家里多住几天，补养好身体再去不迟。可父亲总是听不进去，满脸不悦地拎起小包下楼时，已经驼背的老父亲，弯着腰硬要走，拽也拽不住，拉也拉不回。

万般无奈，我只好陪着父亲一起上车，把他老人家送到枣庄打工了。

作者简介

周葆亮，江苏邳州人，中共党员，出版了长篇小说《暖阳》、散文集《笔耕农电》，在《北京文学》《作品》《脊梁》《青春》《大风》《徐州杂文》《乡土.汉风》以及人民日报等发表作品近百万字，在国家、省市级文学大赛征文中获奖30多次。系江苏省作家协会、中国电力作家协会、江苏省电力作家协会、江苏省杂文学会、徐州作家协会等会员，徐州杂文学会常务理事、副秘书长，《作品》杂志评刊员。

热文

荐读

A、8136分！！！是您见过的学习强国最高分吗？（点击即读）

B、连对806道！学习强国挑战赛答题最牛人来了！！！（点击即读）

C、【深度】苏州市委书记周乃翔为何会调任中建集团董事长？（点击即读）

D、一个江苏邳州人，为何会成为云南首富？（点击即读）

仕 道

hello，亲们！

长按二维码关注我们哦！

主编微信号：pzzch681018

邮箱[e-mail]

职场奥妙   尽在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