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号,交钱,等待,付宁从小就害怕来医院,消毒水的味道让她变得不安。付宁!屋里面有人喊自己,付宁知道轮到自己了,站起来往里走。付宁是吧?医生核对。付宁点头,用指甲在胳膊上留下一个又一个月牙。医生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他用最言简意赅的话宣布了自己的判断,怀孕了,快三个月。付宁如晴天霹雳,月经确实有一阵不来了,但周期本来就不准,自己没想那么多,上一次和徐谦同床是什么时候?医生不管,念叨着,症状那么多,怎么不早点来看呢,一会再做个全面点的检查吧,你自己一个人来的?付宁的手盖在肚子上,小声问,能打吗?医生的表情没有变化,他已经从事这份工作很多年了。可以,但得做引产,你看,医生的手指在电脑上点了点,都成型了,而且如果你以后还想要孩子的话,我个人不建议你打,按照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拿了这一个,以后再怀就困难了,再者说,引产对你身体也是不小的负担,指不定还落什么病根呢,我建议你还是跟人商量商量,家人什么的。医生特地没有用丈夫一类的词汇,他对付宁的情况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猜测。付宁忘记自己回答了什么,应该是拒绝了,她拎着塑料袋,浑浑噩噩地走出大门。付宁知道,现在家里的条件完全不可能支撑再抚养一个孩子,可那毕竟是条生命,打掉的话,自己手上不就又染了一次血吗?身后的喇叭声让付宁惊醒,一辆奔驰车从身边疾驰而过,付宁让了一下,没想到车又绕了个圈,倒回了自己身边。付宁?司机探出脑袋。付宁眯着眼睛看了很久,男人摘掉口罩,我,丁一然。付宁这才把眼前的黑眼圈男人和记忆里的班长挂上号,她后知后觉打了招呼。丁一然说,好久不见了,上次好像还是你结婚的时候,来看病?付宁说,是。丁一然扫了一眼付宁手里的塑料袋,关切地问了句,没事吧?付宁往后藏了一下,没事,你在这上班?丁一然点头,我送你回家吧,外面太冷。不用了,付宁说,我打车就好。她仓促地结束了这段对话,转身往街里走,后面丁一然又喊了遍自己的名字,付宁假装没听见。十二月的风穿透外套接触皮肤,街边的商户已经挂上了圣诞装饰,戴着红帽子的老头坐在雪橇上,怀里抱着一个又一个的礼盒。圣诞节就要来了,日历也马上就要翻到2017,一月二十七号就又是除夕了。她拖着沉重的身体,一步一步向出租屋的方向走去。那辆奔驰再一次停在了付宁面前。丁一然从车上下来,拍拍自己衣服上的灰,把手机递了过去,表情真挚,留个电话好吗,我们真的已经很长时间没见了。
未完待续,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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