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藏家赵文龙:我一辈子投入做的,早晚留给社会
关注我们,洞察家族财富管理
赵文龙
古建筑、古家具收藏家荟珍屋主人《从桂林公馆到荟珍屋》作者
酷骑士俱乐部会长荟珍屋
一座内含十余座老宅的园林收藏了上万件明清江南苏作文人精品家具曾吸引收藏家马未都四次造访
那天上午,赵文龙比约定的时间晚到了一些。清晨6点就赶去上海奉贤郊区工地的他,10点半才吃上了早饭。
“我不知道几点能吃上饭,基本上每天都是这样生活。”
这可能是多数人都没有想到的收藏家的生活——不是喝着茶、品着古玩的养生状态,忙碌和充实才是关键词。
和多数人在财富积累到一定程度时开始做古董收藏不同,赵文龙的收藏生涯是从19岁后下农村插队那会儿就开始了。到如今,这条需要耐心和毅力支撑的路,已走过40多年。
凭着一腔热血和一份执着,赵文龙已收藏近万件古家具与近百栋古建筑。
从有过少时记忆的桂林公馆,到自己耗费多年一点点打造的荟珍屋,赵文龙延续了父亲对于文化品鉴的眼力,也在耳濡目染中把这份情怀传给了自己的女儿——女儿是上海收藏家协会的古家具收藏家。
正如6年前爱马仕品牌执意要把上海的发布会地点选在荟珍屋所给出的解释那样,在上海乃至中国,能找到三代人做同一件事的家族,是能够代表中国的一个元素,也和爱马仕家族几代人坚持手工打造皮包的文化契合。
爱马仕的发布会让媒体聚焦到了荟珍屋上,也让赵文龙低调做了许久的事名声大噪。然而,不管是出名还是收藏领域的所谓暴利,已过耳顺之年的赵文龙都想得很纯粹。
“我从来没有把钱看得很重,荟珍屋早晚都是留给社会的。”
他也自嘲收藏家的通病是“痴迷”,只要生活过得去,就会想多一件藏品。和一般的收藏不同,没有要赚多少钱的动机,反而把本可以享受奢侈生活的早期财富全部投入了其中。
当然,他也不会因为一味“买买买”式的收藏而影响了生活。因为拥有常人所没有的独到眼光,赵文龙总是可以淘到高性价比的宝贝,遇到有差价的情况,他会同时买几件回来,然后再卖掉其中一部分,赚一些钱继续投入收藏这件事。
对他及家人来说,生活的品质不在于物质多富裕,消费多奢华,而在于“饮茶时茶壶底下不能放餐巾纸,而要放一个精致的茶盘”这些渗透在每个摆设细节里的品位。
65岁这年,赵文龙写了《从桂林公馆到荟珍屋》一书,初衷是想“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让更多人共享精神文化领域的收藏和鉴赏乐趣。
对了,除了痴迷,老爷子还很疯狂——爱好玩重型机车,是上海库奇斯俱乐部的会长,也是一群活力无限的机车玩家中最年长的爱好者。
1.
华人家族财富(下称CFW)
19岁开始因为爱好开始收藏古家具,这件事父母支持吗?
赵文龙:
当时我去农村插队,不跟父母住在一起,而且刚开始还是小零小碎地买一些小东西在自己的房间里,他们也不会在意。
不过有一次,我在农村买了一只老百姓不要的一张红木梳妆桌,引起了我父亲的反感。当时是文化大革命后期,一些红木家具和古玩杂项被定位成封、资、修的残余。所以我父亲和我说,你下农村是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怎么又在悄悄玩这些东西?他强烈要求我把买的红木镜台退掉。
这是父亲对我的一种家庭教育,对于我的责任感。但是我个人认为,当时我玩古董的兴趣已经萌芽了,我感到它好玩,这也许是老天爷恩赐给我的一种与众不同的眼光。
当然,父亲对我的熏陶还是很大的。他把我取名为文龙,就是希望我做文化界的一条龙。所谓的文化是无处不在的,每个地方都渗透着文化,包括古玩杂项,也包括一草一木。
虽然当时在农村劳动很辛苦,但回来后总是会把桌子摆得很漂亮,那时没有古玩市场,只是收藏一些老百姓丢弃在天井里或者老建筑墙角边的小玩意,却能让我赏心悦目。
CFW
从父辈那里,你获得了怎么样的精神?
赵文龙:
父亲当时对我的批评,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是让我警惕,要始终做正能量的人。
我的父亲是“玩物丧志”的典型人物,不过不是丧,而是尚,高尚的尚。
改革开放以后,他在没有花鸟市场的情况下,提出了一个想法是,在康健公园养了上海的第一条金鱼,然后慢慢孵化。当时我记得从康健公园的后门一直有人排队购买,大家拿着单位里喝水的搪瓷碗或者缸水瓢,排着长队来买金鱼。当时没有商业广告,在一两个月里所有金鱼都卖完了。我父亲很敏感地察觉到,观赏园林和养鱼养鸟等等,是老百姓茶余饭后希望有的一种生活状态。
这种“玩物尚志”,对我的影响很大。
2.
CFW
很多人做收藏,是在实现了一定的财富自由之后。您刚开始做收藏,那时候在农村,经济上应该是比较拮据的,对吧?
赵文龙:
马未都先生来的时候也跟我强调了这一点,很多人的收藏其实是在做一个财富的积累。有时候看准一个画,是因为今后的升值空间有多少,有的是自己喜欢,看懂了也想要拥有它。但过了三五十年,他的小孩一旦不喜欢,就肯定要卖掉,变成现金或者变成房产。或者自己等增值了就卖掉,当成一种保值的方式,这是一些小众人在玩。
像我这样的比较少,起步也早,纯粹地是要把建筑里以前人的一些思想和理念,以及生活品质延续和传承下来。
我从投资的第一天开始,就没想过我今后要把这些房子拆掉、卖掉,而是把很多的东西像不动产一样放着,保存着。
人是要老的,荟珍屋早晚留给社会,我不可能把它拆了再去卖掉,可能性没有。我想这是我们整个家族的一种精神。
这件事我是一点点积累着做的。因为有独到的眼光,我去古玩市场转一圈,或者到外地旅游时,有差价时就买几件回来,比如同时买5件,回来后5件里卖掉2件,赚一点钱做些经济补偿,慢慢积累,就这样做了40年。
收藏家都有一个通病——痴迷。只要生活过得去,就想要多一件藏品。
我打造荟珍屋的动机很纯粹,没有一定要赚多少钱,因为早期赚的钱也是放在了这里。不做这件事,我也有一笔很大的资金,可以去享受另外一种生活。你看这些假山和石头,买的时候都很贵,分散卖掉可以卖很多钱。
之所以这么做,是自己认为,我们活着的每一天,都要对人类、对社会有贡献,一个捐助,我把钱捐给贫困灾区,它是对社会的一种帮助;在某种程度上,我今后让大家来参观我的收藏,让大家来这里喝茶喝饭的同时,欣赏一些古代的好东西,也是一种方式。
CFW
现在的荟珍屋受到了很多人的关注和褒奖,您如何看待这种褒奖?有人要用高价来买荟珍屋,你会卖吗?
赵文龙:
自从2012年,爱马仕把新闻发布会放在这里召开,就收获了越来越多的关注。当时荟珍屋还在建造,我其实并不希望它还是半成品的时候就被曝光。但他们几次来与我商量,我也慢慢想起了一些国际上的建筑,也是前面迎客,后面还在建造,一件作品的打造可能要经历极为漫长的时间,我也完全有可能30年了都还没弄好荟珍屋。
他们(爱马仕)和我的解释是,在上海乃至中国,能够找到三代人在做同一件事的家族,是能够代表中国的一个元素。他们也是几代人的家族,持续在做手工打造皮具这件事。我好像慢慢感觉到了这件事的意义。
发布会那天,他们请了86个国家的媒体,来了300多个高级的VIP,也一下子有了宣传。其实这种宣传我父亲是极力反对的,他觉得人怕出名猪怕壮,猪肥了早晚要倒霉。
但我认真考虑了下,觉得这种宣传首先是对文化的尊重,让大家看到好的东西放在这里。另外我的思想很纯粹,荟珍屋早晚不是我的,我并没有把钱看得很重。
很多人让我把这里卖掉,但我还没做好,自己的使命没有完成,就像艺术家画到一半,你让他便宜点卖人,艺术家肯定不会卖的。
即使完成了,卖不卖荟珍屋不完全是经济考虑,而是我卖了以后干什么还没想好。
维持荟珍屋会是一个非常艰巨的任务,某种程度上比我建造起来还要难。建起来只要有钱,找些员工和懂的人,按照我的思想慢慢就能建起来。但营运古建筑要修复,要做卫生,一些树种还要去修剪和维护,每件事都有专业性。
3.
CFW
对于收藏这件事,家人支持吗?
赵文龙:
我的太太非常支持我,支持到让我任性。除了收藏古董,我还喜欢玩机车,哈雷摩托。我喜欢的就会买,我太太从来不会为这些事情吵架。
遇到这样的一位太太也是很幸运。她跟我是青梅竹马,一直以来让我任性惯了,反正做什么事情我都有点霸道,霸道以后我太太看看好像做得也没错。
我的小外孙在一个博物馆里看到我作为捐赠者的名字,就感到很开心,说这是我爷爷的名字。我觉得这也是对小孩的教育,让他们从根子里知道爷爷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我女儿基本上是被我完全灌输,她现在是上海收藏家协会的古家具收藏家。我就一个女儿,是从小让她有这样的一种责任感。
CFW
财富这两个字,对您来说意味着什么?
赵文龙:
我没有拥有过很多的财富,银行卡里基本上都是被我用空的。我只要有应收款,就开始手痒痒,要去买东西,把钱用到收藏上。
我买对的东西就不会把它轻易卖出去,因为它的性价比和升值潜力是很大的,所以金钱对我来说是不重要的,而且我也从来没想过要钱干什么。
华港家族办公室
(Fargo Family Office)
华港财富集团旗下独立品牌,为中国超高净值客户(UHNW)及其家族提供专业,全面的离岸金融服务,包括税务规划,银行户口管理,投资建议,资产继承等财富管理服务。华港团队通过深入了解每位客户对其家族、企业和财富等各方面的需求,为其制定全方位的个性化金融解决方案。
识别关注
- The End -
撰文 汪晓波 大可
走进家族系列访谈
全平台同名
华人家族财富
图文 | 今日头条/企鹅号
视频 | YouTube/B站
商务咨询请联系
scarlett.r@carmelat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