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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去哪儿了 ——致深圳簕杜鹃文学沙龙

胡笑兰 深圳市作家协会 2021-06-30




前排左起为:本文作者胡笑兰,赵婧、王汉宗、何良、普建国、何文

后排左起为:李昌和、宁少霞、陈少兰、李蔚、远红


原以为不过是一场平常的聚会,却是意外的惊喜,令我不能自己,坐到电脑前码字。妹妹有时会在朋友圈晒我新近发表的小文,就这样,我的拙作便入了某电子有限公司董事长何文的眼,他谈兴裵然,语出不凡,俨然是个道中人,和妹妹一再地说,找个时间找一帮朋友聚聚吧,就这样有了我的一次不凡的聚会。


一路上兜兜转转,第二层地下室停好车,何总已经站在自家地下室门前等了,乘私家电梯而上才发现这是栋独立私人别墅,何夫人正带着两个阿姨忙活,厨房飘出一阵阵香气。


前厅是处雅致的院落,修竹蔓绕竹篱笆,芭蕉和风向上,勒杜鹃开得妩媚,几畦小白菜流着滴翠的深绿……月亮门、凉亭透着古色古香,何夫人说,平时没事就约几个朋友来喝茶,摆龙门阵。茶亭起名“留亭”,还有对联,是老何狠狠想出来的,说着一抹舒心在眼角眉梢漾起。想想吧,花影扶疏,烽香听琴,三五知己煮一壶清茶,何等的禅茶诗意。


何文带我们来到他的书房。书柜里的书挤得满满当当又整整齐齐,书桌上,罗列文房四宝,白色的毛毡墨迹点点,几张萱纸写着潇潇洒洒的小楷,墨迹未干,显然主人刚刚写完一帖,透过苍劲的笔力,我感觉那些作品决不仅仅是附庸风雅,是个对书法有追求的人。茶室落座品着古树生普,何文说,公司的事情他通常在上午就安排妥当,下午的时光都是他自己的了,会友写字,但随心意。在我的印象里,做企业的老总往往忙得没有了自我,而何总却能于运筹帷幄里,偷得半日闲,这的确不多见。


环顾左右,心思缜密的布局,华贵里不失典雅,还婉约着一种我喜欢的气息,噢,那便是浓浓的文化味儿。“往左再往右……”何文电话里又在导航,一如我们刚来,急急下楼起身迎客。客人陆陆续续来了。男士文质彬彬,女士略施粉黛,他们无一例外,婉约着一种优雅。


“哦,赵婧, 李蔚,少霞,李昌河……”刚一照面,彼此凝视着,端详着,几乎同时,几双手握在了一起,摇着晃着,也摇出了女人的笑腼如花,男人的笑声朗朗。一个儒雅的长者,他们齐齐地拥上前喊王老师。人群里我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市作协赵婧秘书长,赵秘书长一如既往温婉的笑,总能传递给人一种亲切。“三十年、簕杜鹃文学沙龙”这样的字眼不断的收入耳鼓,我的心头一动,三十年彼此未见,还有“沙龙”……


晚宴开始。宽敞典雅、雍容华贵的宴会厅里,珍霄美酒夜宴,谈兴愈浓。何文去了书房,出来时手里多了几本刊物杂志,放到桌上。《大鹏》、《特区文学》一九八七年第二期,第三期……前者二十四开小册,黑字白底,素花封面。对杂志我天性善感,何况是这样的老版呢,不由得兴趣盎然。所有的人眼睛被点亮,闪烁着晶亮的光,仿佛心里绽开了朵朵鲜花。他们在杂志上指点着,点评着,激动着……诗行里,在座者的姓名赫然在目,原来是他们当年发表诗作的样刊。

簕杜鹃文学沙龙会刊《大鹏》


大家一齐向年长的王汉宗敬酒,说当年因为有王老师的指导与帮助,才有大家不断的进步,不断的在《特区报》、《特区文学》以至全国刊物上发表作品。


我,从一开始漫不经心到正色倾听,再到正襟危坐。八七年,在遥远的江南小城,我这个同样热爱文学的“文青”,正在为获得一本《特区文学》而手不释卷时,我眼前的诗人们华丽丽登刊上稿。泛黄的纸页也在诉说杂志的年轮,它们跟了何文三十二年,这些年,我想何文辗转、搬家无数,丢弃的物件一定也不在少数,这几本样刊却一直珍贵无比的收着,甚至比他的那些红木家具份量重。生活是一条静静流淌的河流,不断向前。回忆是一块落入水面的小石块,在静静的水面荡起一圈圈涟漪。李蔚捧起《大鹏》,眼里一往情深“再次见到你,我们的会刊!”,“还记得吗?在单身宿舍,我们几个人凑到一起说办个沙龙吧,那个奔放,那个年轻气盛!”,“那时候,我们工资才150元,深圳的衣服时髦呀,一身衣服就要两三百。办会刊缺经费,好不容易看重的一件衣服终于没舍得买……”,“那个帮我们打字的李宁谁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吗?一个多么好的女孩子。我记得,我们找到她,她单位有打字机,那种手打式的。她爽快的答应了,下班后嗒嗒嗒,一打就是半天,然后刷油墨印刷,装订……”,“第一次会员成立大会,《特区报》副刊编辑王汉宗给找的地方,在新闻大厦的五楼,气派的大厅,好正式庄重的感觉。王老师穿着浅灰色夹克,锃亮的皮鞋,板寸头,牵着他的小女儿进场,那个帅!”,“第一次沙龙,几个人凑了三十块,买点菊花茶,围桌而坐……第一次红树林户外采风……”

情绪在发酵滋长,他们说着那些年那些人那些事。我终于明白,八十年代,一群年轻的诗人在《特区文学》发表作品后备受鼓舞,1986年8月几个人聚在一起,创办了一个叫“勒杜鹃文学沙龙”的诗社。筚路蓝缕,创刊《大鹏》,不定期出版,三年里出了二十多期。激扬文字,意气风发,会员每半月聚会一次,交流作品,请老师讲课,十七八的年纪,正值青春花开,年轻的心,年轻的脸庞和年轻的深圳很吻合,在同一个节拍起舞,弹跳出动人的诗行,我也在享受着他们最美的年华,最缤纷的绽放。


此刻他们正聚在这里,他们的名字叫普建国 、黄文明、赵婧、李蔚、陈韶红、何文、常穗生、李昌河、陈少红,宁少霞……岁月荏苒,恍然如昨,诗人骨子里的诗意被点亮,他们说着彼此的诗作,甚至可以顺口诵读出来,仿佛回到当年的沙龙诗会。作协秘书长赵婧说“今晚是一定要读一读诗的,我带来了我们“深读诗会”的远红,就让她来吧。”远红的声音温情而婉转。


致大海


赵 婧


再不像第一次那样忘情了/试着把人和精神/投进搏大的海浪/退潮后/凝重犹在/淡淡的惆怅犹在/依然无法卷走依然占据血液……


雨湿霓裳


何 文


小雨湿透了/黄昏的霓裳/夜雨依然/青石板上清静透亮/远处的灯火渗幽幽青光/我凝视着一个方向/一个磁铁般引人凝视的方向……而后,雨中的藤枝蔓蔓……


那些年暖心的文字,那些曾让年轻的心激动的旋律,今夜再度唱响,一字一句,如细雨敲打心窗,水晶吊灯闪着温煦的光,一张张激动的脸光彩照人。我也激动着,激动自己一不小心踏进了深圳文学沙龙的祖屋。“我这里每个礼拜都有一二十个人喝酒啊聊天啊,但像今天这么高端、这么高尚,这么优雅,这么让我激动得流了两三次眼泪的,今天是第一次”许是酒精许是激动,何文脸色泛红,磁性的声音感染着每一个人,会心的笑声在厅堂回荡,赵婧说何文骨子里诗意依然,难能可贵的“文青”“愤青”,活出了自己想要的样子与生活。


夜已深了,城市的灯光熣灿,屋里意兴阑珊……


高晓松曾经说道:“每个时代的知识分子、文艺青年毫无例外地都会热切地追溯上一个时代,认为上一个人们生活的年代就算是饿殍遍地亦是令人向往的黄金年代,这不是一种癖好,而是一种传统。”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这群老“文青”把一个叫“簕杜鹃”的文学沙龙办得红红火火。如今他们都去哪儿了?带着满腔热情与敬仰,我走近他们并与他们度过了一个难忘的夜晚。


李蔚说:激动、感动、温暖、诗意、美味、青春活力!她语无伦次,不知道何以表达她的情感,感谢赵婧,感谢何文夫妇,感谢大家!今天我们又聚到了一起。少霞说感恩相遇,有美食,有美酒,有美景,还有美人深情诵读的那些远去的诗;远红说感谢赵婧秘书长带我走进诗情画意的大观园,穿越三十年的时光,走进了簕杜鹃文学沙龙,其实诗并没有真正离开过我们,有诗相伴的人生是与众不同的人生,有诗相伴的人生是幸运的人生。


岁月荏苒,很多时候语言已无法准确表达心中的诗意,就让它内敛的深藏于心底吧。在温馨的相聚之地留影,把瞬间的美好定格成永恒。真的感恩相遇,原以为生命的路走了一半,原来才刚刚开始。因为诗歌,我见到了远方如虹,夜那么畅亮,像有秦时的明月,宋朝的词,清朝的小桥雨巷,如画掀开我的眼帘,视野拾欢无垠……


三十年,足以过出彼此的人生。关于文学关于诗,他们有的离开了,有的在坚持,人生轨迹各异,但诗意却不曾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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