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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爽代孕弃养背后:畸形事件远比想象中残酷

金一边 / 曾亮垂 金角财经 2022-01-13


2021年的第一大瓜,由郑爽和她的前男友张恒贡献。

 

隐婚、离婚、代孕、弃养,一口气四连击,瓜塞得太猛,让吃瓜群众撑得恶心,那句“TMD,我都烦死了”,果然真性情。

 

随后中央政法委发文痛批。郑爽的咸鱼账户,这回没法上新了。


在娱乐圈,代孕不算大事,徐静蕾多年前就坦然说过,在她身边不少朋友都代孕,在一些明星眼中,代孕是实现养育子女和不耽误工作赚钱的好方法,徐静蕾自己也已经冻了卵,就等着找个肚子生。

 

国内的代孕行业,还是不能拿到明面上讨论的灰产,巨大的生育需求和越发严峻的人口压力、不孕不育率推动下,这个产业越发兴盛,从供卵到代妈,不同类行明码标价,堪称流水线规模化作业。

 

只要不是完全不具备生育能力,掏得出足够的钱,就能买到别人的子宫,坐在家里等着十个月后孩子上门。


这种便利的生育模式,也带来一个最直接的问题,孩子毕竟不是能标准化生产的商品,如果“买家”错拍、误拍、不满意或者不想要,没办法简单退货了事,更不能轻易转手。


各种因素交织,决定了代孕这个产业必然会出现各种畸形事件。郑爽弃养,不过是其中的冰山一角。


事情,远比想象中残酷。


代孕产业产值,相当于一个国家GDP

 

代孕,是指在体外受精的卵子形成胚胎后,将其植入代孕母亲子宫内,由代孕母亲替人完成怀胎和分娩的过程,属于人工辅助生殖技术的一种。

 

一般按代孕者是否提供卵细胞来分为完全代孕(代孕子女与代孕者无基因关联)与部分代孕(代孕子女与代孕者有基因关联)两种。

 

不同的方式有不同的价格。

 

2004年,一个名叫吕进峰的男人,在广州创办了一家代孕机构,在这家机构的官网上,明码标价地写出了代孕的花费,包成功、包性别的套餐,最便宜不完全代孕也要25万,最贵的完全代孕则要100多万。


 

那么郑爽在美国的代孕要花多少钱?

 

在代孕价位上,不同的地区、诊所、代孕妈妈、年龄、人种费用都不一样,业内平均来看,美国代孕收费较贵,一般一个孩子在100万-200万元之间。

 

根据爆料出的信息,郑爽和张恒的两个孩子,一个出生在内华达州,一个出生于科罗拉多州。加起来,估计在200万—400万之间。

 

可见,代孕孩子代价不小。而对于提供这类服务的机构来说,这意味着滚滚而来的财富。


 

据美国弗若斯特沙利文公司的研究,全球不孕症患病率从1997年的11.0%上升到了2017年的15.0%,其中中国2017年也达到了15.5%。

 

这就意味着,2017年时,中国已经约有4770万对不孕症夫妇,到2023年将增加至约5620万对。

 

而根据最新的人口统计数据,2018年末中国育龄妇女人数为3.46亿人。两组数据结合意味着,每100名育龄妇女中,有近14人无法正常生育。

 

这些人,全都是代孕机构的潜在客户,哪怕5620万对夫妇中只有10%选择代孕,按照一个家庭100万的收费计算,仅仅中国的代孕产业,潜在价值或许就高达5000亿以上。

 

在印度,代孕产业年收入在2012年达到120亿美元。这差不多相当于高加索小国格鲁吉亚2016年的GDP总量。

 

这个庞大的产业在中国却不是合法生意,而是是被明确禁止的。因此,目前这一领域仍然处于监管的灰色地带。

 

灰色地带也就意味着,这里发生的古怪事,也会让身处其中的人习以为常。

 

比如郑爽的“弃养”。

 

在曝光出来的一段录音中,郑爽和张恒双方家庭曾商量过怎样处理这两个孩子。

 

女方父亲一开始就提出弃养:“谁也养不起,就是跟医院说一下,就弃养呗。”男方父亲提醒:“这在美国是犯法的。”


 

音频里疑似郑爽的声音提出了打胎的想法,“这两个孩子七个月真的打不掉,TMD,我都烦死了。”



流水线上的婴儿

 

巨大的市场需求催化下,代孕产业早已成为一条严密的流水线。

 

委托方、代孕中介、卵子黑市、代孕妈妈,以及实施代孕技术的医务人员或诊所、代孕药品器械提供者,甚至专业的媒介发布宣传人员,从需求到产品环环相扣。而那些婴儿,只是这条流水线上的产品。

 

既然是产品,就会有筛选“残次品”的品控。

 

三年前,背着十几万债务的吴川川,在网贷群里看到一条“高薪招聘”信息:十天赚一万到十万,一年赚二十万。高额报酬的诱惑下,她住进了上海的代妈宿舍。

 

按照公司的安排,吴川川体检过后开始吃药、打针、检查子宫内膜、准备移植手术,一切都很顺利,直到怀孕三个月后,她检查出了梅毒。得知代妈存在健康风险,客户决定“退货”——让吴川川去做人流。



带着中介给的一万五首期佣金和部分“固定工资”,吴川川挺着大肚子“逃走”,三年后,不具备血缘关系的女儿无法上户口,她不得不向媒体求助。这时,吴川川才知道,当初弃胎的买家早已经找新的代妈,生下一对双胞胎。

 

对于买家而言,他们的消费诉求是“健康的婴儿”,这也是中介们承诺会提供给买家们服务的核心内容。就在吴川川因为孩子户口纠结的时候,湖北武汉,林洁正在带着她买回来的婴儿维权。

 

为了这个孩子,林洁花费45万元人民币,通过中介找了一位柬埔寨代妈,没想到孩子生下以后罹患脑萎缩,每天的治疗费用以千元计。林洁认为,中介公司没有做好监管工作,才导致婴儿出问题,中介则认为孩子得病是林洁照顾不周,还提出一起去第三方医院检查,如果证实是中介的问题,愿意承担责任,“可以退回孩子再免费做一个”。

 

由于代孕采用多胎妊娠,使得受精胚胎残缺现象更易发生,胎儿致畸率是正常怀孕的8倍。一般来说,只要代孕过程里出现早产、婴儿有先天缺陷的情况,买家和中介就会直接放弃这个孩子,而代孕者,也很少有人愿意继续抚养和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婴儿。

 

2015年,泰国曾经发生过一起引起国际关注的代孕弃养事件,21岁的泰国代妈婵巴拉为西澳夫妇法奈尔和温迪•李生下一对龙凤胎。由于男婴甘米患有先天性唐氏综合症,这对澳洲夫妇只领回了女婴,将甘米遗弃在泰国。

 

甘米的遭遇在国际社会引起巨大反响,泰国收到此次事件推动开始完善立法,禁止外国人代孕。而遗弃甘米的法奈尔夫妇,不仅认为自己没错,“没有父母想孩子残障”,还试图依靠血缘关系申请获得NGO为甘米捐赠款项的使用权。


泰国代孕母亲,和Gammy

无论国际、国内,代孕生子的抚养权归属都是没有辨清的伦理漩涡,由于生物学母亲和遗传学母亲的不统一,抚养责任的归属难以界定,这也为弃养的发生提供了窗口。

 

比如郑爽疑似代孕生下的两个孩子,如果没有相关合同文书,证明郑爽确实知情、参与了代孕的过程,哪怕孩子经过DNA鉴定证实就是郑爽的骨肉,她也不需要承担什么法律风险。只要没有因为不承担抚养义务造成严重后果,就不会构成遗弃罪。

 

至于抚养义务,大可以“花钱消灾”,毕竟,能出高价代孕的人,最不缺的就是钱。



子宫工厂

 

流淌着“富人”阶级欲望的代孕行业,不仅吸引着代孕中介,也吸引着以赚钱为目标的代妈。

 

对于这些代妈来说,每个月可以获得数千元的生活补助,代孕完成后还可以拿到十几万的报酬,尽管这笔钱已经被中介层层盘剥,在她们眼里依然是笔大钱。

 

湖北潜江浩口镇,几乎整个镇子里的适龄女性都在做代妈,“农村种田挣不到钱,只有靠代孕来钱多,还来钱快。”镇民们并不避讳这个行业,甚至以外出代孕赚钱,盖新房、换新车为荣。

 

美国一份调查显示,90%的代孕者承认,如果她们能支付日常开销就不会选择代孕。也因此,不难发现在国际市场上,直接参与代孕的几乎都是底层贫困妇女。


 

而在国内,情况又更复杂。由于消费主义兴起,套路贷、校园贷等贷款陷阱,许多年轻女孩也开始踏入这个链条之中。央视曾经报道过一个非法代孕中介产业链,中介提供的卖卵女孩名单里,都是20岁左右的姑娘,有的甚至还在读高中。

 

一名读高三的18岁女孩说,她卖卵挣钱是为了还清信用卡,还有一名985大学的大三女生,父亲是公务员,母亲是教师,而她去卖卵的理由是想大学毕业后自主创业,缺钱,“卖卵来钱最快”。

 

高校里、医院里的女厕所上,铺天盖地的卖卵广告,用看似高昂的报酬吸引着女性,但这些广告不会告诉被吸引来的供卵者,看似简单的取卵手术包含着多少危险。

 

为了一次性取得足够的卵子,机构会让供卵者连打10至12天左右的促排卵针,由于促排针的影响,女性会进入一种高雌激素状态,毛细血管通透性增加,引起腹水、胸水,进而导致低蛋白血症、血压下降、血液浓缩、肾血流量减少,出现少尿、电解质紊乱。

 

这只是风险的开始。将卵子从卵泡中取出,必然要刺破卵巢,会在卵巢上留下创口,如果室内细菌超标,轻则发生生殖道感染,引起盆腔炎,影响今后的生育;重则感染乙肝、梅毒、艾滋病等传染病,甚至当场就可能因感染而危及生命。

 

即使顺利走下手术台,由于过量的促排针和手术刺激,供卵者很可能患上卵巢过度刺激综合症,受到过度刺激的卵巢会因为扭转导致组织坏死,远期危害可能导致卵巢早衰,甚至终身丧失生育能力。

 

代妈们的处境则更加危险。

 

代孕的实际成功率并不高,活产率仅为15.8%,为节约成本,机构一般会给代妈一次性移植5个胚胎,而按照正规医学规定,一般最多只能放3个,这就可能导致多胞胎的出现,需要做减胎手术。如此反复,多数代孕妈妈往往要经历几次流产过程,在没有任何休养的情况下,便被要求继续怀孕,直到成功。

 

这期间,代妈每天要不断打针吃药,有人在连续打了75针黄体酮保胎之后,浑身浮肿发硬,坐立难安,之后因怀上女孩,与客户“包男孩”的要求相悖,而不得不被强行打胎,陷入身体的“慢性自杀”。


 

逼仄的集体宿舍里,屋子里摆满拼接床,没有娱乐,没有电脑,连在房间里转身的空间都不足,衰朽的血腥气里,代妈们静静躺着,像一排正在死去的尸体,而她们隆起的肚子,却孕育着新生命。

 

代孕是否应该合法化,是一个饱受争议的论题,有人相信,如果采取合法化的策略,可以减少地下非法机构的存在,让代妈们的“工作环境”有所改善。乌克兰人曾经也是这么想的,如今,在这个代孕早已产业化的“欧洲子宫”,代妈们的境遇并没有丝毫改善。

 

经历过因为胎盘滞留导致的产后大出血,安丽娜对自己的代孕经历心有余悸,她说在乌克兰的代妈宿舍里,大部分女人都来自小地方,生活绝望,第一周就在那里躺着哭泣,吃不下东西。但没有任何人关心她们,中介和买家,都只在乎她们肚子里的孩子。

 

“我们像牲口一般被对待,被医生嘲讽,连热水都不提供,我想转到另一家医院,工作人员威胁我说,敢向Anca抱怨一下,就不给我钱了。”

 

说到底,无论怎么粉饰商业代孕的合理性,生意就是生意。当生育变成流水线作业,生一个孩子的成本被无限压缩,只需要付得出足够的价码,就可以将痛苦的妊娠转嫁到别人身上,子宫变成工具,婴儿成了明码标价的商品,对生命的漠视和异化,只不过是必然发生的事情。


 

对于郑爽们来说,这些来得毫无真实感的孩子,和一场网络上的冲动购物比起来,大概也没有多大区别。

 

就在这篇文章发布前,中央政法委长安剑发布评论文章《郑爽代孕弃养风波:钻法律空子,这绝不是无辜!》,点名郑爽“绝不无辜”。

 

郑爽回应中强调自己没有违法,但长安剑指出,“在我国代孕行为是被明确禁止的。”言下之意,直接定性:郑爽,违法。

 

而郑爽的疯疯癫癫、任性胡闹、缺爱卖惨,再也不能成为几次三番疯狂在法律边缘试探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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