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栀子花小八卦

黄陂普罗旺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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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去西北湖咖啡，店里的窗台、书架、八仙桌，角角落落都摆满栀子花。
问女店主，她答，栀子花每周要买两次，每次都要买上100多块钱的花，“一半放店里，一半放家里，再过些时，就闻不到啦。”
夏天潮热，很难不被栀子花的温柔攻陷，花香就像穿堂风里沾着凉水，解暑提神。

上个月HANS联合小红书「送武汉人十万朵枝栀子花」，筹备活动的过程中我们发现了武汉栀子花的秘密🤫
武汉三环外，东门砦村，这个村子供应了武汉街头80%的栀子花，人送外号「栀子花村」。不管在卓刀泉还是循礼门，你买到的栀子花都极大可能产自这里。

汉口出发，一个小时到达黄陂东门砦村。这个村由三个湾子组成，闽家湾、东门砦湾和陈家岗。三湾合力种下10240颗栀子花树，陈家岗是其中的扛把子。
想象中的栀子花村，应是叶绿花白，满眼晶莹。实际不然。田间拢头枝丫空空，塘前屋后都是绿得发亮的树叶子，空气里残留淡淡花香，花去哪啦？

一天中有两个时间段，陈家岗的栀子花会集体失踪：清晨6点，傍晚6点。
清晨，趁太阳没发出威力，农人们开始出门采摘栀子花，不及时摘下来被太阳晒蔫，行情可就差多了。早上若没来得及采摘完，傍晚就给它第二次机会。

  将开未开的白花苞最适宜当天摘隔天卖。那些猝不及防开得繁盛的花朵，不易保存，到市场上样子走形，也卖不出好价，农户们就自己摘着玩。栀子花是村民们的一项营生，要及时摘，及时卖。将开未开的白花苞是最好的，经过一夜等待，第二天刚好蜕变得崭新洁白，最容易卖出去。
栀子花花期从五月底开始，持续一个多月，到七月初慢慢下桥。这期间是村民们创收的好时机。
五月底收购价一元一把，六月底花开正盛，收购价7毛钱一把。难怪了，武汉街头的栀子花也跟着便宜，上个月10元两把，现在10元6把。

摘回来的花，挑选配对后会扎成一把把小花束。通常，青花苞和青花苞组团，白花苞和白花苞结伴，5枝拢成一把。
村民们扎花，用的是家中多余的毛线，比皮筋省成本。手快的一小时能扎85把，大部分村民平均每小时能扎50把。抹掉多余枝叶，只留花苞周围的几片绿叶，将小花苞包裹。

  用毛线缠栀子花花束扎好之后，需要一个妥帖的安身之处。不管蛇皮袋或是大脚盆，青花苞一定是垫底，接着摞上白花苞，最上面摆放已经绽放的花朵。
打包好的栀子花会放在阴凉处或是冰箱里延长保质期。
盛花期时，冰箱空间不够用，村民们有妙计，由于家家户户都有一口井，井窖下的温度十分凉爽，人们就用绳子吊着装栀子花的蛇皮袋，下放到井内七八米深的地方。悬空透气，享受天然阴凉的庇佑。

  栀子花准备进井窖

晚上六点到九点，是村子里的栀子花交易时段。农户们会将当日扎好的栀子花送到花商家中，装在袋子里的、盛在大红脚盆里的、潜伏在水桶里的，到处花香流窜。
交货后村民们也不着急走，顺手搬一个小马扎坐在花商家门口，喝水唠嗑。

  早前，村子里试过搞电商，将栀子花销往外地。但包装是个问题，不放干冰，花朵容易枯。放了干冰，用上泡沫隔棉，花瓣还是容易受冻发蔫，所以目前栀子花村的主要销路还是武汉市内。

暑意渐浓，陈家岗的花商会打开家中空调，给栀子花安排上强劲冷气，然后，深夜从村子出发，在凌晨两点到达黄浦路天桥下的交易市场，把栀子花村收购到的花盘给天南地北的小商贩。

栀子花开，村里就热闹起来。种植大户会请熟人和帮工，在外务工的年轻人也会主动回老家帮忙。
小陈在黄陂市区的餐馆打工，每到栀子花开，他上午在店里，下午就回村里帮忙。扎花打包一下午，再赶末班车回市区。她说父母身体不好，栀子花是家中一年比较直观的收入，不能怠慢。

被父母带回村的小朋友把栀子花当玩具，捧一把浸在水里，玩半天，挑一朵带在头发上，满村疯跑。由于花多，村里的猫猫把玩栀子花和毛线，都不会挨骂。
那些没来得及摘下的栀子花，随意挂在枝头，成为整个村庄的天然香氛。
碰到访客，许多村民都会主动送一扎自家的栀子花给客人，“蛮香，拿着玩，拿着玩。”

沁人心脾的小白花从田间枝头一路漂流，来到50公里外的武汉，香气弥散在大街小巷，成为风景，花束装点起夏天的窗台和桌角，一年又一年。
在东门砦村，我找到了栀子花漂流的起点。
小小花束，从花农到花商，从推车小贩再到你家我家，每一次花香易手，村民们都各有各的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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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DITOR/编辑

PHOTO/摄影

DESIGN/设计

李西

minshawkw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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