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对疫苗免疫应答影响研究的进展述评//乔玉成
运动对疫苗免疫应答
影响研究的进展述评
接种疫苗是预防传染病最为有效和最具成本-效益的方法，同时它也是消灭各类传染性疾病大流行最主要的医学干预策略。然而，接种疫苗的效果不但会受到疫苗本身（疫苗类型、效力、质量、剂量、不良反应）和给药方式方法（接种疫苗的时间、部位、途径）的影响，还会受到诸如宿主（例如年龄、性别、健康状况、免疫力水平、疾病、心理健康状况、对疫苗的敏感程度）、环境（地理位置、季节）、行为（吸烟、饮酒、运动、睡眠）和营养等多种因素的影响，使个体对疫苗的免疫应答反应存在很大的差异。为增强疫苗的接种效果，临床常常会在疫苗接种前或疫苗接种的同时使用免疫增强剂——佐剂，以刺激单核吞噬细胞对抗原的递呈能力和淋巴细胞分化，增强机体对抗原的免疫应答反应。有趣的是，运动也具有增强疫苗诱导的免疫应答作用，对疫苗接种后的免疫效应和减轻不良反应具有潜在的有益作用，常被喻为疫苗接种的“行为佐剂”。本文在这里对这种“行为佐剂”的免疫增强效应及其机制的研究进展进行综述，其目的一是明确运动作为一种行为佐剂，究竟能在多大程度上对疫苗诱导的免疫应答效应产生作用；二是为目前正在大面积接种“新冠肺炎疫苗”的人群增强疫苗接种的效果提供新的方法，以尽快遏制新冠肺炎在全球范围内肆虐流行。
研究表明，身体活动/体育锻炼作为一种“行为佐剂”具有增强疫苗接种后免疫应答的作用。 动物实验发现，将短期适度运动训练作为温和的佐剂与疱疹疫苗接种相结合可能会增强细胞介导的免疫反应，尤其是 Th1 反应。荟萃分析表明，习惯性身体活动可使社区疫苗接种者获得性传染病风险降低 31%,传染病死亡率风险降低 37%，还可使CD4 细胞计数和唾液免疫球蛋白 IgA 浓度增加，由此研究者得出结论：习惯性身体活动可以增强疫苗接种的效力。
现有文献表明，暴露于急性或慢性运动均能显著增强疫苗接种后的免疫应答反应，但不同的运动类型、运动强度、持续时间以及运动频度之间存在较大的差异，身体活动水平通常与流感疫苗接种后的抗体反应呈正相关。有人比较了身体活动活跃者与久坐者接种流感疫苗12个月后的抗体水平，发现身体活动活跃者IgG水平更高。
从运动形式上看，急性和慢性运动对疫苗免疫应答效应均有积极作用。从运动项目看，目前研究主要集中在有氧运动，如快步走、慢跑、骑自行车等，还有研究显示，习练太极和气功也有助于增强流感疫苗接种后的抗体反应，但不支持抗阻运动对增强疫苗接种后的免疫应答效应。从运动强度、持续时间和频度看，大多数研究认为，中等强度、每次运动持续30-60 min、每周3-5次的运动处方可能效果更好。2020年一篇综述也指出，定期进行中等强度的锻炼可以增强B细胞记忆的二级抗体反应，认为中等强度运动是预防接种后再次感染的重要辅助策略。
关于运动对疫苗接种后免疫应答效果的影响，许多研究者提出可能存在性别差异。一般来说，女性比男性表现出更大的抗体反应。从年龄上看，对各个年龄组都有效。
与疫苗接种相关的不良反应（疼痛、肿胀和发红）被认为是疫苗接种顺从性的主要障碍，但很少有人关注减少其发生的干预措施。研究表明，运动作为一种行为佐剂，不仅能够通过增强疫苗接种的效果预防感染，而且可以改善疫苗接种后出现的不良反应。如嗜睡、不适、红肿、疼痛、压痛、易怒、焦虑、恐惧、食欲不振等不良反应。
目前认为运动可能通过加速血液循环，增加循环血液中的白细胞数量，改变组织中细胞因子/趋化因子含量和淋巴循环增强疫苗接种后的免疫应答反应。此外，强有力的证据表明，压力、沮丧、孤独和不健康的行为会削弱免疫系统对疫苗的应答反应，并降低某些疫苗的有效性。即使在疫苗接种之前或之后的几天，抑郁和心理压力也可以成为机体对疫苗应答反应强有力的预测指标，且这种影响在老年、低收入等弱势群体中尤为明显，并在多种类型疫苗接种中普遍存在。最新研究表明，在接种新冠肺炎疫苗之前进行运动和睡个好觉可以增强免疫系统，有助于加快疫苗接种后的免疫应答反应，同时还可以降低冠状病毒疫苗的副作用，如减轻疼痛反应，减轻状态焦虑，其机制可能与运动能够引起内源性阿片样物质系统的激活，5-羟色胺释放以及促炎和抗炎细胞因子的产生增加有关。
本综述提供的证据表明，急性和慢性运动作为疫苗的佐剂均可有效改善对疫苗接种的免疫应答反应，尤其是对疫苗接种反应欠佳的个体，具有简、便、廉、安全的优势，其初步研究结论令人鼓舞，为新冠肺炎疫苗接种人群积极参加体育锻炼提供了新的依据。尽管如此，目前的研究在质量和数量方面仍存在较大的局限。例如，运动作为佐剂的作用机制，运动类型、强度、持续时间及频度与疫苗应答反应的量效关系以及引起最大免疫刺激作用的慢性或急性运动在不同人群的最佳运动方案还有待确定，还需要了解体育锻炼如何影响抗原呈递细胞（例如树突状细胞）的功能，因为这些细胞在接种疫苗后获得抗原“记忆”中至关重要；运动与其他物理措施（例如按摩）、睡眠、营养或药物佐剂结合方面的知识方面仍存在许多空白。另外，运动作为佐剂用于其他疫苗研究所得出的结论推论到新冠肺炎疫苗接种时提出的运动建议是否合适，还需要随机对照试验研究予以验证，特别是除了疫苗接种前几周或几个月的常规锻炼之外，在 COVID-19 疫苗接种前的几个小时内进行的急性锻炼，或疫苗接种后一周内进行体育锻炼是否会改善疫苗接种的免疫应答反应，还需要进一步的研究来确认，因为这是当前亿万新冠肺炎疫苗接种者迫切需要了解的科学问题。相信随着研究的深入，这些问题在不远的将来一定会得到满意的答案。
作者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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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玉成（1960—），男，山西临汾人，中共党员，教授，硕士研究生导师，《体育研究与教育》主编，山西师范大学“莳英学者”“教学名师”“学术委员会委员”“学科带头人”；西安翻译学院“特聘教授”“高层次领军人才”；兼任中国高校科技期刊研究会体育期刊专业委员会理事，山西省高校学报研究会常务理事，山西省学生体育协会体能与康复分会副主席。近20年来，主持完成国家社科基金一般项目1项，教育部人文社科基金项目1项，参与完成国家社科基金和省部级项目12项。获教育部高等学校科学研究(人文社会科学)优秀成果三等奖1项，山西省哲学社会科学优秀成果二等奖1项，其他省部级奖项6项。第一作者在《体育科学》发表学术论文10篇，在其他CSSCI和CSCD期刊发表学术论文44篇。多篇论文被《新华文摘》《人大复印资料（体育）》《中国体育报》《运动科学论坛》公众号、《体育学术研究》公众号、《体育BANK》公众号全文转载或翻译成英文通过中国知网平台向全球推介。出版学术专著3部，主编、参编教材、科普读物19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