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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句话认识施鑫文月,和他的<巴蜀文艺复兴>|专访

Lisa木子 嘻望HIPHOPE 2021-09-11


看过说唱新世代的朋友一定都对金牛座学委施鑫文月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一首以四川方言和英文交叉叙事为特色,节奏编排和川话唱腔上别具一格的中文说唱<丁丁猫儿>不仅让人眼前一亮,还带来了满满关于童年和梦想的感动。我们不禁好奇:13岁离开成都前往波士顿求学、经历了八年双城生活的他,是如何平衡好两种文化的碰撞,并将施牌嘻哈作出独特的巴蜀风味的?


趁着<丁丁猫儿>MV上线之际,我们和施鑫文月聊了聊他的音乐、野心与蓝图。我们将这次采访总结成了八句“施言施语”,不管你之前是否了解他,你都可以通过这八句话更深入走进施鑫文月的世界。



Q1

“丝滑”


HIPHOPE:如果用三个词来介绍你自己,你会选择什么?

施鑫文月固执,丝滑,包容。固执和包容都相对好理解,丝滑的话就是smooth,不管是穿衣服,做音乐,为人处事,都不能有任何的停顿/卡,这是我做音乐和做人的原则。


“丝滑”


Q2

“我们去月球的目的不是为了探索,

而是为了去找嫦娥探亲。”


HIPHOPE:为什么用丁丁猫儿来讲这个故事?

施鑫文月:丁丁猫儿是四川土话,用丁丁猫儿是因为它能够代表四川话独特的感觉,有点矫情有点可爱又带点swag。


而且丁丁猫儿是我小时候非常记忆犹新的物件,婆婆经常带我去四川大学的荷花池,尤其是下雨的时候,在那里会看到很多丁丁猫儿。丁丁猫儿经常会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但是很少有人注意他。


<丁丁猫儿>封面


HIPHOPE:这首歌里面为什么会选择一些搭配起来比较奇幻的元素呢?比如说“下周一见嫦娥姐姐,翅膀两边挂的腊肉和一根甘蔗”。

施鑫文月:我们日常可能不会想象宇宙飞船的东西都是挂在外面的:外国人开宇宙飞船,骑恐龙开宇宙飞船去外太空,他们吃的东西可能是饼干,披萨,牛奶,会放在太空舱里面。但是我想如果中国拍一部科幻片,就要用到蜻蜓,两边挂着甘蔗(支撑的东西)。我们吃的干粮就是腊肉,我们去月球的目的也不是为了探索,而是为了去找嫦娥探亲。


我想通过将外国科幻片的概念“平行推移”到中国,通过“下周一见嫦娥姐姐,翅膀两边挂的腊肉和一根甘蔗”这种故事呈现出一个复古科技感的画面,有点像70、80年代的cyberpunk(赛博朋克)吧。


<丁丁猫儿>MV


Q3

“我不想为了妥协听众去做音乐”


HIPHOPE:歌词里多次提到“水井坊”,为什么想回到“水井坊”,那里的谁让你如此留恋?

施鑫文月:水井坊也是成都比较地标的地方,兰桂坊就在旁边。水井坊也是我最开始录歌的地方,我在那里开始实现了做歌的梦想。想回到水井坊也是想回到最开始无忧无虑做歌的那个阶段。


HIPHOPE:<丁丁猫儿>挑战了不同的嗓音和腔调,是否觉得这样设计会拉高被观众接受的门槛?

施鑫文月:最开始的假声想要表现出童年比较无忧无虑,好玩的状态。中间真假声切换是比较巴蜀的切换方法,可以参考民间艺术家李伯清的作品。最后的哭腔想表达一种面对现实无奈和对理想世界的不舍。我最开始做这首歌其实没有考虑过观众的门槛这个问题,因为我不想为了妥协听众去做音乐。如果能被这首歌打动的听众便是真正懂我音乐的人。


做这个本来就没有想会有很多人能够接受,因为想做比较前卫的音乐,而不是现在听起来很流行过两年就过气的流行歌。而且我刚开始出作品,我只会走上坡路不会“越做越差”。我相信听众的审美会一直提高,总有一天他们会发现,okay this is kinda drip(好家伙,这东西是那么回事儿)。


施鑫文月


Q4

“刘汝平~晾衣服~”


HIPHOPE:<巴蜀文艺复兴>中很多故事像是2000年代的故事,你的童年是什么样子的?

施鑫文月:我小时候是被婆婆和爷爷带大的。小时候没有游戏机,但是会经常去郊游、去公园玩耍。我的童年没有太多顾虑,开开心心的就长大了。


HIPHOPE:我们看到你这个project的每首作品都用到了一个tag“刘汝平~晾衣服~”,你外公也出现在了MV和封面上,为什么会选择这么做呢?

施鑫文月:很多人其实不知道“刘汝平~晾衣服~”是我的producer tag(制作人水印)。这个水印的人声是我婆婆在去世前录的。刘汝平是我爷爷的名字,他也出现在了我的封面上。把婆婆爷爷融合在我的作品中有两个原因:一是想要做一个symbol(文化符号),结合新的成都和老的成都;二是想要做一些独特的尝试,既然我要做独一无二的音乐,那么从制作人水印开始就要与众不同。让听到我音乐的朋友一听到开头就知道:哈,这首单曲施鑫文月出品。


施鑫文月和爷爷


Q5

“真正的New Wave是把

民族的东西做上世界舞台”


HIPHOPE:你认为成都-波士顿双城生活给你带来了什么样的影响呢?

施鑫文月:双城生活对我的音乐影响比较大,因为我需要在结合家乡文化和嘻哈音乐之间尽量找到平衡点。个人来讲我不想做已经有的嘻哈形式,或者一股脑抄国外的风格。我想做自己的东西,巴蜀的东西,但是拿给外国人听的时候人家也能觉得这个东西真不错。这个平衡需要从很多方面下手,比如说音乐形式啊,音色啊,怎么去把握这个度还是蛮需要下功夫的。


施鑫文月


HIPHOPE:你在其他节目中提到想要“把最土的东西做的国际化”,你对土的理解是什么?

施鑫文月:这个土不是所谓的土味视频那种土,而是指最接地气的东西。把最接地气的,民族的东西做的国际化是很挑战的一件事情,却正是我想做的。现在市面上的New Wave(新浪潮)不是真的New Wave。真正的New Wave是把民族的东西做出风格来,做上世界舞台。但是真正在做这件事情的人十个手指都能数得出来。


创新最开始可能会被人定义为‘骚整’,但当时间流逝与人们对新世代的更新理解,‘好的骚整’便会慢慢地形成新的体系。拒绝一味复制,谱写巴蜀音乐新风潮。

—— 

施鑫文月网易云介绍


施鑫文月


Q6

“语言是为音乐服务的”


HIPHOPE:现在很多新生代rapper都有出国留学的经历,你认为这会让你们引领下一个潮流,带领中国说唱更加“国际化”吗?

施鑫文月:我觉得留学生中真正做出风格的人还是很少很少,很多留学生做的音乐水渣渣的,只知道一味的去模仿Cardi B,Lil Uzi Vert这种风格。我觉得主要原因还是没有真的融入当地的环境吧,这不是一个好的趋势。


HIPHOPE:对于你的音乐来说,不同的语言会是什么状态?听众的耳朵可能是局限的,是否会被影响?

施鑫文月:语言是工具,它可以让别人知道你想表达的意思。但语言终归是为音乐服务的,比如说四川话到英文怎么转换比较丝滑。它其实是贯通的,主要看你怎么用。


施鑫文月


Q7

“Part of me belongs to this vibe”


HIPHOPE:这张Project叫<巴蜀文艺复兴>,是因为你眼中的巴蜀文艺已经落寞了吗?

施鑫文月:在现在的年轻人眼里,李伯清这些艺术家已经“老气”了,但是他们在我们小时候服务了我们的童年。做<巴蜀文艺复兴>主要是想把一些最本土的文化用一些新的表达形式展现出来。这里面包含的情绪不光是好玩的,也有自己的伤心,矫情,搞笑,甚至绝望在里面。


我做<巴蜀文艺复兴>的另外一个原因是identity issue(身份认同问题)。因为在美国的时候自己的身份认同其实是相对模糊的,美国有很多不同的种族,作为在美国的中国人就相对有比较少的attribute(特征)。所以我想做一个相对自我的,来自四川巴蜀的作品,让他们看看 this is me and part of me belongs to this vibe(这是我的音乐,一部分的我来自这种文化)。


HIPHOPE:在你的音乐中我听到了怀念,酸楚,无奈,为什么选择那个时代背景来讲这些故事呢?

施鑫文月:当时的心情其实是比较无奈的吧。音乐人这个职业其实本身就很苦的,做职业音乐人不算是主流的工作,也没有稳定的收入(尤其疫情回来什么收入都没有)。不过我选择这行不是为了赚快钱,它更多是一个持续发展的状态,通过自己的音乐去慢慢打动更多听众。


施鑫文月


Q8

“<巴蜀文艺复兴>只是一个开始”


HIPHOPE:通过完成这个project,你自己最想收获什么?

施鑫文月:我想发出一种声音:中国人不是只有一味的抄袭,用type beat做甜甜蜜蜜的小情歌。中国也有音乐人在创新,尝试更伟大的想法。


HIPHOPE:<巴蜀文艺复兴>之后有什么计划?

施鑫文月:完成<巴蜀文艺复兴>之后我会选择沉淀一段时间,做更多的东西更多的尝试。音乐本身就不是一个固定的东西,且需要不断的突破。对于我来说<巴蜀文艺复兴>是一个比较完整、成熟的开始,但是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HIPHOPE:十年之后你希望自己如何被定义。

施鑫文月:十年之后我希望别人提到我会说施鑫文月是“one of the greatest influences in Chinese hiphop”(中文说唱最主要影响之一)。


施鑫文月



采访|Lisa

撰稿 | Lisa

图片|第四音乐 INS@shixinweny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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