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洁篪与蓬佩奥夏威夷会面

据联合早报报道，美国当地时间周三（17日）早上9时，美国国务卿蓬佩奥与中共中央外事工作委员会办公室主任杨洁篪，在夏威夷的一个军事基地会面，进行闭门会议。

中美上次举行高级别会晤，是今年1月15日美国总统特朗普和中国副总理刘鹤在华盛顿签署首阶段贸易协议。

很多人都会感到纳闷：中美关系已经跌入多年未见的谷底，双方在政治、经贸、科教、军事等领域的摩擦有增无减，并且在香港、台湾、南中国海、抗击冠病疫情等问题上的矛盾也在升级，蓬佩奥又是著名的“反华急先锋”，不久前还被中国官媒连篇累牍地谴责批判，他怎么就突然要和杨洁篪举行会谈？“杨蓬会”到底能谈出什么结果？

这正是中美关系的复杂与吊诡之处。中美在政治、经济、意识形态等方面存在结构性矛盾，双方的冲突只有大小之分，绝无可能避免。另一方面，作为世界第一和第二大经济体，美中之间利益交集之处太多，双方即使有意脱钩，也不可能真正做到互不往来。说白了就是：别看双方闹得欢，最后还得坐下谈。

通过与中方高官会谈，特朗普政府可以达到以下目的：当面向中国提出美国对香港、疫情防控、执行双边经贸协议等热点问题的关切，同时减少美国工商界对中美关系恶化产生的担忧，提振美国恢复经济的信心，树立特朗普政府既敢于对中国施压、又善于同中国打交道的新形象。

对中国来说，中美关系向来是对外关系的重中之重。只要美国愿意进行不设前提的谈判，中国都愿积极响应。一旦中美坐下来谈判，中国的内外压力就会有所缓解，对中国经济增长和社会稳定都利大于弊。

最近几天，中美关系出现了某些转圜的迹象：

中美可能举行高级别接触前夕，美国运输部周一表示，中美将恢复客机往来，每周共有四趟航班往返两国。该部门发声明表示，将继续推动美中之间客运航班的全面恢复，“在中国政府允许更多美国客运航班可以复航后，我们也将有对等举措。”

美国6月初曾威胁从本月16日起禁止中国航空公司客运航班飞往美国，以施压中国允许美国航空公司恢复中美航线。中国民航局之后放宽对外国航空公司国际客运航线的航班限制，而达美航空称下周将恢复中国航线，美国联合航空也已申请6月飞中国。

美国商务部长罗斯周一则证实，美国将修改禁止美国公司与华为做生意的规定，允许他们共同制定下一代5G网络的标准，但未透露细节。

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拉惹勒南国际关系学院副教授李明江接受《联合早报》采访时说，这两个宣布有可能是为中美高级别接触暖场，但象征意义大于实质意义。他说，中美恢复的航班数对成千上万旅行者而言是杯水车薪，仅可稍解滞留美国的中国留学生回国的燃眉之急。

至于对华为在美限制的放松，李明江指美国并未触及核心问题，即是否在禁止美国公司卖产品给华为上做让步。美国政府去年以国家安全为由，将华为列入实体清单，限制企业向华为出售美国产品及技术。

李明江悲观预测：“不管怎么改变（规定），美国恐怕不会放弃对华为的打压，以及对中国高科技通讯领域的各种限制。”

李明江则认为，已进入“选举模式”的特朗普目前无强烈意愿要改善中美关系。蓬佩奥与杨洁篪会面实际上是一次降格的中美高层接触，不大可能取得实质性进展。“中美竞争大格局恐怕还会加剧，现在还没到最低点。”

另据美国《华尔街日报》6月15日报道，今年4月份美中双边贸易额增至397亿美元（约555亿新元），较3月份增长近43%，再度超越美国与墨西哥和加拿大的贸易额。近几个月来，中国对美国玉米、小麦和大豆等农作物的采购量增加，超过了贸易战之前的水平。在截至6月4日的五周中，中国的采购量占美国大豆总销售量的三分之二左右。

一两次高官会谈肯定无法解决诸多现实矛盾。但即便是形式大于内容的会谈，也强过剑拔弩张的对抗。从这个角度看，“杨蓬会”还是值得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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