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大卫：给李文亮的第4封信

给李文亮的第4封信，我喜欢这张打领带的骚年

方方日记快结束了，大卫诗歌这才刚刚开始，这不是巧合，也不是接力。这是一个诗人，以最为微弱的声音，表达对这个时代的反思，以及对凡人与英雄的敬意。

文亮兄：我喜欢看你骚年的样子

你打过的领带

有点松垮，有点歪斜

我喜欢这吊儿郎当的样子

那明明是另一个自己

看到你的照片，我把自己的过去

给喜欢上了

我把用过的悲欢又复习了一遍

你以手扶胯的姿势

太牛逼了

闪电喝高了也不过如此

文亮兄，你眼中的那种笑意

明明是我的16岁

那时我还不知道骚年这个词

那时候我还有点喜欢

又有点害怕这个“骚”字

文亮兄，你走后我就替你站在这里

不过我可能会双手叉着腰

做出一种骂人的姿势

青草已经被他们用完了

我就用花朵来骂人

——尤其是凋落的那种

用这种凋落的花朵骂人

心会特别的疼

文亮兄，我经常在北京彷徨

你的这张照片，我想用我1米83的身体

从头到脚地复印一次

这样，我穿过空气的时候

留下形状都会是哨子

春天来的很快

我还没来得及感受

就要成为隐喻了

我喜欢你骚年的样子

我喜欢你松松垮垮，踌躇满志

而又没心没肺

文亮兄，你这哪是以手扶胯

分明是火焰在下雨

每一滴都是灼热的

每一滴都是哭与泣

你与自己构成了一个三角形

在你右手

是你还没来得及使用的苍穹

文亮兄，下次去武汉

我们就以这种姿势站在江边

你叉左手，我叉右手

我们狠狠的喝酒

喝醉了就哈哈大笑

就哈哈哈哈地产生波涛

其实我不配和你站在一起

你的凛冽我学不来

我的颤抖你也拿不去

我们是兄弟，但又各自成为自己

你站在那里，其实是波浪

把自己拎上岸

又亲自站在水边

你站着像哨子，躺着像哨子

坐下来的时候像哨子

如果你稍微弯下腰

所有的哨子，就都像你了

文亮兄，人只能替自己死一次

我没有资格像你那样去死

我只能像一阵风，吹过那

空空的枝

只能借助对方，才能看到

自己的摇晃

不知道从哪里来

也不知道到哪里去

我只是那空空的枝

明明是自己抱紧了膀子在哭泣

却以为是一阵风

红过了自己

20200324午间。北京多云，空气想清澈也清澈不了，一点也不像春天的样子，好在窗外，车水马龙了，它们代替了鸟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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