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读本丨狂野与欲望交织，田小娥，白鹿原上一抹鲜红
【 半 城 大 话 】洪晃说女人睡5个男人才够本，田小娥和5个男人上床了，她却输掉了一生。田小娥，是一个没有任何机遇和可能接受洪晃那样先锋的思想启迪、纯粹出于人的生理本能和人性的合理性要求、盲目地也是自发地反叛旧礼制的女人。她虽然只活在陈忠实先生的笔下，却那样真实地存在着。
这个女人的出现，引发了陈忠实先生“生的痛苦，活的痛苦，死的痛苦”的感慨。她是《白鹿原》这轴中国农村斑斓多彩、触目惊心的长幅画卷中最浓烈的一笔艳红。
电视剧《白鹿原》的停播又复播，使得这部作品再一次受到了瞩目。正如原作者陈忠实先生所说：“给大家转达一件事，那就是传承我们民族伟大优秀的品质。在极端仇视文化与极端崇拜物质之后的年代，在集体缺失信仰的年代，需要这样一部作品。”半城谨以此文，纪念陈忠实先生。
传播社会学家研究发现，看欢乐颂还是白鹿原，具有划分社会阶层的意义。看白鹿原的文化资本和经济资本均高于欢乐颂，精英都是少数，白鹿原收视率大大低于欢乐颂再自然不过了。
——Miss半城
狂野与欲望交织，白鹿原上的一抹鲜红
文 | Miss半城
田小娥，一个穷秀才家的姣好女子，因为家贫由父亲包办而被迫嫁给了七十多岁的举人当二房。作为郭举人的小老婆，一方面，她要负责家里的日常饮食劳作；另一方面，她是郭举人的性工具，定期在大夫人的监视下供郭举人发泄性欲；更为人震惊的竟是，郭举人“娶下那个二房女人不是为了睡觉要娃”，而是作为他延年益寿的工具，正如李长工淫秽的话语：“专意儿是给他（郭举人）泡枣的。”面对这种强加于她的性剥夺，青春美丽的小娥做出了抗争：她将干枣泡在尿盆里，以此来反抗强加于自己头上的不公平待遇。
电视剧《白鹿原》剧照
黑格尔说：“束缚在命运枷锁上的人可以丧失他的生命，但是不能丧失他的自由。”
田小娥没时间去想命运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或许她从来没有想到还会有命运这个东西。为了生理上的需求和心里对爱情的渴望，还有对外面世界自由的追求，她跟着长工鹿黑娃跑了。跑得义无反顾，毅然决然。
电视剧《白鹿原》剧照
小娥与黑娃的交往到相爱，本是无可厚非的，但在封建家族文化看来就是大逆不道。举人休了小娥，众人也骂她是“祸害”，是“最淫荡的一个女人”。就连小娥的亲生父亲也以此为耻，整个白鹿原都排斥他们。可他们为了爱，坚贞地固守着生命的一方绿洲，蛰居于村外的破窑洞里，在那里演绎着他们的爱情故事。
斗地主、分田地的农民运动戏剧般地暂时改变了农村贫富悬殊的面貌。经济上极端贫困，思想上毫无判断能力的田小娥在黑娃鼓动下当上了妇女主任。 可是，运动失败后反革命力量的反攻倒算粉碎了田小娥的美梦。波谲云诡的社会变幻令田小娥慌乱无措，无所适从。她在斗争中遭受了皮肉的创痛，也从此失去了黑娃这一生活上的唯一依靠。
电视剧《白鹿原》剧照
田小娥陷入了绝望的幻灭之中。要么死亡，要么堕落，在生活动荡的狂风中，如茅草般柔弱的田小娥毫无选择的能力。为了救助丈夫，田小娥找到鹿子霖求情，却被这个俊俏风流又掌有一定权势的中年男人告知：此事需要----睡、下、说。田小娥屈从淫威，和鹿子霖滚到了破窑的火炕上。除了身体一无所有，被鹿子霖睡后，换来银元粮食口腹之需的踏实，还有荒原上寂寞的慰籍。
通过睡女人来控制她的灵魂，鹿子霖深暗此道。田小娥一次又一次成为鹿子霖争夺白鹿原控制权的棋子。鹿子霖派这颗棋子把报复的罪恶之手伸向了族长的大公子，也是下一任族长的继任人：白孝文。
在鹿子霖策划下，田小娥被白孝文用荆棘涮地体无完肤。为了报复，后又经鹿子霖指使，田小娥用身体勾引白孝文上床，把他从继任族长的位子上拉下来。白孝文，在挨了父亲族长同样的酸枣刺刷之后，终于彻底丢掉了脸皮，和他的亲亲小娥妹子做了一对天不拘地不管的野鸳鸯。小娥的生命中从此又多了一个男人，这也许是给予他最多的一个男人，也是最疼惜她的一个男人。在田小娥心中，她最亏欠的就是这个文静的有些文弱的单薄书生。即是能成鸳鸯，野又如何？田小娥又一次为爱无所顾忌了！她甚至忘了自己引诱孝文的目的是为了报复白嘉轩。她只有对孝文的愧疚、心疼和爱。
鹿子霖阴谋得逞后，并没放过田小娥的身体。在鹿子霖又一次向她寻欢作乐时，她“浑身抽筋头皮发麻双腿绵软”，她的懊悔、愤怒像久久积压的岩浆，喷薄而出，不仅“把尿尿到他（鹿子霖）脸上”，而且恶毒又痛快淋漓地剥去鹿子霖虚伪的道德外衣。
最后，小娥被公公鹿三用梭镖钢刃从后心捅杀了。当死神向她招手时，她浑然不觉，在毫无防备中被自己所敬所爱的亲人以暴力夺去生命。“白鹿村乃至整个白鹿原上最淫荡的一个女人”--田小娥死了，死后“一股奇异的臭气在村庄里浮游”，“烟气从窑门窑窗和天窗里流泻出来，荸荠一般大小的绿头红头。”
田小娥死后，白孝文看见“一只雪白的蛾子在翩翩飞动，忽隐忽现，绕着油灯的火焰，飘飘闪闪”，而后昏厥扑倒在炕上；黑娃看到坍塌的黄土覆盖着原先的窑洞后，旋即到处找人报仇；鹿三杀死田小娥后不时地听到“啊……大呀……”的声音，陷入了“无法排解的忧郁之中”。一切似乎都在控诉一个生命的毁灭。
半城荐书
《白鹿原》
陈忠实，1942年出生于陕西西安，中国当代著名作家，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白鹿原》是陈忠实最为著名的代表作，被誉为“一个民族的秘史”。据不完全统计，《白鹿原》迄今已发行逾200万册，在国内外拥有众多读者，在文学界评价也很高。曾有西方学者评价说，“由作品的深度和小说的技巧来看，《白鹿原》肯定是大陆当代最好的小说之一，比之那些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小说并不逊色。”
文编 | 车俊铭 赵玉姝
美编 | 吕新月
音乐 | 范丽甍
半城编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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