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不能等丨原市长刘小华自杀身亡后,“初恋情人”写悼念文章感动千万人
【半 城 大 话】好,我等你。等待,是最无望的浪漫,等待好似一辆没有如期而至的公交车,你站在原地张望,你不知道他会不会来,不耐却又不敢离开。等你来。像站台边随风飘落的花瓣,没有约定,无需追赶,和你不过一场天时地利的相遇。等你,是最卑微的无奈。等你来,爱我。
你知道吗,我不能等。我需要爱,我需要拥抱,需要牵手,需要你呼吸的声音,你唇齿的温情。我需要与你身贴着身,心按着心。我们四目相对,再无他人。我需要爱,就现在。我等不了。爱不能等。
原市长刘小华自杀身亡后,
“初恋情人”写悼念文章感动千万人
半城编辑部
刘小华,1959年12月生,广东省兴宁市人,省委党校研究生学历,管理学硕士、文学学士学位,1976年7月参加工作,1985年2月加入中国共产党。曾任广东省委副秘书长。
2016年6月12日,刘小华身亡。公安机关初步确认其为自杀。其家属反映,近期刘小华身体状态不好,精神较差。有关情况警方正在进一步调查中。
原湛江市委书记、原河源市长刘小华前不久在广州的家中自杀身亡后,引起河源网友一片惊叹。
近日,又一件关于他的事情在河源广大网友间广为流传。有一位疑是他大学时的初恋情人在网上发表了一则悼念他的文章,引发很多河源网友感叹,原来我们曾经的市长也有这样的爱情故事。
以下是网上流传的那篇文章:
写给小华
为那终将被人忘却的过去与今天
蔡舒 2016年6月16日 于湖南长沙
小华,听说您一直保留着三十多年前我写的诗。可何曾想到,当我再度向您提笔,起因却是您选择了以这种极端方式离开关心与热爱您的人们,离开这个您带着抱负与使命而来的世界。
三十多年看似那么长,记忆的核心却只有那么一点点。我已经不记得三十多年前我们是怎样认识,又是怎样开始交往的。只记得那个时候我刚入校,喜欢写点所谓的诗,而您是中文系的高材生,高我两届,您的宿舍就在我们女生宿舍的旁边。您常邀我在校园散步,或者坐在草地上聊天。
聊您的经历,聊您的理想,也聊我写的诗,一起斟酌修改。您快毕业了,一个星期天的上午您约我出来,坐在生物学系对面的草地上,您拿出一摞纸,一页页全是写的诗,写给我的。我读了,非常感动,但我告诉您,离开家乡时父亲嘱托,尽量不要在大学谈恋爱,万一谈恋爱,也要找家乡人,毕业后可以回湖南。所以,除了湖南人,我不会考虑,而您是广东人。
听了我只找湖南人的“宣言”,您默默收起了那摞诗稿。不记得我们当时是怎样分手的,只记得您失望与伤心的眼神。自那以后,我们再没有单独见面。您毕业分配到省委后,邀请我和蕙娟、佩红去过一次您的省委宿舍,还做了午饭请我们吃。那天大家都很开心。送别我们后,您在宿舍高歌“草原之夜”,离开您的宿舍很远了,我们还能听到您的歌声。您有一副浑厚的歌喉,在大学时大家经常出去野游围坐在一起唱歌,“草原之夜”是您的最爱。
大约3年后,我已在读社会学系研究生。有一天您突然来到我的研究生宿舍,我非常诧异,问您怎么知道我住在这儿。您没有回答,只是问起我学习和生活得怎样。问我有男朋友没有,是不是湖南人。我说有男朋友了,是湖南人。您那天的表情冷静淡定,反而让我有点紧张,三年没有联系的您突然出现,我没有半点思想准备。当然不再谈诗,已然无话。您没坐多久就走了。那竟是我们的最后一面。
我嫁了湖南人,却没有回湖南,而是留校执教。再后来的工作与生活,更是离湖南越来越远,在大洋彼岸的洛杉矶一住就是二十多年。2011年回到中国工作。有一天我和先生一起去广州舅舅家,舅舅说,“刘小华过年来家里看我了,他现在是湛江市委书记,春节来拜访我这位老书记。”停顿了一下,舅舅又笑眯眯地说, “他还说你是他的初恋,你们在大学有过一段”,舅舅边说边用眼神扫过坐在我旁边的先生。
我说,“其实以现在的标准,那个时候的交往谈不上恋爱,连手都没有碰过。他是个君子,是个老实的书生,很有理想抱负。”我先生对着舅舅笑了笑,没有说话。关于我和您之间的故事,我早就告诉过他。他和您一样,也是个勤奋苦读的书生,一个老实人。
通过舅舅,我们有了相互的电话。分别三十多年后的第一次通话,是在广州一家酒店。因为第二天有个成立仪式要参加,因此,我和彤哥(张彤)提前一晚住进了酒店。这是我刚从美国回来第三天,还有严重的时差,吃完晚饭就困得睁不开眼了。
彤哥担心我睡太早会半夜醒来再也睡不着,影响第二天上午的就任仪式,就开了一支酒,陪着我聊天。这时您的电话打了过来,第一句话就是“我是小华”。我们寒暄了几句,我说还记得张彤吗?她就在我旁边,于是我把话筒交给了彤哥。彤哥打开了免提键。您说,张彤你老家是河南巩县的,蔡舒老家是湖南南县的,张蕙娟老家是福建莆田的。您一路数来,让我和彤哥惊得说不出话来。您说着当年的趣事,邀请我们去湛江看看。放下电话后,彤哥感叹道,“没想到刘小华这个人这么重情义,这么多年了还记得咱们的老家,”我笑道,“看来他当年把咱们这几位小师妹都研究透了吧。”我们嘻嘻哈哈,回忆起美好的大学时光,不在此番话下。
不久,我和彤哥在东莞和大学同学伦照明一起吃饭。照明说,“我最近和定强去了趟湛江,见了刘小华,他还是很热情的。”接着,他又用一种鬼鬼的语气问,“原来你们曾经恋爱过,怎么同学们都不知道?”我说,“不应该算恋爱吧,只是谈得来关系比较好而已”。照明说,“是刘小华亲口说的,我们不相信,他说有诗为证,他说还留着你当年写给他的诗。”
我说那些诗如果还在,应该不是写给他个人的吧。但这么多年,他还留着那些诗,无论当初我写给谁的,都让我感动。那个年代的我们,可以写很多诗篇,可以聊很久的话,可以走很远的路,却不曾拉拉手。那种纯情不是现代人可以理解的。小华师兄,三十多年后,您把我们的过去说给我舅舅听,说给我的大学同学听,说明您的坦荡与真诚。那一页早已翻过去三十多年,大家都已年过半百,已经可以坦荡真诚地谈论过去,只因为,大家都珍惜与怀念着当年那份纯真。
您一直那么谦逊,电话里总是自称小华。我叫您书记,您说还是叫小华好。您说您很幸运,老书记把湛江建设得很好,这让您做得很轻松。但湛江仍然需要发展,希望我把海外的好项目介绍到湛江,把国内国外的好资源介绍到湛江。您邀我一定要去湛江看看。我说好好好,却一直没有行动。
有次在广州,您打电话给我,“你在广州吗?我昨天回广州开会,今天晚班机回湛江。你有没有时间下午见一面?”见我在犹豫,您补充道,“没有什么事。只是这么多年没见面了,老同学叙叙旧。”我说,太不巧了,我刚好下午要赶回深圳。后来您又去看望过舅舅舅妈,我仍然不在。就这样咱们一次次擦肩而过。
尽管您一次次邀请,我却一直不去湛江也不跟您见面,其实真的是有原因的。我个性热情,经常瞎帮忙。已经有朋友拿着材料与项目来找我,希望我去湛江找到您帮忙。
我离开国内太久,无法判断会给您带来怎样的影响。我不愿意因为有什么事有求于您而去见您,如果受朋友之托而不得不找您办事,无论您答应办或是不答应办,都将改变过去美好的一切。所以,我选择了不去见您。我在发给您的短信中曾说,“在中国做一个好官不容易,需要强烈的使命感与坚强的毅力。希望您不辱当年的抱负与使命,越做越好。”您不会想到,这个貌似官方语言的短信,其实有着这样的背景,已经包含了我的决定。
还有一个我不愿见面的原因,则是来自我内心的自尊。我们重新取得联系不久,您问我三十多年没见,是否想知道您现在的样子。我说那还不容易,等下我上网搜一下就知道了。过了几天,您来电话,问我上网看了没有。我说看了。您问,“那你觉得我现在的样子怎么样?”我调侃道,“你现在印堂发亮,满面春风,一副党和国家领导人的模样。”您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我从您的大笑中感觉到您的得意,这让我有些不快。
我不想被我自己或别人认为当年我对您说了NO, 如今您权高位重了,我便屁颠屁颠回来找您。尽管您自己不曾有过半点这样的语气,也一再表示只是老朋友叙叙旧,我仍然选择了NO。正是这个莫名其妙的NO, 在得知您对自己采取这样极端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让我负疚、心痛与悔恨不已。高处不胜寒,您该有多大难以言喻的苦楚。
我跟先生谈起我的内心挣扎,先生说,很明显你那个回答既避开了他真正想要的答案,又很应景和幽默。他也许是因为你的幽默而大笑。即使他真的有些得意,也可以理解。三十年前大家都很年轻,一个男人被自己爱的女人拒绝,一般都会认为是自己不够成功,而不会真的相信你的所谓“湖说”(只找湖南人的说法)。他没有背景,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位子不容易。如果有几分得意,并不一定是针对你,而是对他自己的肯定。你也太矫情了点。官场不易,他难得有能够讲点心里话的朋友,因为大家都在一个体制内。而你不同,你生活在体制之外,你们之间又有原来的信任与理解。跟你叙叙旧,也是一种内心压力的释放。
小华,我明白这点时已经太晚,这成了我无法释怀的痛。其实小华,这次我先生带着小儿子回来过暑假,去广州拜访舅舅舅妈并且与您见面是我们的行程计划之一。只是因为还要去其他城市,便打算去广州见了舅舅舅妈再给您电话,让舅舅出面约您。舅舅舅妈一直关心您和您太太,舅妈曾提到您太太多年来一直有严重的失眠,您对此很无奈与焦虑。
我期待舅舅舅妈和我们两口子、你们两口子,加上孩子,像亲人一样的团聚。我们先去了南县看望我的父母,6月12号,也正是我们离开南县回到长沙的那天,而您,却选择了在这天离开这个世界。我是6月13号看到妹夫发出来的这条消息,不敢相信,以为他搞错了。上网去查,已经有新闻登出来了。无法相信,不愿相信,新闻说的那个刘小华就是您。
不知道您到底发生了什么。您选择离开本是想画个句号,留下的却是太多问号和感叹号。网络上各种言论与猜测蜂拥而出。而我选择相信您。你永远都是那个老老实实的书生,选择走,也因为您是书生。
这几天我问自己,假如我早点给您打个电话,探讨一下回广州碰面的时间,是否有可能改变您的决定?也许谁都无法阻拦与改变您行走的路线。只是至少,在您走之前,如果有人跟您叙叙旧,是否也是一种临行前的安慰与送别?
我错过了机会。您却把痛与遗憾永远留给了在意与关怀您的人们。
借用您的同学与同事蔡东士发的悼念微信:“永别了,刘小华,我的中大同学与省委同事。你临走前夜以(观海)发最后一个微信:羡慕冬松!你羡慕江湖外人?康乐园微信圈里70多名中文系77级精明同学,竟然没有丁点察觉到你的抑郁苦闷,彷徨无奈,以致无法伸出援手。同学群里字字是泪,满满都是抱憾、痛惜、怀念、悲伤……小华,一路走好,天上人间都有爱你的同班同学。观海,大海情深,五湖四海共同铭记人间之纯真友谊。”
我想说,小华,天下事,了犹未了,何妨以不了了之。
您这一走,到底是了了,还是未了,只有天上的您知道了。
而我们,在人间,带着怀念与苦痛,带着对幸福的追求与向往,继续前行。
此文未获证实,真假未知。
但是我们想倡导的,是女人这种未被权力绑架的真情实感。那个年代的爱情,就像野夫所说的,只为成全,不为抵达。“这样的成全如落红春泥,一枝一叶都是人间的怜悯。”
美编: 陈茜茜
音乐:范丽甍
文中内容及配图皆来自网络
略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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