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城故事| 黑处有什么？不辨来处的花香
我们看到的，只是我们想看到的；
我们没有看到的，只是暂时隐藏在黑暗里。
我们必须承认，一桩事情与每一个因素都密切相关
曲靖给出的五条线索，句句都是实话，但组合起来的事实却将真相篡改得面目全非。一个小女孩儿篡改的真相，能够引发多么沉重的后果呢？答案亦是沉重的。
黑暗处有不辨来处的花香，有蠢蠢欲动的情欲，有无知冷漠，有冷血杀手，但也有笨拙而善良的人，执拗地为你点亮一盏小小的灯。
半城故事| 黑处有什么？不辨来处的花香
半城编辑部整理
01 人工湖旁的强奸案
1991年5月16日，一个平淡无奇的周四上午，小城侦查科法医老曲带着女儿曲靖走在路上，突然碰上了一个猪肉摊，摊位上还写着四个鲜红的大字，活猪现杀。只听得卖猪肉的不停的大声叫卖着自家的新鲜猪肉，完全没注意到老曲已经变了脸色，根据他多年来的法医经验，这些猪肉早已变质，根本不像店家说的那么新鲜。卖猪肉的眼看形势不妙，连忙嘱咐老曲行行好，别在这儿挡着自己做生意，老曲才不情不愿地回了家。
刚到家没多久，小城的人工湖那边便传来了坏消息，一个刚考上技校的花季少女被人奸污后抛尸荒野，浑身衣衫不正，腿上还被留下了奇怪的十字刀痕。作为侦察的主力，老曲自然抗摄像机一马当先，拍下了现场证据，周围的居民们也纷纷凑了上来，将此事议论的沸沸扬扬。15岁的曲靖站在围观的人群中，脸上闪过一丝惊悸与不解。15岁情窦初开的年纪，但曲靖的心思却还像小孩子一样单纯无邪。面对无辜死去的女孩儿，她甚至连强奸一词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仅能通过字典上的解释参透一二。
02 不同背景下成长的孩子
没过多久，人工湖抛尸案就传到了校园里，青春期的男孩口无遮拦，对着同班女生们就是一阵调侃，困在其中的曲靖更是显得格格不入。她自幼家教甚严，哥哥成绩优异考入理想的学府，是父母的骄傲，而赶在计划生育档口出生的曲靖却资质平平，琢磨起事情来总是执拗到犯傻的地步，让父母很不省心。母亲偏爱离家上大学的哥哥，平日里不是呵斥着丈夫事业上的无能，就是责骂着女儿在生活上的无知，家庭中气氛压抑极了。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的曲靖对青春期的悸动虽然也充满好奇，却不敢多说多问一句，生怕又招来父母的责怪。
没过几天校外有一个小混混赵飞，抓到一个借掏粪之机偷窥女厕所的毛贼，便将这个掏粪的扭送到了派出所，交给了曲靖同班同学张雪的父亲张树林邀功，说起来这个张雪虽然和曲靖同届，还是曲靖的同桌，去留了很多级。她生性叛逆远离父母和奶奶一同生活，还顶着一头学校不允许的卷发，上课就睡大觉，被老师们视为眼中钉，甚至还有传言说张雪打掉过一个小孩儿，肚子上还有伤疤，即使张雪坚称那只不过是阑尾手术的疤痕，谣言也从未停息。但在小混混赵飞眼中，张雪就是最美的女神。
这个赵飞也是校内外有名的人物，就连教导主任都对他忌惮三分，某次教导主任厚颜无耻地去农民地里偷瓜，就被赵飞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教育了一顿，气都不敢出。要是班里的男同学敢找张雪麻烦，那就等于惹上了赵飞，总是没有好果子吃。但张雪并不怎么喜欢赵飞，只是觉得偶尔有个人保护自己也不错。稚嫩的曲靖目睹着两人之间若即若离，半推半就的暧昧欢喜，心中更是好奇不已，她迫切地想要了解长大成人的感觉，却无法从父母那里得到应有的性别教育，只好偷偷观看相关书籍。青春的种子就这样在15岁少女的心中生根发芽。
03 老奸巨猾的刘老头
夏天学校里掀起了一股学雷锋做好事的热潮，同学们一同为敬老院的老人们排练节目，善良的曲靖更是趁着休息时间不辞劳苦地去给敬老院里瘫痪在床的刘老头读书，没想到刘老头竟吩咐她把门关上，从枕头下拿出一本《金瓶梅》让曲靖念给自己听。小小年纪的曲靖哪里懂得其中的门道，只觉得字都认识，里面的含义却不懂得。反倒是刘老头老奸巨猾，妄想对曲靖图谋不轨，还说这是爷俩共同的秘密，吓得曲靖夺门而去。后来曲靖小心翼翼地把这事儿告诉了张雪，张雪推测说，说不定这个刘老头就是人工湖抛尸案的杀人凶手呢，平日里装着不会走路，背地里不定干过什么坏事儿。
为了查清刘老头到底有没有嫌疑，曲靖照旧天天去敬老院帮忙打扫卫生，只不过再也不和刘老头打照面，也不去给他读书了。终于曲靖从其他老人那里得知，刘老头和敬老院院长关系非同一般，经常偷偷溜出去玩，而且腿脚灵活的很。正在这时教导主任也突然出现在敬老院，说是来找院长拿相机，看到一旁打扫卫生的曲靖，便随口问曲靖的年纪姓名。
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的曲靖立刻抱到警局想和父亲汇报情况，但父亲也忙得焦头烂额，原来张雪的父亲老张非要把这个掏粪的定为人工湖抛尸案罪犯，只因为他有过偷窃行为，甚至准备屈打成招。好在老曲通过嫌犯手上的伤痕觉察到了背后的隐情，发现嫌犯答问题如同背口供，明显是被人逼迫提前背好的台词，便要求暂不定罪，为此他和老张还差点吵起来。看到疲惫的父亲，曲靖自觉这又不是个好时机，便没有再说什么。
回家后曲靖在父亲的教导下终于学会了骑自行车，虽然骑得磕磕绊绊，但总归能自己上下学了，没料到第二天曲靖在放学路上又不慎在人工湖附近摔了一交，一个骑踏板车的女人路过了摔倒了曲靖却没有停下搀扶，而是径直离开了。
曲靖磕磕绊绊地回到家，父亲一见女儿摔伤了，连忙拿出药帮她涂在伤口上，但曲靖心里惦记的却不是自己的伤势或父亲的关心，而是张雪最近换的小自行车。凭什么张雪就能骑轻便快捷的小车，自己就必须骑笨重的大自行车还摔了一跤；凭什么张雪的父亲就抓到了人工湖抛尸案的嫌疑犯，自己的父亲就没抓到了；凭什么张雪想穿裙子就穿裙子，想穿牛仔裤穿牛仔裤，自己的父母却通通不允许，所有情绪汇聚在一起，曲靖顿时委屈不已。生性认真的知识分子父亲板起了脸，严厉地教训女儿说：“张雪那辆自行车根本就不是她爸买的，而是局里查缴的脏物，因为没人认领才让她推回了家。换他老曲就是白送都不要。还有张雪这个孩子一天到晚不务正业，和小混混纠缠不清，留级逃学，就连老张自己都说没这个闺女，以后曲靖也不准和她来往过密。至于人人工湖嫌犯还没拍板的事怎么能认定那人就有罪。凡是都要讲个道理，多动动脑筋。”
04 再度发生的强奸案
说到这里，人工湖那边却又发现了一具女尸，女人的电动车被抛弃在荒野里，尸体则在不远处，腿上照旧有一个十字刀痕。既然两次作案手法相同，说明是连环杀人犯，一直被关在派出所审讯的掏粪的也就没有了嫌疑，老曲和同事找了个机会，把那人放回了家。
人工湖一连死了两个人，小城里人心惶惶，谁也不敢让女儿再从那里经过。曲靖却偏偏不听，把这片荒芜之地变成了自己的练歌场，闲着没事就去那里放声歌唱，直到有一天曲靖偶然发现自己竟然被一个男孩儿跟踪，不仅如此那男孩儿可以用录音机录下了她的歌声，仿佛对她用情至深，但曲靖一来他就吓跑了，忐忑不安的曲靖将此事告诉了父亲。没想到父亲当天就抓到了那个男孩儿，并将其教育了一番，发现还是曲靖的同校同学韩剑。念在两家父母多少有点相识，父亲也没有撕破脸皮，而是让男孩儿回了家，没有再多说什么。然而青春是颗叛逆的种子，越是缺乏养分就越是野蛮生长。
私底下曲靖照样对父亲的忠告充耳不闻，和张雪玩的火热。这天赵飞邀请张雪约会，为了感谢他曾经为自己出头的事儿，张雪也不便推辞，变将曲靖一同带上。三人相约在人工湖见面时，赵飞的小狗却调皮地跑进了黑乎乎的防空洞，女孩儿们十分好奇，却因为怕黑而不敢向前，赵飞便自己先下去，还在一面空荡荡的墙壁上写下了张雪和赵飞永结同心这样养的话，来向张雪表白，但张雪只是笑嗔一句庸俗，便转身离去。只剩一旁的曲靖望着那行字发呆，盼望着有天也能有这么一个人对自己付出这样的情谊。怎样才能成为张雪那样被好多人喜欢的漂亮女孩呢？曲靖听人说是因为张雪穿了大人的内衣，便也独自来到内衣店怯生生的买，但售货员看了看她单薄的身板，还是拿出一件小女孩儿穿的里衬递给她，曲靖只好死了这份心。
几天后曲靖路过人工湖附近去上学，竟然看见两个男人正在空地上挖坑，地上还躺着一个死去的女人，吓得她拔腿就跑。可当曲靖第二天想带着张雪去看看时，却只看到一个刚立起来的牌子，上面写着严厉打击刑事犯罪几个大字，这才意识到是自己昨天出现幻觉。说也是，哪有人大白天埋死人呢。
随后曲靖跟着张雪来到理发店烫发，在张雪和店员的煽动下，她也烫了个发型，却失败得很，只好剪掉重新拉直。望着正在偷笑的张雪曲靖气愤极了，本来自己就不如张雪好看，张雪又何必这样捉弄她呢。曲靖越想越气，便在第二天的语文课上故意让我睡着的张雪上黑板回答问题，教语文的班主任被张雪的突然之举惊讶地话都说不出来，一气之下便让张雪去教室后面罚站，不肯服输的张雪意识到是曲靖在捉弄自己，便也拿起扫帚报复起她来，这一幕被本就看张雪不顺眼的班主任瞧见，便训了张雪几句。没想到张雪并不服气，而是公然和老师顶嘴，班主任自感权威受到了挑战，便将张雪赶了出去。
此后一连几天都没人再见到张雪来学校，班主任不仅漠不关心，还让人将她的座位全部清理，只当没人在这里读过书。曲靖不放心，一个人跑到张雪的奶奶家询问她的去向，得到的答案却是张雪去了学校，赵飞也找不到张雪，急的来班里询问。同学们都猜测张雪去了海南，毕竟那是她心心念念已久的地方。既然学没法上了，跑去浪迹天涯也未可知。
05 懵懂的初恋
张雪消失后不久，曲靖收到一封情书，是韩剑写来的表白信。在学校组织的电影放映会上，韩剑默默地坐在曲靖旁边，守护着因为电影剧情而泪流满面的她。在那一晚之间，曲靖忽然有一股任性的冲动，她故意避开了冒雨来接自己回家的父亲，和韩剑一同躲到了全校的露台下避雨，男孩儿轻轻递给曲靖一个耳机，里面放着的是beyond乐队的《海阔天空》，两颗心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韩剑知道曲靖喜欢唱歌，便借来的录像机准备给她录一曲留作纪念。没想到朋友的哥哥突然来访，还带来了违禁录像带要聚众观看，念在曲靖年纪尚小，其他人便让他一个人在里屋呆着。没过多久家里突然停了电，还闯进来两个警察没收的录像带，并将少男少女们都抓紧少管所管教。又是一个雨夜，被女儿丢尽了脸的老曲骑上自行车来接曲靖回家，嘴里还忙不迭地给警员们赔不是。回家后老曲狠狠训斥女儿一番，要求她洁身自好，再也不准和韩剑来往，不然就当自己没这个女儿。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曲靖还没从初恋夭折的伤痛中走出来，人工湖那边的防空洞就又发现了一具女尸，这次的尸体明显已经死去很久，被老鼠啃噬得面目难辨，考虑到张雪最近失踪了警员们便让其父老张去现场辨认了尸体，可在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面前，恐怕就是亲生父母也无从辨认。唯一的疑点是，张雪是刚烫的卷发，尸体却是直发。老曲向附近的理发店老板调查时，理发店老板却不记得最近有没有女孩子来店里拉直卷发了。老张死了心，默认这就是女儿张雪。于是调查人员便来到学校，向曾是张雪同桌的曲靖了解情况。
于是曲靖向警方提供了这样几条线索：
一、她最后一次见到张雪，是张雪在语文课上被老师赶出教室的时候。
二、张雪平时在学校里没什么朋友，来往的多是校外人员。
三、小混混赵飞一直爱慕张雪，曾经多次为了保护她而出头。
四、赵飞曾经将张雪约到防空洞见面过，并且说过要让她感谢他之类的话。
五、张雪不喜欢赵飞，赵飞只是单恋，人证确凿。
曲靖句句都是实话，却没有说出全部事实。
她没有说防空洞那天自己也是在场的；
她没有说赵飞不只为保护张雪出头，而是不管什么时候路见不平都会拔刀相助；
她没有说即使张雪再怎么不喜欢赵飞，赵飞也不可能伤害张雪；
她没有说防空洞中里那行张雪和赵飞永结同心是在三人同行的情况下写的；
她也没有说张雪有一个海南梦，也许是独自浪迹天涯去了。
曲靖看似说出了全部真相，实际上却只透露了真相的冰山一角。
06 赵飞是杀人犯吗？
很快赵飞就被抓进了派出所，张雪的父亲老张悲愤至极，坚决要让这个杀害自己女儿的凶手认罪。去警局之前，警员们叮嘱赵飞的父母多备点冬天衣服给他，这一去想出来可就难了。而赵飞一面嘱咐父母不要担心，一定让追着警车的小狗自己回家去，眼神中充满担忧。
那天晚上曲靖久久无法入眠，恍惚入梦却看见敬老院的刘老头；常跟在女孩们身后的歪嘴；演艺节目时买冰棍给女孩子们，却对着她们垂涎三尺的小摊贩；父亲询问情况时含糊其辞的理发店老板，这些人统统聚集在张雪身旁，将她花一样的躯体摧残的鲜血淋漓。噩梦惊醒了曲靖，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把赵飞害惨了。
更严重的是当时国内的办案系统尚没有引进DNA比对技术，只能通过死者阴道提取物的血型与嫌疑人血型进行比对，间接确定凶手，不巧的是赵飞的o型血，与死者阴道提取物里的o型血完全吻合，赵飞已经在劫难逃，即使是认真负责的老曲想要查明真相，不仅技术上不允许，同事老张为了给女儿报仇也不会善罢甘休，甚至因为老曲为赵飞辩护，而和他打了一架，失去了理智。
可惜女儿都已经死了，现在给她再多关心又有什么意义呢？在严刑逼供之下赵飞妥协了，他像掉了魂魄的躯壳一样，跟随警员们来到防空洞，指着那行曾经的表白语被迫承认这是自己杀害张雪的地方。赵飞的母亲哭红的双眼，死也不肯相信儿子是杀人犯，四处哀求人们救救赵飞，收获的却是周围人冷漠的眼神和无情的嘲笑，学校里的班主任听闻此时，连忙拿出了自己的金科玉律，说张雪不听管教落到这一步也是咎由自取，至于赵飞自己当年教他的时候，就说他母亲有朝一日一定会给他送牢饭，这不果真说重了，曲靖听了心里更不是滋味。
一年一度的学雷锋做好事表彰大会上，曲靖因为曾经多次去敬老院帮忙而被评为文明标兵。班主任评论她是真的不露相，另外一个老师却随口说了一句，越是平日里蔫不拉几的心思越重。不过母亲看了这文明标兵的奖状，说虽然比不上三好学生，但也算有进步了，父亲对自己的态度终于有了改观，曲靖却已经不再是从前的曲靖了。
她独自来到了电影放映厅，点了一场《蜜桃成熟时》，望着荧幕上的爱情，曲靖想起了自己那本该也是美好的初恋，不由得再次泪流满面。从那以后曲靖的笑容越来越少，直到某天，一张来自海南的明信片，再次打乱了她刚刚恢复平静的生活。海南，难道张雪根本就没有死吗？曲靖一个人朝着人工湖那片漫无边际的绿色奔去，一直奔到绿色的最深处，寻找着那个痛苦的答案。
黑暗处有什么？
由于证据不足，郑飞于两个月后被释放，随着DNA比对技术的发展，1991年中原飞机制造厂连环强奸杀人案真凶终于在2015年落网。
我们无需知道谁是凶手，但答案却似乎昭然若揭，将女孩儿们推入地狱的是社会的漠视，环境的压力，凶手的残忍，也是自身的大意。
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里，至少我们能做的便是提醒他们保护好自己，离黑处远一点，离光明近一点。
你可曾看到了黑处有什么？无论我们是否注意，它们将一直藏在那里。
我们看到的，只是我们想看到的；
我们没有看到的，只是暂时隐藏在黑暗里。
我们是故事里的两个天使，眼睛里只有彼此的光；当天使变为魔鬼时，那光芒也会随之黯淡。
旧日的美好回忆，已变为今夕的刺骨利刃；没有人能预测，就像没有人能重新开始。
黑暗处有什么，让我们来听听根据案件改编了电影的导演王一淳采访时给的答案。
对于片中的小女孩来说，一切未知的都是黑处。也许凶手就藏在曲靖那个可怕的梦里，是纠缠着每个青春期少女的梦魇，如同《房思琪的初恋乐园》或是《素媛》中那些无助的女孩一样。假使曲靖在给刘老头念书时没能及时逃开，会不会变成下一个房思琪或是下一个素媛呢？我们不能想象也不敢想象，但回看曲靖在回答警察询问时给出的线索，我们必须承认，一桩事情与每一个因素都密切相关。即使是置身其中或旁观其事的少女，也无法做到纵观全局准确判断。
曲靖给出的五条线索，句句都是实话，但组合起来的事实却将真相篡改得面目全非，导致赵飞含冤入狱。看过电影《赎罪》的关注，应该会在这个审讯片段里看到一丝西尔莎·罗南的影子。一个小女孩儿篡改的真相，能够引发多么沉重的后果呢？答案亦是沉重的。
黑暗处有不辨来处的花香，有蠢蠢欲动的情欲，有无知冷漠，有冷血杀手，但也有笨拙而善良的人，执拗地为你点亮一盏小小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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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编 糖糖丨 美 编 Miss半城丨音 乐 糖糖半城编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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