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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年级下册第三课《短诗五首》之《月夜》

月夜

 

霜风呼呼的吹着,

月光明明的照着。

我和一株顶高的树并排立着,

却没有靠着。

 

(选自:《新青年》4卷1号)

 

【赏析】

 

在早期的白话诗人中,沈尹默的诗才受人瞩目,周作人曾说:“只有两个人具有诗人的天分,一个是尹默,一个就是半农。”(周作人《〈扬鞭集〉序》,北新书局)《月夜》是沈尹默的代表作,这首诗与胡适的《鸽子》以及刘半农的《相隔一层纸》等同时发表在《新青年》四卷一号上,为最早发表的新诗作品之一,被誉为中国新诗史上“第一首散文诗而具有新诗美德”。(北社编选:《新诗年选(1919)》,亚东图书馆,1922)

 

诗题是《月夜》,但它并非一首抒情的小夜曲,诗人仅是选择“月夜”作为背景,营造出一种空旷寂寥的意境。这首诗的意象集中于“秋风”、“寒霜”、“月光”、“树木”,这些景致在古典诗词中都很常见,难得的是诗人能将这些“旧景”点染出新境界,并从中挖掘出新的时代精神。

 

全诗共四句,第一句以风吹写动,第二句以月照言静,前两句在动静交融中烘托出萧瑟苍凉的氛围。诗人写“风”而仅用“霜”字加以形容,既点明了晚秋时节的时间背景,又传达出“吹着”的“风”寒意逼人的触觉感受。第三句由写物过渡到写人,抒情主人公“我”被赫然推到读者面前,由此开拓出全诗的新气象。在古典诗词中,“我”很少直接入诗,抒情主人公“我”,往往被隐藏于“物”或者消融在诗歌的意境里,难以凸显出来。而《月夜》中“我”却带着昂扬之气立于“月夜”的“霜风”之中,“我”作为主体意象出现在诗行里,充分表现了新诗作者与旧诗作者截然不同的精神追求,“我”和一株顶高的树并排立着”一句,是对“我”的描写更是“我”发出的“独立宣言”,诗人用“并排”形象地写明“我”如何“立着”,其中含有“我”与“树”齐头并进之义,借写“顶高的树”突出“我”的高大。《月夜》里,“我”的发现、“我”的觉醒、“我”的张扬正是“五四”狂飙突进的时代精神的表现。而最后一句“并没有靠着”与第三句“并排立着”相呼应,进一步彰显了在寒冷寂寞的环境中“我”的独立与自强,诗人追求个性自由的思想得到了更为明晰的表现,诗歌的精神主旨也上升到新的层次。

 

《月夜》简约古朴的语言不免露出新诗初创期稚嫩的痕迹,尽管如此,读者还是可以看出诗人遣词造句的匠心。诗歌第一句和第二句“呼呼”与“明明”的叠用,增加了诗歌的形象性和色彩性;口语化虚词“着”字在诗歌句尾的反复呼应,使诗歌的音节韵律和谐自然,这些都是诗人在创作过程中,对新诗形式所做的有益探索。


沈尹默,原名君默,浙江吴兴人,早年留学日本,后任北京大学教授和校长、辅仁大学教授。1949年后历任中央文史馆副馆长,上海市人民委员会委员,第三届全国人大代表等职务。沈尹默以书法闻名,民国初年,书坛就有“南沈北于(右任)”之称。二十世纪四十年代书坛有“南沈北吴(吴玉如)”之说。著名文学家徐平羽先生,谓沈老之书法艺术成就,“超越元、明、清,直入宋四家而无愧。”已故全国文物鉴定小组组长谢稚柳教授认为:“数百年来,书家林立,盖无人出其右者”。已故台北师大教授、国文研究所所长林尹先生赞沈老书法“米元章以下”。沈尹默的理论著作有《谈书法》、《书法论》和《二王法书管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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