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中的「恶童」，远没有现实中的可怕

晚上好读者朋友们。

在北方的倒春寒来临时，Ami想聊聊一个最近被广泛关注的话题——恶童。

当一个未成年人，同时拥有杀戮欲望、施暴能力和未成年人相关法条的庇护，会发生什么？

10天前，河北邯郸的一位少年被三名同学杀害并埋尸，引发了不小的社会舆论。通过各路媒体报道拼凑出被害少年最后的一段岁月着实让人心碎——在遇害前，他已经遭受了长期的校园霸凌。

图片来源：央广网

在以往种种的社会性话题中，我们习惯用「熊孩子」来描述离经叛道、不遵守规则乃至给他人造成困扰的未成年人。

今时今刻，三个「熊孩子」进化成了「杀人者」，这绝不能简单用「熊」这个字表述了。

大家愤怒的点除了他们对受害者肆无忌惮地戕害，也会代入自己年少时的遭遇，回忆起被熊孩子迫害后的无助。

现在，更因为可预见的、杀人者因为年龄可能会被从轻处罚的现实，感到无奈。

而更让人不寒而栗的是，这绝不算一个偶发事件。

1993年2月12日，英国默西塞德郡一名2岁男童巴杰尔在商场门口走失，2天后，满身伤口并被火车碾成2段的巴杰尔被发现。

惨案的始作俑者是两名10岁的少年：乔恩·维纳布尔斯和罗伯特·汤普森。

通过监控记录分析，他们当天一直在商场里物色短暂脱离家长视线的幼童，第一次动手时，因为被对方家长发现而失败，下午时，他们发现了落单的巴杰尔——趁着他妈妈松开手去付款的功夫，二人就把巴杰尔带出了商场。

两个小杂种带着巴杰尔到了几公里外的铁路旁，用早些时候偷来的电池、油漆、杠铃等物件百般凌虐了这个可怜的2岁男孩。

包括用电池塞进了巴杰尔身体的各种孔洞、油漆滴眼球、杠铃砸脑袋等……造成了其身上颅骨骨折、眼睛、升职器损伤等42处伤害。

最后，二人用铁路边的鱼尾板砸向了巴杰尔，在他已死后将他的尸体移动到铁轨上，等着火车碾压他的身体，试图伪造意外死亡的假象。

天网恢恢。

当他们拐带巴杰尔的录像被公布到电视台，有名妇女认出了维纳布尔斯和在当天与他一起逃学的汤普森，两人终于落网。

该案件引发了不小的轰动，1993 年 11 月 24 日，当地法院判定这两名男孩犯有谋杀巴尔杰罪，两个11岁的少年成为 20 世纪最年轻的被定罪杀人犯。

法官莫兰根据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的意愿判处他们拘留，并建议至少八年的刑期。审判结束时，法官取消了报道限制并允许公布凶手的姓名，他说：

「我这样做是因为公共利益凌驾于被告的利益之上。」

大多数人对于少年罪犯最想了解的，就是TA们经过刑罚和改造，是否能成为一个「好人」。

至少在这个故事里，两个施暴者并没有什么喜人的变化。

他们分别被关在2个不同的少管所中，和监狱不同，这里没有分分钟教他们做人的「老大」，还能学习一些知识。他俩在被关押的8年里，都拿到了预科文凭。

甚至维纳布尔斯还和一位女性工作人员发生了微妙关系。

8年后，在各路势力针对司法的博弈后，二人被提前释放，并获得了新的身份，以保证他们能顺利展开新生活。

在之后的数年里，很多想披露他们真实信息或者伪造消息谋求流量的人都受到了法律的惩戒。

乔恩·维纳布尔斯在出狱后的几年中，两次被发现藏有大量儿童不雅影片和图片，再次被监禁，直到现在还在服刑；

罗伯特·汤普森自18岁出狱后没有再犯案，似乎在从事时尚、文艺相关的工作。不过在被释放前，被害者家属聘请的精神科专家曾表示，汤普森对于自己杀害了2岁的幼童毫无悔改之意。

总之，两个犯了罪的未成年人都得到过重新生活的机会。

他们的隐私被保护得很好，甚至还得到了成体系的教育和娱乐机会，这些机会是被杀害的巴杰尔没有享受过的，而且是用纳税人的钱支付的。

巴杰尔去世后，他的父母婚姻破裂，各自组建了新的家庭。

被害儿童巴杰尔的妈妈

每每在未成年犯罪发生时，人们会分析犯罪者的家庭情况和社会背景：是什么样的家庭和社会能教育出这类暴虐狂？

而有一种观点，则认为有些人的邪恶与后天环境联系不大，是天生的。TA们天生就带有反社会人格，基因里就坏，自然只能结出罪恶之果，这种人被称为「坏种」。

1954年，美国作家威廉·马奇创作了一部叫做「坏种」的小说。小说中，几乎是在爱的包裹中长大的女孩罗达·彭马克，聪明、可爱、温和有礼，却是一个天生的坏种。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她可以伤害甚至杀死任何人。

同时，她又是个说谎天才，令每个人都不曾怀疑她的本质。

该作品一经问世便引起轰动，因为这个晦涩话题被揭开的同时，正是美国「垮掉的一代」的兴盛时期。

问题少年层出不穷，人们掀起了一波「人之初，性本善or恶」的探讨。

「坏种」这部小说在出版2年后便被搬上了大荧幕，再之后还被翻拍了2次。

不论是哪个版本的「坏种」，看完后都让人不禁思考一个问题：当一个不谙世事的幼童遭遇同龄人的霸凌或戕害时，是否能第一时间察觉、分辨对错然后保护自己呢？

因为作为施暴者的「坏种」，有一部分是高能而善伪装的。

这也是一个少年能够完成完整犯罪的关键因素：并非强得可怕，而是坏得出奇。

有时候，则是成年人给了「坏种」施暴的机会。

电影「伊甸湖」中，男女主人公的遇难就道出了这种困境。

一对成年男女趁假期前往静谧优美的伊甸湖度假，他们在湖边享受难得的悠闲时刻，却遭到了一些当地少年挑衅。

因为不想破坏难得的好时光，这对情侣选择了息事宁人，却遭到了那群少年残忍的暴击。

男女主对待少年们的隐忍却成为了小杂种们继续攻击的底气。

男主被虐杀，女主则在逃生的路上遭遇了恶童的父母，最终也被灭口。

伊甸湖的结局是悲剧式的，不止因为恶童、恶童父母的包庇，也因为成年人最开始对恶童的轻视。

「大人别和孩子一般见识」是一种老生常谈，但更多的时候，作为成年人，我们有责任去衡量、控制少年「做恶」的度，揪出真正的坏种。

否则，放任「恶童」，就是更严重的「恶」。

还有一些「坏种」，因为亲缘关系而被掩盖。

电影「斯托克」中，家族遗传式的「坏种基因」被掩盖。坏种1号查理因为在幼年时想得到哥哥理查德的独宠，活埋了亲弟弟，被送到了精神病院。

这个坏种基因被遗传到理查德的女儿英迪亚身上。理查德为了消减女儿的杀戮之心，经常带她打猎解压。

随着叔叔查理的出院、父亲的死亡，英迪亚的杀戮基因逐渐被激活，这种代代相传，无法控制的遗传厄运，在2018版的「坏种」里也被提及。

我们无法选择自己的基因，但在后天的环境中，大多数人还是有机会选择做一个好人。

恐怖事件总发生在光明之时。

因为现实世界没有带着「前情提要」的色调和音效，往往是光天化日之下，被害者在遭受施暴者卑劣的伤害前，很难想象面前的同窗或同龄者，已经全然暴露了动物性的一面。

无论是先天成型的「坏种」还是掺杂了很多后天因素形成的「恶童」，当其开始作恶，便已经开启了令无辜者痛苦的邪恶大门。

当我们试着平息自己的愤怒，去解释、改变甚至宽恕这些「人」的同时，更要不断地推进规则的完善，不停地探问，对「恶童」的改造（处罚）方式，是否真的对社会中大部分善良的人负起了责任。

因为受害者早已没有了任何机会，也因为没有人愿意做下一个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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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别龙马

排版✎一头红

监制✎Ch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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