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外 | 从朝鲜逃离到韩国, 跨越1/4个地球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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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北者
最近看到朝鲜韩国历史性握手的新闻, 在近日战火四起的世界里, 终于有一件令人感觉光明美好的事情。
朝鲜做为长期被当作“异类”的国家, 有太多的秘密不为外人所知。
那里的人民一直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 为了不被饿死, 很多人被迫逃离朝鲜, 或到东南亚, 或到韩国重新开始新生活, 这些人被称为“脱北者”。
朝鲜领导人金正恩与韩国总统文在寅世纪握手
“朝鲜是一个大监狱, ”金恩顺(金正日的老师, 朝鲜最高级别的出逃者) 如此形容朝鲜。
他曾在文章《我为什么要逃离朝鲜!》一文中如此描述朝鲜的情况:
“在人们印象中，朝鲜是个非常贫穷落后的国家，粮食问题一直是很严峻的问题。
90年代中期之后经历了10年以上的漫漫粮食危机，到了2007年，33%的国民，即780万人处于营养失调状态…
进入秋天，北朝鲜的经济状况更加恶化，人民的苦痛和不幸罄竹难书。
粮食难弄，人们成堆的饿死。只要稍微离开平壤市中心，就能看到饿死的人，往郊外去，更是成堆的尸体。许多人跑到山涧水里捞鱼吃。
平壤尚且如此，地方就更无法想象了。据从地方回来的同志报告说，每个火车站都有饿死的孩子们，海滨的人捕鱼太多，导致附近海域鱼子都没了; 人们又去深海捕，结果一次就淹死了数百人。父母养不起孩子，就送出去讨饭。
人民饿死、冻死的时候，金正日毫不关心，他投入大批财力和物力建造宫殿保存金日成的尸体。人民正遭受苦难，精疲力竭，但是偶像化金氏父子的工程却一刻不停。”
法新社曾在2016年评论称，历史上已有近3万人“脱北”离开朝鲜。
做为马格南图片社唯一的华裔摄影师——张乾琦从2007年开始冒着被抓捕的危险记录了那些“脱北者”的困境, 记录了如此浩大却只能悄无声息、在黑暗中前行的大逃离。
1摄影师简介
张乾琦，美籍华人，摄影家。马格南摄影师中唯一一名华裔摄影师。
1961年出生于台湾一个普通工人家庭，先是在台湾东吴大学获得英文学士学位，后赴美国印第安那大学教育学硕士学位。
1999年从事摄影，题材主要是纽约唐人街非法移民生活，获全美新闻摄影协会举办的《年度图片竞赛》（POY）“年度杂志摄影家”奖，荷兰世界新闻图片大赛（WPP）日常生活累组一等奖（囊括了荷赛日常生活类组照一等奖），著名的尤金史密斯人道主义基金，美国NPPA年度摄影师。
2与脱北者一起冒险的摄影师
朝鲜叛逃者的大批逃亡始于上世纪90年代末，当时朝鲜爆发了一场严重的饥荒，导致2300万人口中的至少100万人死亡。一旦他们越过边境来到中国，就会躲藏起来，等待着进入一个极其隐秘、危险的逃跑路线，这条路线被称为亚洲的地下铁路，从中国北部一直延伸到老挝，穿过湄公河，到达泰国，最后到达韩国。
生死未卜的旅程可能需要数周、数月甚至数年。中国警方经常搜寻试图逃离全国的朝鲜人。警方的镇压行动可能会造成数百人死亡。如果他们在中国和老挝逃亡时被抓，他们将被遣返回朝鲜，面临严重的劳改或死刑。
马格南摄影师张乾琦与叛逃者一起旅行，记录了从2007年到2009年最黑暗的旅程。迄今为止，他一直在记录朝鲜叛逃者的困境。
在图门河上的一个掩体中，十字形状的柱子上缠绕着有电线。士兵们收到命令, 开枪射击任何试图穿过边境进出朝鲜的人。
在延吉边边境城市地带, 一位传教士小心翼翼地搜寻那些从朝鲜逃出、踏出自由之路需要帮助的人。
这位脱北者晚上偷偷穿过图门河, 进入中国后, 躲在一个教堂内避难, 他非常恐惧被捕或遣返回国。
北京某火车站内, 警察在四处搜捕从朝鲜逃过来、试图通过火车越境的脱北者。
因为缺少合法证件, 这位脱北者在胆战心惊的40个小时火车上, 为了逃避官方询问, 假装睡着或者喝醉了。
在所有朝鲜逃难者中, 女性占到80%, 她们通过相互依靠来克服晕车。靠近老挝边境, 为躲避警察盘问, 她们在返回的路上...
在山里藏了16个小时之后, 这些逃难者已经精疲力竭, 根本没有力气庆祝从中国逃出境, 简单休息之后便换上干净衣服, 装扮成旅客的样子进入老挝。
夜幕笼罩在湄公河上, 为这些脱北者提供了天然掩护, 他们在从老挝逃往泰国的船上。
在紧张的穿过湄公河之后, 两位女性脱北者藏在从泰国海岸线接到她们的车后面, 冷得瑟瑟发抖。一天后她们到达曼谷, 她们请求在那里避难。
一辆从柬埔寨和缅甸来的公车, 载满了非法工人, 他们即将被送到移民拘留中心。他们将和上百个脱北者一样, 希望被送到南韩。 首尔平均每周接收40个这样的人。
在到达韩国数日后, 一位女性脱北者在韩国医院接受甲状腺癌治疗, 旁边的牧师在给她做祷告。
这位来自首尔的牧师帮助安排了她的逃离朝鲜。这位牧师曾一度因协助脱北者逃离朝鲜在中国被拘留。迄今为止, 这位牧师已经帮助720名脱北者逃离朝鲜。
这位脱北者先经过中国, 逃到老挝泰国寻求政治庇护, 经过重重困难, 他终于被韩国政府接受, 并分到一套位于首尔的小公寓, 他将在这里重新开始他的新生活。墙角上来自红十字会分发的大米。
那些历经重重苦难, 最终侥幸逃到韩国的“脱北者”, 需要先用至少两个月来排除间谍、罪犯的嫌疑，然后被送至秘密地点，接受进一步询问。
在此过程中，NIS、韩国军事情报部门和统一部会合作调查其身份。随后，“脱北者”需要接受至少3个月的培训，学习如何在韩国生活，“毕业”满10天才能拿到身份证。韩国政府会为他们租一间公寓，给他们一笔安置费。
每个“脱北者”在独立生活的前6个月，都有一名警察提供保护，帮助他们适应新环境，保证他们不制造任何麻烦。对于更高级别的叛逃者，监控期可能长达一年多。一位高层“脱北者”甚至拥有一天24小时的贴身保护。
摆脱嫌疑后, 仍面临重新适应当地社会的问题, 因为方言和生活习惯的差异, 他们一直因从朝鲜逃难过来而备受当地人排挤, 他们一般从事底层工作, 收入也一般低于韩国国民。
2012年以后, 很多“脱北者”因难以适应韩国主流社会, 或者思念在朝鲜的家人等复杂原因, “脱北者”返回朝鲜的现象突然增多…
对于朝鲜人民来说, 仅仅是活着已是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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