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保人李根山案｜第三天亮点~中卫警方问：把你老婆抓了，你孩子怎么办？

开场白

2022年1月25日，庭审一天主要围绕法庭和被告人调查过程中的程序问题展开讨论（详情可见：环保人李根山寻衅滋事案｜庭审第一天亮点：检察院证据没给辩护人，整个下午休庭！）。第二天，庭审情况详情可见：：环保人李根山案|庭审第二天亮点：公安诱供，询问笔录“我来写”就行

这天庭审，法庭分别对被告人周波、张保其、詹龙、周波、郭华等人进行审讯。由于篇幅与精力使然，笔者将重点记录该案在当天的精彩时刻——（温馨提示：文章较长，耐心查看）

1

詹龙

“针对的是李根山，而不是你！”他庭审中说起公安对其说的话。詹龙原也是一名志愿者，经常免费为李根山等人提供车辆，一起上山巡护野生动物，协助多起盗猎案件被破。庭审中，他向法庭控诉审讯时被中卫警方诱供、疲劳审讯等违法行为。

详见视频记录—— 

他提到，公安人员有一次提审他时，把徐国祥的笔录拿了出来，让他照着徐国祥的笔录说。徐国祥说了什么，就让詹龙说什么。最关键的是，“要一切都要指向李根山”。

（1）车陷入沙坑，李根山等前来救援，不知道羊的事情

另据庭审现场，笔者还原出关于詹龙涉案当天发生的故事：2019年12月份参与甘塘巡护那一次，詹龙开的车与牛海波的车分开了五六个小时，根本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很不幸，詹龙乘坐车辆陷进沙地里，无法行驶。由于在沙地里经常没信号，我开着车，周波一直在打电话，打了很多次最后才打通。打通后只是说车陷进沙里了，没说别的。

警方的笔录里则说我在电话里说“我们的车打到了一只羊，让他们过来”。这话不属实。我被抓进去之后，在里面两天两夜没睡觉，昏昏沉沉，也不知道笔录上到底记录了什么。

（2）詹龙装过羊的车，经常洗车，10个月后检测的黄羊从哪来？

对此，牛海波律师向詹龙询问：

问：“询问洗过车吗？”

答：“开的我的车，洗过很多次。自己也洗过，洗车店也洗过。”

问：“哪个洗车店洗的？”

答：“这个不固定。湖边洗、营地上也洗。坐垫、车内饰都被水跑过。”

问：“接待游客吗？”

答：“接待。”

问：“你的这个车接待次数多吗？”

答：“太多了。接完客人就去拉水。沙漠里没有水没有电。发动机修过。”

2

周波

周波新加入巡护野生动物队伍不是很久，跟着李根山等人上山巡护了四五次，案件中其中的寻衅滋事罪名也是在其阻止盗猎的过程中发生。在那起“寻衅滋事”中，他的角色是中断了可能的纷争。

（1）巡山，不是去抓羊

首先法官就问题，对周波发起提问，如下：

问：“有没有人跟你说去捕黄羊？“

答：“李根山到我店里跟我说去巡山去做野生动物保护，不是去捕黄羊。”

问：“案发当晚是谁提议和组织去甘塘？是否带猎狗？”

答‍：“李根山叫我去巡山，郭华带了狗。带狗做什么？我也不知道就走了。我未参与猎捕野生动物。我不知道拿狗是用来捕猎的。”

问：“郭华在用灯打黄羊的时候，跟你们商量吗？”

答：“车停之后，郭华把狗放出来。没跟我说。”

问：“公益巡护的目的是什么？”

答：“看有没有人盗猎。”

问：“严学风喝酒了吗？”

答：“我确认他喝酒了。”

（2）被寻衅滋事的盗猎分子严学风丢下狗，跑了

李根山辩护人律师1针对案件中的“寻衅滋事”问周波细节如何？

周波回：“迎面碰上严学风。严的狗跳下车，摩托车上还有两只野兔。有带严学风去派出所，但是半路他逃跑了。”

（3）笔录是谁说的？

牛海波辩护律师问：“你在笔录中说猎杀黄羊的事很后悔，我知法犯法。披着野生动物的幌子干违法的勾当，这是你说的吗？”

周波：“我没说。”

牛海波辩护律师问：“你知道这是谁说的吗？”

周波：“是公安征集犯罪事实文件上说的。”

律师问：“第一次讯问什么时候？签过几次？”

周波：“12点以后。签过两次字。”

牛海波辩护律师问：“给你办取保的事怎么回事？”

周波：“办案民警说我的事情是小事，让我好好交代。”

徐国祥辩护律师问：“起诉书你们六人在上山前共谋？”

周波：“没有共谋。”

3

郭华

法官问：“犯罪事实罪名有无异议？”

郭华：“都有异议。”

郭华庭审片段控诉笔录与事实不符，存诱供——

（1）羊，or不是羊？

郭华面对法官问关于甘塘涉案羊的事情，回：“我是去了。抓的是什么东西，我不认识。公安机关说是羊。车撞的一只黄羊，我不认，不知道。他们要是撞了人？我是不是也要认？北山我也去了，抓的是什么东西，我不认识。”

（2）狗事

针对郭华涉事第二只羊时，庭审承认其携带了猎狗，并表示徐国祥说带着猎狗去巡山。而这是我第一次巡山。

（3）共谋？

郭华说：“不认。除了徐国祥，其他人我一个都不认识，我和谁共谋？”

（4）是怎么到案的？

郭华说：“2021年9月10晚上1点去抓的。我就穿着一个背心，无论我犯了什么事，你让我穿个衣服。”

（5）公安有诱供？

郭华说：“有。问我认不认识李根山，我说不认识。问我你认识不认识徐国祥，我认识。问我去甘棠那一次你还记不记得，我记得。徐国祥找我去巡山，没说李根山。他用我的家人，用老婆孩子，我把你老婆抓了，你孩子怎么办？我每次提审一次哭一次。他指着骂我，你妈个逼。拿我老婆孩子说事，啥招都使。”

（6）针对的是李根山！

针对辩护律师询问郭华：“审讯时有指向谁？”

郭华回：“他拿椅子坐在我跟前说，我没针对你，我们针对的是李根山，你好好说，说完给你办取保。用取保来骗我。一不好好说，就用我老婆孩子说事。他这样我只好说与李根山有关的事了。他还让我说李根山的其他事。我人都不认识，你让我说他啥。”

辩护人问：“笔录是不是你个人说的？”

郭华：“公安提示我，本来我没说羊，他说是羊。老婆、孩子还在家等你。他说咋弄我就说咋弄。你说羊就是羊。”

牛海波辩护律师问：“笔录没有实事求是？”

郭华：“我当时只是一心想回家。”

再问：“取保给你办了吗？”

郭华：“没办，办个屁。没想到公安把我骗了。”

4

张保其

张保其今年60多岁，从2016年开始巡护山林，起初的发心是希望积善行德，更多的福报降临到脑瘫的孙女。这五六年来，巡护频率为每个星期两次巡护，直到被抓进监狱后。取保候审后，出狱后的张保其依然不忘初心，尽管遭受当地公安的要挟不得上山巡护野生动物，但依然风雨无阻。开庭前一天，张保其仍在巡护的山上。

被告人李根山辩护律师问：“有没有人给你说，李根山跟错人了。”

张保其回：“公安给我说的。”

又问：“巡山频率很高，你报警，森林公安不出警的情况多不多？”

回：“多。森林公安。”

2022年1月23日，张保其等志愿者在北山沙漠巡山时，8只黄羊...

5

马虎臣

马虎臣，小学毕业，80后，在张保其的影响下，常年一起上山巡护野生动物，防止盗猎行为发生。此次庭审里，马虎臣在保护野生动物途中，被控以“寻衅滋事罪”。

（1）是否认为自己构成犯罪？

法官：“你认为自己构不构成犯罪？”

马虎臣：“我不知道。”

法官：“你认为自己构不构成犯罪？”

被告人张保其辩护律师：“反对。不能强迫被告人自认其罪。”

法官：（敲法槌）“手放下。”‍

公诉人：“你是否认罪认罚？”

马虎臣：“我在我确定犯罪的时候，认罪认罚。”

公诉人：“你认为你是否构成寻衅滋事？”

马虎臣：“我的法律意识淡薄，我不知道。”

李根山辩护律师问：“关于寻衅滋事罪问题，想问下。你有参与徐国祥、周波等人，以巡山为名强拿硬要。”

马虎臣：“不是，因为我当时做志愿者，是为了公益。因为我们没有任何经济来源。”

（2）我想保护野生动物

李根山辩护律师曾祥斌问：参与保护动物是真心的吗？

马虎臣：“真心的。”

李根山辩护律师曾祥斌问：“那天晚上，有三人丢下猎狗跑了。”

马：发现强光灯照射，跟着强光灯的指引，枣树林进去有盗猎行为，李根山出示了证件，还没说完，三个人仓皇而逃，现场留下了三条猎犬。三条猎犬放在了牛海波车厢里，商量着怎么办？李根山说，报警交到森林公安那里。车门打开，狗就会往里就跳。”

李根山辩护律师曾祥斌问：“是否想占有？”

马虎臣：“没有，商量狗的去处，李根山报警交到森林公安局一个星期后，车尔旦等三人来要狗。李根山说，毕竟报警过，还不还猎狗要经过森林公安。”

李根山辩护律师李智问：“你以后还会做公益活动吗？“

马虎臣犹豫了一会，又坚定地说：“现在至今还有这个心，不知道，我想大多数还想去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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