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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胆猜想∣吃馒头算不算杀生

易书生 京都闻道阁 2021-02-11

今天吃酵面馒头,突然想到,酵母菌是一些单细胞真菌,也是人类文明史中被应用得最早的微生物。酵母菌发面制作出来的馒头,普见众生,沙门也不例外。

酵母菌的大量繁殖,才能达到所谓“发面”的效果,蒸汽杀灭酵母菌,在馒头里留下密密麻麻的大窟窿小眼,食之味面香,识之谓酵母菌被蒸杀后的遗痕。如此,每个馒头下肚,岂不是杀生万万生命?

佛家基本戒律就是“不杀生”,列为“五戒”和“十善”之首。

《大涅盘经》云:“夫食肉者,断大慈种。”《楞伽经》云:“食肉无慈慧。”《金刚心总持论》云:“文殊师利问佛:一切罪业,何业最重?佛言:一切罪中,杀生食肉,其业最重。”

菌介乎于植物和动物之间,显微镜下圆圆点点,可见繁殖,可见生命,累计而成的酵母菌团,其细胞与肉岂有不同?菌类于人间,无处不在,举手投足之间,浑然不知亿万微生物已经灰飞烟灭,人人皆已犯下百身难赎之杀生罪业?

佛说:“佛观一钵水,八万四千虫”。佛家明知一钵水内有八万四千虫之水,岂能饮水而犯戒律?

若以此论,所谓素食者,不知不觉中已经杀生亿万菌虫,与食肉者无二。

佛家有释疑说:佛教不杀生,是不杀人、动物鬼神等有情众生,而非草木植被之类的无情众生。皆因有情众生能感受痛苦,需以慈悲待之。

植物果无情乎?现代科学界探索结果有所不同:

有一位叫维维利·威利的美国人曾经做过一个实验的结果:每天关注并祝愿的树叶仍然活着,根本不予理睬的那片叶子萎缩变黄枯干。

美国加利福尼亚化学师马塞尔·沃格尔在此基础上,经过实验发现:人和植物作为一个统一体,似乎可以互相影响,存在着情感交流,两者对事件的发生,或者对第三者的意识,可以从植物的反应中记录下来。

1966年,美国中央情报局专家巴克斯特开创了研究植物感情的先河。他在偶然间用测谎仪发现了植物对人火烧它的意图具有情绪反应。再进一步研究,又发现植物也有记忆,并且还善解人意。

前苏联学者维克多·普什金发现,植物还能够体察人的感情和感觉,能够伴随人之高兴而喜悦、悲伤而沮丧。

法国的生物学家们通过实验发现,植物的记忆力大约能保留13天。

有人说,植物根本不存在任何神经组织,所以不会有感情,但是这些实验结论却客观地存在着。

美国华盛顿大学的戴维·罗兹发现,当柳树被毛虫袭击时,不但被咬的柳树会产生抵抗物质,而且会给别的树通风报信,让3米外没有被咬的柳树也产生抵抗物质。

意大利都灵大学的生物学家们也公布了一项研究成果:当薰衣草感觉到害虫在吞噬其叶子时,不仅会向周围伙伴发出警告,还能散发到空气中吸引草害虫的天敌——黄蜂的到来。

……

正如生命存在形式有亿万万种,情感形式岂能盖以人来计较。正如: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子非草木,焉知草木无情?人有感觉、思维、情识,焉知植物没有感觉、不知疼痛?所谓万物皆有灵,若按有情众生、无情众生来断杀生之理,难经深入推敲。

佛教的不杀生,主要是培养人类内在的慈悲心,和对生命本身的尊重,而不是仅仅局限于外在的形式。这才是主张“不杀生”的精髓所在。

依佛教观点,人类与猪马牛羊同属六道众生,只是猪马牛羊的生命层次较低。圣严法师曾经专门论述说:原则上讲,不杀生戒的重心在不杀人,所以,杀人是重罪,杀其他动物是轻罪。按照佛理,若要食肉,至少必须是三净肉:即不见为你杀,不闻为你杀,也不知为你杀。

曾经看过一个故事:有一个寺院养着一条流浪狗,特通人性,特别是老和尚讲经的时候,更像是忠实的听众,僧人深以为奇。忽有一日,老和尚指使小和尚把小狗交老百姓“处理”掉,小和尚不舍,仍偷偷养者,不几日,让老和尚看到,大怒,让小和尚抓紧处理。小和尚不解,老和尚说:这条狗在寺院听经,可到人道轮回,现正投胎的时候,你不杀它,它无法投胎。小和尚闻之,知自己差点误大事,忙遵师嘱把狗送与屠户。狗杀,附近一难产三日之孕妇产下小儿。

这个故事似乎与佛家“不杀”相违,却又符合六道轮回之道理。杀与不杀,始终有着尊重生命的心肠和慈悲的方向。

佛教所示放下七情六欲,不是让人坠入冷若冰霜的无情界,而是由具体之情欲,上升到更高视野的对万物皆有慈悲心的大爱。

有一个流传很热的段子:从前有一个和尚跟一个屠夫是好朋友。和尚天天早上要起来念经,而屠夫天天要起来杀猪。他们相约早上叫对方起床。多年以后,和尚与屠夫相继去世。屠夫去了天堂,和尚却下了地狱。为什么?因为屠夫天天作善事,叫和尚起来念经,相反地,和尚天天叫屠夫起来杀生……和尚所为,虽是有心向善,实则帮助了恶人。世人之迷皆在于此。西学所谓小我大我,无非慈悲心外现而已。如农夫与蛇,对将死之蛇起怜悯之心,是谓慈悲;杀伤人之蛇,断恶之首,是为大爱。当年,倭人发动侵华战争,有多少沙门弟子,拿起刀枪,抵御倭寇。这种杀生,是为少杀生、不杀生而起,所以,算不得杀生,而是大爱,超越了界限甚至是超越时空的大爱。

有爱则慈,同感生悲。所谓慈悲,实则性灵生命体的无量情感。大智度论说:“慈悲是佛道之根本”。有了慈悲心,便有了大善大恶之分野。慈悲心既是佛心。

若此,亿万菌类之灭,化身馒头之物,成就我等人类之口腹,是各得其所、各受其用。唯我人类需感念万物滋养,常怀回报万物之德。


    ☆ 作者简介:易书生,闻道阁主,著有《大道真人》,正在起点中文网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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