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岸一级名庄的二十年岁月（上）——细品金钟·柏菲的1998年份| Andrew Jefford | Decanter名家专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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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Andrew Jefford继续讲述这场千载难逢的波尔多名庄品鉴——二十年的岁月过去，1998年份的金钟、柏菲、欧颂、白马和柏图斯酒庄如今的面貌如何？作为彩蛋，AJ还幸运地品到了20“岁”的滴金……

回顾左岸篇：上（拉菲·拉图·木桐） / 下（玛歌·侯伯王）

柏菲酒庄的酒窖。图片版权：Decanter

金钟酒庄1998年份

在左岸篇中，我讲到了1998年份的气候情况，可以先回顾一下。

当我们从左岸移到右岸，葡萄酒的种植酿造理念就会发生改变。首先，右岸酒庄的规模普遍小于左岸。侯伯王（Haut Brion）是左岸五大一级名庄中面积最大的一个，葡萄园种植面积在48公顷。金钟酒庄仅仅种植了34公顷葡萄藤，其中只有27公顷可以用于酿造酒庄“特一级A等”级别的正牌酒（第一标）。

请注意：左右岸在产地范围方面有一个巨大的差别。

位于梅多克的一级庄（拉菲、拉图、玛歌、木桐）可以随意购置新的小块葡萄园，然后用来自那里的果实酿酒，只要他们愿意，还可以把这些酒加入正牌酒的调配中。

但是在右岸的圣爱美浓（St-Emilion），酒庄却不能这么做：管理分级的官方机构时时监督着，要求非常严格（也无可厚非，因为右岸的分级是“活”的，过十年就会重新评价一次；而左岸的1855分级却是历史的丰碑，一成不变）。

此外，左右岸使用的葡萄品种调配也显然有所区别。说到右岸，我们马上会想到梅乐，却往往忘记了品丽珠——随着气候逐渐变暖，品丽珠的种植面积正在一点点增加。

1998年份的金钟，混酿比例恰好与侯伯王相似——都包含60%的梅乐，省下的40%都以Cabernet开头。两者的区别在于，侯伯王使用的是赤霞珠（Cabernet Sauvignon），金钟使用的则是品丽珠（Cabernet Franc）。

整体而言，圣爱美浓的土壤成分与梅多克有着明显区别。右岸以石灰石成分为主，梅多克特征性的砾石土壤在右岸要少一些；此外，右岸土壤的质地也比梅多克更厚重，因为石灰石常常混着不同比例的粘土和沙子。金钟酒庄的海拔高度在35米左右，而一些圣爱美浓葡萄园（比如卓龙梦特酒庄Chateau Troplong Mondot）海拔高得多，所以圣爱美浓的采收比毗邻（并且平均海拔较低）的波美侯（Pomerol）更晚一些。

图片版权：金钟酒庄

在之前的“左岸名庄的二十年”系列中，我提到了酒庄管理层的变化对于酒庄的影响。新一代传人接手，新的东家或者新总经理来到酒庄，都是为酒庄带来变革的节点。加大投资，更多投入时间和劳动，往往能够进一步提高酒庄的名声。对于金钟，上一次重大的变革发生在1985年：Hubert de Boüard的父亲退休，由他独立掌管酒庄。

在波尔多右岸，酒农会付出更多努力降低产量。金钟的平均产量是32百升/公顷，而上期我们说到拉菲的平均产量在48百升/公顷。

似乎金钟和拉菲的产量策略相差甚远？别急着下结论。右岸的种植密度传统上一直在6000株/公顷，而梅多克一直以10000株/公顷为目标。

如果是每公顷10000株的密度，48百升/公顷的产量，意味着每株葡萄藤只能出产不到半升葡萄酒。每公顷6000株，32百升/公顷，意味着每棵葡萄藤出产多于半升葡萄酒，也就是产量实际上更高一些。不过这笔计算建立在葡萄藤没有缺失的情况下；实际上在梅多克，葡萄园各处都常有缺藤的情况。

无论怎么说，金钟的种植密度都比圣爱美浓的整体密度（每公顷6500到8000株）要高，而且在一些年份，酒农会对葡萄园进行高达三次的绿色采收，进一步浓缩风味。所以你看，产量高低的问题并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的。

值得注意的点是，金钟酒庄其实生产一款副牌酒（第二标），并且酒庄从很久以前就常规采取绿色采收和果实筛选。Michel Rolland担任金钟的顾问，所以酒庄采收的果实肯定充分成熟，混酿也必然娴熟而有技巧。此外，酒庄还采用冷浸（cold soaking）的方式，使用圆锥形发酵罐充分萃取，在酒桶中进行苹果酸-乳酸发酵，总共不超过三到四次换桶。重视充分浸皮的手法，赋予了金钟葡萄酒更加饱满的口感和丰腴的滋味；而在左岸，常见三个月一次的换桶，赋予酒款精细打磨、陶瓷般光滑的口感，与右岸葡萄酒不尽相同。

金钟的1998年份是一款颜色深邃的葡萄酒，二十年后的如今，酒晕褪去了鲜活的紫色显得微红。我们品鉴的全部十款波尔多顶级名庄酒的1998年份中，金钟具有最明显的橡木风味。尽管如此，橡木桶的风味也仅是一种锦上添花的装饰，点缀在这款酒魅惑的秋季香氛，以及柔和的黑色灌木以及树莓果味之上。

1998年份金钟风味慷慨磅礴，成熟而辛辣，带有坚实的架构以及绵长的风味，从入口到余味皆令人愉悦。罗伯特-帕克给这款酒96分（最早给出的是93分），我给它95分。在深圳的这场品鉴中，它是一位发烧友的第一喜爱，和另一位发烧友的第三喜爱。（酒精度：13.5%）

柏菲酒庄 1998

谈论波尔多左右岸的著名酒庄时，有“十大名庄”的说法。其中柏菲（Chateau Pavie）和欧颂（Chateau Ausone）有一个共通的特点：两个酒庄都拥有不少位于山坡上的葡萄园，柏菲的葡萄园海拔在20米到100米的大跨度之间，柏菲则在30米到80米之间。而“十大”中的其他酒庄，葡萄园海拔高度普遍较低，变化幅度也比较小。柏菲海拔最高的葡萄园以砾石和石灰石为主，中段则以粘土-石灰石为主，山坡底部以沙子-粘土为主。

如此多样的土壤和风土环境，令柏菲和欧颂有机会按照葡萄园的气候环境栽种最适合的品种，并且能够在新鲜酸度以及成熟果味之间进行细腻的调整；此外，两家酒庄不用过度担心春季霜冻的威胁。

图片版权：柏菲酒庄

在柏菲，管理层的变化对于1998年份有重大的影响——就在这一年寒冷的2月，酒庄更替了拥有者。Gérard Perse接手时，酒庄的葡萄园中缺失了25%的葡萄藤。1998年份近在咫尺，对于葡萄园的状况，他能马上着手做的事情并不多。但是，他开始重新翻修酒庄，建立了新的橡木桶陈酿酒窖，还购置了新的发酵罐。

如今，柏菲除了正牌酒之外，也出产一款副牌酒，坐拥37公顷的葡萄园，种植密度在7000株/公顷，产量在35百升/公顷。相比之下，1998年初Perse刚买下柏菲的时候，葡萄园种植密度更低，产量却高达60百升/公顷。

1998年份是Perse买下酒庄后的“出道作”。他在葡萄园施行了手工剪枝，严格地进行绿色采收，并且对榨出的葡萄汁进行了30%的“放血”，从而进一步浓缩了风味。此外，柏菲还是我们品鉴的波尔多“十大名庄”1998年份中，除柏图斯以外梅乐比例最高的一款（高达80%，剩下的20%是赤霞珠和品丽珠，用于平衡风味）。

他的这些策略，在这样一个交接期的年份，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功。1998年份柏菲和金钟的颜色相似，或者更深一些。二十年过去，酒晕依然呈现新鲜的紫色，红晕并不明显。烤李子、乳香和野生蘑菇的气息，李子果味浓郁，但是收敛而细腻，并没有明显的甜味，口感绵密，回味悠长，轮廓深邃。罗伯特-帕克给它95分，但是我会给它96。在深圳的品鉴会上，一位发烧友第二喜爱它；在南宁，另一位爱好者表示第三喜爱它。

值得一提的是，金钟和柏菲之所以出现在我们的1998名庄品鉴会中，是因为它们同样在2012年被从圣爱美浓特一级B等，升级到了最高的特一级A等，与欧颂和白马（Cheval Blanc）比肩。

图片版权：柏菲酒庄

对于这次升等，酒圈争议的声音还不少。许多波尔多内部人士对两个酒庄难掩不屑之意，但许多都不愿具名做出评价。

就我们在深圳和南宁的两场1998年份品鉴而言，我认为柏菲和金钟都具有升等的充分理由，和其他名庄相比，它们并无与生俱来的逊色之处。（酒精度：13.5%）

（编译：ICY，吴嘉溦/Sylvia W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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