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货] 来自西西里的“火山葡萄酒”——埃特纳（Etna）的崛起 | Stephen Brook | Decanter名家专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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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版权：David Silverman / Contributor / Getty Images
我上次写埃特纳（Etna）葡萄酒，还是在2010年，当时这些火山葡萄酒的名号刚刚打响。
Benanti家族是埃特纳葡萄酒的先驱之一，之后更多“外地人”加入了进来：Passopisciaro酒庄的Andrea Franchetti，Terre Nere酒庄的Marc de Crazia，还有Frank Cornelissen和他的同名酒庄，都在此列。
外来者对于埃特纳的兴趣，常常来自于与一款特别有趣的葡萄酒的相遇。十年前，埃特纳的葡萄酒中还充斥着不少用传统手法酿造、对卫生也不太在意的大胆之作。如果能遇到一款品质还不错的，自然十分出挑。
埃特纳的魅力，其实不用我过多赘述。首先，频繁喷发的火山和滚滚而下的岩浆，留下了壮观的特征性地貌。疙疙瘩瘩的岩浆岩山坡，听起来不像最适合种植葡萄藤的风土，但岩浆似乎真的能给葡萄酒带来几分矿物的风味。
Passopisciaro酒庄的总经理Vincenzo Lo Mauro带我去看了一片巨大的岩浆岩——1981年，一股岩浆堪堪停在了Randazzo镇外不远的地方。“我眼睁睁看着岩浆从山上流下来，亮红色颜色，翻滚着，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么浓烈的硫味。”
火山区的天气变化多端：南边紧邻的港口小镇Catania晴空万里，埃特纳火山上却可能大雨滂沱——不过岩浆岩地基的渗水性良好，大风则利于空气流通，保护葡萄藤免受霉病的侵袭。
埃特纳的特色葡萄品种不得不提：马斯卡斯奈莱洛（Nerello Mascalese）、修士奈莱洛（Nerello Cappucio）是特色红品种，卡利坎特（Carricante）则是特色白品种。修士奈莱洛没那么重要，至少我尝过的那些100%修士奈莱洛葡萄酒，并没有特别亮眼的表现；它常被用于混酿当中。
不过马斯卡斯奈莱洛却着实是一个精彩的品种，至少在埃特纳相当出众。它馥郁的香气令人联想到黑比诺，而复杂度和架构，则似乎和内比奥罗更相似。
它有肌肉，也有力量，酒精度通常在14%左右。它的生长期很长，能在枝头待到11月，因此是一个能够强烈体现年份特征的品种。但是，它酿造起来并不容易。
在Planeta酒庄，Patricia Tóth负责种植并管理葡萄园，她如此评价马斯卡斯奈莱洛：“这是个让人‘心寒’的品种。新酒单宁极重，而且只有通过浸皮，才能获得几分酒体。”
图片版权：Pietradolce酒庄
白葡萄品种卡利坎特（Carricante），则出品活泼又紧致的白葡萄酒。它也许并不是广受欢迎的品种，酿酒名家Cornelissen和Franchetti也对它们没什么热情，但是大部分酿酒师仍对它兴趣盎然。Tóth解释道：“在充分成熟之前，卡利坎特的香氛可能会十分收敛，所以如果采收过早，它们可能完全不显好。”
酿酒师有时会把它和西西里另一个本地白品种卡塔拉托（Catarratto）混酿，但是卡利坎特本身，其实足以造就可圈可点的好酒。
埃特纳的葡萄园往往位于高海拔，介于600米到1000米之间。奇怪的是，800米海拔以上的葡萄园，并没有被包含进法定产区（DOC）里。高海拔意味着，无论夏日的骄阳如何炙烤，晚间的气温仍然是清凉的，这令葡萄能够保持良好的酸度，并且成熟更加缓慢。不仅如此，这里还有不少老藤，其中一些在根瘤蚜灾难之前就已经生长于此了。
和十年前不同，现在的埃特纳大部分酿酒师都更加在意质量。2010年我喝到的那些质量差强人意的酒，现在已经不见踪影。新入主埃特纳的酒庄，往往具有一定经济实力，以及坚定的决心，誓要酿出能在国际市场上留下印记的酒。
而他们中的许多确实做到了。除了前文提到的那些，还有不少意大利酒庄尽管姗姗来迟，但已经站稳了脚跟——其中包括Cusumano，Firriato，Piccini，Planeta，Sette Ponti还有Tasca。
Planeta酒庄出品同名的葡萄酒，Firriato酒庄在埃特纳另有品牌Cavanera；Cusumano酒庄有Alta Mora，Piccini酒庄有Torre Mora，Tasca d’Almerita酒庄用的品牌名则是Tascante。现在，芭芭莱斯科的酿酒传奇安杰罗-嘉雅（Angelo Gaja）也登上了埃特纳的舞台，将在2020年上半发布自己的火山葡萄酒。
从20世纪90年代到21世纪初，那些埃特纳复兴的先驱者们依然健在。
早期的埃特纳葡萄酒，往往给人酒精度过高的印象，这恐怕是Passopisciaro和Terre Nere这些“前辈”们领的头。
Terre Nere的葡萄园。图片版权：David Silverman/Getty Images
不过在最近几个年份，埃特纳的酒要收敛、平衡得多。就连Frank Cornelissen也没有以前那么极端了：这位来自比利时的酿酒师，曾经为埃特纳自然酒摇旗呐喊；现在的他，依然主张酿酒时将人为干涉降到最低，不过，他更倾向于“风土至上”，而不是自然酒了。和大家的印象不同，他其实从来没有施行过生物动力法，只不过是把几款顶级酒放在陶罐里陈年罢了。他现在开始少量使用的二氧化硫，并且进行轻度过滤。
还有些埃特纳的老牌酒庄，可能没有新来的这些酒庄有名（这些外来者曾经被当地人嗤为“殖民者”），也在不断出产高品质的埃特纳酒。其中包括Calcagno，Fessina，Girolamo Russo（创始人是古典钢琴家兼酿酒师Giuseppe Russo）， Pietradolce以及Setteporte。他们的酒质量普遍不错，可以放心购买。
随着埃特纳名声大噪，扩张似乎是不可避免的趋势，但是扩张的范围是有限的。
Lo Mauro介绍道：“2009年你可以按照每公顷四万欧元的价格买到葡萄园，现在你得付十五万欧元了，如果你还能找到地方种葡萄藤的话。看看你周围，到处都是岩浆岩和灌木丛。现在你还是能找到些老葡萄园，但是往往得同时买下没人想要的破烂农舍。所以，新来的投资者比如嘉雅，会选择埃特纳南部地势更低的区域安营扎寨。”
GAJA嘉雅在埃特纳的葡萄园。图片版权：Valery Voennyy / Alamy Stock Photo
在意大利，新酒庄通常会建造一座特征性的酿酒厂，以彰显在当地的存在感。而在埃特纳，Pietradolce酒庄在山侧建成了一座深色的、往横向延伸的酒窖。在Alta Mora，Cusumano兄弟也砸了大价钱建起一座帅气的新酒庄。另一家新酒庄Costanzo用上了当地传统的石造酿酒设备“palmento”，自带重力输送酒液的机关，可谓将现代手法与传统手法巧妙结合的例子。
如今，埃特纳已经成为了西西里当地成功的实业家以及外来酒庄的“游乐场”，不过并非所有新酒庄都是规模庞大而复杂的。
SRC Vini就是一座8公顷的小规模家族酒庄，2013年他们出品了第一个年份。Rori和Cinzia Parasiliti每年酿造不少于两款白葡萄酒和三款红葡萄酒，采用有机法耕种，全部使用当地传统品种酿制。他们的酒细腻而有特点：Rivaggi来自80年的老藤，种植在海拔950米，混酿里包含20%歌海娜。Alberello是一款百分百马斯卡斯奈莱洛，在水泥罐中陈年。
Buscemi是一家最近建成的小酒庄，庄主Mirella Buscemi的丈夫正是当地著名酿酒师Alberto Graci。据说，他们家的葡萄园曾经为英国海军名将纳尔逊海军上将所拥有。Buscemi出品一款田间混酿，包含30%的歌海娜。
只有1公顷的Giodo酒庄也值得一提，它的主人是意大利技巧最高超的酿酒顾问之一Carlo Ferrini。他新出的Alberelli di Giodo 2016年份，品质十分杰出。
口口相传
现在，埃特纳还在不断开展新的活动，商业机遇接踵而至。这并不令人意外：和大多数葡萄酒产区相比，埃特纳葡萄酒有明显的特征性和统一性，这来自于火山土壤和海拔，后者带来了均衡而和煦的气候。
北面的山坡比南面的山坡更受好评，但南面也有不少优异的葡萄园，Benanti、Biondi、Nicosia和其他酒庄都在这里耕耘。同时，上文埃特纳拥有灿烂的本地品种系列，上文介绍的马斯卡斯奈莱洛和卡利坎特就是其中的翘楚。
此外，埃特纳的山坡上散落着不少老葡萄藤，它们天然具有较低的产量；至于更年轻的葡萄藤，以往极高的产量早已得到控制。
除了天时地利，埃特纳还幸运地拥有不少狂热的宣传者。当地葡萄种植专家Salvo Foti在Benanti酒庄工作了将近20年之后自立门户，他一直积极宣传埃特纳品质极高的葡萄园，还有悠久的葡萄种植历史。Franchetti本人更是埃特纳的“外宣大使”，常常组织公开的品鉴活动。2019年度活动上，他将200位宾客邀请到Passopisciaro酒庄，以一场非正式的午宴招待众人，尽管他自己并没有到场。
Cornelissen则深受自然葡萄酒爱好者的欢迎，尽管近年来他远没有以往那般极端了，酒的品质也有所提升。Terre Nere的Marc de Grazia原本是一位美国酒商，是他将埃特纳葡萄酒的独到之处带到了美国消费者面前。
一片形势大好，埃特纳正在世界舞台上高歌猛进。过度萃取、酒精度过高的火山酒已经大多成了历史。最好的埃特纳葡萄酒令人惊艳，就算是日常款，也常美味而富有个性。埃特纳的“火”，不可避免地也引来了一些浑水摸鱼之作。但整体而言，全世界对于来自埃特纳火山葡萄酒的热衷，确实是有理有据的。
（编译：Sylvia Wu/吴嘉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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