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尔多“二线”品种的时代将到来？佳美娜、小维尔多、马白克的前世今生 | James Lawther M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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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波尔多的经典品种，大家会立刻想到赤霞珠和梅乐。其实，酿酒师们正在重新发掘那些传统上“第二梯队”品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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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版权：Biljana Martinic / Unsplash
在波尔多，梅乐、赤霞珠看似绝对的主角，人们往往容易忽略藏在它们背后那些少量的其他品种。
数据显示，梅乐占据波尔多66%的红葡萄种植面积，赤霞珠占22%，品丽珠9%，还有3%的“其他品种”。
这个“其他”中包括了佳美娜、马白克和小维尔多。虽然它们的名气不如“御三家”，也依然深植于产区的DNA当中。现在，酿酒师正重新发掘它们作为单一品种或者混酿成分的潜力。
早在十八世纪到十九世纪，佳美娜、马白克和小维尔多就在波尔多的葡萄田间占有一席之地了。
佳美娜（Carmenère）是品丽珠和Gros Cabernet自然杂交的产物，最早诞生于吉龙河流域，在梅多克种植广泛。
马白克（Malbec或Côt）则最早诞生于卡奥尔（Cahors），十八世纪中期开始出现在波尔多。历史文献显示，1747年位于圣爱美浓的Château de Pressac就栽种了它，所以在当地，马白克还被叫做“Pressac”或“Noir de Pressac”，这两个名字沿用至今。
至于小维尔多，人们原本认为它来自吉龙河，但葡萄品种学以及基因学研究发现，它起源于比利牛斯-大西洋省，究竟如何来到吉龙河，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可以确定的事，十九世纪小维尔多确实在波尔多，特别是梅多克很出名。至今梅多克依然种植着整个波尔多一半以上的小维尔多。
十九世纪中叶，佳美娜、马白克和小维尔多在波尔多的种植面积虽然没有记载，但它们三者显然有着很重要的地位：佳美娜和小维尔多被用于梅多克的混酿，马白克则逐步“占领”右岸。根瘤蚜灾难到来之际（十九世纪六十年代到七十年代），马白克占据了布尔丘（Côtes de Bourg）80%的葡萄园。
根瘤蚜灾难来袭，这些第二梯队的葡萄种植面积也直线下降。1956年的霜冻更给马白克带来了严重的打击——葡萄藤被毁，酒农却不愿意再把它们补种回去，因为马白克在波尔多并不好种。最初尝试将它嫁接到美洲砧木上时，它水土不服，还容易落果。
图片版权：Per Karlsson, BKWine 2 / Alamy
佳美娜结果率比较低，也容易落果，产量并不均匀。小维尔多自然多产，新梢和果梗很脆弱，需要酒农投入大量的精力来照顾它们。和佳美娜一样，它也是晚熟品种。
波尔多行业协会（CIVB）的数据显示，2000年该地区只有4公顷的佳美娜，375公顷的小维尔多，966公顷的马白克。到2018年，三种葡萄的种植面积增长到了56公顷、1093公顷和1791公顷。显然，酒农重新发现了种植它们的好处。
全球气候变化，是它们重获青睐的重要原因。此外，葡萄种植技术的提升、新品系新砧木的出现，也令种植它们变得没有那么让人心累。
佳美娜依然是三者中最难种的。它产量低，而且在波尔多很难完全成熟。“到转色期为止，它的生长周期和赤霞珠差不多，但是之后它的生青风味会保持得更久。”玛歌产区二级酒庄布莱恩-康特奈酒庄（Château Brane-Cantenac）总经理Christophe Capdeville说道。
2007年，酒庄重新栽种了佳美娜，但只在2011、2015和2016年份在头牌酒中使用过它，每次最多只混酿1%。Capdeville 认为：“佳美娜的单宁丝滑，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提升口感。”
如果只用佳美娜，酿造出的单一品种酒往往乏善可陈。但是如果等它完全成熟，却能够给混酿带来一些亮色。“它能带来异域风情的香辛。”波雅克产区五级酒庄克拉米伦酒庄（Clerc Milon）经理Jean-Emmanuel Danjoy说道。克拉米伦古堡拥有一片老佳美娜葡萄园，栽种于1947年。
如今，佳美娜的种植面积依然有限，而且集中在左岸，但也有例外。在右岸的圣爱美浓，Châteaux de Fonbel酒庄和前文提到的de Pressac酒庄种植了少量的佳美娜。在两河流域（Entre-Deux-Mers，也译两海间），Château de Bouillerot也是如此。
小维尔多也是左岸的梅多克更常见的品种。它带来的是颜色、酸度、糖分以及单宁。此外，小维尔多能够抵抗霜霉病，在2018年，这个好处充分显示了出来。
但是它的缺陷在于天然产量很高，不容易种植，成熟也晚，同时容易得粉霉病和其他真菌疾病。在过去，这几个缺点会让酒农望而却步，但随着葡萄种植技术的提高，以及全球气候变暖的趋势，这些问题变得没有那么严重了。
在波尔多，酒庄必须设法压低产量，以40百升／公顷为上限。“品质的关键在于产量。”玛歌产区三级酒庄宝玛（Palmer）的技术总监Sabrina Pernet表示。2000年以后，通过大范围的绿色采收，他们的小维尔多年产量已经被压到了25-35百升／公顷。
其他有助于减产的要素包括，使用活力更低的砧木，在果实成熟更早的地块种植，确保没有水分压力，使用更好的品系，当然还有合适的气候环境。新千年以来，波尔多的夏季普遍温暖炎热，采收季则天气温和。
“小维尔多已经没有生青风味的问题了。”de Bouillerot酒庄的Thierry Bos说道。
对大部分的酿酒师而言，小维尔多是用于混酿的品种。它能够增强颜色以及酒的力度、浓郁感，还能增加新鲜的酸度。但是，如果加得太多，也会让酒显得过于粗犷。
“它是一种可以带来增益效果的品种，但也可能让葡萄酒失去一些优雅。”玛歌酒庄总经理Philippe Bascaules说道。
不过，也有酒庄持不同观点。1994年起，梅多克的Château Moutte Blanc开始酿造100%小维尔多品种葡萄酒。它确实筋肉感强劲，但是能够经久陈年。
在卡迪亚克-波尔多丘（Cadillac Côtes de Bordeaux），Château Reynon也出品了一款2018年份的小维尔多，命名为“Hommage à Denis Dubourdieu”，以纪念已故酿酒权威专家Denis Dubourdieu对这一品种的喜爱。
马白克：今日之星
马白克曾被广泛种植在波尔多，但最终在右岸以及两河流域找到了自己的安身之处，直至如今。马白克的果实、果串都较大，产量也可能飙高，需要小心控制。
与此同时，它容易落果，易受霉菌侵蚀。但是如Bos指出的：“它对粘土土壤适应性良好，能够出品如今市面上很受欢迎的清新、果味浓郁的葡萄酒。”
布尔丘如今又成了推广马白克的先锋。新千禧年伊始，布尔丘只有5%的葡萄园种植了马白克，现在通过当地人的努力，种植面积已达400公顷，占10%。
马白克既可用于混酿，也可酿造单一品种葡萄酒——在波尔多，布尔丘是少数几个允许这么做的次级产区之一。不仅如此，产区的苗圃还计划在2021年后，推出两种高品质的马白克品系。
最近，法国国家原产地命名管理局（INAO）批准了在波尔多种植七个新的葡萄品种，其中的一些显然并非波尔多的一贯风格。
看来，梅乐-赤霞珠的王国即将产生一些变化了。波尔多需要求变，但与其种植摸不清底细的新品种，聪明的酿酒师们大概更想重新问候一下过去的三位“老朋友”吧。
（编译：Sylvia Wu / 吴嘉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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