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家观点 | 郝吉明：中国防治空气污染与应对气候变化的协同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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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我国大气污染防治行动取得了显著成效，重污染天气大幅度减少，污染有效缓解。大气污染防治“成绩单”令世界瞩目，得到各国普遍认可。2020年9月，习近平总书记在第七十五届联合国大会一般性辩论上宣布中国将提高国家自主贡献力度，力争2030年实现碳达峰，努力争取2060年前实现碳中和。随后于12月12日举行的联合国气候雄心峰会上，习总书记进一步宣布了最新的二氧化碳控制、非化石能源占比等应对气候变化目标，这彰显了中国应对气候变化的决心和雄心。因此，探究碳中和目标背景下大气污染防治和气候变化应对的协同路径及效益至关重要。
一、谋划气候友好的大气污染防治策略，提高协同效益
近年来，我国频发的PM2.5重污染过程推动了《大气污染物防治行动计划》《打赢蓝天保卫战三年行动计划》等一系列大气污染防治行动计划的制定与实施，这些计划强调调整优化产业、能源、运输和用地结构，明确协同控制大气污染物与温室气体排放。温室气体与大气污染物同根同源，制定和落实协同治理目标与政策，有助于推动协同减排，实现正向协同效应（图1）。
图1. 空气质量改善与气候变化应对互动关系
因此，进一步评估典型污染源排放控制的协同效益，对制定和落实气候协同的大气污染防治策略至关重要。以机动车污染控制为例，过去20年中国经历了快速的机动化进程，目前其汽车保有量与美国和欧盟相当。中国通过不断推动“车—油—路”一体化的污染控制进程，进一步加严机动车排放标准，较为有效地控制了机动车污染排放。与此同时，中国已逐渐成为全球电动汽车产销第一大国。针对未来近中期中国电动汽车发展对空气质量、温室气体排放与人体健康的综合效益进行定量评估发现，2030年电动化情景可避免1.7万人的过早死亡，该健康改善的货币化效益远高于温室气体减排的货币化效益。为增强电动车发展可带来的健康效益，应加速推进低碳交通体系建设。
二、探索“美丽中国”空气质量改善路径，推动协同治理
持续推进空气质量改善，加速温室气体大幅减排，需构建新一代大气复合污染防治科学技术体系（图2），从科学上精准感知、智能响应和靶向治理，从行动上推进三个协同，即空气质量改善与气候变化应对的协同、PM2.5与O3污染治理的协同、常规与非常规污染物治理的协同。我国大气污染防治初战告捷，但仍有约50%的城市PM2.5浓度未达到国家二级空气质量标准，而此标准本身仍与世界卫生组织指导值10µg/m3存在较大差距。与此同时，臭氧污染形势在部分地区日益严峻，且臭氧浓度评价方法有待加严和完善。因此，近期加强PM2.5与O3污染协同治理至关重要。
图2. 构建新一代大气复合污染防治科学技术体系
为进一步推动协同治理，清华大学环境学院研究团队构建了大气污染和气候变化综合评估模型（GCAM-ABaCAS），评估了不同大气污染物和二氧化碳减排情景的碳减排及空气质量改善效益。研究发现，仅考虑中国国家自主贡献（NDC）目标无法实现大气PM2.5浓度达标，但加大能源结构调整力度、实施能耗总量控制措施可助力实现空气质量目标。而2035年“美丽中国”战略对空气质量达标的要求，将有效推进空气质量持续改善，实现较高健康效益（中国每年避免约17.8万例过早死亡），并有助于大幅推动低碳能源政策实施，其带来的温室气体排放削减量也远高于目前的NDC二氧化碳减排目标，有利于推动我国实现2060年碳中和目标。
三、深化碳中和气候政策目标，展望协同发展
2020年11月，生态环境部提出将编制“十四五”应对气候变化专项规划，以2030年前二氧化碳排放达峰倒逼能源结构绿色低碳转型和生态环境质量协同改善。与欧美已实现经济发展与碳排放脱钩的国家相比，我国实现碳中和愿景面临“时间短、任务重”的挑战。2060年实现能源生产和消费方式根本性转变，需大力推进一次能源结构非化石化和能源综合利用高效化。
研究表明，推动中国气候政策目标的实现可带来显著的大气污染物协同减排效益，助力汾渭平原、珠三角及成渝地区达到世界卫生组织PM2.5指导值浓度（图3），但京津冀和长三角地区达标仍面临挑战，需进一步加强相关政策，尤其是电力结构清洁化及工业、建筑、交通部门电气化。
图3. 气候政策驱动下2050年和2100年重点地区PM2.5年均浓度
以实现“美丽中国”远景及碳中和愿景为驱动力制定协同治理策略，可有效减少大气污染物和温室气体排放，为我国公众带来气候、空气、健康综合效益。
【CCAPP 秘书处根据会议记录整理发布】
【图片来自演讲者PPT】
专家简介
郝吉明
中国工程院 院士
清华大学环境学院 教授
CCAPP指导委员会 主席
中国清洁空气政策伙伴关系（China Clean Air Policy Partnership, CCAPP）2020年度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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