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永玉和范曾，人应该活成什么样？ | 二湘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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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永玉 图源网络
黄永玉和范曾，人应该活成什么样？
文/杨逍
黄永玉是沈从文的表侄，他年幼的时候就对沈从文非常崇拜，后来从香港回到北京后，又长期追随沈从文。
据范曾说，他和黄永玉在那个糟糕年代，曾经是相濡以沫的。黄永玉曾经去看望范曾的父亲，范父去看黄永玉，“他连尿罐也准备妥当，因为京新巷四号是没有厕所的，黄永玉唯恐老人步履艰难，体贴如此，我十分感动。”
后来两人关系变得很差。有一次范曾在北京饭店吃饭，碰巧黄永玉在另一桌。忽然黄永玉大喊：“我今天要打一个人！”
黄永玉被人拦下了，范曾自己说，“我则以将一瓶啤酒看准，倘黄永玉施以拳脚，我则投桃报李，击以酒瓶。”
人们猜测是因为沈从文。也许不止这一个原因，人是复杂的，这两个人一个已经仙去，一个也将近九十了，过去的恩怨早已烟消云散，后人也就不必猜想了。
但是两个人的画风，两个人的性格，这些都可以成为谈资。
1、黄永玉带个画夹子，塞纳河边一坐一天，范曾在干什么？
我猜想，黄永玉当年如果不从香港回到北京，他在外面混口饭吃是没问题的。但是范曾够呛。
为什么？黄永玉玩木刻，玩油画，玩国画，他什么都玩。他背一个破画夹子，在塞纳河边，在巴黎圣母院，在卢浮宫，叼个烟斗，一坐一天。他的笔下，什么油画国画，反正都是画，他有融会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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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和西方绘画有着迥然不同的风格，中国画最反对那种立体的画法，自古就是排斥，不是没人尝试过，但是被否定了。中国人总是以哲学的高度看待宇宙万物，是心在看，不是眼在看，万仞的山上，要画个亭子，不用管有没有路，是不是要攀岩才能上去。
范曾在九十年代成名之后，他的画风就再也没有变过，字体也没变过，一个人的思想已经固化到如此程度，他又不是张大千，能得到毕加索的欣赏，如何混得下去？
这就叫尚能饭否？
黄永玉是不断在进步的，他的晚年是以哲学家和作家的脑袋在画。
2、黄永玉养狗养猫玩烟斗，范曾在复兴传统文化。
黄永玉养了十多条狗，据说有一条狗叫“科学”，还有一条叫“德先生”，他就是这样把十分严肃的事情顺手拈来，这种“不正经”的劲头，正是今的人们最缺的。
他还养了很多猫。
黄永玉喜欢营造建筑，多地有房子，据说在通州营造的环境非常好，家具都是自己设计的。他喜欢摆弄木头，收藏了无数雕花烟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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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曾也喜欢烟斗，在讨伐黄永玉的文章里，说老黄给了他一个破烟斗，非常小气。就这点小事也写进文章，这范先生作文，真是谈不上格局。
90年代末，黄永玉的学生说，想成立一个黄永玉画派，被黄永玉大骂一顿。他说：“狼才需要成群结党，狮子不用。”他把自己看作一个平常的老头，率真地活，自在地活，为自己活，别整那些虚的。
相比之下，范曾活得太紧绷了。生病了叫“艺术生涯举步维艰”，病好了叫“为文化传统多作贡献”；结婚了叫“艺林佳话”。他的头上戴了太多头衔，国画大师，国学大师，大儒。自从2000年大师们逐渐远去，这时候再称大师，很容易让人想起“世无英雄，使竖子成名”。
3、黄永玉画了一张《你他妈又吹》，范曾写了万字长文。
范曾认为自己有成为八大山人的潜质，黄永玉画了一张《你他妈又吹》，范曾气得画了一张《无赖有感》，然后写了一篇万字长文，《蝜蝂外传——为黄永玉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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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篇长文里，范曾评黄永玉的画：国画尚未入门；呆板写实与荒率变形；既无色彩，亦无线条。说为人，黄永玉矛盾的人格，黄永玉寡情薄义，黄永玉政治投机，这山里人，最后连“丑恶灵魂”都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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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呢，范曾太认真了，忍不住把过去自己熟悉的文体和文风又用上了。再不对付，再有矛盾，也不至于用“丑恶灵魂”这样的字眼。
倒是黄永玉，一幅画《鸟是个好鸟，就是话多》，似乎又是回击范曾的。相比之下，这老头的幽默，胜过万字千言。我就喜欢他不正经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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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永玉晚年得到了很多褒奖之词，他又被神话了。有人把他和齐白石并称“齐黄”，因为他们都是湖南人。黄永玉大骂荒唐，说自己怎么可能与齐白石相提并论？黄永玉狂，但是不傻。
人这一辈子，别太把自己当回事，活出自己的真实，就是最好的一生。范曾一直给自己设定了一个宏大的课题，他画了一辈子老子庄子苏东坡，为啥自己竟然没有受到半点熏陶？
我非常反感拿范曾婚姻说事，人家老夫少妻，你情我愿，轮不到旁人来说三道四。
不过作为艺术家，人们关心他的艺术，那是必然的。
如今什么都讲金钱，再过若干年，看范曾的画是什么行情，就全都知道了。
作家也好，艺术家也好，别跟同时代的人争，有本事跟古人去争。
杨逍，用毛笔写字，用键盘写书。个人公众号：书写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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