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兜铃酸来了，让所有的环境污染物都松了一口气儿
如果经常服用含有马兜铃酸的任何药品或食品
你就不必担心什么环境污染物了
因为
马兜铃酸
比大多数环境污染物的毒性更强
并且安全剂量水平更低
只要有一点点儿
就一生伴随你
用突变致癌
所以
马兜铃酸来了
再好的绿水青山、蓝天白云
也不能让服用马兜铃酸药物或食物的人们享受到应有的健康
所有的环境污染物
在危害人类健康的道路上
你们并不孤单，可以松一口气儿了
1
先看一篇重磅科学论文
2017年10月18日，著名的SCIENCE杂志子刊《Science Translation Medicine》（科学转化医学）发表了封面文章“Aristolochic acids and their derivatives are widely implicated in liver cancers in Taiwan and throughout Asia”。该文章的结论是：“Mutational signatures reveal high burdens of aristolochic acid–related mutations in Asian liver cancers, with Taiwan most intensely affected.” 翻译一下，就是：突变信号显示含马兜铃酸物质是导致亚洲肝癌，特别是台湾肝癌高发的重要原因之一。
封面题词：the dark side of an herbal medicine
（一种草药的阴暗面）
论文结论有：
马兜铃酸是目前已知的最强致癌物之一，能诱导细胞内产生一种特别的“马兜铃酸突变指纹”。通过基因检测，就能判断这个肿瘤和马兜铃酸有无关系。
亚洲各地肝癌样本基因检测结果显示：大陆47%，台湾78%，东南亚56%的肝癌样本携带明确的“马兜铃酸突变指纹”。作为对照，在没有服用中草药传统的欧美，肝癌样本只有不到5%和马兜铃酸有关。
通俗的说 ，该研究的肝癌病例样本中，台湾有78%，大陆47%都是马兜铃酸诱变的，其它数据有：越南19%，东南亚56%，北美4.8%，欧洲1.7%。
图片来源：文献（注：图中部分文字有改动）
2
马兜铃酸毒性有多强
马兜铃酸致癌机理是，它的代谢产物dA-AAI可以跟人体DNA结合，导致DNA复制出错。这种基因层次上致癌突变概率有多大呢？
图片来源：文献
（红色AA代表马兜铃酸，纵轴是突变数量，横轴是肿瘤标记编号）
有相关研究显示：由马兜铃酸引起的尿道癌中，平均每100万DNA，约有150个突变。相比而言，吸烟引起的肺癌，平均每100万DNA有8个突变。这比起马兜铃酸，实在是小巫见大巫。
PS1：相关研究显示：突变越多，癌症风险越高。平均来说，每抽50支烟在每个肺细胞引起一个DNA突变。每天吸一包烟，吸一年，在每个肺细胞中引起150个突变，在喉细胞引起97个突变，在咽细胞引起39个突变，在膀胱细胞引起18个突变，在肝细胞引起6个突变。
PS2：吸烟致癌概率：每天吸1～14根的吸烟者的肺癌死亡率（每年每千人）为1.31，每天吸15～24根的为2.33，每天吸25根以上的为4.17。
注：内容来自网络。
看看那些最常见的环境污染物，PM2.5、二氧化硫、O3、苯并芘、各种PX、各种重金属、农药等，其致癌作用，与马兜铃酸相比根本不在一个数量级上，一样是小巫见大巫。
多年之前，一个相关研究结果还显示：马兜铃酸可致肾癌，剂量只需130毫克。机理是使肾小管功能丧失，导致肾衰竭。还是《Science Translation Medicine》杂志关于马兜铃酸的封面文章，那是在1993年。
简要回顾一下马兜铃酸致癌研究的历史：
1964年，吴松寒首次报道了2例因大剂量服用关木通导致急性肾功能衰竭的病例，但在医学界未能引起足够的重视。
1991年，比利时学者Vanherweghem等发现一妇女在服用含有广防己的草药减肥时出现进行性肾损害，表现为肾间质纤维化。这一事件引起了世界范围内的关注。
此后十几年，因服用含马兜铃酸的药物而产生肾损害的病例在欧洲、亚洲等国家均有报道，美国FDA其他国家政府均将此类药物撤出了市场，并命名此类肾病为“中草药肾病”。因该病均是由马兜铃酸诱导产生的，故有学者认为用“马兜铃酸肾病”来定义更为合适。2000年，世界卫生组织WHO，发出马兜铃酸药物导致肾病的警告。
2002年之后，台湾、香港全面禁用含马兜铃酸药物。
2003年，因龙胆泻肝丸事件，国内取消了关木通（马兜铃科木通属）的药用标准。
2012年4月，《美国科学院院刊》报道了马兜铃酸可能引起肾功能衰竭以及尿道癌症双重风险，认为马兜铃酸可能是部分地区肾病高发的主要因素。
2013年8月，《Science Translation Medicine》杂志上的2个研究发现，马兜铃酸会导致人体发生大量基因突变，从而引发癌症，其致癌性强于烟草和紫外线。
注：内容来自网络。
3
有多少中草药含有马兜铃酸
太多了。
含有马兜铃酸的植物非常多。马兜铃酸（AA）是一种植物次生代谢物，存在于几乎所有的马兜铃科植物中，包括马兜铃属、木通属和细辛属。
根据《中国药典》记载，含有马兜铃酸的药方有100多种。据相关网络资料不完全统计，已知或怀疑含有马兜铃酸的中草药至少有：
中草药原料
大叶青木香、滇南马兜铃、南木香、管南香、三筒管、苞叶马兜铃、朱砂莲、马兜铃、天仙藤、青木香、葫芦叶马兜铃、广防己、通城虎、海南马兜铃、汉中防己、藤香、南粤马兜铃、凹脉马兜铃、淮通、背蛇生、管南香、关木通、寻骨风、革叶马兜铃、假大薯、蝴蝶暗消、白朱砂莲、逼血雷、白金果榄、小南木香，土细辛、大细辛、杂细辛、杜衡、细辛、金耳环、土金耳环、乌金草、花脸细辛、台东细辛…………
中草药成品药
喘息灵胶囊，肺安片，复方蛇胆川贝散，鸡鸣丸，鸡苏丸，七十味松石丸，十三味疏肝胶囊，胃福颗粒，消咳平喘口服液，新碧桃片，香藤胶囊，杜仲壮骨胶囊，杜仲壮骨丸，风湿宁药酒，复方风湿药酒，复方拳参片，祛风除湿药酒，少林正骨精，伤湿镇痛膏，神农药酒，金朱止泻片，保胃胶囊，复方胃痛胶囊，九龙解毒胶囊，三蛇药酒，龙胆泻肝丸，耳聋丸，八正丸，纯阳正气丸，大黄清胃丸，当归四逆丸，当归四逆汤，导赤丸，甘露消毒丸，排石颗粒，跌打丸，妇科分清丸，冠心苏合丸，苏合丸，辛荑丸，十香返生丸，济生橘核丸，止咳化痰丸，八正合剂，小儿金丹片，分清五淋丸，安阳精制膏，儿童清肺丸，九味羌活丸，川节茶调丸，小儿咳喘颗粒，小青龙合剂，猴枣散…………
注：以上名单来自网络，需要进一步确认。
这些可能含有马兜铃酸成分的中草药名单（可看包装上的成分说明，或查阅《中国药典》），不少只是感冒药、止咳药和除湿镇痛药！服用这些药，治个小病，却冒着这么大的癌症风险，在现代毒理学看来，实在是太不合算了。
说好的纯天然、无副作用呢？为什么经不起科学的检验呢？
PS：本来多喝点白开水，多休息两天，就可以治愈的感冒，非要去服用上面这些含马兜铃酸的中草药，结果可能得了肾衰和肝癌，这也太不合算了！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太不合算了
太不合算了
太不合算了
4
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
1994年，法国因为马兜铃酸引发了严重的肾病反应，全面禁售一切含有马兜铃酸的中草药，开启了全球第一波反马兜铃酸高潮。
2003年之后，中国对个别含马兜铃酸药材下达禁令，如马兜铃科木通属的关木通。
但现在，大量的含马兜铃酸药材还在销售和使用。
比如，想买某种含有马兜铃酸的中草药，直接以“马兜铃”搜索，某宝依然显示………
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
无知无畏的买卖，是更大的伤害！
5
台湾人民的人均预期寿命
台湾省较大陆经济发展早，钞票收入多，生活水平高，医疗条件好，环境质量相对优良，在2003年被禁止之前，有服用这些含马兜铃酸中草药的传统，结果却成为了全世界肝癌，尿道癌和肾病发病率最高地区之一。
有文章称：在1997～2003年间，有超过三分之一的台湾人曾经吃过含马兜铃酸的中药。而只要曾经服用过含马兜铃酸的中药，哪怕只服用过一次，肾脏就会有不可逆转的永久损伤，患肾病和上尿路上皮癌的概率就比一般人高。服用的次数越多，对肾脏的损伤就越大，最终导致尿毒症和癌症。台湾有12%的人患有慢性肾病，发病率居世界首位，台湾医学界认为主要因素就是服用含马兜铃酸的草药。
特地查了一下台湾省的人均GDP和人均预期寿命。台湾在1980、1990、2000和2010年的人均GDP分别是0.24、0.81、1.15和1.93万美元。2015年是2.23万美元，合人民币13.97万元。而人均预期寿命，在2015年才达到79.8岁。
拿台湾和大陆对比一下。2015年作为基准年，北上广深杭的人均预期寿命是分别是80.95、82.75、81.34、79.9和81.85岁，当年人均GDP是10.58、10.34、14.00、16.24和11.31万元。大陆平均是76.1岁，人均GDP约5.2万元。在全世界，最长的日本是83.7岁，其人均GDP是20.3万元。
（注：选择北上广深杭进行对比，是因为这些地区与台湾在就业收入多，生活水平高，医疗条件好，环境质量相对优良等方面可能最为接近）
可见，在过去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台湾省有更多的人均GDP，却有更短的人均预期寿命，这在任何国家都是少见的。虽然这是一个极其粗浅的分析，但可以推测：含有马兜铃酸的中草药，是减少台湾人民人均预期寿命的最可疑元凶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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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1：《Science Translation Medicine》文章有一个重要问题，是对象样本的选择标准和范围，研究对象的饮食、吸烟、营养、生活环境等都会影响结果准确性。题目是全亚洲肝癌，但实际数据来看主要是台湾，东南亚数据也比与台湾有相似生活方式的大陆要高，原因是什么文章里有没有讨论清楚。2003年台湾全面禁止了马兜铃酸药物使用后，该研究也没有采用相关的对照组进行比较。
后记2：人均预期寿命受多种因素影响，如生活水平，医疗条件、就业收入、环境质量等，远不是与人均GDP成正比这么简单，还缺少深入的模型分析。本微信文章最后一部分的分析过于粗浅，只能当是提出一个假设。
后记3：台湾长庚医院10月19日发布该项研究成果，研究团队分析台湾98名肝癌患者基因，发现近八成与马兜铃酸有关，推测病人可能曾经使用含马兜铃酸中草药，导致基因突变。研究团队指出，马兜铃酸具肾毒性并且是已知最强的致癌物，调查发现，在台湾约有1/3的民众曾经使用过含马兜铃酸的草药，因此提醒肝病患者小心用药，并呼吁政府采取防范措施，避免肝癌危害。
后记4：如果用导致基因突变数量作为评价一个药物或污染物的毒理标准，那么马兜铃是远远大于吸烟，也远远大于PM2.5、PX等许多常见污染物的。这应该是“环境社会毒理学”研究的内容了，这个学科应该好好发展。
含有马兜铃酸的中草药，三思而后吃
马兜铃酸是许多天然中草药及其制品中含有的超一流致癌物
它可能比大多数常见环境污染物毒性都更大
I SAW AND I CA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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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减法博士，沪上某高校环境科学系主任。文责自负
特别致谢：感谢环境化学、环境生理、环境毒理学专业人士对本文的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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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献原文
Aristolochic acids and their derivatives are widely implicated in liver cancers in Taiwan and throughout Asia
Science Translational Medicine 18 Oct 2017:
Vol. 9, Issue 412, eaan6446
DOI: 10.1126/scitranslmed.aan6446
链接地址
http://stm.sciencemag.org/content/9/412/eaan6446/tab-figures-da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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