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短情长？也说无纸化生活的那些情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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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几何时，当笔者把一袋文件交给某快递小哥，照例问他扯一叠厚厚的纸质快递单，小哥却不动声色，取出一部手持终端和一幅二维码，又指点笔者在手机上完成一系列扫描填地址的动作，再熟练地点选终端机打出一小贴纸拍在快递袋上，收款封装，扬长而去，并告知以后寄件手机下单即可；另有一次，笔者的手机SIM卡无故失效，迫不得已只得到附近营业厅申领新卡，本以为又要像以前一样不胜其烦地签署并带回一把大大小小的纸质凭据，却出乎意料地只花了十几分钟就不见片纸地更换了新卡——所有签字确认都在柜台触屏完成。一些小事让人忽然省起，倡始多年而似乎早被束之高阁的无纸化生活,竟难道还在悄悄向我们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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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纸化利弊

据《经济学人》统计，平均一个美国人一年消耗掉的纸张，几乎相当于砍伐8棵40英尺高（约12米）的树。毫无疑问，无纸化每年可从电锯下拯救大量用于造纸的树木，减少造纸、用纸产生的巨大污染，而即使你不那么具备环保意识，减少用纸的众多好处也已是老生常谈——无纸化办公能够节省大量文件印发、传递等方面的时间、物力，数字化技术使得文件查找、存档极度便捷；无纸化商业把实物交易转化成数字符号的增减，物联网、云服务、移动购物、无现金支付在餐饮、旅游、零售几乎全部领域颠覆着传统行业的运转模式，刷新着商业交易流量的纪录；无纸化阅读为人们打开了更急速和广阔的信息视野，电子图书比起纸质图书更加廉价和便于携带、查阅，电子出版物大大缩小了传统纸质书的出版制作成本，网上书城、自媒体也解放了文字的话语权和时空束缚，使大众文学创造焕发了巨大生机……相比之下，不支持无纸化的声音则饱含着对电子文件安全性和隐私保护的焦虑，郁结着对人文精神遗失的隐忧，也存积着对大量电子产品的是否会真正减小经济和环境成本的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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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纸化浪潮

20世纪70年代，美国图书馆学家兰开斯特就曾预言人类文明将在21世纪迈入一个无纸化信息社会，如今21世纪已过去近五分之一，随着社会文明水平的极大提高，人们生活中的纸用品却似乎有增无减，让人不禁怀疑这个预言的准确性。事实上，无纸化的论断曾至少在十年中无比坚定，无纸化社会的呼声浪潮从来都是此落彼长。70年代中期，《商业周刊》的一篇文章第一次描绘了“无纸化办公室”的构想，而随着电子商务发轫，许多国外公司在90年代都曾设计进行网络化数字现金交易的方案。

据克里夫兰市场咨询公司调查，迄今世界上至少50个国家计划推广电子课本，“电子书包”教育应用名噪一时；英国时任首相戈登·布朗于2010年3月提出一项“无纸化社会”四年改革计划，以求为政府节省开支和提高效率。我国在“两会”期间，也采用了“无纸化”办公模式，会议代表人手配置一部智能终端，可以随时查阅发布电子版会议文件。此外，除去早已普遍的电子邮件、数码相机，发票无纸化、电子支付，以及如今企事业单位中普遍采用的移动端OA系统等等新兴科技，也让我们无时不刻体验着无纸化尽情的席卷囊括。

技术飞速发展，无纸化趋势对全球范围内造纸业和用纸业的冲击已不容忽视地显现出来。纸质行业芝加哥Paper2017会议提到，2008年以来，全球范围内对纸质印刷和书写的需求持续下降，原始的出版报纸、平装书正遭受社交媒体、电子邮件、电子阅读器、智能手机等的“合力围攻”，导致大量造纸企业关闭，打印机、复印机、传真机的产量和销量也在下降。值得一提的是，电商对包装需求的大幅提升，推动包装纸与生活纸市场规模急剧增长，成为造纸行业仅有的两个呈上升趋势的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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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纸化畅想

当PC问世时，人们认为无纸化办公的时代即将来临，办公室中的纸质表格将一去不返，生活中的纸质书信会慢慢消泯，未来学家们畅想着数字时代远离印刷品旧秩序的无纸化神话。但是，无纸化世界仍远未抵达。

自动化发展带来的印刷技术飞跃让纸媒介在当代信息传播和存储中仍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纸张是千百年来人类所使用证明和公认的保存知识和信息的效果最好、时间最长的载体，很多人仍然更倾向于阅读纸质书刊。目前，电子媒介都不可避免地会更易受物理或化学因素的影响而质变，丧失读取能力，电子文稿的易伪造和易窃取的性质也不能消除无纸化的弊端。此外，包装纸、卫生纸、厕纸等在价格及易降解、易回收上的显著优势，也使其在人们日常生活中长久不可取代。

不得不承认的是，纸用品比其反对者——甚至拥护者——所预期的都更要持久，在一个被屏幕和像素包绕的时代，它仍在以旺盛的精力开辟着新的生存道路。尽管人们往往相信纸张和数字载体的唯一关系是替代和消亡，但在这个时代看来，两者却更像是相互补充的资源，纸张所提供的丰富资源和互补功能，在今天仍是数字技术的不可分割的重要资产。

即便如此，在笔者看来，无纸化仍是当今社会大背景下我们应该去努力追求的环保品质生活。关于无纸化社会实现的可能性，反对者对于其安全和隐私的考虑似乎往往只是当前技术层面上的难题，而谁也说不准技术明天会带给我们什么惊喜！而从自身阅读习惯的个体感受出发的论点也有些站不住脚，试想换一种叙事方式：假如历史上首先发明了电子设备而非纸张，电容器、晶体管、集成电路、CPU、无线网……所有这些最先出现，那么人类历史将会是一个无纸的数字世界，而纸，可能更是作为一种能立即书写、不用电源、可回收、极简理念的先进的新型材料而出现。正像纸在最初传入欧洲的抵抗者一样，焉知自己不是在不识时务地违逆历史大道？

从现实的问题推想，我们希望有作为的行业引领者们可以从无纸化技术进步和寻找纸张代替品来推进无纸化社会的实现。不言而喻，技术导向仍是决定人们是否倾向于减少使用或不使用纸制品的重要决定因素，毕竟，实践无数次证明，许多人们千百年来积重难返的生活习惯在科学技术的潜移默化中，常常在短短时间内就悄然改变了。

对无纸化生活有独到追求的朋友们也可以行动起来了，首先，可以通过选择停止订阅纸质报刊、购买电子阅读器、使用餐巾布等减少家中用纸，保管好家里堆积的纸制品，以便进行回收；其次，把纸质文件扫描成PDF文件，存储在电脑里，可以考虑云端储存备份文件。另外，在保证账户安全的情况下，可尽量在线支付账单，在网上进行纳税申报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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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语

公元105年，中国宦官蔡伦因为发明了纸而广为人知；其后，这种技术从亚洲传入阿拉伯，并最终于大约公元950年登陆欧洲。纸质史学家达德·亨特曾说：“如果现在的人类被认为达到了某种文明高度，那么更应将其发展直接归因于纸张和印刷的发明，而不是其他原因。”伟大的思想在纸上诞生，美好的感情在纸上记叙，知识的传承在纸上延展……但我们的时代，文明的车轮往往是在科技发展和社会环境两条轨道的牵扯下转换方向的，少纸或无纸化的大趋势已如潮水般涌来，也许未来某一天，真的会像一些科幻小说里描绘的那样，那些曾承载着千百年下人们厚重的文化情愫的纸张，只有在历史博物馆中才能稀罕地见到了。

参考文献：[1]张红霞. 浅论无纸化社会实现的可能性——基于《信息的社会层面》[J], 农业图书情报学刊, 2008, 20(1):49-50, 85.

[2] David J Unger. American reams: why a ‘paperlessworld’ still hasn’t appened[OL] (36氪网),https://www.theguardian.com/news/2017/dec/29/american-reams-why-the-paperless-world-hasnt-happened.

注：图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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