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原文
其他

一组老照片:讲述末代皇帝溥仪的一生

春秋视角 2022-03-17

晚清民国是一个风云变幻的时期。有这么一个人,他本是皇室贵族中普通的一员,与皇帝宝座遥不可及,却阴差阳错地成为皇位继承人。是历史把他推到了前台,让他经历了从皇帝到亡国之君,又成为了日本人的傀儡,从苏联的阶下囚到最后成为了普通公民,整部晚清民国史都绕不开的一个人,那就是我们本期罕见老照片的主人公——末代皇帝溥仪。

溥仪的父亲载沣抱着溥仪的弟弟溥杰,坐着的是幼年时期的溥仪。溥仪的生父载沣就是光绪帝载湉的五弟,所以慈禧当时格外的喜欢他。

1908年12月2日,三岁大的溥仪登基做了皇帝,这一坐就是三年。在1912年2月12日,隆裕太后替他下了退位诏书,三年后袁世凯登基。

溥仪和他的老师朱益藩(左)、陈宝琛(右)

年少时的溥仪有两位对他影响深远的师傅,就是上图中的两位,其中要数陈宝琛对他影响最大。作为末代帝师的陈宝琛在溥仪六岁时就开始教他读书,还时常给他讲述民国新闻。

袁世凯复辟称帝不过短短八十多天就在一片骂声中不得不宣布取消帝制,1916年6月6日,袁世凯在郁愤中病死收场。到了1917年,安徽督军张勋以调解府院之争为名,拥戴溥仪复辟为皇。图为复辟期间的溥仪。

但是,仅仅12天,溥仪便被段祺瑞的军队赶下了皇帝宝座,图为登基为皇帝的溥仪和剪辫子后的对比照片。

图为溥仪与庄世敦、润麒、溥杰

在这里不得不提一位对溥仪政治格局影响深远的老师:庄士敦。这位来自于英国的老师想要把溥仪培养成一位英国绅士,更是说出“中国人的辫子都是猪尾巴”这样的话语,使得溥仪立马就剪去了自己的辫子。

在溥仪15周岁的时候,他的父亲和太妃们便开始替他挑选皇后,图为婉容皇后和溥仪。

图为溥仪和婉容在玩洋人的相机

不过在大婚夜的时候溥仪根本就没有去皇后的寝宫,他一心想的是他的皇位。而溥仪也一直不太喜欢婉容皇后,而更喜欢他的淑妃:文绣。可惜文绣被太妃所不喜没有成为皇后。

图为溥仪和日本的竹本大佐等人合影

被赶下台的溥仪被迫住在了他父亲的府邸上,后来又因为担惊受怕,怕冯玉祥打过来便在郑孝胥、罗振玉和庄士敦的帮助下辗转经由一家德国医院住在了北京日本公使馆。

即使是如此窘境也没能挡住溥仪复辟的心。他觉得在日本馆待着也不可靠,辗转又到了天津,这一呆就是7年,图为在天津时溥仪打高尔夫和网球。

在这七年里他的一些拥护者陆续离开了他,所以溥仪不得不抛头露脸的交际于欧洲各国人物。图为溥仪会见英国王子时留影,右一为英国王子,右二是溥仪,左一系郑孝胥。

在溥仪的忠实蹙拥里要数郑孝胥和罗振玉最为重要,这其中罗振玉被溥仪定义为“老奸巨猾”,所以他更倾向“老实靠谱”的郑孝胥。图片是溥仪和郑孝胥合影。

图为溥仪在天津与日本驻屯军司令高田丰树。在溥仪纠结去东北之时,日本军官土肥原贤二劝他“关东军无意于满洲属地”,希望他能够在东北成为国家元首。

图为1932年3月,溥仪赶往长春就职间隙,在汤岗子温泉。溥仪在旅顺期间和日本人进行了激烈的争执,他提出要进行帝制,日本人要进行共和制,最终溥仪妥协了。

在1932年3月9日,“满洲国”在长春成立,溥仪为“政府执政”,郑孝胥为“国务总理”,年号“大同”,改长春为“新京”。图为执政就职典礼仪式结束后,溥仪与郑孝胥(右二)、张景惠(右一)等的合影。

一年之后,1934年3月1日,溥仪身着海陆军大元帅服装举行了“满洲国皇帝”登基大典。据说,溥仪本打算穿龙袍的,可是日本人不答应。

图为“满洲国皇帝”登极大典仪式结束后,溥仪与日本关东军司令官菱刈隆(左五)等在勤民楼前合影。

登基过后,日本天皇的弟弟秩父宫雍仁前来祝贺,并且给溥仪佩戴了日本大勋位菊花颈饰和菊花大绶章。1935年,溥仪回拜天皇,图为裕仁天皇到车站迎接溥仪 。

图为1935年,溥仪到日本第一陆军医院,慰问那些在日本侵华战争中受伤的士兵。

图为溥仪将天照大神请回来后进入长春火车站。在1940年,溥仪进行了第二次日本访问。而这一次就是关东军要求的将日本天皇的天照大神带回长春,甚至在回到长春后还在他的“帝宫”旁边修建了一所“建国神庙”的房子。每逢初一、十五都要去拜祭。

在日军投降后,溥仪被苏军俘虏,被囚于赤塔和伯力监狱,在服刑期间溥仪也一直保持皇帝的架子,基本不干活由其家人代替。

溥仪在远东国际军事法庭作证。他总计出庭八天,说出了很多日本侵略者的罪恶事实。同时也掩盖了一部分与自己有关的历史真相。

1950年8月1日,苏联政府将溥仪和其他57名伪满俘虏交给中国政府。先是被关押在哈尔滨,之后被转到抚顺战犯管理所,直到被特赦。在这期间他学会了补鞋子,图为溥仪补鞋子。 

溥仪在干农活

1960年,溥仪获得了特赦,到北京与弟弟溥杰相见。图为溥仪、溥杰到七叔载涛家中探望 。

图为溥仪与鹿锺麟(左一)、熊秉坤(右一) 合影。

这是一张有意思的合影,鹿锺麟就是当年把他从紫禁城里赶出来的冯玉祥将军的部下, 熊秉坤是打响武昌起义第一枪的战士。

图为溥仪与李淑贤合影。李淑贤是北京朝阳区护士,这是溥仪的第五任老婆,陪伴他走过了最后的五年人生。

图为溥仪的政协委员证明

1964年溥仪担任了全国政协第四届委员会委员。

在1967年,这位中国最后一位皇帝终于结束了他的一生。爱新觉罗·溥仪的一生可以说是跌宕起伏。一生两次在位当皇帝,而作为皇帝的他虽然身处权力中心却没有真正掌握过权力。身为一国之君到最后却被赶出了皇宫成了亡国之君,几起几落,游走于各方权力之间,一度成为日本人控制的傀儡。


附:末代皇帝溥仪在紫禁城的最后一天


      溥仪悠闲地走进了储秀宫。

  这是一九二四年十一月五日。太阳刚刚露出了一个侧脸,储秀宫凌空翘起的飞檐邸吻上,稍稍染上了一层淡淡金色。

  晨曦微露,孙耀庭起了床,匆匆赶到储秀宫婉容的屋外站班。

  “万岁爷到!”随着一声传报,溥仪走进了储秀宫。他身穿一套西服,戴着一副近视眼镜,脚穿一双锃亮的皮鞋。

  “万岁爷,”孙耀庭小心翼翼地向溥仪禀告,“现时,皇后还没起床……”

  “知道啦。”溥仪一摆手,自顾自地走进了屋。

  “来,寿儿,”溥仪进屋后,见婉容果真没起床,就叫醒了她,然后,又走了出来,“跟我踢毽玩儿。”

  孙耀庭转身进屋拿出了一个鸡毛毽,走到了院中。

  “接活儿……”溥仪踢了几个之后,猛然将毽挑到了孙耀庭眼前,他急中生智,马上用脚接了过来,将毽子又高高地踢到了空中。

  前不久,婉容的生日过了没多少日子,十月二十日,端康太妃突然发病,在永和宫溘然去世,灵柩移奉慈宁宫。仿佛为这即将寿终正寝的末代王朝发“丧”似的,满朝大臣都披起了孝衣。

  外人不知,宫里有一个奇特的规矩,平时谁也不准擅自拍巴掌,如有违犯,定是轻饶不了。只有皇上、皇后、太妃殡天或忌日,由敬事房的太监通知,约定时辰,乾清宫太监总管一拍三下巴掌,众太监便齐声哭出来,叫作“举哀”。

  其实,这最多是无泪干嚎,民间通常贬义地俗称之“嚎丧”。哭上几声,再由乾清宫太监总管拍几下巴掌,遂告“哀止”。由于孙耀庭一直伺候端康太妃,还真的抹了几滴眼泪。

  在一片悲凉的哭丧声中,还没等棺椁正式“发丧”出宫,震惊中外的“逼宫事件”,又敲响了逊帝那“小朝廷”的最后丧钟。

  多事之秋。一九二四年,奉系军阀张作霖与直系军阀冯玉祥拉开了一场“中原逐鹿之战”。对峙的双方,剑拔弩张:吴佩孚当时是直系总司令,亲自上阵督师作战。冯玉祥当时任前线总指挥,九门提督王怀庆任副总指挥。时任直系陆军检阅使的冯玉祥,又亲率两师人马驻兵南苑。

  直奉战争的结局,竟完全出乎人们的意料。正当双方面临酣战之际,冯玉祥突如其来倒了戈,回师京城,将贿选上的大总统曹锟囚于中南海延庆楼。随着冯玉祥的一纸“和平通电”的发出,直系军阀彻底宣告崩溃。

  宫外急转而下的局势,对于“小朝廷”非同小可,然而,宫内仍是一潭死水。溥仪没有因此丧失了雅兴,一起床,就到储秀宫踢起了毽子。

  表面看上去,他神态自若,绝没有想到,直奉战争竟能使他的命运发生历史性的突变。

  紧锣密鼓中,京畿警备司令鹿钟麟建议紧急召开内阁会议,讨论修改“优待清室条件”,筹备成立“清室善后委员会”。

  当毽子高高地被踢起在空中时,溥仪的命运实际已经发生了变化。只不过,他全然不知罢了。

  这当儿,孙耀庭边陪着他踢毽,边时时地观察着婉容的动静。他见皇后起了床,就对溥仪奏道:“奴才听皇后起来啦。”

  “走,进屋去。”溥仪叫他进了屋。见婉容到西暖阁去漱洗、梳头,孙耀庭去后边拿出了一块布,“万岁爷,我给您擦擦皮鞋。”

  “得,你少打点儿油。”溥仪随便地跷起了脚。

  “是喽。”孙耀庭仔细擦着皮鞋,又恭维着与他聊天。没过一会儿,溥仪抬起了脚。“得,行啦。”

  溥仪又随心所欲地走到钢琴前坐下,欢快地弹起了钢琴。岂料,这正是“出宫”的前奏曲。

  弹了没几下,琴声戛然而止。溥仪忽然想起了还没喝早茶,便吩咐孙耀庭传“茶盒子”。

  “回万岁爷,‘茶盒子’还没来呢。”

  “就拿娘娘的喝吧。”溥仪倒不十分在乎。

  “……”说着,孙耀庭用婉容的茶具给溥仪端上了茉莉花茶。

  溥仪停下来,惬意地喝着早茶,尔后,又继续弹起了钢琴。

  一曲未终,内务府大臣绍英、耆龄、宝熙,以及溥仪的老丈人荣源,紧急进宫求见。溥仪知道这时,没有十万火急之事,他们无论如何不会追到储秀宫,于是一声:“传……”

  “传见!”孙耀庭马上对外边的太监喊道。

  “走,你跟我到翊坤宫去。”溥仪起身吩咐孙耀庭。

  他赶紧随溥仪身后到了翊坤宫,他知,溥仪若非急事不会在皇后读书的地方召见。

  “内务府大臣到……”奏事太监一声传唤后,绍英等人匆匆而入,孙耀庭便按规矩退了出去。

  “嘛事儿,这么急火?”孙耀庭问站在外边的奏事处太监。

  “咳,你还不知道?”那个太监瞧了瞧四周,压低了声音,伏在他的耳边嘀咕说:“冯玉祥派鹿钟麟和张璧带着手枪队进宫来啦!”

  “啊?!”孙耀庭闻听,大惊失色,他知道进宫的这两人是赫赫有名的战将。鹿钟麟是京畿卫戍司令,张璧是警察总监,都是京城人所共知的军界实权人物。他神情惶遽,不断叨念说:“这可咋好呢……”

  “你猜怎么着?”那个奏事处太监,谨慎地推他到了墙旮旯,“他们带的手枪队和大刀队都进了宫!连内右门都给关上了,谁都不让随便进出喽!”

  听到此,他吓得一吐舌头。“哟,这下要出大事啦!”

  “谁说不是呢?!”奏事处太监也面显惊恐。“万岁爷还不知道吧?”

  “可不是,刚才还和我这儿踢毽呢。”他明白了,事态的严重,在于皇上还根本不知这回事。

  早在前不久,他就听有的太监传闻,冯玉祥的军队可能要进宫抓溥仪,估摸是个谎信儿,也就没当真。过了几天,他又听说原先被溥仪驱逐出宫的太监,有的联名去了冯玉祥的京畿警备司令部,揭露溥仪盗卖宫内珍宝之事。对这些,他也没听进耳朵里去。谁知,传言如今竟成了事实。

  呆了不长的时间,绍英等人慌慌张张地走了出去。溥仪又吩咐孙耀庭与他返回了婉容的屋里。

  “你不知道,冯玉祥要逼我出宫!”他气急败坏地对婉容说着,神色极为慌张,早已没有了之前的潇洒。

  “万岁爷,先甭着急……”表面上,婉容倒还沉得住气。

  “他们让咱立刻离宫,要不,景山上架着大炮,就要对准宫里头开炮啦!反了,反了……”溥仪愈说愈有气。

  “寿儿,”溥仪冲墙角站着的孙耀庭吩咐说,“你赶紧到长春宫告诉淑妃,就说让她越快越好,收拾完‘细软’,到储秀宫来!”

  “……”孙耀庭闻听,一溜烟似的奔了长春宫。

  当他气喘吁吁地跑进长春宫时,文绣已然听说了风声。“传万岁爷的话,让您马上拾掇东西,去储秀宫。”

  “万岁爷呢?”

  “回养心殿了。”他如实禀报了淑妃。

  这时,文绣显得比婉容又沉稳多了。“寿儿,我知道啦,你回皇后那儿去吧。”文绣马上吩咐随身太监,麻利儿敛裹东西。

  当孙耀庭一溜小跑儿回了储秀宫,婉容正急得团团转。“寿儿,万岁爷正找你呢!”

  “皇后主子,您知道是嘛事儿?”

  “你问一下皇上就知道了,他大概是让你帮着找人。”

  于是,孙耀庭又转身跑去了养心殿。整个宫内简直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太监和随侍来来往往搬运东西。

  刚进殿,溥仪一眼瞅见了他,心急火燎地吩咐说:“寿儿呵,赶紧把荣源找来……”

  “……”孙耀庭又立马离开了养心殿。

  结果,他四处寻找了一圈,大失所望。有的太监告诉他,荣源与那些内务府大臣被宫外的大炮吓昏了,不知躲到哪儿去了。

  他禀报了溥仪,溥仪没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一脸颓唐的神色。

  在此前后,绍英作为内务府大臣,正出迎鹿钟麟。在宫内,鹿钟麟向他出示了国务院通过的清室优待条件,要他转告溥仪,立即迁出皇宫!绍英虽几经斡旋,仍告无效,见确实无法阻止鹿钟麟,于是说:“请稍候,我去禀报‘皇上’……”至此,他不由仰天长叹:“大清国算完啦!”

  这时,鹿钟麟眼看时间延误,灵机一动,故意对随从大声喊道:“快去告诉外边,时间虽然到了,事情还可以再商量,先不要开炮,再延长二十分钟……”

  这个戏剧性的情景,绍英马上告诉了溥仪。其实,这正中鹿钟麟下怀。溥仪闻听大惊失色:

  “告诉他们,我答应迁出宫外,容我收拾一下衣物。”

  惊人的消息,像长了飞毛腿,瞬间便传遍了皇宫各个角落。

  “皇上答应出宫啦!让咱们马上拾掇东西,晚了军队一冲进来,可就来不及喽……”

  “万岁爷刚刚交出了‘传国玉玺’,给了鹿钟麟!”

  莫辨真伪的几声惊呼,皇宫可就全炸了窝。孙耀庭向婉容这么一禀报,她没了主意,哭丧着脸,小声地对他说:“你可甭为了咱们这点东西丧了命啊!要是有军队的大兵来要这些个东西,你就告诉他们,这是我们‘主儿’的,非要不可的话,索性痛痛快快地递出去,就是千万别出什么乱子,能保住人怎么都行……”

  这一番话,把随后走进来的几个太监、宫女深深地打动了。没想到,平日她对大家没显出过多亲热劲,节骨眼上还挺有点儿情分。

  这时,婉容哭了,眼泪一行一行地往下落,随之,大家也禁不住痛哭失声。瞬间,整个储秀宫内哭成了一锅粥。

  午饭端了上来,谁也没有心思吃,大家你瞅我,我瞧你,哪个人都是心事重重,愁眉紧锁。饭,由着它凉了,又撤了下去。午饭没吃成,外边又喊了起来:“赶紧出宫,出去晚了,可就不行啦……”

  怎么个不行法,哪个说得清?可谁也不想把性命当儿戏,纷纷七手八脚地拾掇东西。

  “万岁爷让咱们一起从顺贞门出宫。即刻准备停当。”奏事处太监赶了来,传达了溥仪的最后一道旨意。

  总算能活命了,孙耀庭叹了一口气。惟恐发生其他变故,婉容与孙耀庭等人商议,不多带什么东西了,只拿几件随身的衣物,先保住命要紧。众人点头称是。

  午后两点钟,一嗓子不知从哪儿传来的吆喝声:“出宫喽……”凄凉地回荡在如临大敌的宫内,更增添了一种说不清的恐惧感。孙耀庭明白约定好的最后出宫时限已到,用眼角瞟着婉容的脸色,悄声地禀告说:“皇后主子,时候到啦。”

  “走……”她的嘴巴张了张,只说出了有气无力的一个字。

  这一行人,以婉容为首,提着大小包裹,在御花园东头迎候溥仪。一会儿,溥仪身后带着几名非太监的“外随侍”,淑妃文绣、溥仪的岳父——荣源、内务府大臣绍英、宝熙、耆龄,也随之疾步走了过来。其中最显眼的是,溥仪的父亲——摄政王载沣。刚才,溥仪让孙耀庭四处找荣源时,他就见到了载沣走进宫门,神色慌张地奔向了养心殿。他身穿上朝的“补服”,头戴宝石顶的帽冠,引人注目的是那三眼花翎,在顶戴上微微颤抖。

  正当几股人从御花园走向顺贞门时,载沣面对景山的万寿亭,慨然兴叹,“咳……”随之,又悲痛欲绝地吼道:“大清国从此完啦……”

  众人,包括溥仪在内,眼看他将三眼花翎的朝冠,顺手扔弃在假山旁,谁也没吭一声。溥仪和皇后、淑妃以及身旁的三十多个太监、宫女,默默地走向了御花园后门——“顺贞门”。

  微风中,只有那三眼花翎,随风轻轻地颤动着。

  丢弃的三眼花翎,不仅标志着清朝摄政王的地位,早已付诸东流,也成为了溥仪前途的谶兆。

  孙耀庭跟随着溥仪走近神武门,只见几辆轿车在那儿已等候多时。鹿钟麟神情严肃地通知溥仪:“这是要接你们到北府去!”说话的口吻,没有丝毫余地。

  也没向溥仪打招呼,张璧径自上了第一辆轿车。溥仪第一次被指定坐在了第二辆轿车上。孙耀庭和另一个宫女陪着萎靡不振的婉容,坐进了第三辆车,淑妃文绣则坐在了第四辆轿车里。第五辆,是负责殿后的鹿钟麟乘坐。绍英等内务府大臣登上了末后的轿车。只见宫门两旁,站立着戒备森严的手枪队和大刀队,一个个面色铁青,如临大敌。

  轿车驶出神武门时,孙耀庭偷偷地朝外瞧了一眼,吓得汗都冒出来了,一看婉容也是紧张得要命,不错眼珠地瞅着前面车子将要驶往何方。

  街上,除了警戒的军队以外,挤满了围观的老百姓。驶近后门、柳树井时,路两旁围观的人群挤了一街筒子,人山人海。

  “‘皇上’出宫来喽!”

  “看‘皇后’噢……”

  街上的人们,指指点点,朝着车子驶来的方向拥着,嚷着……孙耀庭见婉容拼命地低头,惟恐百姓认出她来,宫女害怕得脸都变了色。此时,他两手紧攥着车上的把手,额头也沁出了大滴汗珠。

  一连串的汽车喇叭,驱散了路上的行人。张璧乘坐的汽车在前,鹿钟麟乘坐的汽车殿后,仿佛押送一般,在不断的鸣笛声中,轿车驶向了什刹海北岸的醇亲王府。

  事后,孙耀庭才听说,他们刚出宫,鹿钟麟便下令让太监和宫女们自择出路。一时,宫内一片泣声。

  这些人,大多自幼进宫,毫无生活技能,出宫哪儿有什么活路?有的太监和宫女,在宫中多年,藏有点儿私房钱,便卷起铺盖,出宫自谋出路去了。但也有的太监无人可投奔,连路都不认识,才出宫,就跳了筒子河。这比溥仪当年遣散太监更轰动,一时竟成了京城爆炸性的新闻。

  有的太监见此,重提当年溥仪从宫中轰赶太监的旧事,对“皇上”被驱除出宫,幸灾乐祸地喊道:“这才是一报还一报呢……”(本文摘自《末代太监孙耀庭传》,贾英华著)


往期链接:

毁约之后

格隆:平庸之恶

刘瑜:恶之平庸



您可能也对以下帖子感兴趣

文章有问题?点此查看未经处理的缓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