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林七杰】系列（第103集）之英杰篇||【世界名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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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杰：诗人，作家，文人画家，中国作家协会全委会会员，河南省作家协会副主席，河南省文学院院长。

憨子•桃林七杰

第四高

化学课教英雄下井救人

一一摘自我的《人生纪实》（草稿）

文／第四高   

我们的化学课，是到了初三才开始学的，由一位叫刘文玉的老师教我们，他曾经为我们上的那一堂化学实验课，给了我深刻的印象，使我至今难忘。        那是一次关于二氧化碳的实验，实验就在教室内进行，就在教室内的讲堂桌上进行。这次实验大致需用四件物器，即两个透明的玻璃缸，一块能紧密盖住玻璃缸口的玻璃板，和一盏酒精灯。实验第一步，点燃酒精灯。点燃后的酒精灯产生的热气向上升腾着。第二步将第一个玻璃缸，口朝下悬在正燃烧着的酒精灯的上方。这时，酒精燃烧生成的热气，就上升进入到了上方的玻璃缸中。第三步，估计玻璃缸中的热气已聚满时，将玻璃板插住或者说是盖住玻璃缸的口，其与玻璃缸口的边沿接触紧密，不使内外相通，即不漏气。第四步，将盖紧口的玻璃缸连同玻璃板倒置过来，即缸口朝上放在桌上。第五步，估计玻璃缸中的热气已经冷却时，即和缸外的气温一样时，把燃烧着的酒精灯放在第二个玻璃缸内，即放在它的底部。第六步，将盖在第一个玻璃缸口上的玻璃板取下，然后，将这个玻璃缸端起来或者拿起来，将口沿对着放有酒精灯的第二个玻璃缸口的上方，象往里面倒水似的慢些倒。这时，我们看到，随着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第二个玻璃缸内燃烧着的酒精灯的灯头开始变小了，往后越来越小，最后象被水淹没了似的，完全熄灭了。实验到此为止也结束了。            通过这次对二氧化碳的实验，使我们认识到，二氧化碳这种气体，它是在物质中的碳和充分的氧结合、燃烧后产生出来的一种化合气体。它在产生时放出热量。它生成后，当冷却降温到和一般的气体的温度相同时，它的比重比常态化的空气的比重要大。这就使它处在了常态化气的底层。也就是说，哪个地方地势低，它就会往哪个地方流动。于是，在自然界中有些空气不流通的深坑和深井中，就很可能存在有这样的气体。正因为它的比重大。把其它的空气都排挤了出来，所以，里面就会缺少氧气。如果人或动物处在其中，就会因缺氧发生事故，甚至死亡。后来我辍学回家后，就碰到了两次这种深坑或深井中因缺乏氧气，而险些要了人命的事件。            我第一次碰到二氧化碳险些伤人的事件，大约在一九七九年或一九八零年，那时，由于我所在的辉县地方的地下水位已经下降了一个时期，所以人们用作吃水的井，不再是用水桶去井中打水的井，而是改成了压水井。即把一根铁管或塑料管下到地下。上面按一个压水机，用压水机把管中的水吸上来。这个压水机都是家戸自己找材料制成的，没有专门卖的，其结构状况暂不叙述。单说打井，即怎样将吸水管下到地下。那时，这个工作一般分为两个步骤。第一步，先挖一个有一定深度的井筒。第二步，在井筒底部把一根铁杠打入地下，然后，将铁杠拔出，再把一根吸水用的铁管或塑料管从刚拔出铁杠的孔中插入地下。却说我们家那时，正和我四叔家住在老祖宗遗留下来的老里头院中，我和我四叔合伙要在我们西屋窗户外面打一个压水井。工作步骤也是第一步先挖井筒。井筒一天挖不成。那时最少挖了两天。那天早上，我和我四叔，轮换着下到约一人深的井下继续往外挖东西。我四叔下去挖了一会儿后，他说他头蒙，即头晕，他就上来了。于是，我又下去挖。我可能比他的身体稍好些，我的感觉虽不蒙，但呼吸不是那么顺畅，于是为了保险起见，我也上来了。这时我就想起了化学实验课，是不是这里面有二氧化碳气了？开筒挖了两天了，是不是比一般气体比重大的二氧化碳气流进了井中呢？于是，我们就停止了工作，我就仿照着在课堂上做过的那次关于二氧化碳的化学实验，又进行了一次实验。我先把一只塑料桶用绳子吊着放到井底，停一时刻后，估计塑料桶中已充滿了二氧化碳气，就把塑料桶慢慢地拉了上来。第二步，我把一只煤油灯点着放入另一个塑料桶内。第三步，我把第一只桶提起来，象倒水似的慢慢往放着煤油灯的第二只桶内倒气，桶内的那只煤油灯的灯头越来越小，最后象被水淹住了似的完全熄灭了。我做这个实验时，我四叔和我妻子都看到了。这就证明了这口井内有二氧化碳气，人要是再下到井里，就可能因缺氧发生生命危险。于是，我们就停止了挖井的工作，停止下人，直接进行第二步以后的挖井工作。           我所遇到的二氧化碳伤人的第二次事件，发生在上次事件过后的大约五年，即一九八五年左右。而这时期，正是改革开放的初期，人们的生活状态和自然环境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农村中的生产队先是分成了多个小组，后又分地到户。人们的住宅也发展了，村庄轮廓在逐步扩大。我父母和三弟小同还住在里头院西屋的老房中，而结了婚的二弟建安住在了一九八二年批建的邻近西大河的那所新房中。而我除了老宅里头院东屋那三间土坯老房外，又买了同是在一九八二年批建的张玉盘的那所房子，并住在了那所房子中。这所房子就是从我家老宅大门口往西走，走过李万云、张小立、王荣这三座新批建的房子后，第四座房子就是我那时住的买张玉盘的那座南邻大街的房子。而时隔了大约五年，地下水位也大约下降了五年，家户原来一丈深或一丈多点儿深的压水井，已经压不出水了。所以，你要再打压水井，就得打得比以前深点儿，大约一丈五以上深吧。却说那年我的东邻王荣家，就正在打一个压水井。王荣家当时有四个大人，即王荣和他的媳妇张美荣这老两口，以及儿子王虎妞和儿媳王小爱这年轻两口。那时，他们在当院靠南的位置上，挖了一个压水机的井筒。井筒已挖了好几天了，挖了约有一丈深。井筒越挖得深，以后打铁杠和下吸水管的工作就越容易，因此他们还在挖。        那么，王荣家打井这件事发生在那一年的什么时候，或者说发生在那一年的什么季节呢？就发生在那一年的春季。因为春季是最适合打井的时候。因为在这个时候，不但气温适宜。不冷不热，而且农忙季节还未到来，人有空闲。更重要的一项是，这个时候在经过了一整个冬天和前半个春天的雨水短缺期后，地下水位最低，因此，最适合打井。在这个时候打的井如果能够出水，那么在一年之中的其它季节就更容易出水了。所以，王荣家选在这个时候打井，是再合适不过了。        
却说那一天早上，人们都起了床，并开了街门，开始了一天的生活。我们家里我妻子正在南窗下的煤灶上给我做饭，我吃过早饭后就要去县城北的粮食铺卖大米了。而我趁着未吃早饭的这一时刻，正在靠着北墙的床上整理我的书籍。爱好书籍的我把书籍摆了滿滿一床。我正在整理着，急见东邻的王小爱风风火火进了我家街门又进了我家屋门，他一看见我，就慌里慌张地赶紧叫喊：“张建业，你快去吧！虎妞下到井里挖井哩，到井底出不来了，不会动也不会吭了。”我闻知此事，就赶紧撂下我的书籍，紧跟着王小爱跑了出来。到了他们院里后，看见王荣正开始顺着搭放在井里的一个梯子往井里面下，一边下还一边喊着：“虎妞，你甭怕，我下去救你了。”我往丈许深的井里一看，只见年轻力壮、膀大腰圆的虎妞，后背靠着井壁，蹲坐在井底，也不吭，也不动。片刻，王荣已下到井底。可是，他下到井底后，只见他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后，不但没去救虎妞，而是急促地哈息着，慢慢地身体靠着井壁，也屈身蹲下井底，也不吭，也不动了。在井口上的王小爱和我，将此情景看得真真切切。王小爱大叫：“张建业，你快下去救他俩人吧！”我见此情景，立刻想到，这井里肯定是有二氧化碳气了，这个时候我要是也下去，也将是这个结局。我于是就赶紧对王小爱说：“这里头有瞎剝气，得赶紧喊叫救人，人少了不行，还得找一根长绳，叫人都来！”王小爱见我不赶紧下去救他们，反而这样说，就撕心裂肝地哭喊起来：“虎妞呀，你可叫我咋办呀！”哭喊声能惊动四邻。而我一刻也不敢在此停留，赶紧奔出街门外，一边往李万云家走，准备拿他家的大长绳，一边没命地叫喊：“救人啦！救人啦！虎妞他俩人下井里出不来了，里面有瞎剝气！”这时，在向东走不远的李万云家门口，恰逢杨安和徐荣誉俩人从东边也走到了这里，他们俩人正要向南拐，往地里走，我就赶紧对他俩人说：“快喊！快救人！虎妞跟王荣下到井里快死了，井里有瞎剝气，我得去李万云家拿他的走草绳的长绳，拿绳拴住人才到井里才能把人救上来。”杨安和徐荣誉一听我这样说，就赶紧拐回头往王荣家去，他们俩人一边走也一边象我那样叫喊着：“救人啦！救人啦！”我赶紧奔进李万云家门里头，去拿他家的走草绳时箍车的大长绳。    当时李万云家中，李万云已出门干营生去了，就李万云他媳妇一人在家。在邻家辈分中，由于她比我大两辈，所以我喊她三奶奶。我一进院里就喊：“三奶奶，你快把您家的大长绳给我吧，王荣跟虎妞他爷俩下到井里快死了，得赶紧救他们。”三奶奶听到后，就赶紧找大绳。可是，怎么找也找不着。这时候的一分钟，真比一小时都难捱，可是，没长绳办不成事呀！最后，三奶奶又跑到他们这所新房子北边的老院里的那所房子里，总算找着大绳了。我拿了大绳，就往王荣家跑。             由于我等待找绳时耽误了一些时刻，所以这时王荣的院子里，已乱嘈嘈地聚集了好多人，男的女的都有，男的多，女的少。男的除了杨安和徐荣誉外，我现在记得的，还有徐成富（小名小喜）和段合义，他们两个都是此处北边不远的邻居。还有在村东北部住的侯义和王二庆这两个人，这两个人很可能是正好路过这里的。并且，在我拿绳赶到之前，已有人先我一步，从北边离此不远的邻家杨运家拿来了一根大长绳。而并且，徐荣誉又告诉我说，他早已叫人捉住两只鸡，扔到了井里。他的主意是，让鸡在往井里下落时，用翅膀带进井里些氧气，以暂缓危情。落到井里的那两只鸡，很快就死了。十来个顶事人手拿长绳，站立井周，一分一秒都不能再耽误了呀，得必须马上下井救人了。这时，我突发勇气，当了总指挥。我说：“谁敢下？拿绳拴住他，再拿另一根绳把井里的人拴住，捞上来！”这时候，大约比我小八岁，年龄约二十八岁的身体强壮的徐成富，即小喜说：“我下！”于是，就用一根绳拴住小喜的腰，另一根绳的绳头小喜拿在手中。徐荣誉说：“虎妞会儿大了，先把虎妞捞上。”于是，几个人拉住绳，将小喜树到了井底。小喜也麻利手快，落到井底后，三下两下就把虎妞的腰拴好了。小喜一声；“捞！”瞬间，我们井上的几个人，人人奋力，先将虎妞捞了上来。紧接着又将小喜捞了上来。刚上来的小喜，大声大口地哈息着，看得见他的胸脯在一振一振地剧烈起伏，缺氧真的能要人命呀！而这时在井口的北边，房子的走廊下，几个人把虎妞放躺在地上，有人呼喊着虎妞的名字，但虎妞只是哈息着，任凭人们怎么叫他，就是躺在那里不说话。此时的那个王小爱，看到丈夫如此状态，就披头散发，声嘶力竭地哭喊着，没命似地往他丈夫的身上扑去，旁边好些男的女的，一齐拉住、拦住她，才没让她扑到虎妞身上。在井边的我们，这时一秒钟也不敢再耽搁，因为井下还有一个急待救上来的王荣呢。这时，奇迹发生了，只见井下的王荣动弹了，还站起来扑扑来来地走了两步，可是，很快就又跌倒不动弹了。这可能是由于人在上下井筒时，带进了一点儿氧气。我说：“小喜不能再下了，这会儿（即这次）谁下？”可是，没有人再自报奋勇了。我说：“侯义，你下！”因为平时我知道，候义虽比我大几岁，但他很有劲，打架也有名，所以我才让侯义下。可是，侯义不敢下。我又对着王二庆说：“你下！”我想，王二庆比我年轻，肯定比我强。但是，王二庆也不敢下。我正在无奈间闪现出自己要下的念头时，突然，休息了一会儿的小喜说：“我还下！”我象是得到了赦旨似的说：“那还叫小喜下吧！”于是，众人又拴住小喜的腰，另一根绳子的绳头小喜握在手中。麻利的小喜下井后，将绳子往王荣腰间缠了一圈，也顾不得系住，而是将对住在一齐的绳与绳头两手紧紧搦在一齐，吆喝一声：“一齐上！”喊声就是命令，井上的我们十来个人，人人奋勇，个个用力，两根绳一齐捞，硬是把王荣和小喜两个人一齐捞了上来。            王荣被捞上来以后，由于他在井下待的时间较短，所以很快就恢复了知觉。而虎妞在恢复了知觉并听众人讲述了经过后，立马买了好些礼物，去小喜家答谢小喜。而并且，他们家还在当天晚上，把参加过此次事件的人，都叫到他们家招待了一场。宴席上，老实巴交的王荣说：“这场事要不是大伙来，我家的两条人命就没了。”而亲历惊险现场、身为村委会会计的杨安，当场表态说：“这次事件，张建业起的作用不小。”村民们随即附和说：“这真的是远亲不如近邻呀。”而我当时心想，我要不是懂得点儿关于二氧化碳的知识的话，我也就不会起这样的作用了。席场上，还有村民建议，由我用笔把这件事写一写登出来，而我那时只顾着奔小康，就谢却了。因此，这件“初中生贡献知识，徐成富下井救人”的事件，才被尘封了这么多年。

2022年8月12日于北京

【作者简介】第四高，原名张建业。河南省辉县人，1949年3月生。自1965年于辉县二中初中毕业后，一直在家乡务农。自2010年去北京随儿女一起生活至今。曾应儿女所求，编选印刷有2007年以前的诗歌选辑《步曲迟放》。自幼酷爱文史，稍长陶醉诗词。【桃林七杰】补充成员。
（主持人 憨子）

作者授权首发2022年8月21日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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