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讲人间感情的连长（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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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岁的展峡从60A团“攻城模范连”的副连长，升调到“防御英雄连”任政治指导员，与该连代理连长包有塘开始了为期2年的搭档，就像是从迥异的生活背景生长起来的青年男女，被父母硬拉郎配结合一样,开始柴米油盐酱醋茶的过日子，一段离奇的经历开始了……

这“老腻外”一回到部队，其老乡们就为他接风洗尘，在告诉、提醒他，连队发生新变化的同时，并为他从家属区弄了间小平房，借来军用单人床和桌椅板凳，以及锅碗瓢盆等生活用品，让这对来路不甚光明正大的南北鸳鸯睡在一起。

展峡是贾月红回来的第二天才知道这些事的，马上，他就和包有塘商量解决的方法。

包有塘产生一丝难为情，他说：“这可是个马蜂窝，戳不好，能惹出大饥荒。”

展峡说：“说出的话，泼出的水，不能收回，必须按条例严肃处理。”停顿一下，他又说：“连队的刚出现一些向上的势头，大家可都睁着眼睛看着，包括那帮羌县兵，解决不好，整个好形势可要前功尽弃。”

“那，咱们就从‘老腻外’身上开刀。指导员，你和他们无瓜葛，就唱黑脸吧，我敲边鼓行吧？”包有塘说。

“好，咱们一言为定！”

中午，召开完简短的党支部会议，展峡把一排长孙亦农留下，又把三班长曾大功，战士贾月红召到连部。

面对着一排长、三班长，展峡严肃地指出了贾月红的错误所在：第一，在接到连队催回的电报后，仍严重超假，属于明知故犯；第二，违反部队士兵服役期间不准结婚的规定，私自结婚，造成较坏的影响；第三，违反团队关于战士来队家属住宿和生活的若干规定，擅自同居一室。

最后，展峡向他通报连队党支部研究的处理意见：“鉴于贾月红同志所犯错误的情节特别严重，根据中国人民解放军条令规定，遵照60A团严肃整饬参战部队存在的种种不良现象的要求，为严肃纪律，给予行政警告处分一次”。

同时要求，贾月红把女友杨艳艳搬出家属区，到团队招待所按团队规定的探亲时间居住。操课之余、节假日等时间，向排长请假，经过批准，可陪同亲属，但是，不准留宿招待所，晚上9点30分必须回到战斗班。

一排长孙亦农、三班长曾大功监督贾月红落实连党支部的决议。

晚上，组织全连集合点名，包有塘主持，展峡宣读连队对贾月红违犯纪律的处分决定。 

与事前的分析、判断不同，令人想象不到的是，从宣布处分、执行党支部决议，出奇的顺利，贾月红表现得非常配合，唯喏恭顺，自觉照办。

所有羌县的兵，对连队枪打出头鸟贾月红，没有一丝的异议和杂音。

这段时间，连队整体表现甚佳，到处呈现着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的奋发进取的精神风貌。

在团队组织的建制班队列会操中，“防御英雄连”代表一营参赛，取得全团第一名的好成绩。

在全师组织的训练尖子军事五项比武中，七班新战士常鹏取得总分第三，单项比赛跨越100米障碍第一、5公里越野第二名的好成绩，并荣立三等功。

在营部召开的各连连长、指导员工作情况通报会上，张强国营长、高大奎教导员对“防御英雄连”的工作给予高度评价，点名表扬了包有塘、展峡。

展峡终于可以舒舒心心缓口气了，22岁的胸腔里，悄然膨胀起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壮志、豪情。

代理连长包有塘的家属终于来队了。不过，来队探亲的不是他近二年不见的媳妇文静莎，而是腿有残疾，又患着哮喘病的弟弟包智慧。

这天上午，包有塘带着部队上操课刚走，展峡就来到炊事班，趁着给养员没走，交代他泰城买菜时，各买一个午餐肉罐头、五香鱼罐头、鸡罐头、桔子罐头，割一个猪耳朵、半斤猪肝，再买少量的花生米、蒜苔、芹菜等，买两瓶兰陵大曲酒，指示炊事班做一桌菜，到晚上，带着三个排长、司务长，给代理连长的弟弟接接风。

炊事班的5名战士正在班长王四维的指导下，发面，揉馒头。

见到王四维，展峡的火气蓦得窜上来。他说：“王四维，你过来一下！”

王四维一溜小跑出来，“啪”的一个立正，谦恭地站在展峡的面前。

“你到‘攻城模范连’学的蒸馒头怎样，这蒸馒头还需要多大的技术吗？”展峡开门见山地批评起来。

王四维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什么话来，但表情上显示出，像刚过门的小媳妇见了严厉的公婆似的胆颤。

“再蒸不出，我撤你的职！我就不相信连队找不出会蒸馒头的炊事班长。”

“有难处你就讲！今天，我要吃到白馒头！再蒸得黑不溜球，明天，你到步兵班训练去！”

摔下这句话，展峡扭头就走。

“指导员，我，我……” 王四维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有话你说！”展峡转过身来。

王四维跟了上来，凑在展峡的耳边说到：“是包连长不让好好蒸的。”

“为什么？”

“他说，连队伙食费已严重超支，馒头蒸出味来，大伙吃的特别多！”

“所以，就让你发不透，蒸不熟？”展峡问。

“是。”王四维点点头，一脸的无辜、无奈。

是这样，怎么可能呢！？嗨！这个老包，包有塘啊！

瞬间，展峡涌上了一种不可思议、莫名其妙的羞恼！

他接着对王四维说道：“按我说的，从今天开始，把馒头蒸好！连长那里我去说，不要对着别人提这件事了，听到没有？”

“是！指导员！”王四维冲着展峡，打了一个敬礼，折回炊事班。

展峡信步向大操场走去，他要去看看，在包代理连长指挥下，连队那帮正在跑障碍、练军体、走队列的士兵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