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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爱而生 | “老伴儿,临死前我只想喊你一声‘妈’!”

小车 风车读书
2024-09-06

陈忠实的长篇小说《白鹿原》中,大儒朱先生堪称一位奇人,朱白氏是他一辈子的老妻。

当朱先生修完白鹿原的地方志,完成了毕生梦寐以求的事业,即将离开人世前,他对同样年迈的妻子朱白氏说:

“我快要走了,最后,我想喊你一声‘妈’!”

——可见,朱白氏是朱先生发自内心,最为感激的人。

回顾朱白氏的平生,书中虽然着墨不多,但细想之下,令人颇多感慨。

01

“圣人”之妻

朱先生是白鹿原的大儒,也是关中学派的最后传人,在当地有“圣人”之称。

朱白氏是白鹿原族长家的长女,她的弟弟就是本书的主角白嘉轩——从老族长的长子少爷,到族长的继承人,几十年来见证了传统文化的兴衰沉浮。

对尚未出嫁的大姐,白嘉轩的印象是:没少给他梳头洗脸,急了就骂几句。

然而,当大姐嫁给朱先生,成了朱白氏,没几年光景,她就仿佛变了个人:

“比在自家时干净了,稍微胖了点,但不见臃肿,却更加端庄。似乎也透出一种圣人气色了。”

“眼里透着一种持重、一种温柔,和一种严格恪守着什么的严峻。”

几年后,白嘉轩种鸦片发了财,整个白鹿原都纷纷效仿。

唯独朱先生不为所动,一边教书,一边守着自家的几亩薄田,辛辛苦苦种粮食。

他有时候也给乡亲们算卦,谁家孩子丢了、耕牛跑了,朱先生掐指一算,往往能完好地找回来。

在白鹿原,朱先生被称为活神仙,但他从不肯为此收取报酬。

朱先生淡泊名利,口头禅是:“房是招牌地是累,攒下的银钱是催命鬼。”

有一天,朱先生夜读之余,出来散步,他望着满天星辰,默默推算未来的气象,随口说了句“今年成豆。

当时,朱先生回娘家的姐姐正在上茅房,偏巧听到了,回家后通知自己的丈夫,麦收之后便在田里种了五色杂豆,那一年获得了极好的收成。

但朱先生并没有让自家也种豆、发财,甚至他自家的田地,还遭了蝗灾,收成七零八落。

朱白氏默默接受这一切,从没有埋怨过丈夫半句。

在她看来,丈夫朱先生是圣人,经常能看破天机,但天机不可泄露,尤其不能借此自肥。

白鹿原所在的滋水县,来了个反对抽大烟的县令,朱先生与这位县令一拍即合,讨了个禁烟的差事,接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说服白嘉轩,把田地的大烟苗全部铲掉。

但没多久,禁烟的县令被撤职了,新来的官员继续纵容鸦片,朱先生的禁烟官差也被撤职,鸦片在白鹿原屡禁不止。

白嘉轩一向敬佩朱先生,为人也比较正直,无论其他人怎样,自家从此再也不种鸦片。

这背后,也有朱先生的妻子朱白氏,在背后的鼎力支持:无论自家还是娘家,不义之财,坚决不要。

一年到头,朱白氏都穿着土布粗衣,和丈夫朱先生一样,起早贪黑地务农,对此无怨无悔。

02

“你放心去,不用在乎我”

朱先生外表是个文弱书生,但几次做出奋不顾身之举。

朱白氏挂念丈夫的安危,但每一次,她都对朱先生说:你放心去,不用在乎我。

她绝不扯丈夫后腿。

辛亥革命后,朱先生独自一人,说服重兵在握的陕西巡抚放弃顽抗,让一方父老免受刀兵之灾。

那些日子,朱白氏独自在家,每天担惊受怕,心情可想而知。

朱先生安然回来,朱白氏终于松了口气,表面上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两口子一如既往地平淡度日。

又过了些年,“荡妇”田小娥被杀,白鹿原闹起了上吐下泻的瘟疫——其实就是霍乱。

这在当时是不治之症,无论朱先生,还是冷大夫,谁也毫无办法。

大家纷纷猜测,是田小娥阴魂不散作祟。

众多村民纷纷要求给田小娥恢复名誉、建立祠堂,请族长白嘉轩带头祭拜她,恳请她开恩,放过大家。

就连冷大夫,和白嘉轩的二儿子白孝武,都主张“人不能和鬼斗,给田小娥建个祠堂,是为了大家能够活下去”。

除了白嘉轩,整个白鹿原上未曾对田小娥的“亡灵”有半点屈服的,就只有朱先生一家。

作为朱先生的老婆,朱白氏也和大家一样,时时刻刻冒着暴病而死的风险,但她对死亡的威胁,仿佛浑然不觉,每天生活一如既往。

朱先生和白嘉轩商议,与其建祠堂,还不如建个宝塔,镇住田小娥的恶灵。

朱白氏对此也深为支持:就算被她诅咒,死于瘟疫,我也不在乎!

“镇鬼”的宝塔建好了,瘟疫没多久,也奇迹般地平息了。白嘉轩的夫人吴仙草,染病丧生。

朱白氏和朱先生,都侥幸逃过一劫。她对丈夫说:这也算是邪不压正。

03

“一切按遗嘱办,越简单越好!”

朱先生老了,他的最后几年,和另外几个读书识字的老先生,合力修订了一部最为完善的滋水县县志,为家乡的历史,留下了可信的资料。

这项既庞大又琐碎的文化工程,耗干了朱先生的全部心血。

家乡的县志完成了,朱先生也走到了生命的终点。

临终前的朱先生,对妻子朱白氏感激备至,对她恭恭敬敬地叫了声“妈”。

那一刻,朱白氏满脸通红,又热泪盈眶。

朱白氏对丈夫说:我们的头发都白了,像传说中的白鹿一样雪白。

朱先生留下了“丧事从简”的遗嘱,溘然长逝。

他的儿子和亲友,对“从简”不理解,连说这是给自己出难题。

朱白氏对他们说:丧事从简,不要铺张,不要吹打,赶快薄葬,这么简单的事,你们居然还觉得难?!

白嘉轩闻知朱先生的死讯,匆匆赶来吊唁,但朱白氏根本不放他进门——对其他吊唁者,朱白氏也一律谢绝。

白嘉轩大哭,用脑袋撞击大门,朱白氏走出来批评他说:

你怎么那么不懂事?你和他往来一辈子,不遵守他的遗言,却来胡闹?!

这番话,说得白嘉轩颇为悔愧。

最后,朱白氏留弟弟过了一夜,两个人回忆朱先生的一辈子,没有做过一件损人利己的事。

朱先生死后,朱白氏独自终老,她的故事也至此结束。

朱先生临死前对她喊的那声“妈”,足以概括朱白氏的一生:平凡、操劳、慈祥,为家付出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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