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日本帝国自酿的大轰炸毒酒
美军第20航空队轰炸机轰炸机司令官柯蒂斯·李梅将军
1941年12月8日,大日本帝国这台彻底失去了刹车装置的“超级战车”,在美滋滋品尝了占据中国大半壁江山及东南亚多国领土的甜蜜果实后,又在信心满满的“武士道战胜”首相东条英机的果敢领导下,终于出动大规模海空军部队不宣而战突袭了美国的夏威夷群岛,强大的帝国海军航空兵集群轮番空袭,把当时的首席军事大国给炸得人仰马翻,损失惨重,几十艘舰艇沉入海底,数百架战机毁损殆尽,数以千计军民瞬间殒命,大日本帝国的军威国威刹那间扶摇直上,取代美国成为世界秩序制定者及新霸主的狼子野心暴露无遗。
突然遭受了重创的美国人终于怒不可扼了,随后即向日本帝国正式宣战,并立即启动了超级规模的全国总动员。珍珠港事变爆发次日,英国、中国、加拿大、澳大利亚、新西兰及多个亚欧国家也纷纷向日本宣战,一个反法西斯的国际同盟国阵营随即建成。美国除自己迅速出击气焰嚣张的日本侵略军外,还不断向所有的反法西斯盟国慷慨无比地供应和资助巨量的武器、装备、弹药、燃料、药品、工业品、粮食及其他军需物资,日本帝国品尝自酿毒酒的大灾难自此开始倒计时了。1942年4月18日,美军海军航空兵杜立特队长率领16架B-25中型轰炸机冒险从CV-8“大黄蜂”号航空母舰上强行起飞,首次轰炸了日本的本土(轰炸任务完毕后飞赴中国大陆基地)以示震慑。
很快,以美英为首的同盟国就开始积极策划对日本外海岛屿及本土的战略轰炸作战。在1943年8月的魁北克会议上确立了初步实施方案,计划以中国大陆为跳板对日本本土进行持续性的战略轰炸。在当年11月的开罗会议上,对日战略轰炸目标又增加了太平洋方向,并明确提出必须在中太平洋获得战略轰炸的前进基地,主要有位置合适的关岛、塞班岛及提尼安岛。因1943年中后期能够准备部队的B-17“空中堡垒”重型轰炸机存在一定的性能缺陷,尚无法胜任对日本的远程轰炸,而B-29“超级空中堡垒”重型轰炸机的研发进度滞后,技术上尚待最终成熟,而熟练的机组成员数量也不够。因此对日战略轰炸实际到1944年初期才开始完成筹备。
1944年4月4日,专门为轰炸日本筹建的美国第20航空队成立,司令官由阿诺德上将兼任,司令部驻印度克勒格布尔。下设的XX轰炸机司令部首任司令为肯尼斯·B·沃尔夫准将,装备有160架B-29轰炸机的第58轰炸机联队于3月先期抵达印度。为了保证第20航空队大机群的部署,美国在印度加尔各答地区兴建了恰库利亚、皮亚多巴、杜昆迪和克勒格布尔等空军基地,在中国成都附近兴建了新津、广汉、邛崃和彭山等四个前进基地。由第14航空队的运输机队经驼峰航线为第20航空队提供后勤保障。其作战模式为:B-29由印度基地先进驻中国的前进基地,再向东飞往轰炸目的地。
1944年6月5日,第20航空队首次执行了对日轰炸任务,当日出动98架B-29“超级空中堡垒”重型轰炸机轰炸泰国曼谷。此次行动因经验不足而收效甚微,还损失了5架飞机。
1944年6月15日,第20航空队对日本八藩钢铁厂实施轰炸,当日起飞了92架B-29轰炸机。1944年6月第58轰炸机联队编号42-6310的B-29从恰库利亚机场起飞经中国前进基地飞赴日本本土实施空袭。而美国陆军航空队则不断要求XX轰炸机司令部能够保持持续性的战略轰炸,且不局限于日本本土,还应包括中国东北以及东南亚日占工业区。1944年7月29日,98架B-29轰炸机出动轰炸了鞍山的昭和钢铁厂;8月10日轰炸了长崎和巴邻旁炼油厂;8月20日轰炸了八藩钢铁厂,但这一阶段所获战果并不理想。
为了更为高效地协调指挥对日本的战略轰炸,1944年8月29日,柯蒂斯·李梅由欧洲战区调任XX轰炸机司令部司令,轰炸作战经验极为丰富且本人长期驾机带队出击的李梅将军就任后,立刻着手增强轰炸机队的训练,还在印度专门建立了航空学校。1944年10月开始,XX轰炸机司令部开始大规模对日轰炸,东北鞍山、台湾、缅甸、新加坡也都被列入了轰炸目标。1944年12月还轰炸了驻湖北汉口地区的日军部队。李梅将军的上任迅速提高了XX轰炸机司令部的战略轰炸水平,并取得了不菲的战绩。
1944年6月,美军攻占了马里亚纳群岛,随即就在其中的关岛、蒂尼安岛兴建机场,从中太平洋直接轰炸日本本土已成为可能。1944年10月18日,第58轰炸机联队开始轰炸福摩萨哈托。XXI轰炸机司令部于1944年12月4日并入第20航空队,驻马里亚纳群岛。1945年1月20日,柯蒂斯·李梅调任第20航空队XXI轰炸机司令部司令,接手指挥73、313和314三个轰炸机联队,4月又将58和315轰炸机联队调入,拉开了美国对日持续性战略轰炸的序幕。
最初对XXI轰炸机司令部日本的战略轰炸依旧参照欧洲对德战略轰炸模式,采用轰炸机日间高爆弹高空轰炸模式,包括1944年底轰炸东京名古屋、1945年1月23日轰炸名古屋三菱飞机制造厂、1月27日轰炸东京。高空轰炸精准度低的问题依然困扰着李梅将军。
不久之后,转机出现了。1945年2月24日,当日东京气象条件不好,229架B-29轰炸机已经起飞前往东京,机队共携带454吨M69型燃烧弹。因为无法直接看见目标,所以机队全部采用雷达瞄准投弹。与之前一样,整个编队因为经验问题还是在东京上空分散成了大量小编队甚至单机,这种多个方向多个小编队进入东京轰炸的“失误”却阴差阳错的干扰了日本防空部队的判断。所以当日的轰炸实际还是给日本造成了不小的损失,实际投下的411吨M69型燃烧弹损毁了2.5平方公里范围,27970栋建筑被摧毁,美军损失了6架B-29轰炸机。在机队返航的过程中,第313轰炸机联队指挥官汤玛斯·鲍尔准将总结了自己意外经验:既然东京气象条件不好必须用雷达瞄准投弹,那何不改在夜间轰炸呢?夜间轰炸还可以有效降低日本防空部队的拦截概率,而夜间也可采取低空轰炸,从而大幅提高轰炸精准度。
李梅将军接受了汤玛斯·鲍尔准将的合理化建议,及时做出了如下颠覆美军陆军航空队传统的战术调整:一、轰炸由白天改为夜间;二、投弹高度由原先的2万英尺下调到5000-8000英尺;三、由大编队同一方向进入改为多个小编队甚至单机独立从不同方向进入;四、在日本防空实力下降到不足以严重威胁轰炸机编队后,拆掉部分自卫武器增加携弹数量。大名鼎鼎的“李梅火攻”随后就正式展开了。随后,美军在一周内连续按区域分类、按目标性质对日本的东京、名古屋、神户等城市包括工厂、火车站、仓库以及大量小作坊进行了连续轰炸,从心理上和物质上给日本施以了绝对的打击。
1945年3月9日,对日本来说很可能是最黑暗的一天。XXI轰炸机司令部出动了331架B-29轰炸机对上述区域实施轰炸。第313轰炸机联队指挥官汤玛斯·鲍尔准将作为先导机队,携带M47燃烧弹先行在目标区域投出一个X型标记,随后的轰炸机将2000吨M69型燃烧弹按照引导投掷在东京。当晚东京大风,西北风风速超过32公里/小时,大大助长了燃烧弹火势的蔓延,甚至低空轰炸的轰炸机的玻璃都被弥漫的浓烟和大火熏黑,强烈的燃烧气流严重干扰轰炸机的飞行。当晚的东京亮如白昼,市中心41平方公里范围均被焚毁,26.71万栋建筑消失(占整个东京建筑总数的25%),22个工业目标被全部摧毁或严重破坏;而东京的消防能力在整个轰炸中没有发挥任何作用。根据战后多方面的统计,东京当晚的死亡人数在8.37万-9.7万人之间,受伤人数4.09万人,无家可归者达100万人之多。此次轰炸是人类战争史上最为惨烈的一次空袭行动,即便是5个月之后的广岛原子弹造成的当日死亡人数也不过7万人,而日本清理大量被烧焦的尸体则花费了25天时间。此次轰炸后,还有日本人留下了如下这么一段话:
待到天亮后,幸存者被眼前的一幕彻底惊呆,大部分建筑荡然无存;街道已经无法辨别,只剩下东倒西歪的水泥柱和钢筋混凝土残骸。附近的房屋都变得如同融化的糖块,无数烧焦的尸体遍布在河床上。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烧焦的臭味。这一刻,我怀疑我是否还在人间。
虽然东京的损失如此惨烈,但李梅并没有放过东京。4月2日、3日、7日、13日、5月23日、5月24日、7月20日、8月8日和8月10,美国先后对东京地区的居民区和军工制造单位实施了持续轰炸。至1945年8月,美军在东京地区投弹超过了1万吨,烧毁面积56.3平方公里,占东京总面积的51%,总死亡人数超过14万人。
除了东京之外,其他大大小小的城市都遭遇了同样的待遇。名古屋、大阪、神户等城市从3月开始都连续遭到了美军的轰炸:
3月11日,名古屋,301架,投弹1700吨;3月13日,大阪,301架,投弹1700吨;3月16日,神户,330架,投弹2300吨;3月18日,名古屋,310架;5月14日,名古屋,524架;5月17日,名古屋,516架;5月23日,东京,558架;5月24日,东京,498架;5月29日,横滨,510架;6月1日,大阪,509架;6月5日,神户,530架;6月7日,大阪,449架;
上述提到的这些还只是日本的大城市,其实从6月开始,李梅已经把手伸向全部日本的中小型城市。日本全国大小67个城市都先后遭到了不同程度的轰炸,日本对城市人口的疏散严重影响了工业生产。在全部遭到轰炸的城市中,福井城市损毁率96%,几乎被完全摧毁。东京的损毁率为51%、名古屋31.2%、神户56.1%、大阪26.1%、横滨44%、川崎32.7%。
在盟军对日本列岛的整体战略轰炸中,盟军共摧毁了大约47万桶原油、22万吨粮食、20亿平方码纺织品。而生产能力,在1945年初开始遭受美国轰炸机大规模战略轰炸后,其工厂设施主要损失如下:83%的炼油、75%的飞机发动机生产、60%飞机机身生产、30%陆军弹药生产、28%海军弹药生产、15%炼钢、10%化学品生产。整个战略轰炸期间日本平民伤亡数量约为80.6万人,其中33万人死亡,47.5万人受伤。战后,有历史学家评论,战争后期盟军对日本98个城市、持续8个月、投弹总量达16万吨的战略轰炸的威力已远远超过了投放在广岛与长崎的两枚原子弹。
自1944年6月开始至1945年8月,美军发起的一系列对日本的战略轰炸和海上封锁极大程度地消耗了日本的持续战争能力,促进了日本的无条件投降,也成功避免了盟军直接对日登陆可能造成的巨大人员伤亡。为了圆自己“世界帝国”黄粱美梦而既将近十亿亚洲人拖入战争大灾难,更将自己的国民拖入“燃烧的炼狱”的天皇及武士道“大战神”,在盟军战略大轰炸期间,昼夜躲藏在安全舒适的特殊防空掩体里,除了继续号召全体国民“玉碎”英勇杀敌外,就只能长吁短叹“大日本武运”怎么不长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