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父亲》连载之2 3 4合集
小说《父亲》连载之2 3 4合集
文/肥猪满圈
前几天,发了第一季,这是我的小说《父亲》之二三四合集,还不知道能不能发,我试一下,因为这牵涉到版权问题,尽管是我的版权,但是机器未必认得我是我
第二集:原文之文字未改,因为当时连载时有些问题答疑,因此有些文字和小说无关,特此解释!
我知道,现在人们都喜欢看耸人听闻的惊悚的刺激的肉麻的卖煽音的,这种100%真实的真人真事真情实感的,没多少朋友喜欢看。但是,也不尽然,很多喜欢细读的朋友,爱看这种文章。我也不着急,慢慢儿写,娓娓道来。
其实单从点击率上,就能看出来,看的朋友并不多,我的其他文章,动辄10万+,但是此文,单一个媒体,能上万估计就不错了。当然了,我发到很多媒体,所有媒体加一起,10万或者几十万吗,还是有的。
比较欣慰的是,不少细读的朋友,发来不少慰问或者安慰的话,包括急切等待下一集。我在此,一并谢之!
在此文正式开始之前,我先回答几个问题。
问题一:建议你给父亲做一次法事,超度一下。
我发文之后,好几个人建议我,给你的父亲做一次法事,超度一下。
我的回答统一而坚定,我不会给父亲做法事,也不会超度。我也没参与过任何法事和超度的事儿,我不知不懂不做,不是信不信,而是我不认为那是需要而且必须的。
我的观点,不做活着不孝死了乱叫的事儿。甚至父亲去世之后,我一直看着妹妹,不让妹妹过度伤心,不让妹妹大哭。
我不评价佛教以及法事和超度,我也不懂,不知道啥叫超度啥叫六度轮回,我也不知道父亲处于第几度轮回。父亲没了,这是事实,没了,就是没了。我和妹妹,如果自认为尽到了为人子为人女的责任,这就够了,至于其他事儿,不参与不做不操办。我不认为超度法事佛事,逝者就能上天堂!
问题二:你是个孝子
我不是孝子,严格意义上来说,我是不孝。我没家国天下,国和天下,不用我操心,我只有我自己。我自己也没弄好,也耽误了我在父亲生前尽孝。
而且我也不认同中国的孝道文化,我觉得父母养你,他有他的艰辛,他也有他的快乐。父母看着你长大,这就是为人父母,最大的快乐。父母养你,是无私的,是不求任何回报的。
而我们为人子为人女,我们自己,不需要尽中国传统之孝。实际上,作为子女,你就看着办呗。反正父母养你一回,你自己掂量着来。这就是我认为的中国式母子儿女之关系。至于所谓的孝,我觉得栓人,不但栓人,而且是硬加於人的,具有某种强迫性。我知道,任何被强迫的东西,都无任何幸福可言。
强扭的瓜不甜,这是古训!但是此言非虚,至今此言仍旧具有现实意义!
第一季的时候,我已经写了,我来回700公里,就和父亲聊天10分钟,我就是想看看他,看完就走,心里就踏实了。因为我不放心妹妹的报喜不报忧,恁有事儿也说没事儿,因此我时不时地回家“抽查”。
好了,俩问题结束,正文开始:
咱来个倒叙吧,上回写到,我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为父亲准备后事。买了好几个地儿,准备各种“事后”可能用的东西。
其实,我在北京过了正月十五之后回到老家平泉,在市里,我转了几个小时,转的是医疗器械商店,我想买的是一种可以翻身的床,就和医院住院用的那种病床似的,可以摇起来的那种。
事实上我傻了,就在不久前,大约一个月之前,我才听说别人说现在有一种不长褥疮的床垫,是充气床垫。简单说就是一个床垫有几十个独立的充气单元,电动控制,一会这有气儿一会那儿放气儿。也就是说,不是一个地儿总顶着你的肉,因此久卧病床的人,不生褥疮。
而我当时,只知道医院的那种可以摇起来的病床,我觉得那个就不错,我在平泉市里买的,就是那种可以摇起来的床。
我写此文,看到的朋友,如果家里有老人有病人有卧床不起的人,千万记住,给老人买一个不生褥疮的床垫儿。我爸没享受到,我多少有点遗憾。不是不买,不是舍不得,而是不知道有这种床垫。
正月里我在北京的时候,那几天在网上也看了不少病人床,便宜的两三千,贵的七八千,啥样的都有。
我是觉得那床很大,运输不方便,我回到市里再买,应该有。
我就在市里转悠开了,转了十几家药店以及医疗器械商店,都没特别合适和满意的。
我也打电话问别人,都没买过,有的甚至都没听书过,一头雾水,无法为我提供有效信息。
我不断地和妹妹通话,妹妹坚持不让我买:“哥,你听我的,没用,爸睡不了,凉,爸得睡炕,得热……”。
我说:“铺个电褥子不就解决凉的问题了?”。
妹妹:“哥,你就听我的,我让你买你就买,不让你买,千万别瞎买,白花钱,买了也没用,你就听我的”。
几个小时,和妹妹讨论了七八次,一会打一次电话。
那天也邪门儿了,那大雪下的,真赶上鹅毛了,大片大片的雪花,非常非常地大,几分钟人就成白头翁。哪天温度不低,雪下了,街上一半是雪一半是水,我就在雪水里走了好几个小时,鞋和衣服几乎都湿透了。
最后我看上一个电动的床,我觉得还可以,价格也还行。但是,运输又成问题了。我的车肯定拉不了,小面也拉不了,得130卡车才能拉。我说这他妈的怎么弄啊?而且,那家医疗器械商店就在是医院边上,连小面(小面包车)都不能走那条街,想拉床,还得夜里10点以后拉。
我一看,得,先这么地吧,我就开车回乡下老家了。
回家,就被妹妹扣住了,不许去拉那个床:“哥,你就听我的,真没用,爸睡不了!”。
接下来,第一季我已经写了,收拾老房子,接电装水泵买棺材买“事后用品”。
第一季我忘了写了,我总觉得棺材似乎不太宽超,因此我还让棺材店老板在里面铺几张报纸,我还躺里试了试。确实不是很富裕,我觉得人死后躺在那么一个木头箱子里,确实有点憋屈。但是再憋屈,也比骨灰盒宽超多了。
其实人,不就那么回事儿吗?
晚上我回家,告诉妹妹,棺材买了,松木的。
去看我爸,我爸问我:“买了吗?”。
我说买了,我拿出手机,给我爸看照片。我爸一看,噗呲乐了:“诶吆,不错啊,还是描金画凤的?”。
我说:“那可不!,您以为呢?”。
我爸问:“多少钱?”。
我说:“2900”。
我爸说:“哎吆,咋花那些钱?”。意思是,你让人家蒙了吧?
我说:“他那现成的,这口最好,四五六的板子”。(棺材分123的234的345的456的等等,意思就是棺材底板4寸厚,棺材梆的木板5寸厚,棺材天‘盖尔’的木板6寸厚,这叫四五六)
我爸嘴里就是:“咋花那些钱……”,我知道,我爸,心疼钱!
我说:“不是您自己花钱吗?您还心疼钱啊?”
我爸不说话了,就是笑,其实我知道老爸还是挺满意的。棺材对于老爸来说,入心,满意。
我说:“您就别管了,安心地,养着,别琢磨那么多?老操那闲心干嘛?您就放心,您老了,我和妹妹会给您料理的好好的,您就踏踏实实的养着”。
我爸满意地点点头又说:“你给弄哪去了?拉回来了吗?”。
我说:“哪能啊?在棺材铺寄放着呢?也不能拉我妹这来吧?院儿里摆一口大棺材,多吓人啊?”。
我爸说:“钱交了?”。
我说:“多新鲜啊?不交钱,那能叫买了?”。
我妹妹过来,说:“给我哥给您买了,您就放心了吧?”。
我爸:“嗯嗯放心放心。嗯嗯,放心!”。
我妹妹说:“给爸买个棺材,你看他高兴的”。
我说人老了,想确认知道自己已经有棺材了,别到时候席子卷出去,那多惨啊?
我说:“爸,您要不放心,我就把您接回去,把您放棺材里躺一个试试,您看成吗?”。
我爸显然挺高兴,他以为是真的呢:“嗯嗯,行行”。
我妹妹问:“您不害怕啊?”。
我爸说:“不害怕,那害怕啥啊!”。
我说:“得嘞,您就擎好吧,把您接回去,肯定让您先进去试试,可别不够大!”。
我爸笑的,孩子一般,很开心!
我说:“我可说的是真的啊,回去把您搁里试试,您可别害怕!”。
哈哈哈哈哈哈……
总体对话,老爷子似乎是看淡生死,一点不害怕死。尤其是说放棺材里试试,躺一下,他还挺开心,也有点不好意思。老爸知道我逗他,但是,看意思他是真不惧进去一试。
我说:“我进去试了,挺宽超的”。
我爸吓了一跳:“你进去试过?”。
我说:“是啊,咋地?”。
我爸:“哎吆,你啊,哎……”
我说:“我见过的死人比您多,地震的时候我都去了,都不怕!”。
我爸问我:“还买啥了?”。
我一一地,把我买的数十种“事后用品”和老爸说了。
老爸伸出一只手,和掐指一算似的,还在那儿盘算呢。
还缺……
我说有,买了;
还缺……
我说有,买了……
我说您就放心,踏踏实实的,啥都准备的妥妥的,啥都给您办的利利索索的。
我爸嗯嗯嗯嗯嗯嗯……
我回去的那几天,白天忙我的,弄房子买东西,东跑西颠儿的,晚上和妹妹聊天,夜里和老爸聊天。老爸躺着,我给他揉着捏着,东扯西扯的,我一边聊,一边用手机拍下来很多视频。老爸是情趣盎然,很健谈,老人家,觉不多,很愿意和我瞎扯。
其实我心里是知道的,老爸,时日不多了。我和老爸,聊一次少一次了。尤其是老家的事儿,我的爷爷奶奶老爷爷(我爷爷的弟弟),我的太爷几个媳妇,太爷坟里到底埋着几个女人,我的大爷(大伯)二大爷(二大伯)大姑二姑四叔五叔等,我甚至列了一个清单,在父亲还健在的时候,再确认一下。
我爸对他的父母和亲兄弟姊妹评价不一,大部分评价不高,然事实也是。
聊完了正事儿我和老爸就开始闲扯,一会聊李世民一会聊程咬金 聊张作霖 日本人 袁世凯 孙中山 蒋介石 毛泽东。老爸对某些人的理解和见解,让我有点意外。尤其孙中山,不是啥好玩意,孙中山啊,对中国没啥作用(贡献),联苏联共,苏联人可不是好东西啊,苏联人啊,不是好东西。那是见人就杀,见牛就牵,见鸡就抓,见你女的就祸害,见女的就祸害的那么一个玩意儿的苏联人……
一会聊香港,老爸说:“香港是个好地方,香港啊,可是个好地方。闹门(澳门),闹门啊,是个熊地方,太窄吧,就咱们一个大队这么大的地方,住着好几十万人,闹门啊,熊地方那是个!”。
我本来,是想多陪陪父亲,但是,没想到,和他聊这些信马由缰,有的时候我还觉得挺有意思。老爸的某些观点,甚至和我契合度都挺高的。
我真有点叹为观止!
这时候的父亲,已经几乎不能站立的,坐着也费尽了,吃饭也不多了,喝奶,还吐。
我正月十五回去之后,还勉强让老爸上过几次桌。实际上此时的父亲,连坐着的力气也没有了。
其实我就是想让父亲和我喝点。而父亲躺着喝,总觉得不正规,不是那么回事。
你见过有病人,躺着人,应该吃药,有喝酒的吗?因此喝酒,人得坐起来,才是那么回事儿。
父亲勉强坐在椅子上,一只手还得紧紧地抓住桌子,要不坐不住。其实父亲心里,什么不明白?他其实比我们明白,自己就要走了,让儿子高兴高兴。所以父亲上桌,白酒喝一盅儿,啤酒喝半杯,我自己酿造的葡萄酒,也来点,啥都喝。
展现的一派挺馋酒的样子,喝完朝我笑,意思是,你看看,咱么样?我可喝了啊。
估计很多人可能不理解,你爸都那样了,还喝酒?
我是觉得,老爸最后的日子,咱别整的紧张兮兮气氛凝重悲悲切切的?咱“宾主尽欢”多好?活一天是一天,乐一会儿是一会儿,不管那么多!
除了我妹妹不明白,除了她认为我爸一时半会儿还没事儿,其实我心里很清楚,时日不多了。不吃东西,或者吃的很费劲,这就要不行了。
而我爸,不比我更清楚100倍。他自己啥样,他能不知道?他不也是为了给儿子留一个好念想儿吗?所以您看我今天写我的父亲,我就没一点悲悲切切的感觉。
咱不叽叽歪歪的,叽叽歪歪,全家人愁云惨淡,能挡的住父亲的离世吗?不是不能吗?
我个人觉得,每家每户的情况完全不同。我觉得,让我爸快乐活快乐死,他愿意让我高兴,扎挣着陪我喝点,那就喝。
至于对身体好不好,会不会因为喝酒加快死亡,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其实我爸的那种情况,即便是弄到北京协和医院加护病房,多吸几天氧,多输几天液,依然挡不住离去的脚步。甚至,未见得能到的了协和医院可能就没了。
儿女在身边,嘻嘻哈哈,老爷子看着儿女安排准备自己的后事,准备的非常齐备妥帖稳稳当当,这就齐活了,无所求了!
此为第二季,大约5000字,感谢您辛苦看完了。此文之配图,是承德寺院图片之一角,和本文内容无关,感谢您!
第三集
我知道,此文,点击率不高。但是,大部分看此文的朋友,看的都非常仔细,甚至数十人给我发来消息说很感动,流泪了。或者,我也正经历着和你一样的情况,你写的,我可以借鉴等等。
第二季写到,防褥疮床垫儿,我是一个月前才知道的,没能让我爸铺上,因为那时候我不知道有这种东西,有点小遗憾。但是我看部分朋友留言,说防褥疮床垫,并非万能。其不足之处,也很多。因为我没见过,对此没有发言权,就此打住不提。
我和妹妹商量,要不让爸去住几天院?
妹妹说,其实住院也不起啥大作用,爸就是老了,所有的零部件都不行了,各种脏器衰竭,住院,爸可能更难受,甚至,走的更快。一折腾,未必到得了医院。
我说也是啊,但是,看着爸就这么走了,咱俩会不会被人笑话啊?
妹妹说,谁笑话谁啊?各干个的事儿呗。谁自己爸,谁爱谁心疼,和别人无关。
我问我爸:“把您送医院,住几天院成吗?”。
我爸:“送医院?”。
我说:“是啊?您去吗?”。
我爸:“花那钱干嘛?”。
我说:“不花钱,不有医保吗?”。
我爸:“啥保也不去,不去啊!不去不去啊!”。
我说:“为啥不去?”。
我爸:“不去不去,花那钱干嘛?”。
我说:“您是怕花钱是吗?”。
我爸看着我乐:“挺贵的,花那钱干嘛?”。
我说:“我去,您到底是怕花钱还是不想去?”。
我爸依旧仰着头看着我笑:“不去”。
我说:“您能告诉我为啥不去吗?”。
我爸:“去住院,谁伺候我啊?你妹妹一伙子牛羊?”。
我说:“我啊,我伺候您还不成吗?”。
我爸:“不去”。
我说:“嘿,您看我这嘿,不说原因,看着我乐,就是不去。为哈不去?怕我妹妹没时间,怕我伺候不了您,是吗?”。
我爸:“你不回北京啊?”。
我说:“嘿我这暴脾气,我不说了吗?我不走了,伺候到您走”。
我爸:“不走也不去”。
我说:“爸您咋想啊?说说”。
我爸:“不去”。
我说:“我知道您咋想的,甭和我扯淡”。
我爸还是看着我乐:“不去不去”。
我说:“您是怕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吧?”。
我爸继续看和我乐。
我说:“你怕在医院走了,人回不来,抱个骨灰盒回来,是吗?”。
我爸使劲地点点头:“嗯嗯”。
我说:“您直说,不就得了?和您儿子绕,有意思吗?”。
我爸依旧,看着我乐。
我说:“得嘞,咱不去医院,您就放心吧,保证不去,不再提去医院的事儿。挺贵的,医院挺花钱的,没钱给您看病,不去,成吗?”。
我爸看着我坏笑,点点头:“嗯嗯”。
我和妹妹妹夫还有小外甥女商量,到底去不去医院?妹夫说,大哥你可想好了,不是钱不钱的事儿。第一:这种情况,去了,有用吗?第二:万一拉回不来,怎么办?现在可严着呢,绝对拉不出来?上面发现,院长直接滚蛋。
我妹夫的话,我大概解释一下。人如果死在医院,尸体直接进太平间,是不可以把尸体拉出来的。也就是说,尸体是不可以运回乡下的,而是从医院的太平间,经过各种手续之后,直接进殡仪馆火化,火化后家属拿骨灰回去安葬。如果发现医院把逝者尸体偷运出来,只要属实,医院院长直接滚蛋。
我又回到我的李家,去问家里的叔叔哥哥们,叔叔哥哥们都说,别去,没用,去了多活几天,也就多遭几天罪,多花点钱,也就这个。
在我询问的所有人当中,没有一个人支持去医院的。其实我自己,也很矛盾,我觉得老爷子应该有一番医疗救治,即便是意思意思也成啊。
但是,我又很矛盾,我觉得老爷子不应该受医院救治所遭遇的那种罪,几乎24小时输液,鼻饲,吸氧。人躺在病床上,一动不能动。其实到医院的那一刻,人就和死的,也没区别了。
人从送到医院躺在病床上开始,一直到死,可能再也没有一次坐起来的机会了。就更别说临了儿喝点酒了,对于医院而言,那简直就是犯罪。
我觉得老爷子应该死在家里,死在他生活了一辈子环境很熟悉的老房子里。
在这一点上,我是非常羡慕美国人。不久前美国前总统老布什先生,都是逝世在自己的寓所,而不是医院豪华的病床上。
美国大部分人都死在家里,辞别儿女,安然消逝。而中国城市,从县城开始一直到北上广深,几乎就没有人死在家里,都是死在医院的抢救室ICU里。
我不知道,这是一种悲哀,还是一种幸福呢?
反正,我推崇死在家里,我反对过度医疗。
而且,我爸有这条件,他有老房子,他有儿女,我们可以陪伴老爸走到他生命的最后一刻。
我确实很矛盾,我想把老爸送医院,但是,我又怕忤逆了老爸的心愿。万一,他不愿意去呢?因为他现在不是完全能力行为人,去哪儿,得我和妹妹说了算。
去不去医院,我得听我爸的。他愿意去,没任何问题。不愿意去,怕被火花了,那就不去。
作为儿子,忤逆了老爸一辈子了,在老爸人生的最后时刻,我得全部顺着他,不能再和他对着干了。
妹妹说:“爸以前,一宿恨不得喊你20回,一会叫喝水,一会叫撒尿。最近几天,夜里不咋叫了”。
妹夫说:“那就是没力气,也就是没能力叫了,快不行了”。
我说:“你确认?”。
妹夫说:“我有啥不确认的?农户村的事儿,你有我经验多?”。
妹妹:“你他妈的快拉倒吧,你才快不行了呢,滚滚,不爱听你放屁!”。
妹夫说:“哥,你看了吗?你妹就这样,张嘴就骂人”。
我说:“国林(妹夫)说得对,应该是没力气喊了。你别看聊天还能开玩笑坏笑呢,但是爸可能已经用尽最后的力气了。所以,夜里不叫了”。
妹夫说:“老爷子得人心,陪着你们说笑,其实他自己不定多难受呢”。
我说:“给他吃点啥药,能减少他的痛苦呢?去痛片索密痛?”。
妹妹说:“啥药也没用,四五天不吃任何药了,拒绝吃药了最近”。
我说:“我估计啊,可能麻木了,不知道疼了,也许吗?”。
妹夫说:“那也可能!你俩啊,就多陪陪他,别嫌烦,老爷子只要有气力,想说话,你就尽量多陪他。啥叫孝顺啊?不是吃不是喝不是穿而是陪伴,陪伴就是孝”。
我说:“你他妈的够长进的,会说官话了还”。
哈哈哈哈哈哈哈……
妹妹说:“哥,你是不知道,前几天,夜里嗷嗷叫,把我吓得,我都不敢去他那屋。爸把我叫去,让我拿棍子打人。我说哪有人啊?爸说你看那两个人,拿着绳子,在偷东西呢。家里东西都给偷走了你们都不知道,一群傻子,睁眼瞎你们就是。说着,爸还拿拐棍乱打。嗷嗷叫,朝我大喊,让我把他们轰走。哥你说,哪有人啊?而且你看爸这屋里,七八条棍子,都是爸逼着我拿来的,镐把棍子什么都有,让我打偷东西的!”。
妹夫说:“那是捉魂的小鬼儿,老爷子能看得见那两个捉魂儿的鬼,但是咱们看不到,老爷子的魂儿,已经出来一半儿了。但是,老爷子不想走,求生欲强,意志顽强,所以他们捉不走老爷子的魂魄,因此就天天来。不光喊来银(我妹妹小名儿),也喊我,朝我也喊也骂,让我把他们(捉魂的小鬼)打走。”
我一听,也觉得头皮发炸,以前只听说“人鬼情未了”,现在来了个真实现场版,而且这么逼真。
不管您信不信鬼混,但是,我觉得妹夫分析的有道理,我也认同!这和迷信无关,老爸老了,出现幻觉了。
妹夫说:“人老了,各种器官衰竭,就出现幻觉,他能看见人来偷东西,而且一麻袋一麻袋装我们家的东西。我们知道那是幻觉,但是老爷子看见的,可是真实的,因为必定,他自己不知道那是幻觉啊”。
按着《红楼梦》的写法,几个人又说了一回,方散!
我因为夜里三点才睡,我爸一会睡一会醒,他醒了,我就和他聊一会。他睡了,我就玩儿一会手机,看着他匀称的呼吸。
以前吐痰,都是他自己处理,因为他还有能力处理。现在吐痰,得我给他端着痰盂,而且每一次都吐我一手,粘稠,很恶心。
但是,那咋着?亲爹,养我这么大,能咋着?忍着呗。
老爷子吐痰,他也想躲着我的手,不想吐我手上。但是,人老了,准头儿没了。每一次,老爸尽量想把痰吐在盆里,但是每一次都准确无误地吐在我手上,我也是真服了这老头儿了,几乎是弹无虚发。
而且还给我拽纸,让我擦手。我说您可拉倒吧,把您自己照顾好得了,还给我拽纸呢,用不着。
我爸听了,每一次都觉得很歉意,一脸的无辜,不好意思!
因为每一次都准确吐在手上,时间久了,也便不觉得那么恶心了。估计习惯就好了,捏脚的,还不吃包饺子了?
人啊,到啥时候说啥话!
此为第三季,大约3500字,感谢您辛苦看完了。此文之配图,是承德寺院图片,和本文内容无关。喜欢看的,就受累关注一下,感谢!
第四集
前三季,很多人很感动,说什么的都有,但是大体是称赞我很孝顺。
对此佳誉,我不认同。因为我不认同中国古代的孝,我也不是按着中国古代所谓孝来做的。
我觉得,我爸,老哥们了,老先生,老前辈。我对我爸,就是朋友对朋友,说白了,就是人对人,人性对人性,人心对人心,无其他!没什么高大上,我不高尚,我爸,也不是啥高人。一般人,一般农村人,一般农村的土法儿活着,就是这样!
感谢各种佳赞,但是,不接受,和孝无关!但是,和人性有关!
我和我爸,就是单纯地他养了我,他不高尚,也不高大。我也养他,我不高尚,也不高大!
“东西”!
农村讲“东西”,东西是什么?既不是手机是东西,也不是西瓜是东西,更不是锅碗瓢盆儿都是东西。
我说的“东西”,一般指的是“脏东西”。但是,脏东西指的不是屎尿等脏东西,不是不干净的意思。估计很多人糊涂了,你到底想说啥?
所有看过盗墓小说的比如天下霸昌的《鬼吹灯》,或者是南派三叔的《盗墓笔记》,以及风尘散人的《活人回避》等,都知道我说的“东西”是什么。
说白了,我老家的“有东西”,就是来了不祥之兆的动物或者是其他现象,比如乌鸦或者猫头鹰,三五成群的在你家树上或者你家房顶上叫,尤其猫头鹰,嘎嘎嘎地笑,非常瘆人。这就预示着要死人,这就叫“有东西”,或者是“来东西”了。
上文说到,伺候父亲,父亲吐痰,几乎每一次都准确无误弹无虚发地吐我一手。开始觉得恶心,后来就不值什么了,没感觉了。其实,这就是伺候老人的必经之路。日子久了,所有的禁忌恶心都会成为习惯甚至麻木。
我不是自我表扬,我妹妹做的,比我多一万倍。我妹妹比我辛苦,比我伺候我爸多太多,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我和妹妹的感情特别好,但是小的时候可不这样,那时候我恨不得一天揍她八回。我揍她,我爸揍我,我妈揍我爸(我妈无条件向着我,对此我妹妹一直心里不太舒服。好在我爱我妹妹,因此我妹妹也便忘了不愉快)。后来我们都长大了,甚至我们都有点老了,感情到更好了。
妹妹做的比我多的多,我只说我的感受,此文,不是表我的功。我妹妹,比我功劳大得多。
所谓的灵异事件,我是真不信,但是,却真真实实地发生在了我的身上了。
我回家的大约第四五个晚上,夜里两点,我还没睡。我频繁地骚扰我爸,和他东拉西扯。他一会睡了一会醒了。他醒了,我就陪他东西南北,睡了我就过我这屋儿写点东西,记录一下和老爸胡扯的东西。我那些天,记录了大约几万字,粗记,以备以后整理之。
就在我也有点困,昏昏欲睡的时候,我在铺床的时候,忽然听见门外有动静。
其实门外小的动静多了,比如我妹妹家可爱的小狗,一吃饭就进来要吃的,而且自己会开门。
我妹妹家不知道有多少只鸡,因为没人愿意关注这种屁事。而且没有鸡窝,鸡们,哪儿舒服住哪儿。住牛圈羊圈草棚子您随便。因此夜里偶然有个小动物进院,鸡们也叽叽喳喳地乱叫,这些都习以为常。
我妹妹家,因为翻盖了很多羊圈牛圈,四周加高的院墙,但是没安大门。两年了,我催妹夫好几次,他也不弄。他一直说等着看日子,他的意思是大门不是瞎弄的,因此,一直都是四敞大开的两年了。
好在我家那儿,基本上是夜不闭户,那么多牛羊,没人敢偷。因为现在到处都是监控,你偷了也跑不了。好多年,基本不丢东西了。
正因为此,晚上院里,经常进来各种动物,我家那儿生态环境好。满山的野鸡野兔甚至袍子金钱豹等动物都有。尤其有一种动物叫【野雷子】,这种动物学名叫什么我不知道。这种动物比狐狸小一点,聪明敏捷而且异常凶狠,体重大约十几公斤,二三十斤吧。专门吃鸡,夜里满村子叼小鸡。
至于我妹妹家的鸡被叼走过没有,我妹妹和妹夫肯定不知道。对于他们而言,这算是太小的事儿,不值得关注。
因此,夜里突然鸡炸窝了,叽叽嘎嘎满院子飞,这就是进来小动物了。但是鸡不是傻子,不会束手就擒,鸡会飞,一般的动物抓不到鸡,只是弄得一个满院子鸡飞狗跳。
而且,院子里还有小狗儿,尽管是京巴儿,很小。但是,这可是它的地盘,狗仗人势,天老大我老二,来了任何凶猛的动物,小狗都不怕,肯定第一时间把动物撵出去。
所有的这些,我也知道,我也不害怕。因此我回来的大约第四五天的夜里两点多,突然院子里鸡就炸窝了。满院子乱飞,叽叽喳喳,甚是吓人。
我趴在门上透过玻璃看看,没啥,一会就恢复平静了。
过了得有10分钟,突然间一阵猛烈的敲门声,因为我就住在门厅的这间房里。敲的,就是我的门。啪啪啪……啪啪啪……门被砸的哗哗乱响,动静挺大。
我猛然一惊,谁啊?
没人应答,继续啪啪啪……啪啪啪……
谁?我厉声喝问!
依然没有人回答。门还是啪啪啪……啪啪啪啪……
我操你妈谁啊?
还是没有人应答。
其实你琢磨,现在都有手机,谁有事半夜不打电话?谁能夜里两点咣咣咣敲你家门?
而且,门下边是铝合金,上面是玻璃。如果是人,我能看到。但是这,看不到人,就是门不断地被拍的啪啪响。感觉像是,你不开门,我就砸了你的门。
我也有点胆儿突突的,啥东西?要干嘛?半夜三更的?而且看不到人。
正想着,啪啪啪……门又是一阵猛烈的晃动。
我一看就急了,草你妈的,管你是谁,管你是人是鬼?老子出去会会丫挺的。
我到门口透过玻璃往下一看,我开始以为是妹妹家的小京巴呢,再一看,京巴没这么大个,而且,它是扒门,它自己会把门扒开,而不是敲门。
我看着这个动物,这个动物也抬头看着我。
我满屋里找家伙,准备开门痛斥这个不知廉耻的动物。找了一把铁锹,拿在手里,戛然一声,打开了门。
那死动物倚着门,似乎有点睡着了,差点随着开门轱辘进来。猛然醒了,一看我手拿铁锹,巍然屹立在门口。
它有点怵我,其实我更怵它,因为我不知道他是啥,是鬼还是小动物,或者是什么“东西”。
我拿铁锹朝它比划,他就后退,一直退到无路可退,他已经退到东墙根儿了。
我妹妹家月台很高,我和这个动物在月台上,月台以上的砖墙,也就一米二三。如果是我说的那种野雷子,多高的墙对他来说都不是问题,它蹿房越脊,如履平地。
但是这傻子不成,这傻子没那本事,它往墙上窜了了几次,都掉下来。笑的我,也不怕它了。就这点本事,尼玛的不知道天高地厚还想和你猪爷爷比划比划?来吧熊孩子。
我准备和这个傻子大战三百合。
月台上停着我妹妹的电动三轮车,我在西边,它在东边。我一打它,它就想窜墙逃跑。但是,它又窜不上去。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蠢笨的动物。
大半夜的,我穿着单薄,和这傻子坚持了得有五分钟,我琢磨着,要不,放丫挺的得了?
预知后事如何?请看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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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肥猪满圈
贰零壹玖零肆零贰玖於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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