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
“肺炎1号”喊话瑞德西韦：临床你慢慢搞，我先来治病
同写意第九期线上课程
扫码图片中二维码可快速报名
▼
2月3日，武汉金银潭医院南楼一病区8名确诊患者出院。这在同一天全国157位治愈患者中并不占多数，但真正让其备受关注的，是这批康复患者的战“疫”经历。
据人民网报道[1]，这是首批以中医药或中西医结合方式治愈出院的患者。其中女性6名，男性2名，重症6例，轻症2例，最大年龄68岁，最小年龄26岁。中医中药参与治疗后，大多病人反应症状改善明显，精神状态好转明显。
此前的1月28日，中国中医科学院院士黄璐绮，带领北京西苑医院和广安门医院医疗团队支援武汉市金银潭医院，采用中西医结合，辨证治疗，大大改善患者呼吸困难、乏力、口干口苦、胸闷、腹泻等症状。
而随后，处在长江下游的上海，也通过当地卫健委公布了该市运用中药治疗新冠肺炎的情况。援引新华网的报道[2]，截至1月29日，上海已对确诊的41例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患者同步应用中医药治疗，其中14人服用了中药饮片，27人服用中成药。
曾经饱受争议的中医药，不论是否愿意，似乎又重新走到聚光灯前。
选择中医药，这是国家意志
黄璐绮带领团队支援金银潭医院的前一天，国家卫健委、国家中医药管理局一同发布公告[3]，通知地方下属机构参照执行修订后的《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诊疗方案（试行第四版）》。
通知强调，要在医疗救治工作中积极发挥中医药作用，加强中西医结合，建立中西医联合会诊制度。值得注意的是，在之前的基础上，第四版方案增加了医学观察期、中期及重症期推荐的中成药，包括藿香正气、莲花清瘟在内的多个中成药被首次推荐使用。此外，各地可根据病情、当地气候特点以及不同体质等情况，参照推荐的方案进行“辨证论治”。
《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诊疗方案（试行第五版）》重申了新冠肺炎的“中医属性”：“本病属于中医疫病范畴，病因为感受疫戾之气，病位在肺，基本病机特点为‘湿、热、毒、瘀’。”[4]而《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诊疗方案（试行第六版）》，则增加推荐了“热毒宁注射剂”“清肺排毒汤”等中药[5]。
实际上，面对此次新冠肺炎的防控，中医药的角色显得更为主动。
早在1月26日，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就已经印发通知[6]，要求中医医院要积极参与医疗救治工作。“对于确诊病例和疑似病例，中医药要及早介入，提高临床疗效，充分发挥中西医综合治疗的优势，最大程度降低病死率。”文件还提及，要同步实施临床科研工作，及时对病例资料进行收集、整理和分析，因地制宜优化诊疗方案。
随后，各地也陆续成立中医药专家组，出台相应的肺炎中医诊疗方案。《上海市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中医诊疗方案（试行）》中，针对医学观察期、临床治疗期及恢复期，分时期和临床表现推荐用药及处方[2]；同济医院中医科专家，则结合湖北省2019年冬季地理气候特点及病毒性肺炎疾病的进展规律，制定《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中医诊疗方案及预防方案》[7]。
不仅如此，中医药甚至还受到了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的关注。2月11日，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网站发布相关文章[8]。
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网站发布中医抗击疫情文章
看似不相及，实则也在意料之中。1月25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务委员会就召开会议，专门听取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工作汇报，并对疫情防控进行部署动员。此次会议由中共中央总书记习近平主持，强调要“发挥中医药优势，彰显中医药责任和能力，推动中西医结合深入发展，促进以往的中西医结合模式由拼盘、辅助、从属向‘中医主导的中西医结合模式’跃升”[9] 。
作为国家重要的发声渠道，《人民日报》同样十分看好中医药的前景。在2月5日发布的《关于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15个最新解释》中，《人民日报》认为，“中医药在缓解患者症状、延缓或减少轻症发展成为重症方面，都发挥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非典1、2、3号汤，SARS“出圈”
对于中医药而言，对新冠肺炎疫情有一个更加熟悉的称呼，那就是“瘟疫”。
2月8日，四川省卫健委组织召开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科普座谈会，成都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中西医结合内科学主任何成诗介绍说[10]，中医药几千年的历史发展，对瘟疫有深刻的认识，甚至经由中医药的手段，一定程度地避免了诸如“黑死病”这样的惨烈结果。
据不完全统计，中国历史上曾经爆发过1400多次瘟疫，规模较大的则有321次。这些对抗瘟疫的经验，也被历代学者以著书的形式流传下来，诸如清代叶天士的《温热论》、吴鞠通的《温病条辨》、明末清初的吴又可的《瘟疫论》等，都对后来的防疫产生了积极的影响。
1945年夏秋之交，成都地区爆发麻疹。当时的中医学家蒲辅周分析，疫情主要由于大雨连绵，湿遏热伏而造成，因此按“湿温治法”用三仁汤加香薷通阳利湿，进而控制疫情的蔓延。十数年后，广东麻疹大流行，也采用了类似的中医药疗法进行对抗。
除了麻疹，中医药也在1956年的北京乙脑疫情防控上卓有成效。“之前石家庄乙脑流行时用的白虎汤在北京不仅无效，病人病情反而加重。”据中医学家薛伯寿回忆说[11]，蒲辅周出任专家组组长后，提出用温病治疗原则治疗乙脑。同年9月，《健康报》在头版以“运用中医温病治疗原则治乙型脑炎——北京市不少危重脑炎患者转危为安”为题对此进行报道。
真正中医药疗效“出圈”的一次，是在2003年SARS时期。
当年1月7日，广东省中医院迎来广州市第一例SARS病人，十多天后护士长邓秋迎不幸感染。经过一段时间西医治疗，广州中医药大学教授邓铁涛提出将西药全部停掉，换上中药，当晚邓秋迎高烧慢慢减退，肺炎炎症也逐渐缓解[12]。此后，广东省中医院接治50多名SARS患者全部被治愈，北京小汤山医院用中医药治疗SARS也获得不错的反响。
《中医药临床杂志》在2004年10月刊登的研究文章[13]，通过对北京小汤山医院680名SARS患者药物治疗进行分析发现，抗病毒药物、抗生素、糖皮质激素、免疫增强剂、大输液、营养支持剂、维生素、肝脏保护剂、止咳平喘药物、清热解毒中成药分别占用药的前10位。
更让人在意的是，在上述680份病例中，有548人次使用过各类中药制剂，其中约200人次使用了北京中医药大学东方医院提供的医院制剂“非典1号汤”“非典2号汤”“非典3号汤”。在当时西医对SARS病毒无特异性病原学治疗的同时，小汤山医院注重了中西医结合、优势互补的治疗特点。
中医药积极参与救治患者，在提高治愈率、缩短治疗时间、降低病死率、减少后遗症等方面成效明显。2003年SARS前期，我国内地患者死亡率高达15%；中医药介入后，死亡率降至6.53%。世界卫生组织专家通过实地考察，也充分肯定中医药的重要作用[14]。
“清肺排毒汤”，战“疫”进行时
“我们过去到现场认识病人的真实的临床表现，发病过程，收集相关信息，确立疾病的病因的属性病机的特点，根据病机具体分析，才能辨证论治。”北京中医医院院长刘清泉在接受《健康报》采访时表示[14]，中医诊疗疾病讲究“望闻问切”，面对突发、新发疾病更是如此。
1月21日，刘清泉受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国家卫健委医政医管局联合指派，与中国中医科学院广安门医院急诊科主任齐文升一同前往武汉诊察，作为第一批中医专家参与到抗击新冠肺炎中。
似乎有些前后呼应，2003年北京爆发SARS时，刘清泉也是第一时间进入疫区。他带领医护人员抢救患者、自治自救，并协同专家制订中西医结合治疗预案，最终为控制SARS疫情蔓延做出不小的贡献。
从当天中午到达武汉金银潭医院，到晚上8点左右，刘清泉专家组在会诊60多位病人，以及与武汉市中西医结合医院、武汉金银潭医院中医科专家等组成的湖北省专家组的6位专家共同探讨的基础上，迅速完成了一个中医药治疗新冠肺炎的基本框架。
随后，这份意见被提交给国家中医药管理局，经由北京的专家组再进行讨论和分析制定初步方案——这就是1月23日印发的《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诊疗方案（试行第三版）》里的中医治疗方案雏形。
中医专家陆续驰援武汉的同时，关于中药的介入也如火如荼。1月27日，国家中医药局以临床急用实用效用为导向，紧急启动“防治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中医药有效方剂筛选研究”专项[16]，旨在迅速找到针对新冠肺炎有良好疗效乃至特效的核心方药。
据了解，此次专项在山西、河北、黑龙江、陕西四省试点，开展“清肺排毒汤”救治新冠肺炎患者的临床疗效观察。截至2月5日0时，4个试点省份运用“清肺排毒汤”救治确诊病例214例，3天为一个疗程，总有效率达90%以上，其中60%以上患者症状和影像学表现改善明显，30%患者症状平稳且无加重。
2月7日，“清肺排毒汤”受到国家卫健委、国家中医药管理局联合推荐。10天后的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新闻发布会上，中医药管理局科技司司长李昱表示，“清肺排毒汤”对治疗新冠肺炎具有临床疗效和救治前景，已有10个省57个定点医疗机构的701例使用“清肺排毒汤”确诊的病例纳入观察，其中有130例治愈出院，51例症状消失，268例症状改善，212例症状平稳没有加重[17]。
国家层面主导的探索之外，各地也因地制宜进行辨证施治。
截至2月18日，全国已有6个省份、16个防治新冠肺炎中药制剂获批。其中，山西5个（益气除瘟颗粒、除湿清肺颗粒、解毒护肺颗粒、葶苈泻肺颗粒、补肺健脾颗粒），云南4个（健体抗疫合剂、气阴双补养血合剂、清瘟解热合剂、贯防合剂），四川3个（清肺排毒合剂、银翘藿朴退热合剂、荆防藿朴解毒合剂），陕西2个（益肺解毒颗粒、清瘟护肺颗粒），广东1个（透解祛瘟颗粒）、吉林1个（除湿防疫散）。
另一方面，中西医结合治疗也成为关注方向。2月3日，国家科技应急攻关项目“中西医结合防治新冠肺炎的临床研究”在武汉启动，湖北省中西医结合医院组织4省8家单位参与。作为该项目负责人，中国工程院院士张伯礼表示，治疗新冠肺炎，中医西医各有所长，各有侧重，应优势互补，协同取效[18]。
“肺炎1号方”，总有效率达到94.21%
在诸多被推荐的中药里，“肺炎1号方”自始至终可谓吸足了眼球。
2月3日，“肺炎1号方”正式“闯关”成功，被纳入应急审批程序准予附条件备案。从应急立项到启动量产，“肺炎1号方”仅用了不到一周时间，广东省药监局行政许可处处长方维在接受央广网采访时表示[19]，“做到了程序一个不落、门槛一个没降低”。
5天后，广东省药监局发布消息称，同意将广州市第八人民医院申报的“透解祛瘟颗粒”（曾用名“肺炎1号方”）用于全省30家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定点救治医院临床使用[20]。
在此前的临床应用中，“肺炎1号方”治疗新冠肺炎（轻症）确诊病人50例。经过1周临床观察，全部患者体温恢复正常，50%患者咳嗽症状消失，52.4%咽痛症状消失，69.6%乏力症状消失，无一例患者转重症。
“对数字敏感的人立刻注意到52.4%和69.6%，因为分母是50的话，百分比不可能出现小数点后的数字。”黄石市中心医院血液内科副主任医师余向东，在其微信公众账号“棒棒医生”指出[21]，原因在于“50个病人都可能有发热和咳嗽，却并非都有咽痛和乏力的症状”。
经数据验证，余向东认为，50人中42人或21人有咽痛症状，22人或11人用药后症状消失，有效率约为52.4%；同样的，46人有乏力，32人用药后症状消失，有效率约为69.6%。但总体而言，这样的样本量“说服力还很不够”。
那么，扩大样本之后呢？
2月19日，广东省人民政府新闻办公室召开例行新闻发布会[22]。作为“肺炎1号”的主要操刀人，广州市第八人民医院中医科主任谭行华在发布会上表示，研究结果提示患者总体临床症状明显改善，肺炎1号方总有效率达到94.21%。
“截止到2月17日17时，广州市第八人民医院运用‘肺炎1号’治疗确诊病人121例。据统计，服药6天后，84%，就是61例病人，体温恢复正常，有72例咳嗽症状消失，其他如咽痛症、乏力、纳差等症状都有明显的改善，此外，74%患者胸部CT好转。”谭行华进一步透露。
但这样的结果，仍旧没能回应余向东此前的困惑。余向东认为，“症状好转不等于病情好转，更不等于没有传染性”，“核酸转阴或CT肺炎病灶吸收为指标来判断疗效”才更具说服力。更重要的是，从过往的报道中，很难看出中药在参与治疗过程里设置了严格的双盲对照试验，而这也是广受质疑的一点。
中医药的“阿喀琉斯之踵”
“肺炎1号方”并不是唯一被“提问”的中药。而同样的问题，也出现在2月19日被纳入《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诊疗方案（试行第六版）》的 “清肺排毒汤”上。
从1月27日开展专项以来，截至2月17日，“清肺排毒汤”的使用范围由4省扩大到10省，纳入观察的确诊病也增加到701例。统计结果显示[13]，服用“清肺排毒汤”前，有112例体温超过37.3℃，服药1天后，51.8%的患者体温恢复正常，服药6天后，94.6%的患者体温恢复正常；214例患者伴有咳嗽症状，服药1天后，46.7%的患者咳嗽症状消失，服药6天后，80.6%的患者咳嗽症状减轻。
“如是没有对照，给所有新冠肺炎患者都统一用上某个药物，不论用什么药，最后都可能得到不错的效果，因为部分患者能够自愈，绝大部分的患者在现在没有特效药的情况下也能治愈，自嗨可以，验证没门儿。”药智网联合创始人李天泉直言[23]，随机、双盲、对照临床试验是验证一个药物是否有效的国际通行金标准。
不过，这样的看法让中医药人士感觉“被针对”。《这次，中医药的新冠肺炎临床试验结果能否服人？》一文指出[24]，双盲试验不是临床试验的全部，每个临床试验设计都有其试验目的。对于一些生命攸关的疾病，在既有治疗方案的基础上如果采用“纯粹的双盲试验”，则从人道的角度很难让人接受，故而开放试验（非盲）虽然会受到主观性偏倚的影响，但在新药的临床试验设计中被普遍采用。
“随机双盲也好，中医凭经验也好，目的都是为了找到有效安全的治疗方法，这一点是毋容置疑的。”在《科学的真正含义：从双盲的盲点谈起》[25]中，作者“刘育琳润叔”如是写道，“现代药物研发中的随机双盲是集中式的安全性和有效性评估，中医的安全和有效性评估是分布式的。”
换句话说，中医药不是没有安全性和有效性评价，而是把其建立在先人知识的基础上，“加上自己长期的实践经验，再加上在具体病人身上怀着如履薄冰的小心完成的”。
除了治疗效果之外，也有关于中药安全性和副作用方面的讨论。上海市儿童医院药剂科李志玲此前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就表示[26]，被纳入《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诊疗方案（试行第四版）》的“喜炎平注射液”药效并不明确，安全性也未经认证，并不推荐使用。
根据国家药品不良反应监测中心自发呈报系统的数据，在2005-2012年之间上报的喜炎平不良反应事件共有9633例。《健康时报》曾报道称[27]，2017年12月，陕西一位10岁儿童在注射“喜炎平注射液”过程中突然休克死亡，再次引发公众强烈忧虑。
但“刘育琳润叔”也抛出相反的例子：美国医学协会（American Medical Association）在2017年公布的一项研究表明，美国自2001年至2010年批准的222个新药（及疗法）中，有71个产品（近三分之一）在上市后共发生了123起安全事故。
“科学的随机双盲如何能出这样的结果呢？”“刘育琳润叔”继续补充写道，“科学只是一套可以验证的观察、认知世界的方法，通过这套方法得到的结论、产品，并不表明就是没有问题的。不要把科学等同于正确、真理。科学是接受挑战的。说某东西不科学，并不代表某东西就不可取或者没有价值！”
更多的讨论还在胶着，其中也不乏试图平衡的声音。上海市公共卫生临床咨询专家缪晓辉，曾全程参与2003年上海市和北京小汤山SARS防控。对于此次中药在新冠肺炎中的应用，他则表示：“在过去的公共卫生事件中，我们并没有排斥中医药的参与，但是不宜将其置于很突出的位置。”
人民的“新希望”？
1月31日，远在大西洋彼岸的《新英格兰医学杂志》（NEJM）发表了一篇论文，介绍了美国首例确诊新型冠状病毒病例的诊疗过程。论文称，在住院的第7天晚上，这名患者接受了瑞德西韦（Remdesivir）的静脉输注；第8天，该患者不再需要吸氧，氧饱和度也恢复到了94%-96%。除了干咳和流鼻涕外，已没有其他症状。
消息传到国内，立刻引发广泛的讨论，而Remdesivir这一名称也被公众传神地叫做“人民的希望”。2月5日，中日友好医院王辰、曹彬团队在武汉市金银潭医院宣布启动瑞德西韦治疗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研究，预计完成时间为4月27日[28]。
然而，这对困于新冠肺炎的国人来说，仍旧有些远水解不了近渴。甚至在2月18日，《华尔街日报》报道称，吉利德的抗病毒新药临床试验因缺乏合格受试者进展减慢，使得这一希望更加遥遥无期[29]。
那么，频频报捷的中医药会成为人民的“新希望”吗？
有些戏剧性的是，同样在1月31日，中国科学院发布消息称，中国科学院上海药物所和武汉病毒所经过联合研究，初步发现中成药“双黄连口服液”可抑制新型冠状病毒。这一信号随即引发公众的一系列抢购，中国科学院上海药物所不得不于次日发布声明澄清，当前仅通过体外实验证明，“双黄连口服液”对新冠病毒具有抑制作用，“下一步还需通过进一步临床研究来证实”[30]。
2月7日，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院在ChiCTR上注册了双黄连对COVID-19的开放标签（非盲）随机对照临床试验。由于临床试验未结束，截至目前也没有任何证据证实其临床有效。
可即使如此，中医药介入之后，国内新冠肺炎疫情出现的新变量也难以否认。
援引《健康报》在2月18日的报道[31]，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医政司司长蒋健介绍，目前有28个省份、630多家中医医院已派出3100多名医务人员支援湖北，国家层面也有专家团队和4批国家中医医疗队共588人进驻武汉。
“截至2月17日，中医药参与救治的确诊病例共计60107例，占确诊总病例数的85.20%。”蒋健透露，通过推进各地深化中西医协作机制，探索总结推广中西医结合治疗的有效方法，能够“最大程度提高治愈率、降低病死率”。
值得注意的是，张伯礼曾向央广网提供了一组“科技部应急科技攻关项目52例新型冠状病毒肺炎出院病人临床资料”数据[32]。其中，中西医结合治疗组（34例）在临床症状消失时间、体温复常时间、其他症状消失率、平均住院天数、临床治愈率及死亡率等方面的表现，优于西医治疗组（18例）。
中西医结合治疗组VS西医治疗组数据01
中西医结合治疗组VS西医治疗组数据02
2月14日，湖北召开第24场新闻发布会。面对有关中医药对疫情防控发挥作用的提问时，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医疗救治专家组组长黄璐琦回应[33]，中医药的角色体现在对患者开展分层干预、重症患者的中西医协同、康复中整体调节、预防中独特作用、缓解民众心理恐慌等5个方面。
或许，正如此前“肺炎1号方”获批用于广东30家新冠肺炎定点救治医院，广东省药监局行政许可处处长方维所认为的那样：“因为明显看到了症状的改善，所以这个（肺炎1号方）在我们‘抗疫’期间，给大家带来了信心，这很重要。”[19]
“我是来治病的，不是来搞研究的。”——科学的问题最终得靠试验数据回答，而“希望”也还在远方，但中医药改善新冠肺炎症状的同时，至少给人民带来了看到“希望”的可能。
向上滑动阅览
参考资料
[1] 崔东、王欲然，武汉市金银潭医院首批中医药或中西医结合治疗患者出院，http://society.people.com.cn/n1/2020/0203/c1008-31568999.html
[2] 袁全、仇逸，上海市41例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患者同步应用中医药治疗，http://www.xinhuanet.com/politics/2020-01/31/c_1125515134.htm
[3] 医政医管局，关于印发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诊疗方案（试行第四版）的通知，http://www.nhc.gov.cn/xcs/zhengcwj/202001/4294563ed35b43209b31739bd0785e67.shtml
[4] 医政医管局，关于印发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诊疗方案（试行第五版）的通知，http://www.nhc.gov.cn/yzygj/s7653p/202002/3b09b894ac9b4204a79db5b8912d4440.shtml
[5] 医政医管局，关于印发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诊疗方案（试行第六版）的通知，http://www.nhc.gov.cn/yzygj/s7653p/202002/8334a8326dd94d329df351d7da8aefc2.shtml
[6] 国中医药办，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办公室关于进一步做好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中医药防控工作的通知，http://yzs.satcm.gov.cn/zhengcewenjian/2020-02-12/13036.html
[7] 人民网，同济医院中医科专家制定《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中医诊疗方案及预防方案》，http://hb.people.com.cn/n2/2020/0208/c194063-33776830.html
[8]张胜军、陆丽环，疫情防控阻击战的中医力量，http://www.ccdi.gov.cn/yaowen/202002/t20200211_211188.html
[9] 环球网，落实中西医结合抗击疫情的中央决策，亟需建立中医主导、西医支持的融合模式，https://opinion.huanqiu.com/article/9CaKrnKp8Gp
[10] 石小宏，中医药在治疗新冠肺炎中发挥作用，https://sichuan.scol.com.cn/ggxw/202002/57474697.html
[11] 新华每日电讯，一所62岁中医院：蕴藏着怎样的民族自信？，http://www.xinhuanet.com/mrdx/2017-12/22/c_136844137.htm
[12] 代侠，新冠肺炎下的中医治疗有效吗，https://www.chinaventure.com.cn/news/111-20200217-352814.html
[13]魏荣、冯超英、于峰、王庶，小汤山医院680名SARS患者药物治疗分析，https://www.ixueshu.com/document/e729f87ed3a1ef57318947a18e7f9386.html
[14]田雅婷，中西医结合阻击新冠肺炎，https://epaper.gmw.cn/gmrb/html/2020-02/12/nw.D110000gmrb_20200212_1-09.htm
[15] 王宁，北京中医医院院长刘清泉武汉归来，健康报专访实录！，http://www.jkb.com.cn/hotTopics/fyfk/zjlx/2020/0127/469111.html
[16] 国家中医药局，中医药有效方剂筛选研究取得阶段性进展，http://bgs.satcm.gov.cn/gongzuodongtai/2020-02-06/12866.html
[17] 董童，中医药管理局：探索清肺排毒汤对新冠肺炎的疗效，http://health.people.com.cn/n1/2020/0217/c14739-31591018.html
[18] 新华社，中西医结合防治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临床研究在武汉启动，http://www.xinhuanet.com/2020-02/04/c_1125530103.htm
[19] 央广网，“肺炎1号方”获批用于广东30家新冠肺炎定点救治医院，http://mpa.gd.gov.cn/xwdt/xwfbpt/mtzx/content/post_2890790.html
[20] 广东省药监局，广东省药品监督管理局 广东省卫生健康委员会 广东省中医药局关于透解祛瘟颗粒（曾用名 “肺炎1号方”）临床使用有关规定的通知http://mpa.gd.gov.cn/zwgk/gzwj/content/post_2888223.html
[21] 余向东，求“肺炎1号”的X，https://mp.weixin.qq.com/s/6QUItRwYK7PXIdzV5xatOg
[22] 广东新闻联播，广东“肺炎1号方”初步研究结果：总有效率达94.21%，https://mp.weixin.qq.com/s/OBRZTxoWBUl9b7xTmkPi1Q
[23]李天泉，药物有效性谁说了算？瑞德西韦临床试验超牛科普！，https://mp.weixin.qq.com/s/SGkWB0myGtnUbAX8z-DBbQ
[24]医药雨人，这次，中医药的新冠肺炎临床试验结果能否服人？，https://mp.weixin.qq.com/s/qJVc5TBrMxWwo50yBUMV4g
[25] 刘育琳润叔，科学的真正含义：从双盲的盲点谈起，https://mp.weixin.qq.com/s/o7zNCZqtMSIcq1sJNdPp6Q
[26] 中国新闻周刊，中药注射剂进入新冠《诊疗方案》，专家：“要看是否经得起考验”，https://view.inews.qq.com/w2/20200201A06HQJ00tbkt=D&strategy=&uid=&refer=wx_hot&ft=0
[27] 徐婷婷，儿童常用药喜炎平问题不断，http://paper.people.com.cn/jksb/html/2017-12/26/content_1827858.htm
[28] 许付，瑞德西韦从临床试验到正式用药需要多久？这次临床试验计划预计完成时间4月27日，https://www.yicai.com/news/100493568.html
[29] WSJ Staff，吉利德新冠药物临床试验因缺少合格患者进展缓慢，https://cn.wsj.com/articles/吉利德新冠药物临床试验因缺少合格患者进展缓慢-11582020013
[30] 郑莹莹，上海药物所：双黄连口服液可抑制新型冠状病毒内容无误，http://www.chinanews.com/sh/2020/02-02/9075719.shtml
[31]崔芳，中医药参与救治率达85%，http://www.jkb.com.cn/news/industryNews/2020/0218/470753.html
[32] 王漪、刘阳，中央指导组专家组成员、中国工程院院士张伯礼：治疗新冠肺炎中西医结合疗效显著，http://www.cnr.cn/tj/jrtj/20200217/t20200217_524978846.shtml
[33] 健康报，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医疗救治专家组湖北发布会答记者问，https://www.sohu.com/a/373226085_1624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