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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hn Yuyi | 对于网络成名的艺术家来说,网络是天堂还是地狱?

Dazed DAZED OFFICIAL 2020-09-17





标识性在当代艺术中早已不陌生。杰夫·昆斯以气球狗开启千禧年,达米恩·赫斯特把一系列有机体泡在福尔马林里,让·米歇尔·巴斯奎特以“SAMO”(Same Old Shit)为理论标志创建的涂鸦,自然还有村上隆的花朵、奈良美智的女孩。今天视频的主角也是一位以强烈个人信号吸引其支持者的艺术家,她叫John Yuyi,大家也叫她小江。



Yuyi的作品在IG上受到大量关注,她把一系列当代元素制作成纹身贴纸,贴在人的身体上,如赫斯特探究有机体的生存限度,Yuyi让有机体成了她的画布。以在面部贴上Gucci标志性花样拍摄大片在互联网爆红而更加出名,Yuyi此后把她的创作从有机体开始向无机体延伸,但仍保留她对身体的热爱痴迷。


影片拍摄过程中


除了作品外,Yuyi广为人知的一面是曾以艺术创作克服抑郁和焦虑,这让很多人把她当做可以汲取养分的精神英雄。艺术家、战胜抑郁症、大牌合作、标志性贴纸,Yuyi的一系列具有时代特征的标签在互联网对她的行踪进行捕捉,似是自己的行径已被规划,天平一边的铁砂开始滑落。这让她感到了不自在。当事态变得不自然,创作心境也有些失真。


影片拍摄过程中


这就是我们拍下这组视频的想法。网络在如今不再是朴树唱着“Windows 98”时期的生活方式,它成了生活本身。衣食住行不仅离不开网络的滋养,个人发展也依附于网络掌控的野心。痴迷于有机体的Yuyi把有机以无机的形态发布于数字平台,本对皮肤和毛孔的观察此刻成为电脑屏幕上的像素,那么我们真正痴迷的到底是皮肤还是数字编程?


影片拍摄过程中





无人敢对此作出解答。经典电影《楚门的世界》畅想了一个人类彻底变成数字簇拥的故事,主人公生下来便被装进了一个独立世界,他的故事被隐藏摄像机搬上荧幕,成了24小时愉悦大众的综艺节目。楚门生活的世界是假的,楚门被拍摄和数字化后投放的世界才是真的。这与网络与我们的关系有一定的相似性。我们在浏览着网络上的世界时,真实世界是否与此同时变成了假象?


影片拍摄过程中


从这个角度来看,网络是否是一个脱离了真实生活的所谓“地狱”?


曾有极端网络爱好者对此给出了完全相反的解释。科技的变革让世界面貌开始改变,也出现了不少正视此现象的人。在一些与互联网相伴而生的千禧一代中,不少人把互联网看做是真实世界。与对互联网进行彻底批判的哲学家不同,很多青年人的世界观开始顺社会潮流而上,认为网络构建了一个无所不包的真实世界,“茧居族”的出现就正有顺应此世界观的想法。


影片拍摄过程中


也许我们探讨的不是网络的正负性,而是生活的正负性。


我们就网络、创作和Yuyi进行了一次探讨。她对生活的浸入和对自我的真诚令人惊喜,可以让人感觉到她与作品的强烈连结程度。Yuyi对一些问题的想法,已经超过了作品本身,涉及到了对生活无限细致的观察。我们保留了Yuyi的常用语气,仅对部分重复进行了调整,还原了这段对话。





D:看到你的Ins最近也出现了不少在唇膏等介质上的作品,你最近对“画布”的选择有什么新想法吗?

J:其实我都有在尝试不同的材质,看刺青贴纸可以使用在什么材质上,不论是有机体还是无机体。到目前为止使用过肉类、蔬菜、水果、冰块等等,之前在台北、上海、沈阳展出贴在树叶上面的作品。用口红我觉得蛮有趣,因为没有用过这样的质地,效果出来还不错。


影片拍摄过程中


D:之前看到你在采访中提到,需要不停地创造。最近创作的心态怎么样?

J:我其实很怀念以前,可能关注度没有这么多,没有这么多大家想要来扒皮的情况。那个时候的心态很纯粹,我就是为了我自己而做,现在有时可以很明显地感受到对方不在意我做什么,而只是为了一些利益,这种情感绑架的感觉也超糟糕,这些都非常消磨创作理念。


影片拍摄过程中


D:你的很多作品经常会复制身体器官,这些多手、多头、多眼的人类,你自己是以什么出发点想到的?

J:是因为自己本身就很喜欢身体、皮肤、五官以及人类的这些身体部位的关系,有时候我只是觉得一些活动的照片很无聊,就不想只发活动的照片,会把它做一些后期,我想把后期做成像是装置的东西。


影片拍摄过程中


D:自2017年和Gucci合作拍了有你设计的广告片之后,大家开始知道了这个在脸上画东西的女孩儿。但与此同时,也有类似别的平台使用你的创意的“抄袭”情况。这几年还有哪些“糟心”的事情出现吗?

J:其实今年也是有遇到类似的事情,(我觉得处理方法是)你要把自己某一个跟大众可以容易接触的开关封闭住,不然到后来自己会被消磨得很严重。


影片拍摄过程中


D:除了不好的事情之外,当然还有很多事业上的成就,你最开心的成就是哪一个?

J:虽然现在获得了更多的成绩,但我觉得最开心的还是2016、2017年,那个时候刚刚做出了好东西,开始被报道。后来的一些东西有点像,我想好好走路,可是后面有一个教练骑脚踏车一直在推你,这个教练有很多人。


影片拍摄过程中


D:Keith Haring的小人让他成名,但也成了他一生的符号和标签。你的作品也是相对容易符号化的一种,你希望如何在创立符号的同时,又保持艺术家个人的不停创造和提升?

J:我觉得这个问题很赞,因为我之前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我最近去了Art Basel Miami,看到草间弥生的Infinity Room,它不是光点,而是在箱子上面挖洞,我觉得很厉害,她可以把这个原型玩成这样不同,这也让她成为成世界上最伟大的艺术家之一。


影片拍摄过程中


我觉得创造符号超重要,就像我们可能没有吃某个产品,但是也会唱产品的广告歌,这是一个记忆性的东西,所以我现在的想法是把一个东西做出来拿到认同度,大家知道这个东西等于你之后,就可以延伸去做下一个东西。我不知道这样是否是“对”,但我是这样子在实行。


影片拍摄过程中


D:你的灵感更多地来源于自己独处还是和别人的碰撞?可否举一个抓住灵感的例子?

J:我觉得完全是自己独处。我很喜欢在坐飞机的时候想东西,因为不会划手机,那时候是现代社会唯一不会被手机绑架的时候。我也很喜欢观察别人,之前坐地铁的时候没事做就看对面的人的鞋子,觉得如果鞋带变成充电器,感觉很有趣,我当天就做了那个东西。戴隐形眼镜的时候,我觉得它好像可以变成(IG的)saved(符号),然后就做了这个。都是在某一个当下做的事情,感受到了什么东西。


影片拍摄过程中


D:为何会想把身体涂成红色和蓝色?高饱和度的颜色是你的偏爱吗?是否有原因?

J:我从小到大就是一个非常喜欢鲜艳颜色的人,我记得选装牙套的时候,会把牙套的颜色弄得非常鲜艳,现在想想都觉得,呃,怎么这么狂啊。现在看前一年买的衣服,都是正红色正黄色正蓝色,小时候看到像毕加索的画作也很兴奋,颜色对我来讲是个很开心的事情。仔细想想可能跟我的个性也很像。


影片拍摄过程中


D:人的身体为什么这么吸引你呢?

J:我最近在观察我哥的皮肤,觉得我们不愧是共享DNA,因为他皮肤的整个质感,甚至毛细孔的分部都跟我好像,连色调都一样,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因为就算是同一个种族的人,都还是非常不一样,为什么这些人身上就是有雀斑,有胎记,或是毛孔比较大,肤色泛红?虽然这是比较往内的东西,可跟宇宙、天文这种往外东西是一样的,都是无极限的。


影片拍摄过程中


D:你在调侃互联网,但你同时也在互联网扬名,这种矛盾是否也让你感到相似的有趣和荒谬性?

J:我其实就是一个蛮爱调侃自己的人,自己其实某种程度也是蛮丢脸的存在,靠互联网在吃饭,同时又非常讨厌KOL文化,但其实我本身也是一个KOL。我觉得这种荒谬和矛盾本来就是人类的存在,蛮有趣的。虽然恶心,可是又觉得美,这是一个共存的感受。


影片拍摄过程中





人们说Yuyi靠自己的艺术获得了抵制忧郁的方法,实际上作为艺术家的Yuyi从来没有停止过内心的敏感,敏感必然会带来焦虑,可敏感必不可少。不论网络在她的事业中起到怎样的作用,她身上这份不可多得的敏感都可以带她走到更远,也许远到超乎她和所有人的想象。





Dazed Video Lab


出品人:梁超

总制作人:臧雯

监制:郑善为

导演 :谢宇恩

制片:潘吉琛

摄影指导:申

平面摄影:赤溪 

执行制片:YAO、Lola

演职人员:John Yuyi、HIMAWARI

NUGA TORYFIERCE

一紗、田中陸、佐藤匠

造型:Ninautashiro

化妆:RISA CHINO

场地鸣谢:アミューズメントパークウェアハウス川崎店

DV:谢宇恩

剪辑:谢宇恩、Hound

调色:张英杰

特效:Simon Kounovsky

平面设计:Wenzogg Chen

音樂:Slikback

混音:SMILE


Dazed Digital


编辑:T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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