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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调查记者同盟（ICIJ）9月21日公布了一批外泄文件和报告指出，全球银行从1999年至2017年期间有超过2万亿美元的交易可能涉及洗黑钱或其他犯罪活动。这份文件包括银行和金融机构向美国财政部金融刑事执法网（Financial CrimesEnforcement Network，简称FinCEN）提交的2100多份“可疑活动”报告。文件点名多家世界级银行，包括摩根大通（JP Morgan Chase）、汇丰银行（HSBC）、渣打银行（Standard Chartered Bank）、德意志银行（Deutsche Bank）等。“可疑交易”份数最高的10家银行依此为：德意志银行、纽约梅隆银行、渣打银行、摩根大通、巴克莱银行、汇丰银行、美国银行、中国投资有限责任公司、美国富国银行、花旗集体、法国兴业银行。同时，文件显示有1781宗“可疑交易”与新加坡有关，有超过29亿美元流入新加坡，将近15亿美元从新加坡流出。涉及“可疑交易”的新加坡银行包括：星展银行（DBS）、大华银行（UOB）、华侨银行（OCBC）和联昌银行（CIMB）等。报告也提到了中国大陆。文件显示有938宗“可疑交易”与中国大陆有关，有超过6亿美元流入中国大陆，7.23亿美元从中国大陆流出。同时，文件显示有2369宗“可疑交易”与香港特区有关，有超过26亿美元流入香港，14亿美元从香港流出。文件显示有62宗“可疑交易”与澳门特区有关，有超过5000万美元流入香港，1763万美元从澳门流出。文件显示有331宗“可疑交易”与台湾地区有关，有超过1.85亿美元流入台湾，近1亿美元从台湾流出。文件显示有23宗“可疑交易”与马来西亚有关，有488万美元流入大马，1338万美元从大马流出。国际调查记者同盟的报告点名了20人，指他们是多家国际银行的“保密客户”，利用国际银行系统，随意把大笔资金在全球到处转移。
这20人绝大多数出现在发展中国家，乌克兰名列榜首，有3人；其次是哈萨克斯坦、委内瑞拉、俄罗斯，各有2人。这20人中，只有1人出现在发达国家——美国的 Paul Manafort 保罗·马纳福特。他是职业政治咨询师和政治说客，曾经是特朗普的亲信。他2016年3月加入特朗普竞选团队，同年6月成为竞选团队负责人，当年8月因收受乌克兰亲俄政党酬劳并为其进行政治游说一事曝光被迫离职。马纳福特被控逃避1600万美元税款、欺骗银行获得2000万美元贷款、利用多个海外银行账户藏匿巨额资金。2018年8月，美国弗吉尼亚州亚历山德里亚市一家联邦法院陪审团裁定，马纳福特所受18项指控中，逃税、欺骗银行等8项罪名成立。2019年11月，马纳福特被控通过海外空壳公司获得数以百万计的美元，他用这笔钱购买了豪车、房地产、古董和昂贵的西装。起诉书称：“马纳福特利用这些隐藏的海外财富在美国享受奢华的生活方式，没有为这些收入缴税。”根据《新浪财经》报道，居住在美国的中国男子徐明（音译，Phil Ming Xu）运营一家名为“万通投资银行”（World Capital Market）的全球投资银行。报道称，徐明曾声称“万通投资银行”能在100天内让客户投资获得100%的利润。但实际上那是一个名为“WCM777”的庞氏骗局。徐明被指透过举办网上讲座，以及通过脸书（Facebook）和YouTube平台，宣称出售云端运算的投资机会，成功筹集8000万美元。报导指骗徒针对美国、哥伦比亚及秘鲁等较贫穷社区宣传，共有数千名亚裔及拉丁美裔人士上当，也有受害人来自英国。徐明2015年在中国被捕，其后被控与庞氏骗局相关的金融罪行，并被判罪名成立。但徐明在接受国际调查记者同盟访问时，否认WCM777是庞氏骗局。被点名的马来西亚人是Low Taek Jho 刘特佐，关注马来西亚时事的读者应该对他很熟悉。大马籍富豪刘特佐是“一马发展基金”（1MDB）洗钱案核心人物，被指“鲸吞10亿美元”，目前在逃，一些媒体报道他藏身澳门。2015年1MDB弊案被揭发后，刘特佐就开始失踪。2016年10月，新加坡政府向国际刑警求助，后者发出红色通缉令以协助调查与1MDB基金相关的案件。国际调查记者联盟的报导指纽约梅隆银行及摩根大通等27家银行，自2013年起，共发出超过100笔与刘特佐旗下公司以及1MDB有关的可疑资金转移报告，数额涉及数十亿美元。根据《马来邮报》报道，美国财政部金融犯罪防制署（FinCEN）的外泄文件显示，与刘特佐及其家人有关的公司可疑资金转移，早于2009年一马发展基金成立时已经存在。马来西亚全国警察总长丹斯里阿都哈密早前指，刘特佐目前躲藏在澳门，并使用从大马得来的不法资金在当地买下房产，他在当地行动自由，并受到政府庇护，令马来西亚警方引渡工作受阻。国际调查记者同盟的这份报告指出，“可疑活动”报告是银行内部合规人员对于一些交易的疑惑和担忧，并不一定是犯罪活动的证据。能够成可疑活动报告的资金流动记录：包括洗黑钱、异常交易、局内人交易、与犯罪机构有关的交易等，多数交易涉嫌洗黑钱。报告指出，这2万亿美元交易只是全球金融系统的极小部分。从2011年到2017年金融机构向FinCEN提交的可疑活动报告超过1200万份，这次披露的文件只占其中不到0.02％。来自DBS网站
一些银行往往为在岸外避税地点注册的公司转移资金，并不知道户头的最终主人。（新加坡金融管理局MAS，扮演着中央银行的功能。图源：谷歌地图）
由于星展银行（DBS）、大华银行（UOB）、华侨银行（OCBC）和联昌银行（CIMB）等新加坡本地银行都出现在这份报告中，因此新加坡金融管理局立即对此事表示密切关注。《联合早报》引述新加坡国立大学客座教授白士泮博士说：“可疑活动报告是金融或其他中介行业如贸易、房地产领域，例常上报给有关政府机构的文件，报告只是发觉其中有不寻常的交易或资金流动。”新加坡金融管理局表示，虽然可疑交易报告本身并不意味着交易是非法的，但当局非常重视这类报告。金管局正在密切研究报告中的信息，并会根据审查结果，采取适当行动。目前新加坡打击洗黑钱的监管框架，符合国际反洗黑钱机构金融行动特别工作组制定的国际标准。新加坡金融机构向商业事务局提交此类报告，商业事务局属下的可疑交易报告办事处会进一步调查分析。如果发觉可能与犯罪活动有关，就会同相关执法与监管机构分享信息。出现在国际调查记者同盟名单中的几家新加坡本地银行表示，致力于打击洗黑钱活动，并已采取措施防范可疑交易。新加坡各银行发言人表示，对于利用金融体系的不良行为者，我们持零容忍态度，并与金融业者团结一致，和有关部门合作冻结资金并打击犯罪网络。新加坡各大银行都拥有完善和强劲的反洗黑钱和恐怖融资框架，采纳了国际最佳做法。银行将继续大量投资科技发展数据分析能力，加强优化能力提早发现洗黑钱活动。目前银行对于可疑交易的做法一般是通过冻结受制裁的个人或特定账户。考虑到对合法业务的影响，通常很难延迟或拦截资金转账。正常流程一般涉及跟进调查，确定可疑之处，并以此为根据采取必要的行动。| 2009年，马来西亚财政部出全资，成立了1MDB“一个马来西亚发展有限公司”（简称一马公司），促进本国和外商的合作，引导外商直接投资马来西亚的基建、商业等设施，属于国家层面的战略举措。一马公司直接由财政部出资，吸引外商建成了例如敦拉萨国际贸易中心、马来西亚城等大型商业综合体。一马公司价值近百亿美元，由时任首相纳吉掌控，缺乏透明监管，连基本的审计和做账都不完善。刘特佐为高层牵头，在美国成立空壳公司，将一马公司的钱转移到美国账户，又通过赌博、购买地产豪车奢侈品艺术品等方式，据媒体报道，洗掉了45亿美元。2018年5月，马来西亚变天，纳吉夫妇被禁止出境，住宅和办公室被搜，警方发现了无数先进、首饰、名表等财物，价值高达2.7亿美元，成了马来西亚史上数值最大的充公案件。之后，纳吉被控。在庭审中，他拒不承认贪污罪名，将锅全部甩给了刘特佐。他通过代理律师表示，自己对所有一马公司被窃取国家财产的事情毫不知情，是被刘特佐和他的同伙欺骗，自己也是受害者，是无辜的。马来西亚政府在全球范围内追回消失的公款，包括拍卖刘特佐的邮轮所获的1.26亿美元，刘特佐在曼哈顿柏宁酒店的股权1.39亿美元等等。纳吉被控在2009年至2018年担任首相期间，挪用大量国库资金用于私人目的，从国有1MDB基金贪污挪用了数十亿美元的资金，其中有约合840万欧元的资金用于购买私人豪华住宅和艺术品。2020年7月，高庭宣判纳吉的7项滥权、刑事失信及洗钱罪名成立，被判入狱12年、罚款2.1亿令吉（约4940万美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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