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兴元年(1163),温州学子木待问高中状元,成为温州历史上最年轻的文状元。26岁的楼钥是木待问的同年。楼钥,明州(今宁波)人,与温州缘分深厚,参加礼部组织的经术和词赋考核后,获得了温州州学教授的职务,职位相当于现在地级市的教育局局长,之后又担任过乐清知县、温州知州。楼钥是南宋文坛的领军人物,一生著述颇丰,留下了卷帙浩繁的《攻媿集》,《全宋诗》收录其诗千余首。在温州任职期间,写下了与江心屿有关的诗作。本期《孤屿志》,我们来聊一聊这位三次来温做官的大咖——楼钥。
楼钥(1137—1213),字大防,号攻媿主人,隆兴元年(1163)进士,官至参知政事。他出身明州楼氏,是家族中官位最高的成员。
乾道七年(1171),楼钥到温州州学任教授。楼钥在到任前,对这份工作充满了期待,他在《谢试中教官除温州教授启》中写道:“窃以庠序之兴,人伦是赖:郡国皆立,王化尤先。……载维永嘉,实名东浙。鳌头屡占,在纷纷白袍之间;黉舎宏开,无青青子衿之废。苟非儒匠,难主文盟。”初入温州的楼钥斗志满满,准备大干一番。执教期间,楼钥“范物以躬,出入冠带惟谨,日与周旋,讲明为学之要,务在笃实,毋溺浮华”。也就是说,他以身作则,言行举止恭谨有礼,为学生们授业解惑,主张求真务实。任温州州学教授的三年时间里,楼钥全身心地投入到教育教学工作中,赢得士人的尊敬和爱戴。除了言传身教,楼钥还致力于打造文化环境,营造学习氛围。他建议在温州州学内兴建风雩亭,重修建于绍兴十年(1140)的大成殿,编撰《温州进士题名》。《温州进士题名》记载了北宋立国以来,温州籍进士的情况,“爰考姓名之高下,岁时之先后,次而书之,……又访其氏族爵里,别为一编,咸虚其末,以待来者”。希望以此激励温州学子诚心向学,进德修业。淳熙十二年(1185)底,楼钥接到朝廷诏令,他再次来到温州做官,任知州。淳熙十四年(1187)七月正式到任。作为父母官,楼钥依然很重视温州的教育事业。任职伊始,他祭拜先圣,作祭文曰:“子之道,万世所尊……钥虽不敏,请事斯语”。楼钥还向寄居此地的士大夫询问乡里疾苦,在郡斋建流觞亭,“甃池为山水,绘兰亭修褉图于壁”。
温州在南宋时期能人辈出,“温多士,为东南最”。楼钥也一度担心自己无法胜任温州州学教授的工作,“恐招有若之讥”。在温任教授期间,楼钥与郑伯熊、薛季宣、陈傅良等名士交往频繁,时常向他们请教,增进自己的学问。
郑伯熊是当时永嘉学者的领袖,深得当地士人的尊崇,楼钥自称为郑伯熊的门下士,经常赴先生处问学。楼钥还经常向薛季宣请教,向他学习了八阵图、兵制等军事知识,深受启发,“人人习熟,公卿皆可以为将帅,用此道也。”楼钥与陈傅良是终生莫逆之交,楼钥任温州州学教授期间,陈傅良曾在乡里居住,两人“为布衣交,义兼师友”。陈傅良师从薛季宣,达到“变通当世之治具条画,本末粲如也”的境界。他曾向楼钥介绍薛季宣所著的《握机》和《马隆赞》等文章,帮助其理解八阵图。淳熙十四年(1187),楼钥任温州知州。这年冬天,陈傅良要赴桂阳军任职,楼钥特作诗相送:楼钥还与温州士人何伯谨交好,在他的《攻媿集》中有一首悼念何伯谨的挽词。何伯谨,字诫夫,永嘉人,与兄弟何伯益同登绍兴二十一年(1151)进士,官终国子监司业。国子监是宋代中央最高学府,司业是仅次于国子祭酒的行政长官,相当于国子监的副校长。也许是楼钥游孤屿时听说了何伯谨在温州当地的声望和名气,之后与他相识、交往。何伯谨故去后,楼钥特作挽词悼念好友。
温州山水秀丽,景色怡人。楼钥常在闲暇时间与好友结伴而行,寄情于山水之间,多次游玩江心屿、北山等地方。
诗中出现了“隐清”“孤屿”“北山”等地名,孤屿指江心屿,北山和隐清在哪里呢?明万历《温州府志》载:“永宁山,一名北山,在江北,郡之主山也。”“隐清”指的就是温州北山的隐清亭。《岐海琐谈》记载:“朱聱,字合甫,永嘉人……归即永宁江北之合山双瀑东,穴岩为屋。又于半山建隐清亭,作《合山游》数千言号歔歈子……淳熙中,楼中丞钥领僚访其遗迹。”且明弘治《温州府志》有载,“合山,北山之支山也。”北宋永嘉人朱聱隐居在合山,并在北山建有隐清亭。可以想象,诗人在工作之余偷得半日闲,先在乱流中登上孤屿游玩,再驾舟北去,到北山游览。朱聱曾在温州郡城建立德新塾,对温州教育做出过贡献,当过温州教授的楼钥自然对其尊重有加,到北山寻访他的遗迹,还写下了多首怀念他的诗。跟楼钥同游北山的翁处度(即翁琏)是其同年进士,楼钥中进士那年,温州同登者达到 28 人。他在温州任教期间,“多与同年往还,甚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