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收费的游乐场:非正式的公共艺术与活动社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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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pluse
©CS Design + Lateral Office
关于城市公共空间,曾经有这样一个命题:
一个位于交通转运站和社区之间的公园,是许多人回家的必经之路,然而这个公园却充斥着游民,虽然并没有真的产生犯罪问题,却让社区民众心生恐惧。
建造出来的公园被弃用?该如何解决这个现实的问题?最后设计师只做出了一个决策解决这个问题:
把这个公园开放成宠物公园。
让民众带着动物进来,成为人与人之间的媒介,有宠物陪伴的人心理上更有安全感,而四散在公园的宠物像一座座小灯塔,照亮了公园过去被认为危险的角落。最后,既不驱离游民,没有侵蚀到游民的生存权,也解决了民众的担忧,甚至创造了一个族群共存、更具休憩功能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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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本哈根超级线性公园 Superkilen
©Topotek 1 + BIG Architects + Superflex
一个城市中有多少是如此不快乐的灰色角落?
关于公共建筑提供的大众活动空间,交通大学建筑研究所所长龚书章谈到,相较于早期的视觉性,21世纪开始慢慢转向社会性、人为本本身,新的课题是:如何藉由公共空间去处理当前社会所面临不同面向的问题;例如社区灰色角落、社会不同族群的隔阂。
公共空间需要作为触媒,提供不同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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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本哈根超级线性公园 Superkilen
©Topotek 1 + BIG Architects + Superflex
当下,城市规划或都市设计很流行的词句是「幸福城市」或「快乐城市」,但幸福除了经济、安全层面,借由更公共的艺术性与社会化设计去构建,是一种透过对个人的处境或精神面较高的敏感度去感知、处理这些议题。当这些事情在艺术的“只言片语”中被具体化呈现,幸福感似乎就出现了。
城市的发展规划,不只在于大兴土木的公共建设。每一个决策、每一个空间的利用,都在深深影响居民生活。公共空间的规划应当主动顺应这种改变,寻求一种更加整体且柔和介入方式。
「城市游乐场」在此很好的传达了这种倾向,它们或遍布于不起眼的空间、是以小见大的文明实体、是精神的自由性、也是城市与人的有趣沟通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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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本哈根超级线性公园 Superkilen
©Topotek 1 + BIG Architects + Superflex
作为一种非正式的公共艺术与活动社交,「城市游乐场」的构建有机汇入城市整体形象的营造。
以运动为核心健身场域、以接触自然为核心的公园模式、以社交互动为核心的结构装置、以艺术文化为核心的街区步道、以活化灰色空间的休闲口袋等,「城市游乐场」是多元的,然而其中紧要的核心仍是理解当下大众需要“从日常中解脱出来”。
城市步行街的游戏
Impulse 发光跷跷板
©CS Design + Lateral Office
通过30个 Impluse 交互式声学照明跷跷板,在运动时做出响应和变换,Quartier des Spectacle 的节日广场变成了一个城市游戏空间。
Impulse 项目对建筑如何声音可视化探索的灵感来自 Joy Division 专辑“Unknown Pleasures”的标志性封面,以 Steve Reich 的连续、极简音乐,装置应用声光的媒介,使其本身具有重复、节奏和切分音的特点。
装置非常重视声光的应用,游客可以“激活”和“播放”跷跷板的动态内核,组成了装置本身的光与声的单元,以形成一个具有时间性、不断变化的事件,它们连续而重复。
人们参与场所营造的一种方式是通过游戏,这是一种与城市积极互动的形式。
在玩耍中,人们可以感知、移动和与建筑环境一起行动,与这个地方建立持续的心理联系。
Impulse 装置希望这场城市游戏,能够吸引广泛的公众参与并激活公共空间,Quartier des Spectacles 的规划旨在吸引并留住附近的游客。Impluse 装置的活力是永久性的,无论是夏季还是冬季。
有趣的城市空间更具相关性,让人们在人性化的尺度上与它们建立联系。有趣的公共活动,更是充满活力的城市空间和成功的场所营造的标志。
颜色和形式同样激发了运动,使用户沉浸在享受中,带来城市的社会化激活。它们还提供了强有力的视觉线索,以支持具有艺术性和创造性的场所建设策略。
海边的朦胧几何装置
Runaway ©SPORTS
在加州圣巴巴拉海滨木栈道上,Runaway 是的一个五彩缤纷,活力四射的装置。由 SPORTS 建筑事务所(Greg Corso 和 Molly Hunker 共同创建)设计,装置采用细钢条构成的矩阵结构。
最吸引人的点是,三个明亮的模块化结构足以适应不同位置和不同场景形态的使用方式,周边的市民以意想不到的方式进行互动,或坐在尖角上,或躺在侧立面。
Runaway 高度自由的适应性完美匹配人们在中对现代化的功能需求。这个高饱和度的装置,就好像圣巴巴拉海滨不断变化的光和雾,受到人们的喜爱。
Runaway 在圣巴巴拉的整个生命周期内经历至少3个不同社区的6个不同地点的转移。
它们装饰着圣巴巴拉的景观,同时又随着浓雾融入空气中,从一个站点移动到另一个站点,也在每个新地点建立新的存在。
▼the three structures could be oriented differently
Runaway 的三个对象是简单的自相似几何形状,并且具有许多不同的可能方向。在某些方向,矩阵对象充当斑驳的阴影结构,而在其他方向,矩阵可以充当墙壁、休息室、长凳或表演舞台。
▼different color-mix
尽管超出了空间的功能本身,在某种程度上,建筑的结构与建筑表面鼓励用户进行交互式的体验,人们在享受自由移动的锻炼方式的同时,带动城市公共空间活力。
“城市游乐园”形态出现依赖于设计者本身与参与者的共同创造,融入城市架构中的可游戏区域也在为社会包容、代际参与和文化多样性创造环境。
跳跃的人间游乐园
Blaxland Riverside Park ©JMD
由 JMD Design 设计的 Blaxland Riverside Park 是悉尼奥林匹克公园内的一个大型休憩公园。设计融合圆锥体、切割和梯田的主要地形合并在一起,在多样的结构中与环境保持对话。
在现有的梯田上方,一个200米长、3米高的高坡护堤重复着哈格里夫斯梯田的几何形状。
通过新的地形角切割,倒立的圆锥体和45度的墙壁延续了环境中的空间垂直性。创造了移动和玩耍的新平台的同时,扩大了“游乐”的包容边界,在 Blaxland 游乐设施是次要的,空间设计回归到体验本身。
从能量最活跃的东方高地到更平缓的西部边缘沙坑,从水广场、Tonkin Zulaikha Greer (TZG)设计的亭子到花瓣屋顶的天篷,Blaxland 重新定义了“游乐园”的概念,在其中被年龄区分的身份边界被模糊。
不同的元素促进了不同年龄组之间的互动,对空间的想象力与感知在此共享。
在游乐设施周围,隧道连接不同的子空间,它们或是越过、绕过、穿过“陡峭倾斜”的地形。
双飞狐、隧道滑梯、地面滑梯、巨大的秋千、攀岩墙、大钢管、悬挂的攀爬网、一个沙坑和一个有170个喷气机的水上广场,在地平线上下构成了这一戏剧性的地貌。
结合数字编程,水广场喷气机包含种水效果,大型而强大的单一喷流与精细的定向喷流和低熔岩喷流相结合,形成线条、圆圈和弧线。水以最简单和多样的形态介入,使空间充满活力并细分空间。
小孩子在玩耍的时候其实是在创造一个世界。
无论是积木还是过家家,这些其实都是帮助孩子做白日梦的工具。哪怕长大了玩具丢掉了,还有白日梦能力的人们是依然会寻觅到其他工具的。
——弗洛伊德
“看不见的跷跷板”
©沈烈毅
滑动观看装置作品
受跷跷板的英文“see-saw”启发,沈烈毅做了这样一种充满悖论的跷跷板:用实体的墙、镜子、芦苇以及其他各种方式阻隔视线,玩跷跷板的双方相互几乎看不见自己的玩伴。
《跷跷板·墙》
沈烈毅做跷跷板的初衷来源于一个奇想。跷跷板本是一个双人对视的互动玩具,他却偏要用不锈钢板将两个面对面的人隔开,让玩耍的人只能看见镜面里的自己。
镜面笔直的线条和材质营造出一种冷漠的感觉,和参与者之间热烈的互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跷跷板·镜》
沈烈毅想要表达的就是在互联网时代,随着信息科技的发展,人们面对面的沟通方式变得越来越陌生,甚至亲切如一起同游的朋友或是亲人,也会在跷跷板的两端陷入到沟通的障碍之中。
之后,他又把阻隔视线的镜面,延伸替换为一棵树、一团电缆、一个水桶……
《跷跷板·绕》
做到最极致的一件作品,跷跷板的中间是一个巨大的“黑匣子”,两头各有一个屏幕,通过匣子里电路和信号的千回百转,参与双方的画面被传输到了各自所面对的那个屏幕上。让人不禁发问:屏幕上的那个人,还是自己吗?
“我们的科技最初都是从效率出发来解决一些困难,但它是否也在同时给人类本身制造了一些困难呢?”
对自然保持敬畏之心,是人类的共同命运,艺术家所有的描述都不可能比自然更丰富。
人的处境始终是一个永恒的问题,正如《跷跷板》系列所表现的,沈烈毅致力于以“游戏”的方式加以回应。
正如海德格尔所言,艺术作品独特地从属于它自己所开启的境域,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关于跷跷板的记忆。
跷跷板作为“交流”的媒介存在,让身体和心灵回归彼此的本真状态,感知到现代信息社会中人与人之间横亘的隔阂,并由此指涉一种熟悉的陌生感。
超级线性公园 Superkilen
哥本哈根的一个世界展览
©Topotek 1 + BIG Architects + Superflex
在丹麦哥本哈根,超级线性公园 (Superkilen)是一个一英里半的城市空间,它由Topotek 1 + BIG Architects + Superflex 合作设计。
Superkilen 城市公园,作为一个超级的建筑、景观、艺术的结合体,包含三个色彩鲜明地区域和60多个不同文化背景的城市展览,同时与公共交通系统、自行车交通系统还有步行系统无缝连接。
三个区域、三种颜色——一个居住区
设计概念的出发点是将Superkilen分成3个区域和颜色——红色、黑色和绿色。不同的表面和颜色为日常物品集合形成新的动态环境。
在整个 Superkilen 城市公园有来自世界各地的108件物品和11棵树被选中,从摩洛哥的喷泉、哈萨克斯坦的公交车站、日本章鱼形状的游戏结构、泰国的拳击台,到卡塔尔的牙医招牌、巴格达的秋千凳、西班牙的奥斯本公牛、来自不同国家的霓虹灯广告,甚至巴勒斯坦的土壤。
每一个展品都有一个嵌入地面的小不锈钢作介绍,描述是什么,从哪里来。
红色广场通过色块与线条连接各方之间,建筑外墙在其中直观地通过红色的视觉概念上向上折叠,创建一个三维的立体空间。
广场上大面积覆盖的多功能橡胶表面,集市、文化、运动等活动在这里发生,居民甚至远郊的游客在此聚集,红色广场成为城市生活的扩展和延伸。
和红色广场上不同,黑色广场 地面的白线从北到南笔直前行,遇到不同的城市家具则变化为曲线,避免接触。
地面的线性设计不仅仅只是一层覆盖装饰物,疏密的“频率”变化,也正是在突出其中的城市家具。
绿色公园的部分,则以其柔软的山丘地貌吸引孩子、年轻人和家庭。一个绿色景观和一个游乐场,街区中多样化族群的摩擦和紧张逐渐被转移。
Superkilen 是一种超现实主义的全球城市景观的集合,一个异质社会的表达。
在丹麦首都的中心地带,一个具有强烈文化区分的公共空间,打破一种“丹麦”的僵化印象,完成对身份认同的挑战。不同人种的居民在此参与,获得一种新的共通的杂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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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动图片看看
铁路线下的社区活动公园
SKY-RAIL ©March Studio
通常,高架桥和铁路下方的空间往往被忽视或者遗忘,作为墨尔本维多利亚州历史上最大规模的铁路基础建设,March Studio接受委托开启了“城市灰空间”的活化项目。
March Studio 通过移除铁轨沿线的平交道口,将从前无法使用的公共区域开辟为新空间以供社区使用。
沿铁轨的社区活动站点提供了运动场所及娱乐设施,点状的分布形成可共享的路径网络。将“低线”(The Underline) 渗透到生活当中,使之成为一处独特的公共娱乐空间。
March Studio 为每个活动公园开发了一个充满活力生气蓬勃的“游乐”场地,颜色和图案的利用则创造了一种具有高度可识别性身份属性。
面对城市发展的“空间焦虑”,SKY-RAIL 有效地将碎片的城市肌理与在地社区、城市居民联接。
整个项目在大型新建基础设施上,创造一处深具功能性、包容性和吸引力的公共空间,重塑在地社区景观。
马岩松在设计衢州体育公园的时候,曾经这样定义过「公共性」,
我在自己的公共建筑中表现的某些层面,是希望这些空间可以给予人更多的思想自由,衢州体育公园不只是局限于它的城市功能——体育竞赛的场地,而是一个能让所有人精神放松,找到自己精神空间的地方。
在思想与精神之外,有一种更原始的、更大众化的公共性。试想一下,当我们在玩乐时,那些简单的、重复的动作,跷跷板的起伏、蹦床的上下跳跃或是荡漾的秋千,暴露于自然中散步与奔跑或是仰望,似乎将我们引向了一个共同的去处,一种原始的、本能的状态,我们似乎在游乐中回归了“人”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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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Bentway, Toronto
©冶是建筑
那些被设计的“大玩具”,为城市和生活于此的人——
带来了什么?
回应了什么?
亦或说它们是否存在一个共同的价值导向?
跨代际的包容性设计、对非正式活动的支持、多感官的交感体验,「城市游乐场」不断冲击着我们对于空间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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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Bentway, Toronto
©冶是建筑
尽管“现代性”不可逆地成为了一切行动的唯一目的。十年之后,处于城市发展模式转折期的我们想为所有人提出一个问题:
现代性之上,还有什么?
后疫情时代,解答还是要从此刻开始,也可能跟我们每一个人有关。城市公共空间的营造,始终需要“众人”的支持。
以上就是本期的「公共性策展」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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