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级的梵几，拍了一家人的「无聊」夏午 | 片厂访谈
在一段时间内，关于东方审美情趣处于失语或被误解的状态，撒泼打诨式的大声辩解不见得会让情况得到改善，而小声甚至沉默一点的作品，说不定会起作用。
梭罗在《瓦登尔湖》里说：「我要深入地生活」，这种深入指的是斯巴达式的严明和勇猛。但如今我们的观念和审美似乎不再这样直来直往，越本土的东西也越先锋，越通俗的也越小众，而要表现生活的深处，可能也只需要淡淡一点笔墨。
比如梵几这支片：
梵几 《李宅夏午》
关注到梵几是源于三年前那支《春 梵几》宣传片。片中把中式古典的桌椅放在林间茶田拍摄，看过后让我一直对这个独立家具品牌保持着脱俗「避世」的印象。而如上的《李宅夏午》却在产品之上赋予了很中式、很传统、烟火极浓的情感故事，那样一个午后，或许存在于是你儿时回忆里、也或许从未经历过，平淡如常，意犹未尽。本期品牌制片厂对话了本片导演王笑恒，再回味更多梵几和他所理解的夏天。
点状叙事
和很多以人物做支柱的「大故事」不同，《李宅夏午》里没有纯粹的脸谱式形象，更没有好人和坏人的对立区分，一家人以群像出现，每个人都按部就班生活，在等待晚饭时做些没什么特殊意义的事情。
比如爸爸洗菜，孩子们玩闹，妈妈们打麻将……
这些家长里短的场景看不出因果关联和推动关系，只是在展示生活。导演说原定的时长篇幅只有 2 分钟，在这么短暂的时间里无法用线性叙事的方式把家庭、家具和情感的关系全部展示出来，而点状描写恰好符合我们对同年的记忆感知——
「某天的夕阳有多红，或者第一次吃草莓的那种香味，秋天的第一场雨很冷……」王笑恒觉得类似这样的瞬间印象其实是关于小时候最鲜明的记忆信息，我听到这三个场景时试着把自己代入，感觉这些意象有点像每段旋律里的重音音符，它们不需要前后连接着，但都能击中你的心。
是夏天结束的原因吗？
「哪怕只有一下能敲到观众的心里，我的目的就达到了。」导演这样说。
东方情感
虽然并无波澜，但这个家庭有着传统几世同堂的饱满感。在项目拍摄之前，梵几的创始人古奇高说他很喜欢谢晋导演的电影《大李小李和老李》中体现的家庭和邻里关系，希望这支广告片里可以靠近存在于那个时代的中国社会的独立美学系统，去关注国人的情感。而这个领域也正是王笑恒导演在主动关注的，他说在一段时间内，关于东方审美情趣处于失语或被误解的状态，撒泼打诨式的大声辩解不见得会让情况得到改善，而小声甚至沉默一点的作品，说不定会起作用。
「在这个片子里，我也去回顾了我自己的幼年，和爷爷奶奶同住一个屋檐的群居体验，当时空气中的味道，听到过的声音等细节仍旧清晰，而从每个人的私人时间到晚饭的公共时间，就像把独立个体以一种具有仪式感的机缘去组合起来。」导演这个延伸的解释让我思索了很久，日常中我们从未把家庭形态以这样拆解的视角去分析，这种私人化的表达，似乎让品牌想传达的「国人情感」主题更具体清晰。
片子出街后多数人像我一样沉醉在复古又美好的家庭百态中，但也有一些「火眼金睛」的观众找到了不平衡的地方——可以看到片中着墨男性家庭成员的动作和表现，好像显出对女性用户的一种忽略。我们也将这个问题递给了王笑恒导演，他毫不避讳：「这个我必须承认是自己没有考虑周全……」
试镜时导演没有找到满意的女性演员，所以最初故事里一位女性角色都没有，但没有女性的传统家庭难以成立，在古奇高的提议下他们才又增加了一些女性角色。在这里导演没有把任何人物处理成「背景板」的意思，广告片中的人物或许没有做到「高大全」，但情感是共通的，就像我们甚至可能在动物的故事中看到人类的行为和感受。
上海客厅
上述我们提到《大李小李和老李》这部电影，谢晋导演在其中里融入了老上海民间的特色和韵味，而细说起来，《李宅夏午》也可以称得上是个有关上海的故事。
继北京、杭州等地之后，今年九月下旬梵几上海客厅正式开幕，作为家庭式展示模式的集合空间，品牌将这座新客厅选址在武康路上的一栋兼具历史感和人文氛围的洋楼。为了赶着新品发布和上海客厅试运营的时期同时上线，《李宅夏午》影片的制作档期就显得稍有紧张，王笑恒说 20 多天的时间里在棚里搭出高质量的写实生活空间有很大难度，所以前期他们就决定不如把故事就安排在即将开放的上海客厅里。
从导演个人来看，南方城市在成长经历中基本是缺席的，所以在这次拍摄中，王笑恒也在有限时间内去到弄堂看建筑、街边小巷寻味、甚至到江边看人遛狗……结合北方人的南方想象，尽量体会上海这座城市的「生活味道」。而他之所以能把精力集中在影片创作的方面，也得益于梵几团队在上海客厅对环境美术的设计，比如这里坑洼的地面肌理，木梁尖顶等，都是自然材质的本真感。
「那在这里拍摄他们的产品，你能感受到空间和产品就有一种血脉相承的感觉。」
风格
回到影片本身，在内涵前一步我们大多是被它的视觉上的独特吸引。配合故事想要传达的年代感，创作团队在细节上也尽量赋予了广告片「回忆质感」：比如恰当的闪烁、胶片的色彩特性、刮擦、手绘美术字和洗印工艺造成的边缘晕染等，甚至在底噪上，也采样了六七十年代电影制片厂的纪录片音轨。
而除了视觉，导演在故事结构上也有些自己的思考：「虽然整体摆脱了线性叙事结构，但我还是想制造一种情绪的起伏。」后半段我们看到上楼梯的追踪视角有点超现实意味，但其实也仍旧基于现实的、真实的场景。
看起来《李宅夏午》很稳很规整，但王笑恒的风格并不拘泥于此。从十几岁开始拍摄创作时，他就对化学、温度、元素、宇宙、物质等等概念产生喜爱，这在为梵几拍的另一组超现实风格的影片中也有体现：
梵几 FF 系列 《FORE》
《FORE》是今年三月的广告片，当时品牌方的诉求是想体现 FF 系列产品的一种先锋性、未来感，所以在影像上导演也特别放得开。而四个月后本线产品的广告片《李宅夏午》，则更强调理念输出和对东方情感的传达。
品牌印象
其实除了多次广告片拍摄，王笑恒和梵几还在跨界产品、橱窗设计和门店中有多维度的合作，问及对品牌的印象，导演的回答很简单：
「一个双十一不打折的品牌。」
这句话举重若轻，好像能恰好用一种调侃的语气概括出梵几在消费者心中的高调性印象。梵几的官网中称，「梵」是净空与安静的意思，「几」是家具，意为净空安静的家具，同时梵几的谐音是「凡几」——平凡的家具。一直以来品牌也确实遵循这样的理念去经营，在他们的自媒体栏目中，有「梵几在家」、「串门」等等展现家具在不同人家中状态、传达家具主人生活态度等等有意思的活动，如果说现在品牌领域的「生活方式」一词已经老生常谈，那梵几其实是早期玩家里的佼佼者。
一般来说普通、平凡并不是值得赞颂的词汇，但以中式禅意做注解，把它理解成一种对生活的减法，就另有一番味道了，就像李家这个平平常常稍显无聊的夏午，也像赫尔曼黑塞说的，我要做孩子和花。
◴ 本期展映结束 ◷
Next Wednesday 20:46 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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