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下水文：《亲情默默丝丝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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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情默默丝丝甜

河北唐山  张杰

看得出来，母子俩是医院的常客，跟左近病友、医生、护士混得很熟，与其说是住院，其实更像过日子，一天到晚都在这，茶米油盐都在这。

老母亲，88岁，骨瘦如柴，略有驼背，但面容清秀，精神也矍铄。老人退休前当过老师，叫顾美瑜，护士们都喊她“美瑜姨”。从名字推测，至少三代以上家境殷实，且家里有识文断字的文化人，不然在那个年代，一个女孩子没机会读书，也取不出这么秀气的名字。

老太太虽然年事已高，可耳不聋眼不花。可能因为病着，白天很少说话，但只要开口便是一板一眼、底气十足，尚如老师讲课的影子。夜里，老人时常梦魇，或抽泣，或嘻笑，嘴里念念叨叨，像吵架，像撒娇，又像祷告……反正含糊不清。

老人的儿子，大家都叫他“星星哥”，估计是乳名儿，老母亲喊惯了，医生护士也跟着喊，有点不合时宜，但确实很亲切，别人叫得顺溜，他也应得痛快。星星哥也将近古稀之年，中等身材且单薄，腰干应该是受过伤，略向左倾，模样如他母亲一样清秀，身着藏蓝色棉坎肩、布鞋，都像是手工缝制的，一点不寒酸，质朴又干净。老头不爱说话，像个内秀的手艺人，每天抽旱烟，撕烟票、卷烟丝、点火、冒烟，都到病房外，背着手，哼着曲，还有“两只老虎”的儿歌，挺有味儿，更有趣儿！

母子俩很安静，很默契。老妈呻吟，儿子马上凑近，拽拽被脚儿，喂口水儿喝。儿子咳嗽，母亲会摸出一块糖，默默递过去，用眼神示意润润喉。

昨天午后，娘俩儿闹了点儿小别扭。老太太贫血，需要输血，自己不乐意，可能是被病痛拿捏够了，抑或是怕花钱，嘴里嘟囔着疫情期间国家血源紧张，闹着要出院、要回家。儿子先是劝，后是撒娇式地央求、小声咆哮地威胁，还是败下阵来，气呼呼夺门出去，搬来医生当救兵，最终做通母亲的工作。接下来，母子俩谁也没理谁，只是安静地坐着。傍晚时分，儿子买来饭菜，一碗粥，一小碟咸菜，两个圆鼓鼓的肉包子，摆好，母亲凑过身来，跟儿子一起吃，但仍然不说话……

此刻，窗外飘起小雨，这是入冬后的第一场雨，有风，很冷，但不是雪。就在刚才，静谧的病房里，星星哥又喂了母亲一口水，美瑜姨又给了儿子一块糖……

【下水手记】

这篇小文是在医院陪床时的偶得偶感，偷偷观察，简笔勾勒，娓娓道来，希望能打动读者。可提炼出两点小感悟：

一是真情源自真人真事。虚假不实的文字味同嚼蜡，难以打动人，尤其是寄“情”的文章，必须以本真生活为基本素材。文中母子，实实在在存在于医院病房里，言谈举止，是生活的小镜头、小波澜，非刻意表演、矫揉造作，本身就有人情味、亲情味，是爱的自然流露。

二是写作必须认真观察。写作此文，希望描摹一幅白描画：没有冗长的句式，没有华丽的辞藻，三言两语，写人叙事，描皮画骨，贴切自然，努力做到没有斧凿痕迹。主要得益于我在生活中的细心观察，将生活画面用文字临摹，呈现给读者，再还原成画面。若观察到位，无需绞尽脑汁。

（本文作者张杰，河北省唐山市优秀青年教师。报刊欲刊发本文，请直接联系作者本人，邮箱：[e-mai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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