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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换人生28年的姚策遗产由媳妇全部继承 养母许敏可要回房子和治病钱？
陈凯
中华遗嘱库管委会主任
首届北京十佳婚姻家庭法律师
北京市中凯律师事务所、
高级合伙人
案情
河南大学淮河医院赔偿了姚策80万，负责了姚策后期60%的治疗费用，姚策另外在几个平台筹款，陆续拿到了70万又退了10万，保障了后期的治疗，而养母许敏多次要求姚策从80万之中，拿出自己借的钱，用来偿还为了治疗背负的债务，还有将名下的房产过户回来，不过姚策生前并没有做到。生父郭希宽说自己与妻子只是尽了身为父母的义务去补偿孩子，至于姚策所有的遗产，他表示肯定一分也不会要，一切都给儿媳妇和小孙子继承了，姚策生前曾经立下遗嘱，一切按他的意思办，自己不会去掺和。 姚策和两位母亲的故事始于29年前的夏天。1992年6月，许敏、杜新枝同在河南开封的河南大学淮河医院（原开封医专第二附属医院，下称“淮河医院”）生产，住在同一间病房。因医院疏忽，两位妈妈出院时错抱了孩子，直到2020年2月姚策确诊肝癌，血型检测后真相才终于揭开。
两个家庭的父母儿子相认以后，原本平静的生活，被一场突如其来的争执打乱——2021年1月5日，姚策在网上看到养母许敏和一名网友的聊天截图，疑似喊话姚策：“拿着我出的钱，住着我买的房，吃着我送的米油，用着我送的日用品，欺负我不知道什么叫热搜什么叫流量，组团造谣攻击我，天理不容。”
为回应养母的“隔空喊话”，姚策当天就发布了短视频，要把自己名下的婚房归还许敏夫妇。不想第二天，许敏一名身在北海的堂表兄弟就给姚策发来微信，请他写个房产过户的委托书。 在姚策的爱人熊磊看来，最直观的是姚策治疗费用的变化。发现错抱前，许敏夫妇为姚策治疗肝癌花费近20万元，其中约10万元来自许敏夫妇单位的捐款。发现错抱后，许敏夫妇再没为他的治疗花过钱。 许敏将这种变化解释为夫妻俩都是工薪阶层，之前为了给姚策治病到处借钱，如今每个月还要偿还近2万元的债务。 事实上，姚策也说不想拖累两个家庭，因而积极寻求募捐、诉讼等途径解决高额医疗费。据杜新枝估算，截至2021年1月，姚策治病至少花了七八十万。其中的大头来自募捐平台，以及淮河医院先行支付的赔偿款。 此前，双方父母都为各自的养子购置了房产：九江的房子在姚策名下，99平方米，地段好，还有十几万房贷没还；驻马店的房子产权归属于杜新枝夫妇，136平方米，房贷还清，由郭威一家居住。 如果不是为了房子，2021年1月初，姚策与许敏的战争不会爆发。而姚策表态将要归还九江的房产后，许敏并未拒绝。“既然要还给我们，各是各家也很好，省得扯皮。”
方弘：有网友留言认为，许敏夫妻最值得可怜，房子儿子都没了，只剩下一屁股的债务。许敏给姚策的房子是在姚策名下，目前作为遗产全部由媳妇继承，这套房子是否和许敏没有任何关系了，或者说许敏一份也得不到？ 陈凯律师：这件事应该分两个层面来说，第一个层面，如果姚策没有去世，许敏能不能够把她赠予给姚策的房子要回来？第二个层面，姚策去世，许敏夫妇作为姚策的养父母，没有继承到到姚策名下的财产，是不是法律允许的？这是两个问题，大家把这两个问题放在一起去思考，就会得出这样的结论。 其实这件事很简单，首先，许敏为姚策买房是基于一个她错误理解的事实。她认为姚策是自己的亲儿子，所以为姚策买了房，赠与了房产给姚策。当她知道真相，知道姚策并不是自己的亲生子女的情况下，如果想把房子要回来，应该采取法律手段。 姚策认为房子在自己名下，房子给他了，那就是他的。他写遗嘱，把房子留给谁，那是他的决定，也谈不上所谓的道德，即你赠送房子给我，我就一定要写遗嘱，把房子留给你，所以这是两方面的事情。 对于第一个问题，在法律上是有模糊地带的，许敏把房子赠与给姚策，是基于自己对事实的错误理解。如果赠与合同的前提不存在的情况下，许敏可以认为因为重大的误解或者这不是自己的真实意思表示，撤销自己对姚策的赠与。法院判决的结果，也不一定谁赢谁输。但是作为许敏来讲，她有这么一个可以提出主张的理由，也就是说许敏如果想要房子，应该提前采取法律行动。 方弘：事实上，养母许敏在姚策生前，就房子的事情与姚策有过多次交涉，据媒体报道，也因此有一些反目。可能当时在姚策病危的情况下，许敏也考虑到毕竟是28年的养母子关系，所以没有走法律途径，如果她走法律途径，事实上也是有希望能够把这个房子要回来的。但是，现在姚策已经过世了，她就没有办法主张房子的任何财产了吗？ 陈凯律师：并不是因为姚策去世了，许敏就不可以提出主张房产。关键是许敏在知道自己的判断是一个误解，重大的错误的时候，她有没有在法律规定的一年时间内提出撤销这份合同的主张。如果她一年之内没有提出，那么她就丧失权利了。 方弘：也就是说她现在仍然有希望。 陈凯律师：对。法律上有一些义务是不以人身属性为特点的，这些义务即使是债务人去世，也应当由债务人的继承人来继续履行义务。所以，如果许敏在知道姚策非亲生的时候没有超过一年，许敏仍然可以向姚策的继承人主张承担撤销合同。如果法院认为赠与房产的合同可撤销，许敏是可以要求继承人代表姚策来返还这些财产的。 方弘：假设姚策没有立遗嘱的话，姚策的房产以及财产谁有权继承？他有两个父母，一个是生父母，一个是养父母，是否都有权利来继承？ 陈凯律师：这在法律上有模糊地带。咱们国家的收养关系采取的是登记制度，也就是说在1992年以后出生的姚策跟许敏之间，没有经过收养登记，而是基于一个错误的事实形成的事实收养关系，法律上是不认可事实收养关系的，没有登记形成的收养关系不受保护。 这样一来，姚策的法定父母就是他的亲生父母，同时因为姚策长大成人之后，又回到了亲生父母的身边，像这种情况亲生父母能不能继承财产，在法律上是模棱两可的。 尽管相关司法解释现在已经废止了，但是司法解释所对应的判决理由，目前仍然是“可以”。法官在处理这类案件的时候，亲生父母是可以继承的，只要形成合法的收养关系，养父母也肯定是可以的继承的。 在这件事上，姚策的法定继承人究竟是谁，法律上充满了不确定性。所以，姚策如果提前写好遗嘱，其实就消灭了这种不确定性，也防止了自己的养父母和亲生父母产生新矛盾、新争端的可能性，这是比较明智的一个做法。 《收养法》生效以后，这种事实收养关系是不被法律所认可的。所以，许敏和姚策之间的养子女和养父母的关系在法律上是不成立的，许敏无法成为姚策的法定继承人。法官是不是一定这么看，会不会因为许敏对姚策付出了心血、付出了养育的费用、付出了爱，所以酌情的让许敏来继承姚策的一部分财产，这个也存在不确定性。 这个时候许敏应当起诉姚策的亲生父母，来索要自己抚养期间所产生的费用，要求承担许敏的损失。 方弘：其实这同样也适用于郭威和生父母以及养父母之间的关系。如果姚策和养母许敏之间法律上的母子关系不成立的话，事实上郭威和杜新枝之间的养母子关系，法律上也不承认。现在双方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无论是养子还是亲生儿子，如果从法律上来说，郭威对养母杜新枝不需要尽法律上的赡养义务吗？ 陈凯律师：是的。 方弘：这个案件如果到了法庭的话，确实会给法官带来一个很大的挑战。说到年轻人立遗嘱的问题，中华遗嘱库刚推出了2020年的《中华遗嘱库白皮书》，其中遗嘱年轻化，比如80后立遗嘱的总人数已经比4年前翻了近7倍。很多人比较感兴趣，年轻人立遗嘱，甚至有00后的年轻人立遗嘱，基于什么？是他们对于遗嘱重要性的认识提高了，法律意识提高了，还是说生存的压力非常大，随时都会考虑到这一点？您怎么看这个问题？ 陈凯律师：其实生存压力大不只是我们这一代人的问题，人类历史上百万年，谁的生存压力不大？生存压力始终都存在。现在年轻人之所以会越来越多的接受立遗嘱的这种想法，并且有越来越多的人采取立遗嘱的行动，我认为核心的原因有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年轻人的情感显然比上几代人更加敏感和丰富，他们更愿意去表达自己的情感或者说更愿意去关注自己的情感诉求。所以，从情感诉求的角度出发，采取立遗嘱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关心和关爱，我认为这是第一个原因。 第二，年轻人虽然财产不算多，有的年轻人财产多，有的年轻人财产少，但是无论财产多和少，他们对自己财产的自主意识显然提高了。比如说2020年有一位17岁立遗嘱的年轻人，他之所以17岁立遗嘱，是因为他的主要收入是他网络小说的点击分成，虽然不多，但是他有自主意识，他要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分配这些财产。 第三，年轻人对遗嘱的看法，不会像老一代一样，认为是跟死亡相关，或者说比较忌讳，他们相反会认为这是一个非常酷的做法。认为这种做法自己很接受，而且很喜欢。 这三个因素导致年轻人的遗嘱越来越多。
结语
生育之恩大于人，养育之恩大于天。金钱有限，感情无价。互相挑剔指责、分清界限，不如相互感恩，彼此体谅！更多关于立遗嘱的问题，欢迎大家点击阅读原文详细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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