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一龙看来,「心里有光」是一种积极的自我暗示,世界有暗的一面,就一定有光亮的一面,虽然一定存在着不完美,但是他愿意相信,世界是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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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装男士 L'OFFICIEL HOMMES》2019 十月刊
2018 年到 2019 年,朱一龙的关键词是「调整节奏」—有的要「快」,有的要「慢」。快,是愈发意识到在各种工作场合,职责的「重要性」被提升,意味着自己有义务在第一时间给出反应,保证整个链条有条不紊的运转;慢,是主动调整生活的节奏,留给自省的时间更多一些。
《盗墓笔记重启》是朱一龙继《镇魂》人气骤然提升之后,进组拍摄的第一个影视剧,男主角,整整七个月,一千多场戏,他坦言,进组之 初自己的压力很大:「过去有的戏,比如说同样拍摄七个月,但只有三四百场,每天可能不一定都会拍到我,我只要做好自己的份内事就可以了,也有休息的时间。但当自己角色的重要性不一样了,我的状态和我的言行其实都会对整个剧有影响,不管是内心的压力还是体力上的压力,都会更大一些。」
就像面对《镇魂》之后纷涌而来的关注,朱一龙用的都是「笨办法」:既然自己本身的性格就稍微慢一些,那遇到问题更应该正面面对,一件 事一件事去解决,告诫自己,不要耽误其他人的时间:「因为那个时候,工作一个接一个,没有给自己调整的时间,所以更要主动调整心态,让自己尽量放松一点,遇到问题不要逃避,尽自己的能力完成到最好。」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中饰演齐衡时,朱一龙曾尝试「不设计」的表演方法,到了《盗墓笔记之重启》饰演吴邪时,他希望延续这种体验式表演,「能往人物更深的地方走一走」。第一次出演冒险悬疑题材,无论是各类意外横生的滚、跌、撞、打⋯⋯还是身处原著作者南派三叔恢弘的宇宙观和盗墓世界,没有捷径,就是要用演员的信念感,相信一切是真实发生的。
现阶段,成为一名更好的演员,对你来说最大的难度在哪儿?
表演还是一个实践的艺术,很难说我要憋出一个什么好的表演,还是要多实践,多去找。我自己正在摸索,我觉得演员还是得具有塑造性,能塑造各种各样的人物。这个难度就是需要时间体验生活,因为你不可能马上进入到一个戏,变成这个戏里的一个人物。我没有把自己分成更偏「方法派」还是更偏「体验派」,我进入角色的方法就是读剧本、熟悉人物、想办法理解人物的行为逻辑和生活逻辑。
你说过特别渴望有一次「沉浸式」的表演,「沉浸式」具体指的是什么?
就是不管是自己还是身边很熟悉的人看到第一眼,会觉得完全不是你的那种角色。我至今还没有触碰到过,所以想真实地感受一次,如果自己能变成别人,生活在另一个平行世界里是什么样的。
我指的是表演状态,并不是说这个人物本身跟我反差有多大。因为之前不管是在舞台还是在现场,需要排除的杂念很多,想完完全全地进入,每一刻都进入,对我来说是基本上很难的达到的一个事情。某些时候我还是偏理性的一个人吧,想完全打开自己,进入一个纯感性的状态,有一点点渴望。
我会给自己一点仪式感。不管是具体的一个行为,还是自己的内心潜台词,跟这个人物「告别」一下。比如对我而言,杀青这个事情是一定要做的,哪怕我不是主角,今天没有我的戏,但是杀青我会尽可能地去一下,这是属于我自己的仪式感。
你扮演过这么多角色,抽离后他们会变成你身上的某一部分吗?
不知道,我也不想仔细考虑这个事情。演员一定会从角色身上吸取一些的,但是我没有仔细去想过,到底有什么留在我身上。
会更谨慎,但是我一直不想把这个事情当成自己的压力,我的心态是,既然有能力选,那么就选好一点的,更完善一点的作品。现阶段就是全在作品上,没有别的多余的想法。自己正处于出作品的年纪,就在这几年,我希望尽全力拍出一些好的作品来。
一直在看剧本,暂时不考虑综艺,我想踏踏实实先有一个影视作品,所以事都要等有了作品之后再说。其实我不会给自己设限,特别想演什么样类型的角色,但如果一定要这么说,那就是想尝试比较极致的人物吧。但是,我不想把自己浸入到「总在等」的状态,好像在等一个特别牛的片子,其实没有。演员还是被动的,不管任何时候都是被选择的。
跟工作的紧绷相比,朱一龙的生活则从被动的「快」回归到正常的「慢」— 不在剧组的时间,朱一龙重新「宅」了起来,日常的细节他不愿意多聊,「就是生活,没有那么多的精彩」,很难得能回到父母身边,一起聊天、吃饭、旅行。作为一个「不太擅长做饭和家务事」的儿子,珍惜在父母身边被照料的时光,「最近好像吃胖了一点」,他摸摸自己的脸颊,笑着说。
即将播出的作品,除了《盗墓笔记重启》就是电影《我和我的祖国》,朱一龙出演一名护旗手。电影杀青后,他一边看剧本,一边等待进组。至今,朱一龙在表演上有两个基本的坚持,第一,自己做人物小传,第二,无论客观条件如何,尽量创造机会体验生活。对他而言,只有理顺逻辑,才能进入角色。他也一直坚持从学生时代养成的「拉片」习惯,「咀嚼」他人倾注心血的作品,在表演和情感处理上获益良多:「不管是爆米花电影还是特别深沉的文艺电影,在不同的时段、不同的心情下看体会都不一样。」
朱一龙坦言,慢下来的 2019 年,最重要的一课是自省。他养成了睡觉之前跟自己对话的习惯,这也是一种积极的自我暗示:「人特别容易在一个忙碌的阶段产生惯性,每天被工作填满,在忙的过程中丢失很多。但我喜欢忙了一阵子后,跟自己聊聊,今天干了什么,把细节尽量多的回顾一些。比如,今天做这样的事情,做得好不好,或者说今天这场戏,什么问题。这样做,反而是给自己的一种减压,捋一捋,就更清楚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应该往哪里走。」
除此之外,朱一龙不喜欢过多的向媒体「解剖」自己:「我觉得人都是在动态地探索自己,你有时候觉得了解自己,有的时候又觉得不了解自 己,自省本身就是一个不断完善自我的过程。」
外界对你的评价是「佛」,你认可吗?
我不佛,我是很正常的一个人,我也会主动争取我想要的东西。
随着话语权增长,身边能听到的真话会变少吗?
人要有自知之明就行,不管是什么环境,不管是你的表演还是任何其他的工作,你要有自己的判断。我自己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当大家都夸你的时候,你一定要小心了,你一定要注意自己,哪里是不是出了问题。
作品的艺术性和公共性之间你会怎么平衡?
有的剧本可能观众会喜欢,但是这也都是大家猜的,你不一定在拍摄之前就知道观众一定会喜欢哪些元素。我还是从自己的内心出发,如果 这部戏最后观众喜欢了,当然最好,如果观众不喜欢,我还是尽量在拍这部戏的时候,把自己做好。
「流量」可能是很多访问里无法回避的一个标签,对人气你会有焦虑感吗?
不会,热度一定会过去的,这个不用我担心,是肯定的。因为没有人能一直维持热度,特别是演员,一部戏可能会拍整整七个月,比如《盗墓笔记重启》,这七个月就没有办法出来做任何事情。一部戏接着一部戏,时间跨度可能就是一年两年,而且每一次出的作品,不一定都能得到大家的认可。所以演员隔一段时间,有好的作品,观众喜欢你的时候,就会有一些所谓的流量,没有作品的时候,观众就不会一直跟着你,这都很正常。
推荐一部你最近在看的电影?看别人的表演的时候,会被打动吗?
《气球》,它是一部群像电影,每个人物的刻画都特别饱满,节奏也很紧凑,非常好看。真诚的表演一定会打动我,跟演技没有太大关系。但 哭可能不会,除了演戏,我从小就是一个不会用哭去抒发自己内心的情绪的人,可能也是跟我的家庭教育有关系。
处于非工作状态的时候,跟自己相处对你来说难吗?
我一直还蛮擅长和自己相处的。自己想要尝试、想玩、想接触的东西还挺多的。我小时候喜欢画画,读小学的时候学过一两年画画,但是我妈妈正好让我学钢琴,之后画画就变成我个人的一个爱好,有空的时候就画,画画就变成一个排解自己、抒发自己的方式。
30岁对很多人来说是一个分水岭,你的30岁呢?
有的,我的30岁,伴随着事业的一些转机和变化。这个年龄对演员来说是一个节点,30岁之前,我能感受到自己稍微有一点急躁,因为没有拿出我认为特别好的作品。
而立之年的走红,对你来说是早还是晚?
我觉得既然发生了,就是合适的。唯一要做的,就是去适应。突然知名度提升,肯定不知道怎么办了,因为过去没有面临过这样的事,会稍微有一点慌乱。时间长了,因为你面对的多了,接触的多了,表演之外的工作就会稍微游刃有余一点。
如何理解「心里有光」这四个字?
心里有光,就不会面对阴影。因为有光,就可以照亮所有的地方,「心里有光」是一种积极的自我暗示。
你心里的「光」是什么?
我觉得,看待事情都是有两面性的,有暗的一面,也有光亮的一面,应该尽量看光亮的一面。虽然一定存在不完美,但是我愿意相信,世界是美好的。
摄影 / 尹超
监制、形象 / 沃涛
编辑 / 卓璇
文字统筹 / 张玉洁
采访、文 / 蜜三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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