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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即使不攀岩,也会是现在的模样

BeyondBoundaries TSUBO 2022-10-13


 

2016年,国际奥委会正式将攀岩列入2020年奥运会的比赛项目,2017年攀岩被列入中国全运会项目。2018年,《Free Solo徒手攀岩》纪录片获得了奥斯卡金像奖。

 

一系列标志性的事件,都令舆论的关注度一度聚焦在攀岩这个曾经非常小众的运动上。

 

从诞生之初,在垂直的世界之上挑战自我极限的攀岩运动,就被赋予了精神层面的自由意义。无论是天然岩壁的未知广阔,还是人工岩场的精巧设计,都为当下都市人潮提供了解读生活的另一种可能。

本期TSUBO对话攀岩运动员陈一帆。


 

陈一帆

攀龄7年


VIBRAM、E9品牌合作运动员
2019
上海市攀岩锦标赛全能冠军、速度冠军
2017
上海市俱乐部联赛攀石冠军
上海市锦标赛速度季军
2016
全国大学生攀岩锦标赛
攀石冠军、难度亚军、速度季军
2020
完成杭州宝石山岩场线路"小强"
(V10/7C+)

 


维基百科中,攀岩最早属于登山运动中的一个环节,登山者们在攀登高山的过程中,会经常遇到岩石的阻碍,翻越岩石的时候逐渐演化出攀岩的技巧。

 

1970年之后,在欧洲,人们才逐渐将攀岩视为独立的运动门类,当时称为Rock Climbing。如今在欧美地区,攀岩的发展已经成熟,天然岩壁和攀岩线路的开发也十分丰富和完善。

 

特别在美国,六七十年代Yosemite优胜美地的攀岩文化有着很深的时代烙印。

 

当时被一系列著作《在路上》、《麦田里的守望者》唤醒的所谓“垮掉的一代”,他们崇尚自由,沉浸在摇滚乐,轻跳着摇摆舞。他们中的有些人,逃离了世俗意义上成功而稳定的人生模式,坚定地走向了人迹罕至的群山。


Yosemite优胜美地

 

这些人抵达优胜美地,尝试在岩壁上挑战并找寻自我,攀岩成为了他们心中自由的象征。


优胜美地也是如今许多攀岩文化的起源,Free Solo无保护徒手攀登、Aid Climbing器械攀登、Free Climbing自由攀登……今日人们所探讨的许多攀岩形式与标准,都能在这里找到踪迹。

 

当攀岩进入中国大地,褪去了美式离经叛道的外壳,成为了更加纯粹,只为自由与快乐的户外运动。

 

90年代,爱好者们想在国内找到攀岩场地训练还很难。直到1997年,全国第一家商业攀岩馆才在北京开放。

 

如今攀岩被正式列入奥运会和中国全运会项目,这都给予了行业良性的刺激,全国各地的室内攀岩馆迅速增加,在户外,也有越来越多颇具规模的天然岩场被人们所熟知。

 


94年的陈一帆,也正是在这个时期接触到了攀岩。当时的他在大学就读计算机专业,校内有一面硕大的攀岩墙,平时从旁经过的他开始并不以为意。

 

“后来遇到一位教练,邀请我加入训练。慢慢地,我喜欢上了在队里大家一起训练,互相PK的感觉。不过即使是当时,我也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对攀岩有多热爱,我更加享受的是当时团体的氛围。”

 

“临近毕业,身边的人逐渐放弃了攀岩。我也有试过不爬了,结果发现却不行。只要一段时间不爬,心里就会难受。”

 

大学毕业,陈一帆当了一阵子程序员,他很快觉察上班打卡的办公室节奏并不适合自己。离开公司后他选择进入岩馆,一边从事教练、定线工作,一边保持攀岩训练,参与各大比赛。今年已经是他攀岩的第七年。

 


“亲近大自然是每个人骨子里的天性。除了平时在人工攀岩馆训练,我也很享受去野外天然岩壁攀登。”

 

“和其他运动员一样,我当然也会去追求难度,追求等级,比如我完成了一条野外的V11或V12等级线路,跨越了等级的那一刻,内心会有超越日常的冲击与成就感。但是我并不执着于成绩本身,我始终更加享受攀岩的过程,以及不同线路带给我的未知体验。”



很多时候,攀岩的经过,是与曾经开发这条线路的人一种遥隔时空的对话。

 

在岩壁上设计和开发攀岩路线的过程,称为“Bolting Route开线”。这是一项富含想象力和创造空间的工作。既要保证攀爬安全的前提,又要保护路线有趣玩味、深具挑战性。

 

“当一条线路放在我面前,我会享受去解读它的一个过程。开发线路的人,在设计时,凝结着他对攀岩的深刻思考与灵感。当我攀爬时,则是用属于我的方式来对线路进行解读。”

 

即便是同一条线路,也有许多不同的方式供以解读,在这个不断尝试的过程中,渐渐地,每个人的风格就会显现出来。

 

“我追求的风格,十分简单,就是“干净”。当我在处理一条线路时,我希望可以做到干净利落,不参入多余的动作。攀爬的节奏行云流水般顺畅,这是我喜欢的状态。”



攀岩所带来的这种自由探索的可能性,大概就是它极具魅力的一大缘由。

 

我们总是惯性地采用同一个叙事角度来解读生活的种种,毕竟习惯的总是最毫不费力。然而在这个垂直的世界中,启动不同的解读方式反而成为了一种常态,这种叙事自由在某种意义上更加靠近真正的自由。

 


 

“对我而言,攀岩的人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当我们问陈一帆,热爱攀岩的人是否有什么特点时,他的回应清醒而坦诚。“我即使不攀岩,也会是我现在的模样。”

 

焦虑感驱赶着人群向前的时代,多数人在外界目光的注视中,行走的步伐充满亢奋,充满急切,时而生怕被丢下。

 

这种看似由内而发的焦虑感,一部分来源于对人生际遇的想象过于单一。在这个物质与欲望爆发式增长的年代,我们看似前所未有地充满了选择的自由,然后观念的边界却又为我们双手锁上了镣铐。



陈一帆身上有着时下多数年轻人并不常见的安然自若。按他自己的话语,“我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目标”。

 

“关于目标,本质上取决于你对自我的定位。”


“我肯定希望自己一直在进步,但那纯粹是因为我希望能够尝试更多有趣好玩、难度一步一步往上的项目。举个例子,当我站在天然岩场脚下,岩壁上那么多高手在攀爬,我会有一种油然而生的渴望,期待自己也能参与其中,而不是做一个单纯旁观惊叹的角色。”



“尽管有些人会建议,你应该去感受更多的压力,你应该去追求更成功的生活。但我自身很清楚,现在的生活状态才是内心真正想要的,与大多数人一致的人生脚本并不适合我。”

 

“如果非要说的话,我的目标,就是每天如何开心地训练,如何开心地度过。”




对谈嘉宾 - 陈一帆
照片提供 - 陈一帆
撰文 - Amber
图片设计 - Mucc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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